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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噩耗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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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小雨家里办白喜事这几天,周菁菁带着高靓靓踏遍全村每一个角落,包括周菁菁家的老房子。

    多年没住人,门前寸草丛生,一人高的茅草密密麻麻,挡住了去路,周菁菁叫高靓靓站在外面等,他进去看一眼家里就行,高靓靓天生女汉子一枚,都是人,你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

    不顾周菁菁阻拦,拨开茅草,大步跨向老房子。一颗颗锋利的茅草无情地从她手臂上划过,高靓靓突然觉得手臂有一丝疼痛。走到老房子处,推门而入,周菁菁发现高靓靓手臂被茅草划破了皮,沁出一些鲜血。

    周菁菁赶紧到衣柜找出一些旧布匹,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有一些布匹被时间遗忘,安然无恙。帮高靓靓包扎好之后,责怪她不听话,高靓靓无奈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家里有一个啰嗦的老妈就够烦了。

    回忆起刚才周菁菁着急找布匹以及细心包扎的样子,高靓靓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原来粗心大意、不修边幅的周菁菁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这比好看不好吃的韩冰好多了。

    高靓靓错了,不是韩冰好看不好吃,而是要看面对什么人,如果面对尹小雨,韩冰也可以细致入微。

    如果周菁菁面对尹小雨,也不见得会留意到尹小雨的手臂。

    在老房子里,周菁菁想起很多童年往事,和高靓靓分享,讲到动情之处,周菁菁感慨万千,高靓靓也有所触动,不是对老房子,不是对自己的童年,而是对周菁菁本人。周菁菁粗心大意,骨子里却有着细腻的感情。

    高靓靓感叹,人啊,也许都是双面性的。一面粗心,一面细腻。一面冰冷,一面热心。如周菁菁和她。

    这次老房子之行,高靓靓对周菁菁的态度有所改变,周菁菁也没有那么不堪。做朋友完全可以。

    韩冰夫妇制止韩冰去找尹小雨,据韩冰夫妇说灵柩有煞气,遇见了倒霉。

    恐怕不是煞气的原因,如果换成是高靓靓的父母去世,韩妈妈绝对不会这么讲的,她一定会说,灵柩有福气,遇见了走好运,千方百计鼓励韩冰去。

    人,别扭的时候,什么千奇百怪的理由都可以摆出来,包括毫无科学依据的迷信。

    韩家夫妇在乡政府上班,每天早起晚归。韩家夫妇向韩冰提出的要求,韩冰笑而不答。待韩家夫妇去乡政府上班了,韩冰去了尹小雨家里。

    韩冰是以尹小雨的未婚夫的身份去尹家的,他主动要求穿一袭白色孝服孝帽。韩冰白天跟着尹家三姐弟下跪行孝,傍晚,在韩家夫妇下班之前脱去孝服回家。

    韩冰未婚行女婿孝礼,此举引起了邻里的议论,同时也有好评。

    邻里议论的是:尹家攀上大树了,凭韩冰的家世和自身的条件,完全可以娶一个经济上门当户对的老婆。而尹小雨的一些亲戚则很感动,有女婿如此,尹妈妈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韩冰披麻戴孝并不是为了让人感动,他只不过想,用一个合理的理由,光明正大地呆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情绪和柔弱的身体。尹小雨自小身体不太好,遇到极度悲伤和过度紧张的事情,便会胃痉挛。胃痉挛一旦折磨尹小雨,痛不欲生。

    刚开始几天,尹小雨除了出奇的沉默,没有任何症状。出殡那一天,尹小雨才真正意识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要克制不好的情绪,隐藏极度的痛苦,任凭自己饱受折磨。

    胃痉挛再一次来袭,尹小雨疼痛难忍,用手使劲压住胃部。强忍住泪水和痛苦,哦,不,双重痛苦,失去亲人的痛苦,胃痉挛侵袭的痛苦。

    韩冰始终跟在尹小雨的身旁,塞给她一颗止痛药,递给她一杯水,药是韩冰晚上去诊所买的,他知道尹小雨的胃痉挛又会发作。

    韩冰的悉心照顾,尹小雨懂得。

    韩冰塞药给尹小雨的那一刻,韩妈妈凶神恶煞地出现在路边,眼神滴溜溜地望着韩冰和尹小雨。

    P市乡下有一个风俗习惯,邻里办红白喜事,邻居都会写红包出席正餐。韩妈妈为了来尹家喝百客酒席,特意请假一天,韩冰并不知道韩妈妈请假了,一大早出来手机也没带,韩妈妈找不到儿子。谁知居然在尹家殡礼上见到儿子披麻戴孝,这还得了。

    韩妈妈怒火焚身,冲过去一把揪住儿子,使命往外拉,韩冰叫韩妈妈注意点形象,街坊邻里都看着呢。

    韩妈妈大发雷霆,注意形象?你父母活得好好的,披麻戴孝干什么?你个不孝子,要咒我死呀?!

    韩冰不搭理她,这个时候话越少越好,话多了省得激怒老妈。

    可是韩妈妈却不肯罢休,儿子说不动,她就冲这尹小雨发脾气。她骂尹小雨是丧门星,不要脸,缠着他儿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家世,什么地位······

    韩妈妈话没讲完,被韩冰阻止了。韩冰当众告诉她老妈,不是尹小雨缠着他,而是他对尹小雨情有独钟,他爱尹小雨,除非尹小雨不爱他,他非尹小雨不取。

    韩妈妈听儿子公然地反驳她,气炸了。韩冰一向乖巧懂事,孝顺听话,自从和尹小雨混在一起之后,儿子变得忤逆。她把一切结果都归结于尹小雨。韩妈妈气急败坏走向尹小雨,举起巴掌,正要甩过来,被人挡在半空,接着一声吼,你敢!

    尹小雨吓呆了,平时死要面子的以文化人自居的韩妈妈也像个泼妇似的。尹小雷及时接住了这一巴掌,一声吼吓到了尹小雨,同时也吓到了韩妈妈。

    韩妈妈后退几步,做姐姐的不是什么好人,弟弟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趁这俩没素质的弟弟,尹小雨也别想进我韩家的门。

    韩妈妈表面强悍,心里确实害怕尹小雷打她。

    尹小雷是尹小雨的三弟,下半年开学读高二,脾气暴躁,喜欢打架,学习一般,但他和尹小雨一样,遗传了父母的绘画基因,美术专业很好,学校有意培养他考艺术院校,艺术院校的文化成绩不需要太高,以尹小雷的成绩,考一个美术本科院校不成问题。

    韩妈妈灰溜溜地往回走。

    尹小雷一脸鄙夷地看着韩冰,唯唯诺诺,你怎么保护我姐?对付泼妇,就需要动用武力,懂么?

    韩冰摇摇头,不再理会他,对自己老妈怎么动用武力?站着说话不腰疼。

    尹小雨忍受着胃痉挛和丧母之痛,这些打打闹闹,家长里短,她无暇顾及,低头不语,沉默,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唯有二弟尹小峰识大体,赶紧过去把韩妈妈拉回来,来者是客。尹小峰把韩妈妈请到客厅招呼她坐下,并赔礼道歉,说尹小雷还是孩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韩妈妈好面子,给她一个台阶,她便顺着下来了。只是把这一切都记在尹小雨的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