第76章 天衣无缝的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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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
房间内，周娜当即双手撑桌站起，神色激动！
“化粪池里通常含有沼气…如果点燃沼气导致剧烈燃烧甚至爆炸怎么办？难道不将这种情况考虑在内吗？”
“此外，要想通过这种方式利用压强距将人挤压进去，就必须要先将井盖盖上，否则在井盖打开、内外保持完全畅通的情况下，外界如此寒冷，内部热量根本保持的住，因为热气上浮且冷气下沉。”
“可如果盖上井盖，巨大的压强将会直接作用于井盖之上。在这种情况下，能否将井盖搬开挪走都是两说，又如何将菅野直之的肉身送入管道？！”
“除此之外，为了能……”
“为了能达成这个作案计划，犯罪团伙需要提前准备更多东西、更多道具。”
台上，短暂停顿后，林朔继续解释：“首先，他们考虑到了化粪池底部可能存在沼气的情况。所以，他们需要提前数小时将井盖挪开。化粪池加上管道的整体容积一共就1.1立方米，只需1~2小时，就足以排出其中的大部分沼气，从而确保安全。”
“木炭的燃烧相对温和，不是明火的爆燃，因此对于氧气的消耗速度不会太快，而且房间内的便池口作为通风口也一直没有被堵塞住。”
“其次，要想完成这个计划，就必须要保证现场的相对封闭，但又不能完全封闭。后者很好保证，因为哪怕盖上井盖，井盖上也还有孔洞，且另一边便池的冲水口也有一个不会被封死的洞，完全足够。”
“然而，「相对封闭」却无法依靠现场现有的材料完成布置。若是盖上井盖，压强差形成后，近百甚至上百公斤的力量将作用于井盖上。”
“由于其紧贴地面、缺乏抓手，因此哪怕是几个男人要想将其搬开也未必能成功。即使成功，他们身处洞口附近，搞不好连自己都会被直接吸入管道内。”
“哪怕这些难点都被克服，在掀开井盖的刹那，外界冷空气将大量涌入，下方温度将会骤然降低，两边压强迅速平衡，根本来不及塞入菅野的身体。”
“因此，首先，他们必须准备一样道具——一张坚韧结实的、带有保温功能的塑料壳或致密的麻布。该麻布的其中一端平整，另一端则是带有一条细绳。”
房间里的周娜面色一变。
她隐约猜到了林朔接下来打算说什么了。
“此外，他们还准备了一张坚韧且润滑的塑料膜，并将这张塑料膜裁剪成类似带有兜帽的长袍状，且长袍的兜帽后侧连有一根细麻绳。”
如图示意。真实情况当然不会如此帅气哈哈。
“然后，他们需要准备一定量的木炭，并将这些木炭盛放入一个手掌大的、带长柄的容器里，譬如以前农村里那种长长的、用来打井水的木勺。当然，因为此处需要往里面放置燃烧的木炭，所以用的肯定是金属器具。”
“最后，他们需要准备一根草绳、一把火钳。”
草绳（实际截取一部分就够）
火钳（实际可以更长一些）
“至此，所有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林朔看着白兔，目光灼灼。
“接下来，我将陈述的，便是他们这个巧妙的创设性诡计。”
一伙人将菅野直之迷晕，然后开着他的车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作案地点。虽然这个厕所是公共厕所，但平日几乎只有女教师一人使用，所以他们的行踪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当然，此刻，井盖早已打开超过一小时，其中沼气尽数排空。
他们在雪地上将那张准备好的塑料薄壳在管道附近的地面上铺开，再合力将菅野直之的身体搬上去：让他的头被尽量保护在顶部的兜帽里，接着用草绳在他双腿脚踝处打一个活结，无需太紧，只要能够将他的双腿并拢、避免乱动就好。
紧接着，也就是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使其头朝下脚朝上，对准管道口。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用木炭加热了化粪池内的空气，当前化粪池内的温度很高，与外界形成了较大温差。之所以能保证温差形成，是因为挪开井盖后，他们在井盖口盖上了一层贴有保温膜的麻布，它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内外的热量交换。
但因为麻布本身不具备强度，所以如果不做处理，麻布一定会被空气压入管道内。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麻布本身要有一定面积，覆盖管道口后，周围可以用脚踩住，甚至用冰钉将麻布钉入地面固定，如此即可。
而这个时候，由于他们准备将菅野的身体送入管道，所以一个人需要负责用热水浇灌冰钉，促其融化。
于是，厕所内的人将盛放燃烧木炭的铁勺取出，而外面的人则是用热水浇灌冰钉，促其融化。
这也就是为什么林朔起初到现场的时候，会发现附近的雪有融化的痕迹。
此后，一旦冰钉的强度不足以固定麻布，后者就会瞬间被巨大的压强压入管道口，连带着管道口的菅野也将一并被这股巨大却均匀的压力压入管道——
其脑袋后的兜帽除了可以起保护作用外，同时也起到了增加表面积的作用，俗称“背风”。
并且，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导致死者直接后脑着地暴毙或者脊椎断裂，犯罪团伙贴心的将他上半身衣物在折叠后垫在了他后脑和脖子的位置作为保护。
当然，这股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只是1.1立方米的空间，上限摆在这儿，无法帮助菅野直之彻底沉躺入化粪池底部。
至此，计划便完成了大半，接下来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取出道具”。
而这一步，就更简单了。
因为，无论是起初那块用来封住洞口的麻布，还是菅野周身用来保护身体、减少摩擦的塑料袍，其上都挂着一根细长的绳子，且他们早已提前将这根绳子从屋外管道穿入、从屋内的便池口穿出，被屋内的同伙攥在手中。
因此，他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分别拉扯绳子，将东西从便池口一个个拉拽出来就好。
至于脚踝处的草绳，用铁钳夹住活结，拉扯解开后夹出来就完事了。
“完成这一切后，他们将所有道具回收回车内。”
林朔缓缓道：“在这个过程中，外界大量涌入化粪池的空气为菅野提供了大量氧气，使其不至于立刻窒息而死；又因为其中原先温度较高，微生物大量繁殖，所以起初过去的时候，会闻到一股明显的恶臭味。”
“在那个摄像头缺失、取证手段匮乏、dNA比对技术尚未得到推广的年代，他们的犯罪计划接近完美。”
“尽管这个手法存在缺陷，但存在的也仅仅只是「时间」的缺陷。一旦他们的作案痕迹没有被及时发现，在时间的洗刷下，漫天白雪将会掩盖所有他们曾经留下的罪证。”
“于是，便成为了一桩天衣无缝的悬案。”
“这不可能！”
房间内，周娜当即双手撑桌站起，神色激动！
“化粪池里通常含有沼气…如果点燃沼气导致剧烈燃烧甚至爆炸怎么办？难道不将这种情况考虑在内吗？”
“此外，要想通过这种方式利用压强距将人挤压进去，就必须要先将井盖盖上，否则在井盖打开、内外保持完全畅通的情况下，外界如此寒冷，内部热量根本保持的住，因为热气上浮且冷气下沉。”
“可如果盖上井盖，巨大的压强将会直接作用于井盖之上。在这种情况下，能否将井盖搬开挪走都是两说，又如何将菅野直之的肉身送入管道？！”
“除此之外，为了能……”
“为了能达成这个作案计划，犯罪团伙需要提前准备更多东西、更多道具。”
台上，短暂停顿后，林朔继续解释：“首先，他们考虑到了化粪池底部可能存在沼气的情况。所以，他们需要提前数小时将井盖挪开。化粪池加上管道的整体容积一共就1.1立方米，只需1~2小时，就足以排出其中的大部分沼气，从而确保安全。”
“木炭的燃烧相对温和，不是明火的爆燃，因此对于氧气的消耗速度不会太快，而且房间内的便池口作为通风口也一直没有被堵塞住。”
“其次，要想完成这个计划，就必须要保证现场的相对封闭，但又不能完全封闭。后者很好保证，因为哪怕盖上井盖，井盖上也还有孔洞，且另一边便池的冲水口也有一个不会被封死的洞，完全足够。”
“然而，「相对封闭」却无法依靠现场现有的材料完成布置。若是盖上井盖，压强差形成后，近百甚至上百公斤的力量将作用于井盖上。”
“由于其紧贴地面、缺乏抓手，因此哪怕是几个男人要想将其搬开也未必能成功。即使成功，他们身处洞口附近，搞不好连自己都会被直接吸入管道内。”
“哪怕这些难点都被克服，在掀开井盖的刹那，外界冷空气将大量涌入，下方温度将会骤然降低，两边压强迅速平衡，根本来不及塞入菅野的身体。”
“因此，首先，他们必须准备一样道具——一张坚韧结实的、带有保温功能的塑料壳或致密的麻布。该麻布的其中一端平整，另一端则是带有一条细绳。”
房间里的周娜面色一变。
她隐约猜到了林朔接下来打算说什么了。
“此外，他们还准备了一张坚韧且润滑的塑料膜，并将这张塑料膜裁剪成类似带有兜帽的长袍状，且长袍的兜帽后侧连有一根细麻绳。”
如图示意。真实情况当然不会如此帅气哈哈。
“然后，他们需要准备一定量的木炭，并将这些木炭盛放入一个手掌大的、带长柄的容器里，譬如以前农村里那种长长的、用来打井水的木勺。当然，因为此处需要往里面放置燃烧的木炭，所以用的肯定是金属器具。”
“最后，他们需要准备一根草绳、一把火钳。”
草绳（实际截取一部分就够）
火钳（实际可以更长一些）
“至此，所有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林朔看着白兔，目光灼灼。
“接下来，我将陈述的，便是他们这个巧妙的创设性诡计。”
一伙人将菅野直之迷晕，然后开着他的车来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作案地点。虽然这个厕所是公共厕所，但平日几乎只有女教师一人使用，所以他们的行踪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当然，此刻，井盖早已打开超过一小时，其中沼气尽数排空。
他们在雪地上将那张准备好的塑料薄壳在管道附近的地面上铺开，再合力将菅野直之的身体搬上去：让他的头被尽量保护在顶部的兜帽里，接着用草绳在他双腿脚踝处打一个活结，无需太紧，只要能够将他的双腿并拢、避免乱动就好。
紧接着，也就是这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使其头朝下脚朝上，对准管道口。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用木炭加热了化粪池内的空气，当前化粪池内的温度很高，与外界形成了较大温差。之所以能保证温差形成，是因为挪开井盖后，他们在井盖口盖上了一层贴有保温膜的麻布，它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内外的热量交换。
但因为麻布本身不具备强度，所以如果不做处理，麻布一定会被空气压入管道内。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麻布本身要有一定面积，覆盖管道口后，周围可以用脚踩住，甚至用冰钉将麻布钉入地面固定，如此即可。
而这个时候，由于他们准备将菅野的身体送入管道，所以一个人需要负责用热水浇灌冰钉，促其融化。
于是，厕所内的人将盛放燃烧木炭的铁勺取出，而外面的人则是用热水浇灌冰钉，促其融化。
这也就是为什么林朔起初到现场的时候，会发现附近的雪有融化的痕迹。
此后，一旦冰钉的强度不足以固定麻布，后者就会瞬间被巨大的压强压入管道口，连带着管道口的菅野也将一并被这股巨大却均匀的压力压入管道——
其脑袋后的兜帽除了可以起保护作用外，同时也起到了增加表面积的作用，俗称“背风”。
并且，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导致死者直接后脑着地暴毙或者脊椎断裂，犯罪团伙贴心的将他上半身衣物在折叠后垫在了他后脑和脖子的位置作为保护。
当然，这股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只是1.1立方米的空间，上限摆在这儿，无法帮助菅野直之彻底沉躺入化粪池底部。
至此，计划便完成了大半，接下来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取出道具”。
而这一步，就更简单了。
因为，无论是起初那块用来封住洞口的麻布，还是菅野周身用来保护身体、减少摩擦的塑料袍，其上都挂着一根细长的绳子，且他们早已提前将这根绳子从屋外管道穿入、从屋内的便池口穿出，被屋内的同伙攥在手中。
因此，他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分别拉扯绳子，将东西从便池口一个个拉拽出来就好。
至于脚踝处的草绳，用铁钳夹住活结，拉扯解开后夹出来就完事了。
“完成这一切后，他们将所有道具回收回车内。”
林朔缓缓道：“在这个过程中，外界大量涌入化粪池的空气为菅野提供了大量氧气，使其不至于立刻窒息而死；又因为其中原先温度较高，微生物大量繁殖，所以起初过去的时候，会闻到一股明显的恶臭味。”
“在那个摄像头缺失、取证手段匮乏、dNA比对技术尚未得到推广的年代，他们的犯罪计划接近完美。”
“尽管这个手法存在缺陷，但存在的也仅仅只是「时间」的缺陷。一旦他们的作案痕迹没有被及时发现，在时间的洗刷下，漫天白雪将会掩盖所有他们曾经留下的罪证。”
“于是，便成为了一桩天衣无缝的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