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Mission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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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的气息消失于Osborn修道院，这让Misty和Rosewood感到意外。
但细细一想，那男人要愿意死在恋人曾经待得最长久的地方，倒也说得通。
被收养的孤儿和修道院的修女们在各自的房间熟睡。Misty一一走过他们的窗台，没有感觉到恶魔，吸血鬼的气味。
两人在中庭集合，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Misty问：“你那边呢？”
Rosewood摇头，他仔细检查了用于仪式和祷告的大厅，忏悔室、粮仓、厨房和储物间，异样的气息都无迹可寻。
“但是这地方还是很古怪。我总觉得有什么在脚底下流动，或者说爬来爬去。”
对此，Rosewood点点头。两个人的重心从寻找A，变成调查修道院的蹊跷。
在修女Leonara的记忆里，所有以隐性吸血鬼的形式痊愈的病人都来自这里。
“我印象里这里有喷泉，还有一尊女神雕像。”Misty绕着修道院走一圈，在大门口发现违和，当然不止这一处。
景色轮廓大体对得上，但细节处有差异。
Rosewood分析道:“你不是说Leonara曾离开修道院很多年吗，说不定在那段时间，这里重建过。”
“谁？”Misty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视线。
“我去看看。”让X-fly留守，Rosewood朝水井的方向去了。
“让他逃了，非常抱歉。”Rosewood一脸不甘。
“没关系，我有思路了，关于修道院的由来。”Misty拉他去院长办公室。
不需要点灯，两个人毫无障碍，轻悄悄翻箱倒柜。
“喏，Viola家族的资助协议书。”Misty从被地毯盖住的地板下找到一个旧皮箱，里边是一小摞文件。
“当时在修道院给Leonara问诊的是一个叫Viola的医生，她其实还是一位侯爵。女侯爵。那些药都是她和丈夫研发的。而修道院的建设她出了一笔钱，时间是……154年前。”
Misty一边快速浏览一边对Rosewood说明，当她计算好时间间隔，心里的谜团清晰了几分。
“一个恶魔，得到了人类的爵位，真是讽刺。我们这下能顺线索摸过去吧？”Rosewood问。
Misty坐在椅子上，认真回顾Leonara的记忆。
“这个女侯爵死了，Leonara参加了她的葬礼。”
“什么？”
“记忆到这儿变得很模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看得到棺材里的女人很苍老，和正常的老太婆一样的满脸褶子。告别会上，牧师说她享年67岁。”
Misty用同样困惑的表情回应Rosewood。
“Leonara向我肯定那位女侯爵是gravity的使用者，她是Patricia的继承者。但是……我没听过吸血鬼会衰老而死的，67岁。”
“我也没听过。”
陷入静默，两个人成了两尊雕塑。
Misty不死心，她又找到修道院的建筑草图，是那一年翻新时留下的设计稿。
“Rosewood，我从你身上找到了些灵感。我想起了湖底花园。”Misty盯着他鲜红的眼眸。
“你是说，真相藏在地下？”
Misty点头。
Rosewood回忆后，皱眉:“我没有发现通往地下的通道。”他见Misty狡黠地眯起眼睛，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吧，路都是闯出来的。”
“就是这个地方，我们走。”Misty指着草图，曾经有喷泉的雕像的修道院大门。
她轻快翻窗而出。
而Rosewood朝办公室门看一眼，一个极难发现的影子从门缝溜走。
我等你自己撞上来。他把屋里摆设迅速复原，向Misty追去。
等Rosewood赶到现场，X-fly已经把大门的地面腐蚀出一个大洞。
“里边确实有空间。”Misty兴奋地复述X-fly的话。
Rosewood也听见了。他耐心等待，指头搭在西洋剑的护手。
10分钟后，X-fly把通道开辟出。两个人立即被喷涌而出的恶臭撼动。
那种有东西在脚下流动、爬动的原因不言而喻。Misty不禁咬住下嘴唇以平复心里的震怒。
这是尸体的味道，人类和恶魔都有。掩埋在地下的真相在眼前延伸出罪恶的触角。
“你别下去了。”Rosewood对Misty说。
“你真不怕留我一个人？”
Rosewood不禁苦笑:“好吧，下去后别乱跑。”
X-fly守住洞口，完美地伪装成未被腐蚀的地面。而两个人沿着它身体搭成的发光台阶下行。
直到第二天破晓，Misty和Rosewood还没出来。
X-fly凝固在时间中似的，气息也随风消散。
一个留着干练短发的女人踏着晨曦朝修道院走来，东方式的脸孔上，红蓝的异色瞳流露着自信。
Lady，精通枪械的恶魔猎人。
站在X-fly伪装成混凝土的身体上，她确实感觉到一丝异常，但谈不上讨厌。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
Lady径直朝修道院的礼拜堂走，推开门，神父已久等多时。苦行僧般向神像顶礼膜拜。
“请您尽快把地下的恶魔消灭，我实在担心孩子和修女们的安危。”神父几乎要跪下哀求，对Lady愁苦地絮絮叨叨起来。
天不亮，准确说是凌晨被人从睡眠中拉出来，让她一大早就赶来工作。
有钱赚，Lady自然欢迎。但这也太仓促了。
“好了，请冷静下来。也就是你总算查到了过去失踪的那些善男信女和修道院职员的下落，他们都被藏在地下的恶魔吃掉了。”
“我昨晚亲眼看到他们从阴影里探出头，有两只！”
Lady示意他不要再啰嗦下去，偏头看向天使塑像旁的立柱。
“你怎么看？”她问。
神父惊讶地发现一个高挑的金发女郎走出来。她手里的枪在指间转动，凹凸有致的身体包裹在露出度相当热火的黑色皮衣中。
“我应该只委托了你一个人，Lady小姐。”神父看她又看向漂亮的金发女郎。
“贼喊捉贼。虽然很俗套了，但替代早间新闻还不赖。”金发女郎迎向神父困惑的目光，迈出妖娆的猫步。
“你要为打搅女士的美容觉付出代价。”Lady和她并肩而立，有种姐妹花的既视感。
金发女郎和她对视一眼，笑着把枪口对准神父。
“请、请等一下！”神父立即瘫倒在地。
“旅途愉…”
Lady的俏皮话没说完，脚下一阵猛烈震颤，非常突兀。
地震？她看女伴。
金发女郎耸耸肩。不知道呢。
轰！
几乎是瞬间喷出地表的银白火柱立即吸引三人的目光。很快，好像火山接连爆发，但温度又极低的冷炎不停拔地而起。
这次有大量污浊恶臭的紫色血液喷涌而出，形状好像一朵向阳的喇叭花。
混凝土块四处乱飞。伴着一声粗糙的嘶吼，一只长有镰刀状翅膀的金属蜥蜴钻出地面。它在拼命躲避什么。
砰！
一柄通体流火的银白西洋剑贯穿它硕大的头颅。痉挛几下，这只恶魔彻底死了。
从渐渐熄灭的火光中走出的，是一个相貌端正的男人。他一身商界精英的打扮，西装革履，几乎一尘不染，珍珠白的卷发在晨曦中闪出淡金的光泽。
他形象的高洁是拥有强大实力的证明。
Lady正要开口，一个轻佻的声音从礼拜堂门口传来——
“嘿，你俩可别把这笔修缮赔款又算我头上。”
是Dante，堪称最强的恶魔猎人。
“是你…”他进来，一眼就认出了Rosewood。
Rosewood一路上被Misty灌输了很多关于Dante的信息。但他可不会像她那样满脸兴奋，崇拜得五体投地。
不过鉴于实力差距，他客气地点头致意。这点自知之明和礼节他还是有的。
简直变了个人。Dante感兴趣地抱起手，问：“那位小驯兽师没和你在一起？”
驯兽师？
Rosewood想了想，以为他指的凝胶恶魔X-fly，就没多在意。
本来感觉得到Misty正准备从深坑里回到地表。但Dante一出现，她不进反退了。
“请稍等。”Rosewood收回剑，纵身一跳。
下边还堆着昨晚的战果——几乎连成山的恶魔尸体，又丑又臭。他可不想主人多停留。
很快，一个年轻女性的嚷嚷响起来——
“我要原路返回，反正该死的都死了！”
被扛在Rosewood肩头的Misty一个劲捶他，瞟了Dante一眼，立即泄气了。
算了，她这副像在垃圾堆里游过泳的糟糕模样，看就看吧！
Rosewood知道Misty在闹什么别扭。可昨晚上她在地下实验场一看到可能成为线索的东西，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Rosewood从没见过像Misty这样不顾一切的疯狂侦探。所以她浑身兮脏真的不能怪他。
Misty被Rosewood总算放回地上，她没好气指着躲桌下瑟瑟发抖的神父:“都别愣着，怼他。”
“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确定？”
“我是无辜的！”
“我可去你的。”
Misty一脚把他踹飞。是真的飞，神父炮弹似的直挺挺砸窗上，冲破彩绘玻璃，又在外边的地面滚几圈。
Misty在众人或无奈或惊讶的注视中翻窗而出。
她把从地下实验场带出的文件啪一下甩他脸上，权当打了一巴掌。
“我跟你实在没什么好说的。”Misty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昨晚上在地下一直待着，好像肺都烂了。
“一百多年前，这里还不是修道院，而是一家同名的温泉疗养所。一直有身患绝症的人来关顾，他们希望泡点养生的热水就能多活几天。”
“当时继承Viola家族侯爵地位的是个女人，疗养所一直商业方面仇家的家族产业。她很聪明，是个女强人。她干掉了对方，吞并一切，把疗养所翻新改建，慢慢变成了如今的礼拜堂。”
“她从祖先那儿继承了一种特别的力量，一晚上就在地下制造出比三个足球场还大的空间作为……特殊的住院部。因为她丈夫是个虔诚的教徒，一个热心肠的医生。”
“是，我承认这对夫妻初衷很好很伟大，但仅此而已了。”
“住院部经历一代又一代的管理人，似乎是效益问题，它歇业好一阵了。但看门人还干着和从前一样的活。我说的就是你。”
Misty说得口干舌燥，专门说给礼拜堂的另外三个听的，尤其是Dante。
“好了，你要有什么狗屁遗言赶紧说吧，我赶时间。”Misty观察太阳的位置，上午8点左右。
神父脸上的惊恐早就荡然无存，他后悔没在昨晚上立即杀死她和另外一个。
“你坏了我神圣的至高使命…”他仰头口出狂言，“不能让你再多活一秒。”
“Rosewood。”Misty给从室内走出的白蔷薇骑士一个眼神，朝礼拜堂大门走，“我去找X-fly，1分钟后见。”
“给我10秒。”
“诶？”
她气音刚落，恶魔原型毕露的神父就被银白的火焰包裹，声带最先被毁，再是双脚。
Rosewood控制火的猛烈程度，好让神父既安静又不乱扑腾地死掉。
“知道吗，这神父是想让我猎杀这两个的。”Lady绕有兴致地对另外二人说。
“需要搭把手吗？”Dante笑问。
“你的笑话一如既往的不好笑。”
室外，Misty带Rosewood迅速离开。她已经把伏笔埋下，不急着现在就回收。
X-fly应他俩的脚步声变回水团子，一蹦一跳弹过来。
“辛苦了。”Misty伸手抱住它，放头顶。
“现在去哪儿？”Rosewood问。
“现在…”Misty刚想从包里拿出什么，她顿一下，又跑回礼拜堂。
3分钟后她回来。
“呼…搞定。”她抬肩膀蹭去鬓角的汗。
“你，找你那位偶像去了？”
Misty手指夹起写有一串号码的纸条。
Rosewood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她了。
“好，就当留了一手。”Rosewood和她一边朝港口走，一边问，“刚才你是想给我看什么？”
Misty拿出一支沾血的录音笔。
A的味道。
Rosewood神色立即凝重起来。
“Leonara是第三批接受这种治疗的患者，那时候肺结核还医不好。重获新生后，她继续钻研音乐，作为学生代表去观看第八任市长的演讲，看他被一枪暗杀……各种各样的事情，你知道的。”
Rosewood点点头。
“不知道算是报应还是什么，她邂逅认识A的第二个月开始发病，她变得口渴，得喝新鲜人血才行。她努力忍耐，又在确认恋人关系的第三个星期彻底扛不住了，她选择消失。又过了两个星期零五天，我们在下水道捡到她。而A找她都快找疯了。”
Rosewood问：“A在录音笔里这么说的？”
Misty点头:“他昨晚上来过修道院，把Leonara的日记带走了。他其实是准备自杀的，也就是，跑到神父的地下食堂送死。但我们后脚跟了上来。他兴许是觉得不甘心。当你在前边开路，一只蝙蝠飞过来甩给我这只录音笔，然后它变成了一颗眼球，漆黑的。”
那是A的瞳色。
“总之，他肯转身看我了。”Misty脸上露出一种带着深思的笑意，“现在我们要去一趟死神的坩埚，希望他还没变成一道菜。”
“地狱的具体位置？”
Misty站在坡道上，遥指波光粼粼的大海。
8月6日，09:46。
A的气息消失于Osborn修道院，这让Misty和Rosewood感到意外。
但细细一想，那男人要愿意死在恋人曾经待得最长久的地方，倒也说得通。
被收养的孤儿和修道院的修女们在各自的房间熟睡。Misty一一走过他们的窗台，没有感觉到恶魔，吸血鬼的气味。
两人在中庭集合，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Misty问：“你那边呢？”
Rosewood摇头，他仔细检查了用于仪式和祷告的大厅，忏悔室、粮仓、厨房和储物间，异样的气息都无迹可寻。
“但是这地方还是很古怪。我总觉得有什么在脚底下流动，或者说爬来爬去。”
对此，Rosewood点点头。两个人的重心从寻找A，变成调查修道院的蹊跷。
在修女Leonara的记忆里，所有以隐性吸血鬼的形式痊愈的病人都来自这里。
“我印象里这里有喷泉，还有一尊女神雕像。”Misty绕着修道院走一圈，在大门口发现违和，当然不止这一处。
景色轮廓大体对得上，但细节处有差异。
Rosewood分析道:“你不是说Leonara曾离开修道院很多年吗，说不定在那段时间，这里重建过。”
“谁？”Misty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视线。
“我去看看。”让X-fly留守，Rosewood朝水井的方向去了。
“让他逃了，非常抱歉。”Rosewood一脸不甘。
“没关系，我有思路了，关于修道院的由来。”Misty拉他去院长办公室。
不需要点灯，两个人毫无障碍，轻悄悄翻箱倒柜。
“喏，Viola家族的资助协议书。”Misty从被地毯盖住的地板下找到一个旧皮箱，里边是一小摞文件。
“当时在修道院给Leonara问诊的是一个叫Viola的医生，她其实还是一位侯爵。女侯爵。那些药都是她和丈夫研发的。而修道院的建设她出了一笔钱，时间是……154年前。”
Misty一边快速浏览一边对Rosewood说明，当她计算好时间间隔，心里的谜团清晰了几分。
“一个恶魔，得到了人类的爵位，真是讽刺。我们这下能顺线索摸过去吧？”Rosewood问。
Misty坐在椅子上，认真回顾Leonara的记忆。
“这个女侯爵死了，Leonara参加了她的葬礼。”
“什么？”
“记忆到这儿变得很模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看得到棺材里的女人很苍老，和正常的老太婆一样的满脸褶子。告别会上，牧师说她享年67岁。”
Misty用同样困惑的表情回应Rosewood。
“Leonara向我肯定那位女侯爵是gravity的使用者，她是Patricia的继承者。但是……我没听过吸血鬼会衰老而死的，67岁。”
“我也没听过。”
陷入静默，两个人成了两尊雕塑。
Misty不死心，她又找到修道院的建筑草图，是那一年翻新时留下的设计稿。
“Rosewood，我从你身上找到了些灵感。我想起了湖底花园。”Misty盯着他鲜红的眼眸。
“你是说，真相藏在地下？”
Misty点头。
Rosewood回忆后，皱眉:“我没有发现通往地下的通道。”他见Misty狡黠地眯起眼睛，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吧，路都是闯出来的。”
“就是这个地方，我们走。”Misty指着草图，曾经有喷泉的雕像的修道院大门。
她轻快翻窗而出。
而Rosewood朝办公室门看一眼，一个极难发现的影子从门缝溜走。
我等你自己撞上来。他把屋里摆设迅速复原，向Misty追去。
等Rosewood赶到现场，X-fly已经把大门的地面腐蚀出一个大洞。
“里边确实有空间。”Misty兴奋地复述X-fly的话。
Rosewood也听见了。他耐心等待，指头搭在西洋剑的护手。
10分钟后，X-fly把通道开辟出。两个人立即被喷涌而出的恶臭撼动。
那种有东西在脚下流动、爬动的原因不言而喻。Misty不禁咬住下嘴唇以平复心里的震怒。
这是尸体的味道，人类和恶魔都有。掩埋在地下的真相在眼前延伸出罪恶的触角。
“你别下去了。”Rosewood对Misty说。
“你真不怕留我一个人？”
Rosewood不禁苦笑:“好吧，下去后别乱跑。”
X-fly守住洞口，完美地伪装成未被腐蚀的地面。而两个人沿着它身体搭成的发光台阶下行。
直到第二天破晓，Misty和Rosewood还没出来。
X-fly凝固在时间中似的，气息也随风消散。
一个留着干练短发的女人踏着晨曦朝修道院走来，东方式的脸孔上，红蓝的异色瞳流露着自信。
Lady，精通枪械的恶魔猎人。
站在X-fly伪装成混凝土的身体上，她确实感觉到一丝异常，但谈不上讨厌。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
Lady径直朝修道院的礼拜堂走，推开门，神父已久等多时。苦行僧般向神像顶礼膜拜。
“请您尽快把地下的恶魔消灭，我实在担心孩子和修女们的安危。”神父几乎要跪下哀求，对Lady愁苦地絮絮叨叨起来。
天不亮，准确说是凌晨被人从睡眠中拉出来，让她一大早就赶来工作。
有钱赚，Lady自然欢迎。但这也太仓促了。
“好了，请冷静下来。也就是你总算查到了过去失踪的那些善男信女和修道院职员的下落，他们都被藏在地下的恶魔吃掉了。”
“我昨晚亲眼看到他们从阴影里探出头，有两只！”
Lady示意他不要再啰嗦下去，偏头看向天使塑像旁的立柱。
“你怎么看？”她问。
神父惊讶地发现一个高挑的金发女郎走出来。她手里的枪在指间转动，凹凸有致的身体包裹在露出度相当热火的黑色皮衣中。
“我应该只委托了你一个人，Lady小姐。”神父看她又看向漂亮的金发女郎。
“贼喊捉贼。虽然很俗套了，但替代早间新闻还不赖。”金发女郎迎向神父困惑的目光，迈出妖娆的猫步。
“你要为打搅女士的美容觉付出代价。”Lady和她并肩而立，有种姐妹花的既视感。
金发女郎和她对视一眼，笑着把枪口对准神父。
“请、请等一下！”神父立即瘫倒在地。
“旅途愉…”
Lady的俏皮话没说完，脚下一阵猛烈震颤，非常突兀。
地震？她看女伴。
金发女郎耸耸肩。不知道呢。
轰！
几乎是瞬间喷出地表的银白火柱立即吸引三人的目光。很快，好像火山接连爆发，但温度又极低的冷炎不停拔地而起。
这次有大量污浊恶臭的紫色血液喷涌而出，形状好像一朵向阳的喇叭花。
混凝土块四处乱飞。伴着一声粗糙的嘶吼，一只长有镰刀状翅膀的金属蜥蜴钻出地面。它在拼命躲避什么。
砰！
一柄通体流火的银白西洋剑贯穿它硕大的头颅。痉挛几下，这只恶魔彻底死了。
从渐渐熄灭的火光中走出的，是一个相貌端正的男人。他一身商界精英的打扮，西装革履，几乎一尘不染，珍珠白的卷发在晨曦中闪出淡金的光泽。
他形象的高洁是拥有强大实力的证明。
Lady正要开口，一个轻佻的声音从礼拜堂门口传来——
“嘿，你俩可别把这笔修缮赔款又算我头上。”
是Dante，堪称最强的恶魔猎人。
“是你…”他进来，一眼就认出了Rosewood。
Rosewood一路上被Misty灌输了很多关于Dante的信息。但他可不会像她那样满脸兴奋，崇拜得五体投地。
不过鉴于实力差距，他客气地点头致意。这点自知之明和礼节他还是有的。
简直变了个人。Dante感兴趣地抱起手，问：“那位小驯兽师没和你在一起？”
驯兽师？
Rosewood想了想，以为他指的凝胶恶魔X-fly，就没多在意。
本来感觉得到Misty正准备从深坑里回到地表。但Dante一出现，她不进反退了。
“请稍等。”Rosewood收回剑，纵身一跳。
下边还堆着昨晚的战果——几乎连成山的恶魔尸体，又丑又臭。他可不想主人多停留。
很快，一个年轻女性的嚷嚷响起来——
“我要原路返回，反正该死的都死了！”
被扛在Rosewood肩头的Misty一个劲捶他，瞟了Dante一眼，立即泄气了。
算了，她这副像在垃圾堆里游过泳的糟糕模样，看就看吧！
Rosewood知道Misty在闹什么别扭。可昨晚上她在地下实验场一看到可能成为线索的东西，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Rosewood从没见过像Misty这样不顾一切的疯狂侦探。所以她浑身兮脏真的不能怪他。
Misty被Rosewood总算放回地上，她没好气指着躲桌下瑟瑟发抖的神父:“都别愣着，怼他。”
“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确定？”
“我是无辜的！”
“我可去你的。”
Misty一脚把他踹飞。是真的飞，神父炮弹似的直挺挺砸窗上，冲破彩绘玻璃，又在外边的地面滚几圈。
Misty在众人或无奈或惊讶的注视中翻窗而出。
她把从地下实验场带出的文件啪一下甩他脸上，权当打了一巴掌。
“我跟你实在没什么好说的。”Misty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昨晚上在地下一直待着，好像肺都烂了。
“一百多年前，这里还不是修道院，而是一家同名的温泉疗养所。一直有身患绝症的人来关顾，他们希望泡点养生的热水就能多活几天。”
“当时继承Viola家族侯爵地位的是个女人，疗养所一直商业方面仇家的家族产业。她很聪明，是个女强人。她干掉了对方，吞并一切，把疗养所翻新改建，慢慢变成了如今的礼拜堂。”
“她从祖先那儿继承了一种特别的力量，一晚上就在地下制造出比三个足球场还大的空间作为……特殊的住院部。因为她丈夫是个虔诚的教徒，一个热心肠的医生。”
“是，我承认这对夫妻初衷很好很伟大，但仅此而已了。”
“住院部经历一代又一代的管理人，似乎是效益问题，它歇业好一阵了。但看门人还干着和从前一样的活。我说的就是你。”
Misty说得口干舌燥，专门说给礼拜堂的另外三个听的，尤其是Dante。
“好了，你要有什么狗屁遗言赶紧说吧，我赶时间。”Misty观察太阳的位置，上午8点左右。
神父脸上的惊恐早就荡然无存，他后悔没在昨晚上立即杀死她和另外一个。
“你坏了我神圣的至高使命…”他仰头口出狂言，“不能让你再多活一秒。”
“Rosewood。”Misty给从室内走出的白蔷薇骑士一个眼神，朝礼拜堂大门走，“我去找X-fly，1分钟后见。”
“给我10秒。”
“诶？”
她气音刚落，恶魔原型毕露的神父就被银白的火焰包裹，声带最先被毁，再是双脚。
Rosewood控制火的猛烈程度，好让神父既安静又不乱扑腾地死掉。
“知道吗，这神父是想让我猎杀这两个的。”Lady绕有兴致地对另外二人说。
“需要搭把手吗？”Dante笑问。
“你的笑话一如既往的不好笑。”
室外，Misty带Rosewood迅速离开。她已经把伏笔埋下，不急着现在就回收。
X-fly应他俩的脚步声变回水团子，一蹦一跳弹过来。
“辛苦了。”Misty伸手抱住它，放头顶。
“现在去哪儿？”Rosewood问。
“现在…”Misty刚想从包里拿出什么，她顿一下，又跑回礼拜堂。
3分钟后她回来。
“呼…搞定。”她抬肩膀蹭去鬓角的汗。
“你，找你那位偶像去了？”
Misty手指夹起写有一串号码的纸条。
Rosewood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她了。
“好，就当留了一手。”Rosewood和她一边朝港口走，一边问，“刚才你是想给我看什么？”
Misty拿出一支沾血的录音笔。
A的味道。
Rosewood神色立即凝重起来。
“Leonara是第三批接受这种治疗的患者，那时候肺结核还医不好。重获新生后，她继续钻研音乐，作为学生代表去观看第八任市长的演讲，看他被一枪暗杀……各种各样的事情，你知道的。”
Rosewood点点头。
“不知道算是报应还是什么，她邂逅认识A的第二个月开始发病，她变得口渴，得喝新鲜人血才行。她努力忍耐，又在确认恋人关系的第三个星期彻底扛不住了，她选择消失。又过了两个星期零五天，我们在下水道捡到她。而A找她都快找疯了。”
Rosewood问：“A在录音笔里这么说的？”
Misty点头:“他昨晚上来过修道院，把Leonara的日记带走了。他其实是准备自杀的，也就是，跑到神父的地下食堂送死。但我们后脚跟了上来。他兴许是觉得不甘心。当你在前边开路，一只蝙蝠飞过来甩给我这只录音笔，然后它变成了一颗眼球，漆黑的。”
那是A的瞳色。
“总之，他肯转身看我了。”Misty脸上露出一种带着深思的笑意，“现在我们要去一趟死神的坩埚，希望他还没变成一道菜。”
“地狱的具体位置？”
Misty站在坡道上，遥指波光粼粼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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