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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还不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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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的失误!”

    男子爬跑着到尸体堆里一个个检查。

    这时,一只血手颤抖地拍在骁岩璟铁青的脸上。

    “不好意思,我,我还不敢杀人……”

    说完,她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回府!”

    他抱起轻如孩提的顾漠清,一袭白衣被染得殷红。

    马车赶回府上,他步如飞。

    “快!找大夫!”

    下奴被一路滴答不断的血吓坏,连滚带爬地跑出府去。

    他将顾漠清轻放至床榻折身要走,大手却被拉住。

    “王,王爷……”

    她紧紧地拉着被血染得滑溜的手,上下滑溜几次才抓得牢牢地。

    “本王在。”

    他俯下身去。

    “帮,帮……”

    “什么?”

    他侧耳凑前到她嘴边。

    “去帮老娘把画拿回来……”

    说完,她这才放心晕过去。

    这个问题可让她惦记得不敢全晕。

    “王爷!大夫,大夫来了!”

    大夫俯下身去,用手轻按伤处。

    “去备热水。”

    “备好了。”

    王爷命下奴把热水端上。

    大夫拿剪刀剪开她腹部的衣裳。

    “烦请王爷等人出去等候。”

    骁岩璟挥袖出了房间。

    他站在房门口,端出来的血水又一盆又一盆,漆黑的眼睛始终提着一丝担忧。

    沉铭从某处现身,骁岩璟一身鲜血灼眼球,沉铭顿时提起担心,禀翊国内竟有人能伤了王爷?!

    “王爷!可有受伤?”

    “无。”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至沉铭手中。

    看清牌中标志,沉铭脸色一沉。

    “琅国人。”

    “查出暗点,一个不留!”

    “喏!”

    一恍眼,没了沉铭的踪迹。

    不一会儿,沉铭又神出鬼没地出现。

    “王爷,您不是会疗伤吗?怎还请大夫?”

    当年在战场,王爷什么伤没受过,但凡还清醒,王爷都是自己亲自疗伤。

    刮骨剔肉,什么伤没治过,更何况这区区腹伤。

    “本王……”

    被问得一时语塞,骁岩璟转眼打量沉铭。

    “你很闲吗?”

    “额……属下告退!”

    沉铭被那幽幽的眼神瞧得心慌。

    王爷这是怎么了?如此反常。

    “额……”

    房内传来一声呻吟。

    “莫动。”

    “额…老,老头,老娘这伤口这么大,你,你倒是给老娘缝上啊!”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把嘴闭上!”

    “那你特么倒,倒是缝啊。”

    啪,一声肉响。

    “嘶~你竟敢打病号?!”

    “再嚷嚷老夫可就要把你的嘴缝上了。”

    大夫幽幽的威胁果然起了作用,房内顿时安静了。

    半响。

    “王爷帮我去拿画没?”

    “哎?!我,我不说了!老头你把针放下!”

    骁岩璟轻笑一声,离了院子。

    吱,门终于打开。

    “大夫,怎么样了?”

    等了半个时辰,觅儿可着急坏了,哭啼着问道。

    大夫将两张方子递上。

    “去抓药吧,伤口每三日换一次药。”

    觅儿抹着泪接过方子。

    “谢谢大夫!”

    “这诊费得翻倍。”

    “啊?!为何?”

    难不成顾姐姐有什么不妥?!

    想着,觅儿拿方子的手都忍不住抖擞起来。

    “那丫头太吵了,烦人。”

    随即,屋内传来锤床板的声音。

    “老头!你竟然骗钱?!觅,觅儿,别给他!”

    觅儿将门一关,松下一口急气。

    “大夫请随我来。”

    两人充耳不闻房内无力的叫唤,离了院子。

    送走大夫,觅儿便跑出府抓药去了。

    “有,有人吗?”

    她虚弱地叫唤,可无人回应。

    她幽幽地盯着不远处桌上的茶壶,口渴地咽了几口唾沫。

    她伸出手去勾,明明近在眼前却像远在天边。

    “额~难道我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活活的渴死吗?”

    她现在不敢动弹,一动伤口就痛的厉害。

    吱,门被推开。

    她眼睛一亮,她就知道,天不亡她~

    “快~快把茶壶给我拿来……”

    她抬眼一看,被吓一跳。

    “王爷你……”

    他脸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一下子,顾漠清忍不住红了眼眶,虽然他讨人嫌,但那张英俊逼人的脸做错了什么?

    “怎?伤口很疼?”

    他大步走到床前,沉声问道,话里难掩担忧。

    “我没事,对不起……”

    她愧疚地低下头,没有勇气面对他的脸。

    “为何突然道歉?”

    莫不是打斗中撞坏了脑子?

    他不由地担忧。

    如若如此,怕是难医。

    “你的脸,如果不是我不敢杀人,你肯定不会遭突击,对,对不起。”

    她忍不住抽泣,揉着不停掉眼泪的双眼。

    她心头的内疚越发地深,一个人的容貌是何其重要!

    尤其本生得俊俏的人,最引以为傲的突然变成最不堪入目的,那种跌入谷底的打击,她想想都难以接受。

    经她一说,他才觉不对,走到镜前才看到自己脸上几道干涸的血痕。

    与其说血痕还不如说是干涸的五指印。

    回忆起,才想到是某人在昏迷前赏了自己一个巴掌。

    他拿起挂在墙上的面帕擦拭。

    当回到床边时,顾漠清还在埋头哭泣,没脸见人。

    “本王无碍。”

    她揉着哭肿的眼抬首。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大夫治好……”

    “哎?怎,怎么好了?”

    这一下子的,也太特么邪乎了!

    她不敢相信,直接伸手蹂躏着骁岩璟的脸,上看下看,左观右望,确定没毁容才松下手,这揪着的心也跟着松了下来。

    “你昏迷前打的,忘了?”

    经骁岩璟一说,她才隐约记起自己恍惚间是拍了一下什么。

    “想,想起来了,吓死我了,你脾气和人缘这么差,讨媳妇就指望这张脸了,幸亏没毁容。”

    她拍拍胸口压惊,他要真因为毁容而娶不上老婆当了俗和尚,日后还不得拿油锅活炸了她!

    “怎?本王脾气很差?”

    他逼近一分,盯着她。

    近看才发现她的皮肤如此嫩滑,尤其那双眼睛,漆黑有神,很亮。

    她干干笑道:“怎会,王爷此乃高冷风范。”

    他坐直身子,听惯她事后拍马屁,不作回答。

    而是从袖中拉出画卷,交至她手。

    她眼神一亮,将画卷放至床头。

    她非常爱惜的举动,令他生奇。

    “不过一副画,如此珍惜?”

    她头靠床沿,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珍惜的不是画,珍惜回忆罢了。”

    他目光闪动。

    “你何许人也?”

    她眉头细微而迅速地一颤,随即笑说。

    “记不得了,自小流浪,四海为家。”

    “对了王爷,公主进宫究竟干嘛?”

    她抢先说话,断了他往下问的机会。

    “思念帝后,回宫陪伴。”

    话虽如此,但他眼里难以洞察的复杂,她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