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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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边界处，霓虹灯光所照不到的远郊，江城底域
在不久之前，这里曾发生过一起严重的越狱案件，不知名的危险人士破坏了防护系统，从而带走了被关押在这的所有囚犯
这次失利给江城分部敲响了警钟，也引发了许多问题，有人认为这是因为分部里面出现了内鬼，不然对方不可能掌握到联盟内珍贵的红色权限
于是在对黑羊组织实施抓捕行动的时候，对江城分部的的内部审查也在同步进行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但不管怎么说，江城分部都加固了底域的防护，避免相同的情况再度发生，这对于联盟而言是无法抹去的污点
可惜的是，许多事情有一就有二，如果你不能解决问题的核心，那么也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幽暗的地牢内，寒冷的空气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现在正是深夜，按理来说这个点不应该有任何人来造访这里，但事情总会发生意外
地牢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人影缓缓浮现，借助些许月光的照耀，能看清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人，穿着洁净如新的白大褂，脸上戴着样式古怪的黑羊面具
外面好像正下着倾盆大雨，听起来让人有些心烦意乱，但白衣人却不这么觉得，相反他还有些惬意，像是看见自己培育许久的种子终于发芽了一样
他缓步向前，被白手套覆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打在每一个牢房的铁栏上，声音清脆而短促，与窗外的雨声混杂在一起，合奏成了某种奇异的乐章
他就这样漫步走着，像是走在自己家一样，而这乐章也是他的即兴之作，如果事情再顺利些的话，他可能还要跳起舞来
月光随着他的步伐逐渐消散，最后他停在了道路的面前，看向了那间正对着他的牢房，以及这里唯一的囚徒
白衣人站在铁门外，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漆黑，开口说道，“孩子，你还好么？”
这个场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宛若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循环，迷途的灵魂得到了指引，在广阔的荒原上前行着，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岔路口
“托您的福，我还好”
灼鬼有些僵硬地抬起头，说出了与上次相同的回答，他的瞳孔空洞无神，目光也有些呆滞，似乎里面的一切情绪都被贪婪的魔鬼拖到了地狱之中
白衣人点了点头，他向前走了几步，脱下了右手戴着的白手套，伸手越过栅栏，轻轻抚在了灼鬼的头顶
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轻柔，就像是太阳一样，慷慨地给予每个离群的黑羊应得的光芒，不会因为你的毛色而区别对待
“你看起来快要死了”白衣人轻声说道，语气却并不觉得悲凉，仿佛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灼鬼愣愣地点了点头，动作僵硬的像是机械一般，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痕，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就像白衣人说的那样，他就快要死了
名为【蚀化】的病症正在无时无刻地侵蚀着他的身体，仿佛要把他体内的每一滴血都吞噬殆尽，直到他彻底失去作为【人】的一切，踏入那扇名为【异格】的门扉
“但好在为时不晚”白衣人对他说道，“孩子，你的人生还没有结束，你还有机会”
“我还有机会么？”灼鬼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你是个好孩子，而好孩子理应得到更多的奖励”白衣人声音中带着慈善的笑意，“所以我来到了这里，代表主赐予你新的机会”
“孩子，你愿意接受么？”
灼鬼用着残存不多的力气，努力地点头，眼神也好像有了些许聚焦，轻微的红光缓缓在瞳孔深处浮现
“我愿意接受”灼鬼说道，“就像您说的那样，这是主留给我的考验”
“而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就差一步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我马上就要打开那扇门了！
像是被另一个诡异的意识占据了大脑，灼鬼低微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说完后还自顾自地大笑了起来，像是找到了珍贵宝藏的探险家
但笑着笑着，他的眼角出现了红色的泪水，似是血泪一般，沿着他的脸颊顺流而下，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可这世上并没有白来的蜕变，一切力量都是有代价的”白衣人说道，“孩子，你已经不止一次地奢求了”
白衣人说完摇了摇头，语气中还有些犹豫，像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宛若故事中一边吃着猎物，一边留下眼泪的虚伪鳄鱼
出乎意料的是，灼鬼听到后立马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白衣人的衣服，眼神坚定而急切，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能做到，我能做到的！”灼鬼说道，“请您相信我”
“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不管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灵魂，我都愿意献给主，以此来证明我的忠诚”
白衣人无奈地看着他，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孩子，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也不该阻扰你的未来”
白衣人俯下身，抓住灼鬼握住他的那只手，将其缓缓摊开，然后拿出一只试管瓶，放在了他的掌心
灼鬼看到后立马拿了过来，紧紧地攥在手心，生怕被人抢去
他低下头，直视着面前颜色鲜艳的奇怪液体，眸子里有着明显的渴求情绪，像是燃起的火焰，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微光
这是名为【潘多拉】的魔盒，里面藏匿着不被世人所承认的灾祸与厄运
灼鬼的手颤抖起来，最后他不再犹豫，用力拧开盖子，仰起头将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药剂顺着喉咙进入灼鬼的体内，很快便扩散到他的全身，在他的血管里急躁地涌动着，连带着身体表面都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宛若用来召唤恶鬼现世的图腾
灼鬼的身上开始冒出蒸腾的热气，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像是正在经历着一场痛苦的挣扎，某种神奇的力量正在淬炼着他的身躯
灼鬼突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怒吼，如同狂躁的野兽在叫嚣，但白衣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丝毫出手的意图
最终灼鬼冷静下来，身上的纹路悉数散去。他抬起头，眼瞳中亮起了耀眼的火光，宛若死灰复燃
他站起身，身躯起伏间发出山岳碰撞般的沉闷声响，仿佛有暖流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暗红的纹路再度浮现，灼鬼轻轻挥手，周遭顿时凭空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而且并不杂乱，反倒逐渐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一个红圈，围在了他的身边
他越过了限制，也越过了【灵瞳】的局限，踏入了名为【领域】的……新境界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白衣人看见这一幕后高兴地说道，“这就是我所追求的，强大而又完整的生物啊”
“这才是真正的潘多拉啊！”
白衣人的情绪明显地激动起来，连带着他脸上的黑羊面具也开始颤抖着
但与他的激动不同，灼鬼的表情依旧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人，像是个刚降临世间的孩子
许久过后，灼鬼才缓缓问道，“我真的成功了吗？”
“是的，孩子，你成功了”白衣人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也成功了，我们都成功了”
“是吗”灼鬼闻言轻笑一声，扯动着干裂的嘴角，“那真是太好了”
下一瞬他又问道“但是路的尽头，真的有我想要的答案么？”
白衣人听到后褪去了脸上的笑意，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灼鬼，似是在思考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那重要么？”白衣人说道，“你已经掌握了此间最为伟大的力量，通过了主设下的考验”
“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能踏过那扇门，荣登天国，享受主的赏赐”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莫名的诡异，并不像是对新生的祝福，反而是对死亡的宣判
但灼鬼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宽厚的安慰一般，他无声地笑了起来，又有红色的泪水缓缓流出，只不过瞬间就被那火焰所蒸发
“但是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就算真的登上了所谓的天国，又能获得些什么呢？”
白衣人再一次沉默了，他不禁皱起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一步做错了。但灼鬼只是默默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面无表情，像是风化的雕塑一般，不禁让人感到难言的悲伤
就像你对一个身处黑暗的人形容明亮的阳光一样，无论你说的多么美好多么真实，但他都不曾见过，也不曾体会过任何光亮，那么再诱人的奖励，对他而言也仅仅只是一场虚假的幻梦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我此前所经历的一切也很普通，没有独特的爱好，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就是这样浑浑度日，找不到任何的转机，直到我见到了那团火”
灼鬼像是在跟白衣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像是原野上的花朵，天生便享受着阳光的照耀，拥有着最好的养分，然后肆意盛开，可以随心所欲地展现出最艳丽的一面”
“而另一种像是黑暗里的蛾子，从来没有见过一点光亮，所以遇到火便会扑上去，也不在乎会不会烧死自己，因为它只是想拥有那么一点光亮就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衣人看着他，黑羊面具遮掩下的瞳孔深处闪着奇异的幽光
白衣人对灼鬼的现状感到疑惑，按理来说，他应该成功研究出了潘多拉药剂的成品，成功让灵异者跨过了那道无法逾越的限制，而灼鬼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奇怪的是，他所理想的，不应该是一种残暴，强大，而又冷酷无情的新生物么？为什么眼前的灼鬼……看起来精神如此的脆弱，脆弱的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很高兴”
灼鬼笑着说道，他伸出手握住了牢房的铁门，身上的火焰也同时附着在了上面，只是呼吸之间，这座特殊金属制成的铁门便被融化殆尽，像是化开的积雪
灼鬼缓步向前，在白衣人疑惑的目光中，突然伸手抱住了他，连带着那些火焰也包围住了对方，像是在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表达着名为感激的情绪
“您并不是一个救世主”灼鬼凑近白衣人的耳旁，轻声说道，“虽然您给了我新生，但您的这种方式是错误的”
“在这世上，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为了自己，而剥夺别人生活下去的机会”
白衣人默默地听着，但一只手已经悄悄地抬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贯穿对方的心脏
预想中的猎杀并没有发生，灼鬼拥抱完后又向后退开，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须臾的幻觉
白衣人看着眼前的灼鬼，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透对方了，明明灼鬼原先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和黑羊的叛乱者一样，因为无意间暴露了星灵而被联盟所管控，但他现在真觉得对方非常的陌生
“但不管怎么说，您都给予了我，选择的机会啊”
灼鬼又一次笑了起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白衣人认真地问道
“我想说您是个魔鬼，玩弄人心的魔鬼，用令人无法拒绝的奖励作诱饵，从而骗取人们的灵魂，让他们自甘堕落”
灼鬼大声地指责着他，语气却并不埋怨，反而满是释怀
“但我很感谢您，给予了我这个蛾子扑向光明的机会，哪怕最后会烧死自己，我也在所不惜”
灼鬼说完后不再看他，独步向着外面走去，随着他的步伐，整座地牢都被凶猛的火焰所覆盖，像是身负烈火的恶鬼在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就像您说的那样，我要去勇敢地贯彻自己的道路了”
“再见”灼鬼轻声做出了告别，“祝您得偿所愿”
平庸的灵魂在这一刻似乎真正的活了过来，白衣人转过身，灼鬼的身影在火光中是那么的耀眼，如同炽热的烈阳一般，令他几乎无法直视
城市的边界处，霓虹灯光所照不到的远郊，江城底域
在不久之前，这里曾发生过一起严重的越狱案件，不知名的危险人士破坏了防护系统，从而带走了被关押在这的所有囚犯
这次失利给江城分部敲响了警钟，也引发了许多问题，有人认为这是因为分部里面出现了内鬼，不然对方不可能掌握到联盟内珍贵的红色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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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但不管怎么说，江城分部都加固了底域的防护，避免相同的情况再度发生，这对于联盟而言是无法抹去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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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步向前，被白手套覆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打在每一个牢房的铁栏上，声音清脆而短促，与窗外的雨声混杂在一起，合奏成了某种奇异的乐章
他就这样漫步走着，像是走在自己家一样，而这乐章也是他的即兴之作，如果事情再顺利些的话，他可能还要跳起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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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宛若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循环，迷途的灵魂得到了指引，在广阔的荒原上前行着，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岔路口
“托您的福，我还好”
灼鬼有些僵硬地抬起头，说出了与上次相同的回答，他的瞳孔空洞无神，目光也有些呆滞，似乎里面的一切情绪都被贪婪的魔鬼拖到了地狱之中
白衣人点了点头，他向前走了几步，脱下了右手戴着的白手套，伸手越过栅栏，轻轻抚在了灼鬼的头顶
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轻柔，就像是太阳一样，慷慨地给予每个离群的黑羊应得的光芒，不会因为你的毛色而区别对待
“你看起来快要死了”白衣人轻声说道，语气却并不觉得悲凉，仿佛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灼鬼愣愣地点了点头，动作僵硬的像是机械一般，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痕，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就像白衣人说的那样，他就快要死了
名为【蚀化】的病症正在无时无刻地侵蚀着他的身体，仿佛要把他体内的每一滴血都吞噬殆尽，直到他彻底失去作为【人】的一切，踏入那扇名为【异格】的门扉
“但好在为时不晚”白衣人对他说道，“孩子，你的人生还没有结束，你还有机会”
“我还有机会么？”灼鬼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你是个好孩子，而好孩子理应得到更多的奖励”白衣人声音中带着慈善的笑意，“所以我来到了这里，代表主赐予你新的机会”
“孩子，你愿意接受么？”
灼鬼用着残存不多的力气，努力地点头，眼神也好像有了些许聚焦，轻微的红光缓缓在瞳孔深处浮现
“我愿意接受”灼鬼说道，“就像您说的那样，这是主留给我的考验”
“而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就差一步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我马上就要打开那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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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说完摇了摇头，语气中还有些犹豫，像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宛若故事中一边吃着猎物，一边留下眼泪的虚伪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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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无奈地看着他，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孩子，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也不该阻扰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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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很高兴”
灼鬼笑着说道，他伸出手握住了牢房的铁门，身上的火焰也同时附着在了上面，只是呼吸之间，这座特殊金属制成的铁门便被融化殆尽，像是化开的积雪
灼鬼缓步向前，在白衣人疑惑的目光中，突然伸手抱住了他，连带着那些火焰也包围住了对方，像是在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表达着名为感激的情绪
“您并不是一个救世主”灼鬼凑近白衣人的耳旁，轻声说道，“虽然您给了我新生，但您的这种方式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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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默默地听着，但一只手已经悄悄地抬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贯穿对方的心脏
预想中的猎杀并没有发生，灼鬼拥抱完后又向后退开，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须臾的幻觉
白衣人看着眼前的灼鬼，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透对方了，明明灼鬼原先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和黑羊的叛乱者一样，因为无意间暴露了星灵而被联盟所管控，但他现在真觉得对方非常的陌生
“但不管怎么说，您都给予了我，选择的机会啊”
灼鬼又一次笑了起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白衣人认真地问道
“我想说您是个魔鬼，玩弄人心的魔鬼，用令人无法拒绝的奖励作诱饵，从而骗取人们的灵魂，让他们自甘堕落”
灼鬼大声地指责着他，语气却并不埋怨，反而满是释怀
“但我很感谢您，给予了我这个蛾子扑向光明的机会，哪怕最后会烧死自己，我也在所不惜”
灼鬼说完后不再看他，独步向着外面走去，随着他的步伐，整座地牢都被凶猛的火焰所覆盖，像是身负烈火的恶鬼在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就像您说的那样，我要去勇敢地贯彻自己的道路了”
“再见”灼鬼轻声做出了告别，“祝您得偿所愿”
平庸的灵魂在这一刻似乎真正的活了过来，白衣人转过身，灼鬼的身影在火光中是那么的耀眼，如同炽热的烈阳一般，令他几乎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