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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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霏霏,雨丝挂在明镜的玻璃窗上,氤氲起一片水泽。房间里安静怡人,偶尔响起起纸张摩擦的细响。

    无暇欣赏雨景的Nero坐在椅子上皱着银白的眉。他把Yates托人带来的报告翻了又翻。

    Fortuna出事了。本该被市民们遗忘的Misty以恶劣传闻的形式“复活”。她取代Dante,成为杀掉教皇,并驱使巨大白色恶魔(救世主)险些毁了城市的罪魁祸首。

    这是刚发生不久的剧变。最先留意到这个问题的是去邮局和Yates定期联系的Rosewood。他碰到了Kyrie,准备打招呼时Credo就举剑对准他,质问他的身份——恶魔还是人类。

    以此为契机,Misty莫名背黑锅的事也被发觉了。

    Nero和Yates都认为在不知觉中,岛上来了新的继承者。

    然而连Rosewood和Daisy也无法判定这是Patricia的哪个gift的发动效果。并不是他们对自己的旧主不熟悉,而是Patricia实在深不可测。唯一的吸血鬼王族很少有全力以赴的时候,所以展示出来的力量只是冰山一角。

    现在不能让Misty知道发生在Fortuna的异变,也要在影响扩大前揪出罪魁祸首,不然她继续留在人间迟早会遭到不测。

    Nero和yates怀有相同的打算,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他立即藏好报告,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

    Misty现在还是毫不知情的。她是一张刚被Nero染色的白纸,睡眼惺忪地直直走过去,树袋熊般爬到他身上打呵欠。

    “有什么吃的吗?”她不多想就知道是Nero带她离开火车并入住这家旅店,放心地把日常安排都交给他。

    Nero尽量保持心情放松,把她又抱回卧室,给她仔细梳头。

    “已经中午了,你想吃什么?”

    “诶,中午?”

    Misty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朝窗外一看。因为下雨,灰蒙的天色让人对时间概念变得模糊。她挠挠头,回忆起来,一次、两次……到底做了多少,她迷迷糊糊的,没记得请。

    看她这幅恍惚又诧异的模样,Nero不禁反思昨晚上毫不节制的自己。他被狂喜和本能彻底冲昏头脑了,如果不是火车中途靠站,他还想要更多。

    耳尖发红,Nero故作平静地伸手把她搂入怀里安抚道:“勉强你了…”

    “也没什么…”Misty已经是吸血鬼,体质不差。倒是换成人类,很有可能被Nero拆得七零八落。

    “会…”Nero犹豫一下,“会怀孕吗?”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可以提前占有她。

    Misty想了一会儿,摇头:“太难了。”

    “难?”

    “我现在姑且是吸血鬼王族的继承者.恶魔的等级越高,就越难……嗯,就是这样。”

    Nero听了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有点不服,糟糕的欲念不禁蠢蠢欲动了。这不怪他,但凡正值壮年的男人都想让心仪的女人怀上自己的骨肉。

    那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身份?

    人类、恶魔、吸血鬼的三方混血?

    Nero确认自己体内有恶魔血统,不然他早被Agnus捅死。情不自禁的,他又有点不想要小孩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下一代,感觉用人类或恶魔的方式方法都不合适。

    “Nero?”见他心不在焉的,Misty抬手戳他的脸。

    “没事。就在想中午吃什么。”Nero立即回神,越来越擅长撒谎。

    “话说这里是哪儿?”

    “一个小城镇,靠旅游和伐木发展。旅店老板说这里最出名的景点是湖中岛,我们吃了饭可以去那儿看看。”

    “你从前可不会做什么约会计划。”

    我做过,但你一直没回来。Nero在心里幽怨的咕哝,但还是亲了亲她额头,先到楼下打听当地的餐厅情报。

    不像私奔,倒像新婚旅行。

    Misty心情愉悦地换上Nero早准备好的新衣裳——奶白色的吊带裙,配一件天蓝色长针织衫。裙子上面精致的波斯菊的蕾丝花纹一下子抓住她那点少女心思。

    要么是他有天分,要么是被Daisy或别的精致人士指点过。

    但反正最后受益人还是自己。

    Misty得意地哼声,蹦蹦跳跳地下楼找Nero,完全没有留意到压在沙发枕头底下的报告。

    “大餐!”她扑到Nero宽厚的背上。

    “好,你个馋猫。”Nero顺势托住她的腿,把她背起,“伞。”他看向水雾般的细雨丝。

    “锵锵~”她打一个响指,用重力阵在头顶制造一个隔离屏障。

    Nero打量那圈因魔力释放不多而呈现淡红色的法阵,摇头:“太惹眼了。”

    “跑起来,管他的呢!”Misty一副不嫌事多的表情,伸手掐Nero的脸,又朝内挤去,让他把嘴嘟起来。

    晚上再收拾你。Nero心里打着算盘,白天就让Misty尽情地使唤自己。

    在别人看来,他俩和普通的热恋情侣没有差别。但仍有盯上Misty而趁机搅事的街头混混。

    她和过去那个小雀斑女孩大为不同,除了标志性的深绿眼睛,别的五官还有发色来自rosewood、Dante和Noah的混搭,而他们三个风格不一的俊美。

    “是染的吗?”其中一个打了鼻环的男人问Misty,手牵起她一缕珍珠白卷发。

    也有人故意绕到她身后,直勾勾打量她纤细精致的脚踝。

    “那个小白毛,你男朋友?”另一个抽烟的挑染青年笑起来,“傻大个,没意思。”

    Misty脸上似笑非笑,她懒得说话也懒得出手,就等Nero租好船回来。

    见Misty一动不动,三个男人都当她是在故作淡定。他们都觉得Nero蠢透了,按照以往经验,他们默认当一个男人把漂亮的女朋友独自撇下,意味着有机可乘并喧宾夺主。

    玩弄她头发的男人想进一步摸她的脸,子弹上膛的声音立即窜入他耳中。

    另外两个人怔怔地看Nero站在同伴身后,表情紧绷的脸上衬着两颗寒星般的蓝眼睛。

    Misty背起手,灵活地绕过鼻环混混。恢复柔顺的长发丝一般滑落回脑后。她靠着Nero,嘴边露着微笑。

    “不滚,等吃枪子儿吗?买一送一哟。”Misty点点bluerose的双轨枪管,深意道。

    三个混混青年面如菜色,夹着尾巴逃得飞快。

    “你非得等我回来?”Nero收起左轮,故意生气道。

    “嗯,非要你。”Misty搂住他脖子,撒娇又奖励般含住他半边嘴唇。

    一下子,Nero心里的火气散了。和她甜蜜地吻着,他不禁觉得自己得尽快回到Fortuna,任何有可能伤害到这个人的事情,他都要阻止。

    “我明天就送你回Darcey,听话。”Nero抱起有些腿软的Misty,啄她的睫毛和眼角。

    “好,我知道啦。”Misty怕痒地咯咯笑着,扭来扭去。她是这么理解的,Nero为了找她离开Fortuna够久,是时候回去处理事务所的委托了。

    城镇郊外的湖泊很宽广,衬得那座湖心岛如海岛般遥远缥缈。

    “岛上有座私人城堡。传闻里边有怨灵,是过去被斩首的城堡主人。反正探险回来的都疯了。”

    租船的老板提醒二人,让他们登岛后不要靠近城堡。

    一个吸血鬼,一个恶魔猎人。Misty和Nero口头答应,但对这种传闻没半点怯意。

    “好幼稚啊。”Misty吐槽道,趁湖上起了大雾,跳出船外,拉着Nero一起在湖面行走。

    这个能力真方便。Nero有点羡慕,但嘱咐Misty在战斗时不要流没必要的血。

    两个人没有想到,前来迎接的城堡怨灵竟然是Ibuki!

    他好像知道他们要来,撑着标志性的朱红油纸伞,仍是一袭白衣,在岸边身姿挺拔地伫立。

    “大狐狸!”Misty好久没见到他,新的称谓脱口而出,绕着他连连转圈,“你在这儿干嘛啊?这里边真有怨灵吗?”

    Ibuki却问:“我给你的梳子呢?”

    Misty眨眨眼,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那把黑檀木梳子。自从油纸伞变成红木巨树后,Misty把梳子随身带着,总觉得这也是什么隐藏的法宝。

    Ibuki见到她还带着它,身后金黄的大尾巴愉快地一甩。他转身,招呼二人进入城堡。

    不比阴森森又破败的外观,城堡内部整洁亮堂,满目的象牙、金银、珊瑚和玛瑙,到处都是华丽的雕刻和装饰,漂亮得像是天神的住宅。

    Misty从走廊的悬柜里拿出一样工艺品,都觉得随便丢哪里的拍卖场都能赚大钱。

    “就不怕谁来偷吗?”她问Ibuki。

    “外人进不来的,他们只会看到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恐怖的一切。”Ibuki暗示施加在城堡内外的严密屏障,对Misty微笑,“你何必惊诧这里的俗烂之物,虽然所有你看见的都随你应用。”

    Misty和Nero面面相觑,Nero问:“这里,该不会又是Patricia曾经待过的地方吧?”

    Nero去过湖底花园,那里秀美精致的田园风情和这里的金碧辉煌风格迥异,但都是大手笔之作。

    Ibuki沉默地看了Nero一会儿,好像在不满他直呼原主人的名讳。

    Nero识相地闭嘴,小声说了句抱歉。

    Misty也感觉到Ibuki的人际交往界线非常分明,所幸她是归为线内的。她讨好的摸摸ibuki流光溢彩的金发。

    天狐认可了她的抚摸,开口:“这里只是Patricia在人间建造的其中一个住所。她像只没有脚的飞禽,总是不知疲惫地寻找理想的栖息地。”

    Misty想了想,敏锐地问:“每一个住所其实都是连接魔界的门?”

    天狐面露赞许,金黄的凤眼妩媚地上翘。

    “难怪你说不用去魔界也能修复封印…”Nero不禁喃喃自语。

    Misty知道他在说Twilight的事儿,又问Ibuki:“别的地方,那些门都还好吗?”

    “我一一加固过,哪儿出现破损我能感觉到。”

    Misty松了口气。但想到自己要是还活着,就意味着人魔两界的通道存在被强行打开的风险,她感觉肩膀很沉,愁眉紧锁。

    “没事的,你不是一个人。”Nero摸她的头,强调道。

    Ibuki带二人去了城堡里的书房,向Misty展示目前还处于安全休眠状态的通道所在地。

    Patricia当真是魔界第一旅行家,她的足迹遍布人类世界。

    “好吧,我就这么想,我以后去哪儿都不愁衣食住行了。”Misty这么安慰自己,虽然她对财富一点兴趣没有。

    晚上,Nero在城堡露台上制作了烤鱼宴。Ibuki虽然对Nero态度还有些生疏,但不反感他的厨艺,也指点了他在战斗时要改进的细节,尤其是对阎魔刀的使用。

    “有机会你还是亲自去东洋国家好好修行一阵。”

    “可是…”

    “一个晚上。”

    “什么?”

    “就今天,我姑且陪你练习一晚上,能觉醒到什么程度,看你造化。”

    Misty一听Ibuki亲自出马点拨Nero,差点被鱼刺卡住。但Ibuki撵她去了地下室,让她观察被驯化过的火蜘蛛如何吐丝、修复再强化那件黑底紫阳花纹的羽织。

    “你还有要学习的东西。”

    Ibuki给了她一大摞书,她看不懂里边的文字。

    “这是恶魔的语言。”

    Misty虽然一下子有了兴趣,但一晚上怎么看得完?偏偏Ibuki也只给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

    就这样,Nero和Misty都不眠不休地沉浸在各自的提升训练中。

    等第二天转了好几趟火车回到Darcey,在候车厅久等多时的Noah还以为Misty和Nero成了没灵魂的丧尸。

    带他们去了预约好的餐厅,盯着狼吞虎咽的Nero和Misty,Noah倒不心疼费用,就是不知道他们私奔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是去哪儿体验了灾荒?

    当听到Dante说他们要私奔时,他还气得要命。现在他一点不气了。

    “脑子要爆炸,胃是空的。”Misty放下汤碗,叹息。

    “差不多,怎么吃都还是很饿。”Nero正在吃第三盘通心粉。

    Noah听得莫名其妙,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Misty摇头:“老弟,我现在觉得学校里学的那些都是垃圾,但是又简单又亲切。”

    Nero也拍他的肩膀:“凡事不可急功近利…”

    你俩难道私奔到地狱了?Noah翻一个白眼。

    同时,在公寓里,被Dante送回来的x-fly尽职地继续守着来自魔界的龙蛋。

    夕阳西下后,它就托着篮球大小的龙蛋离开温度变冷的阳台,进入厨房,把它放在早就准备好的蒸锅上,再点燃炉灶。

    这才不是活体烹饪,靠谱的凝胶恶魔知道怎样能更好地帮助蛋里的小家伙破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