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Mission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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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sty明确告知Yates她下不了手。

    是我唐突了。Yates道歉,邀请她去岛上的别墅。

    他们呢?Misty看向战火四起的另一侧海滩。

    我这就去阻止。Yates拿出枪,朝天上砰砰射击。

    如果我就这么简单地死掉就好。Yates一边朝动静渐息的方向走去,说着颓丧的话。

    这让Misty心里对他的同情渐渐变成了厌恶和鄙夷。

    Rosewood立即闪到Misty询问她的情况身边。

    他没受什么伤,只是衣服被划出口子。

    Leonado也一样。

    两个同为继承者身边的守卫,基本势均力敌。

    去别墅前,Misty多看了海面一眼,风平浪静。

    X-fly仍留在船舱,昏迷不醒的A被它紧盯着。

    “别离我太远。”Rosewood对Misty嘱咐。他已经接受Yates的身份,觉得不对劲的反而是身为执事的Leonado。

    Misty也本能地想要远离这只狼人。

    Yates带两个人参观别墅,极尽地主之谊,非常客气。

    百年积累下的荣华,从房内每一个细小的摆设和装饰里轻易可见,迷乱人眼。

    但这就像华丽的鸟笼,笼子外边藏的是血淋淋的尸骸。

    “你有什么忌口吗?”虽然不能如愿解脱,但Yates待Misty很妥帖。

    甚至,有些讨好。

    他看她的眼里有一种自然的新奇和好感。他唯恐把家族的罪业继续传播,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寡淡孤僻的生活。

    Misty也很年轻,和他境遇相似,有自己的处世原则并且坚强。这足以吸引Yates。

    Rosewood不喜欢他眼里的暧昧温热。他觉得这个懦弱的男人一配不上Patricia的力量,二不能和敢于担当的Misty并肩。

    可Yates偏偏和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位主人都扯上难以隔断的联系。

    现在,光是看Yates和Misty站在一起,貌合神离地聊天,Rosewood心里有点火气了。

    骑士婉拒进餐,一动不动守在Misty身旁。

    他是恶魔,饿一下有什么大不了,哪怕才打了两架。再说他一点心情都没有。

    Misty被Daisy严格训练过用餐礼仪。

    目前为止,贵族出身的Yates都还没从她的举手投足里挑出毛病。听到她介绍自己来自乡下一个偏僻小岛,Yates不信,信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Rosewood心里嘲笑Yates的肤浅。当Misty在沉浸在思考里,她没心思随意地大大咧咧,就会给人一种文静、受过良好教育的感觉。

    她想得越投入,这种既视感就更强烈。

    Rosewood看她斯文地吃掉一块面包,指头、指甲缝一点麦屑都没沾上。她再用勺子舀两口汤,一滴不洒,嘴唇张启的角度和大小都很讲究。

    你被骗了。Rosewood向偷瞄Misty的Yates投去深意的目光,内心平静地笑话他。

    忽的,一枚乳酪饼贴在他轻微笑着的嘴唇。

    Rosewood愣愣垂眼。

    Yates也停下刀叉,看着伸手把点心送骑士嘴边的Misty。

    “张嘴。”Misty转脸,斜瞥他。

    在Yates看不到的桌下,Misty的两腿已经交叠。她应该是想通了,行为无拘无束起来。

    “要我嘴对嘴喂吗?”

    “不敢。”Rosewood轻笑着闭上眼睛,顺从地把点心吞进肚子里。

    好吧,他确实有点饿了,有那么一点点。

    所以,他毫不在意,把接二连三送到嘴边的食物吃掉。站着吃的,就把头低下一些让Misty不那么费劲地抬胳膊。

    这一幕把Yates看得目瞪口呆,就连Leonado那张典型的硬汉扑克脸也出现松动。

    “味道不错。”觉得差不多了,Misty把刀叉往空餐盘上一丢,身子朝后仰。

    她说着多谢款待,再轻轻打一个饱嗝。

    Leonado好像不忍直视般别过头,推着餐车离开安静得诡异的餐厅。

    Rosewood忍着没笑,但又很少有这么想笑的时候。

    “我说了是个乡下人的。”Misty一副你拿我怎样的表情看着Yates。

    Yates心里的某个幻想确实破灭,但并阻止不了整体趋势——他越发对Misty感兴趣,这女孩怎么能这么酷呢?

    但Misty可没心情继续离经叛道地吸引他。用过午餐,她找到Leonado。

    “你是狼人,又没继承Viola的血脉。即便想拥有gravity的力量,我实话说吧,别说门,你连缝都没有。”

    Leonado停下斟茶的手,一双铅灰色的眼睛盯着她。

    “别凶我,我实话实说。”Misty绕着他和料理台,慢慢踱步,“Yates说,得到超过自身驾驭范围外的力量是噩梦,你何必向往呢?”

    Leonado继续往茶壶里撒几片新鲜罗勒。

    青翠的叶片被沸水很快烫成枯黄色。

    “小姐,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当你这么说时,心里已经有数了。别对我含含糊糊的,我没那个小少爷那样天真。我既不悲观逃避,也不像你这么野心勃勃。”

    Leonado直起身板,睥睨她:“必须有人接管gravity,你根本不知道这股力量一旦毫无保留地暴露,至少能毁整个PhilLinton,甚至打开人魔两界的大门!”

    “你说得好像Yates必死无疑。”

    Leonado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顿了一下:“我只是,尊重他。”

    “好吧。好比你不替主子擦屁股,世界会毁灭。所以你要做救世主?哈,救世主…”Misty一脸嘲讽。

    她总算明白自己为何看不惯Leonado,因为他和那位教皇一样,都是披着人皮的狼。

    眼前的这位还是货真价实的猎食者。他同样非常耐心,估计从从Yates的父亲那辈起,一直等到现在。

    “Leonado,我真想撕开你的嘴听你的心里话…”Misty直勾勾盯他,像要瞪出一个窟窿。

    “听好,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不会让Yates挂掉。而你休想捡漏篡权。你现在不走歪路,我断定你迟早要成一只人人喊打的死耗子!”

    显然Leonado受了侮辱,怒视Misty的背影。

    “难道你不想拥有?你明明根本不用争取,我看着Yates长大,却顶不过你和他只认识三个钟头!一切对你而言都唾手可得!”

    “我又凭什么要拥有?”

    Misty觉得莫名其妙。她和Leonado遥遥对望,片刻就走。

    Rosewood在门外听到全部,他安静跟在Misty身后,任由她发狂般满屋子乱窜。

    总算,她坐下来喝一口水。

    “这实在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无言以对。我是来找继承者们谈合作的,我没心情做法官也不是侩子手、行李箱,可我怎么就……啧!”

    她拧住眉毛,反复交叠双腿,显得很不安。

    “Rosewood,你懂这种感觉吗?你想安心做件确确实实的好事,可是…”

    “我懂的。”Rosewood把手按在她头上,慢慢揉着,“但Leonado的话并无道理。现在可知的信息就是,至少Viola一族的吸血鬼都和普通人一样享有普通寿命。Yates只想一个人赶紧解脱。数十年后,gravity的力量就会冲破他年迈的旧躯壳。”

    “我不想接收gravity。在这个问题上,我是以Misty而不是继承者的角度去思考的。”

    “那就便宜了Leonado或者别的谁。”

    “听上去,我在逃避命运的过程中与命运不期而遇。”

    Rosewood用宽慰的表情安抚她。

    “好吧,我出发前做过最坏的打算。我会和继承者谈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我得拼了命地赢。”Misty捂住脸,“我倒希望Yates一上来就疯咬我。是,我不喜欢他的怯弱,可是……他的味道还很干净,他是人。”

    “Misty,Leonado完全可以趁我不备暗算你,但他没有。你刚才激怒他,他没有真的翻脸。他笃定你也是怯弱的,你只会眼睁睁看他兵不刃血地坐上王位。”

    问题顿时又回到最让Misty痛苦的原点。

    “你是empty,血液会自行净化,排斥外来的任何污染源。但gravity本来就是属于Patricia的力量。就像大地在秋天要让叶子落下,你势必要做出抉择。”

    “我和yates都意识到力量的滥用会是一种错误,都抗拒毫无准备地变强。我希望我们不要走上最糟的那一步,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鼓起他的勇气,他真的可以不做救世主,但他要保护自己。现在的Yates,就像一个富豪把财宝都穿戴在身上,大摇大摆走在满是抢匪的街上!”

    Rosewood听到Misty焦灼的声音里仍有坚定不移的人情,心想自己没有看走眼。

    但这一役,必须由她亲自画上休止符。

    “那个狼人,我要查到这个男人的所有信息,他相信自己能如愿。他一定知道别的什么内幕!”Misty一手捶在桌上,好像要敲碎僵局,“你不觉得leonara和leonado,两个名字之间有关系吗?”

    “Leonara的记忆里有他吗?”

    Misty闭眼,一会儿睁开,蹙眉:“没发现,我看到的不是全部。Yates父亲的事故我也很在意……可能只有去找A询问。”

    “他现在…”

    “X-fly在守他,等会我要溜出去。你掩护我。”

    Rosewood点点头,假装替她打听Yates的身体情况,支开了Leonado。

    可Misty刚到船舱,愕然发现Leonado一脸轻蔑地坐在驾驶室的皮椅上。

    “你这只老狐狸。”Misty啐一口。

    “谬赞。”Leonado摊开手,一块水晶泥似的东西闪闪发亮。

    X-fly!Misty大惊,冷声问:“你进了船舱?”

    “我把那只张牙舞爪的凝胶恶魔烧成灰,至于这个男人…”他拉开柜子门,似乎死掉的A软绵绵倒地上。

    X-fly现在一点不怕火焰。Misty心里稍微有点安慰,但她装作很愤慨的模样。

    Leonado想惹毛她很久了,愤怒会使人失去理智。

    A还活着,命硬得像金刚石。Leonado以此为要挟,痛快地给了他给了Misty一顿拳打脚踢,再把他俩丢人深深的地牢。

    没想到这风景如画的小岛曾是一座监狱。

    Misty忍着浑身开裂般的剧痛,盯着不停滴水的光秃秃石壁。一盏小蜡烛的光把幽闭的空间照亮,显得更加阴森压抑。

    “他们是姐弟,兄妹?”她腮帮还疼着,尽量言简意赅。

    A早醒了,他不想被Leonado真的打死。当时他装作昏迷的样子,耳边不停传来Leonado的咒骂和Misty咬牙隐忍的声音。

    能扛过这顿毒打,A是敬佩Misty的,但他不想再和任何有关Leonara的事情扯上关系。

    A不说话,睁着眼。

    Misty绝对的百折不挠,她不厌其烦地骚扰A的耳膜。

    终于,A脑中的某根线绷断了。

    经历了被/操控利用的痛苦与屈/辱,感情的伤疤还反复被撕开,他站起来一声怒斥——

    “不要再提Leonara的事!”

    Misty也站起来,气势甚至更强:“你不能继续逃避!”

    “你没资格劝我!”A几乎忍不住要把她一拳打飞。他狂躁地跺脚,指着Misty鼻子厉声质问——

    “你爱过一个人吗?你为一个人彻底放弃自由的心,就从此困于地狱中吗?谁追寻了你,你又追寻过谁?最后你发觉你永远是孤独的,那个人的灵魂永远不能与你的同行。你能理解这份残酷吗!”

    Misty被吼得浑身发冷,可眼窝是热的。她每根神经都在战栗,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令她的心鲜血淋漓的晚上——

    他说她要带她离开Fortuna,她拒绝了。

    她被追来的骑士团带走。他想抗争。

    她对他说:他要阻拦,她就恨他,在世界末日恨,在地狱的尽头也恨。

    你就恨去吧,我不在乎。

    ……

    …

    Nero的每个表情、说的每个字她都记得,深入骨髓地记得清清楚楚。

    “我喜欢他。”她咬牙,一字一顿地迎向A的狂风怒吼,“我喜欢他,那时候是,现在也是,以后还是。”

    A看着Misty,像看到收起电闪雷鸣的灰天,只阴沉沉地压低了脸色和声音。

    “但我不是对的人。所以我斩断他的双脚让他不能再追,所以我杀死自己的心让它只困于一个地狱。我一个人孤独地走,我对得起自己的冷酷,那时候是,现在也是,永远都是。”

    她颓然地坐在几乎腐朽的床上。床板发出嘎吱一声呻/吟,似乎承不起她的重量。

    跳动的烛火照亮Misty的脸。A不确定她深绿眼中闪烁的是不是泪光。

    A盯着她。很久后,他默默的,轻声靠在离她最远的一面墙上。

    8月6日,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