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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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

    良久,从羽翼中闷闷传出了朝仓千夏的骂声。随着声音响起,少女周身的羽翼化为星光消散。

    朝仓千夏站起身,不曾扭头看那扇在她的脑海中就算是任何细小纹路都清晰无比的大门,迈步向前。

    她自看似飞了许久才到达的水晶天离开,不过花了一分钟,就走回了赫莱尔所处的寝殿。

    “跟我说说吧,那个冲我来的第四个人的信息。”

    朝仓千夏推开门,赫莱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原本清朗柔和的嗓音微微沙哑,语气却变得果决起来。

    “黑发红眸,应该是始祖级别乃至以上的吸血鬼。”朝仓千夏迅速答道,“他让人转述一句话,‘敢动赫莱尔的人,都得死。’”

    青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该隐。”

    朝仓千夏心底本就有这个猜测,现在成真了,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表示比较好。

    “我记得不算清楚,你到底怎么招惹他了?”朝仓千夏破罐子破摔,扑到赫莱尔床上。就她接受到的记忆而言,她只清楚赫莱尔和该隐敌对多年,却不知道缘由。

    “你不需要知道,”赫莱尔的面色古怪,飞速道,“你只要知道,如果他真的来到人界,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他的目标是你。”朝仓千夏反驳道。

    “你就是我。”赫莱尔揉揉少女的脑袋,成功把她的发绳扯下,堪堪及肩的黑发稀稀疏疏,从后脑勺看去,画面十分惨不忍睹。

    “我一定要把你弄出来。然后什么贝利亚什么该隐,全都找你就好了。”

    “这很难。”赫莱尔挑眉,倒是没有马上否定这个想法的可能性。“从目前来看,我的精神力就是作为炽天使的等级,想让我完好无损地出去,你得先找到可以媲美你这具身体的躯壳。”

    “谁说要让你完好无损地出去了。”朝仓千夏头埋在被子里,声音显得有点失真,“我找个人偶把这些记忆抽出来再塞进去,不就可以了。”

    “你当是什么童话故事呢。”赫莱尔失笑,仰身躺到了被子上。他看着朝仓千夏从被子里抬起头,正色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你完全掌握这具身体的能力,愿力这东西我也不熟悉,虽然理论上是能够转化为自身能量并释放出去不消散的,但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们慢慢摸索了。”

    “我要是解开封印,就绝对能天下无敌。”朝仓千夏撇撇嘴,当然,这不过是她乱说的。记忆碎片里,她用过许多次愿力了,但是成功将进入体内的愿力向外释放这件事,一次都没成功过。

    可是主神确实能做到那件事,区别到底在哪?

    “可是你不想解开啊。”赫莱尔的金色眼眸里满是柔软。

    “你以为是谁的威胁导致的啊。”

    “所以让我补偿一点吧,虽然吸血鬼的能力该怎么用我不清楚,但是堕天使的能力,我绝对比你熟悉的多。”

    青年的笑容流露出些许苦涩,看着对方的朝仓千夏不由得失了声。她隐约有点印象,赫莱尔除了研究出那个魔法阵之外,还暗中帮助了许多因各种意外无法回归天国的堕天使们掌握自身能力——正如最初他教导他们掌握神赐予的圣灵力那般。

    那个时候的他是有多难过,她不清楚,却只觉的心底泛起微微苦意。

    可惜面前的家伙状态调整的比她还快,还没等她出口安慰那么一句,对方就已经换了副模样。

    “怎么样?我自认为在这方面,我足以当你的老师了。”赫莱尔眨眨眼,笑容已然恢复成最初的温和。

    “那就这么说定了。”朝仓千夏翻身坐起,不再看向对方。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你教会我如何掌握身体的力量,我帮你找一副合适的躯壳。”在那之后,她才能够思考如何解开封印。

    赫莱尔一怔,傻傻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朝仓千夏。少女的背紧张地绷直,显然她心里的想法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般不容拒绝。明明是出于好意,却仍旧担心他会因自尊受损而拒绝。她面对他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他与她的关系,应当是比半身还要亲近的。这一点,就算他真的拥有了独立的身体,也是不会改变的。

    赫莱尔眼眸微弯,轻声应道:

    “好。”

    听到对方接受了那个交换条件的朝仓千夏心底猛地一松,随即问道:“我该怎么让你离开?你在这里的话,根本教不了我什么吧?”

    “只要你想,我就能够离开。回到上层的话,我应当就能和在外界的你对话了。”赫莱尔的声音隐约带了些许的笑意。朝仓千夏皱了皱眉,无视脸颊发烫的情况,闭上眼心念一动,消失在了这所宫殿。

    赫莱尔见少女没有再次搭理自己便消失不见,低笑了一声。

    他站在自少女消失起开始逐渐从下至上,从内到外化为乌有的宫殿中心,望向遥远的水晶天,眼中情绪翻涌。待到宫殿彻底消失,水晶天也被一片黑暗吞噬后,眼神中只余释然的赫莱尔,顺着虚无的某处出现的呼唤,缓步向着光明走去。

    您希望我仍旧能够心向光明,殊不知,我的光明,身处黑暗。这一回,我怕是真的要背叛您了。

    朝仓千夏顺利离开意识深处,感觉自己能够控制身体后,她睁开了眼。与皱着眉满脸担心地凑近看自己的赤司研二大眼瞪大眼地互视起来。

    赤司研二眯起玫红色的眼眸,仔细打量起不管怎么叫都没反应,晕过去五分钟却自然醒来的女儿。

    “你要交代的东西又多了一件。”赤司研二略去自己用各种手段检查对方状态结果全部正常却偏偏醒不过来的担心,语气显得无比严肃。

    债多不压身的朝仓千夏讨好地笑笑。

    “哼,这回你别指望能混过去了。”一被喊爸爸就智商下降的赤司研二直起身,空出位置让后面担心的家伙确认情况。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朝仓千夏看着围在床前的一堆人,十分果断地道歉了。并飞快在心底呼唤起赫莱尔,必要时候,她需要有人陪着她一起挨骂。

    已经换上岭帝高中的校服的小森唯坐在床边,默不作声地握紧挂在脖子处的十字架看着朝仓千夏。她在房间里本来都已经收拾好打算出门上学了,却没想到冷不丁听到有人大喊千夏的名字,连忙跑来却发现好友昏了过去。赤司叔叔动的手段她看不懂,却能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情况并不妙。

    本以为逆卷家的事情已经全部结束,她应该能就这么陪着千夏生活下去……她已经被父亲抛弃,现在神连她这点小小的幸福都不允许拥有了吗?

    “真的没事了,别担心。”朝仓千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那么说道。

    “昏过去的理由呢?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无神琉辉发问,听到锥生一缕的喊声后他是第二个进屋的,虽然堪堪拦下以诺保住了锥生一缕一命,但是对方只是盯着被安放到床上的朝仓千夏,不管怎么问都一语不发。

    “他什么都没做。”朝仓千夏注意到了看着自己,同时也被以诺死死盯着的锥生一缕,意识到以诺的状态十分不对劲,她的声音提高了,“父亲,我很好,他什么都没做!”

    她应该先去看看父亲的。

    朝仓千夏踉跄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双眸赤红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的以诺身边。

    “一缕,我晕倒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们的事之后我会给你个答复,你现在需要先离开。”朝仓千夏面对着以诺,没有回头看锥生一缕,只是轻声这么说道。现在的状况,所有人都应该先离开。

    朝仓千夏醒来后,勉强放下心的赤司研二自然也注意到了以诺的不对劲,他看到少女毫不犹豫地走近了那个濒临爆发边缘的男人。赤司研二叹了口气,带着那帮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的孩子们离开。

    所有人都离开后,朝仓千夏看着状态古怪的以诺,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道:“父亲。”

    几乎是同时,赫莱尔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离他远点!’

    好吧,晚了。

    刚出现就通过朝仓千夏的眼睛看到这么一幕的赫莱尔,看到以诺眨了下眼睛,紧张的几乎都要不管不顾地夺过身体控制权用魔法将对方束缚住了。

    朝仓千夏一愣,心下意识地提起的同时问道:‘为什么?‘

    赫莱尔盯着以诺鲜红的眼睛里若隐若现的图形,解释道:‘他被控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向你发起进攻。你现在最好离他远一点。’

    “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朝仓千夏望着看起来眼神没有聚焦,神情却极度焦躁的以诺,再次上前一步。她本就离以诺很近,现在已经站到了以诺不足二十公分的距离。也许赫莱尔看不出来,但是朝仓千夏能够确定,以诺焦躁的背后,全是不安。

    赫莱尔不说话了,那个图形他很熟悉,是该隐的手笔。在伊甸园里,他曾数次面对被对方控制住向自己发起攻击的生物。仅有几次,力量强大的被控制者能够凭自身毅力挣脱控制。可朝仓千夏既然想试,说明她认为自己对上以诺还是有一战之力的,这时还是信她一回吧。

    “父亲,我没事。”朝仓千夏再次开口,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

    似是听到了朝仓千夏的声音,以诺的表情变得急切,无神的双眼开始剧烈颤动。

    朝仓千夏看着急的似乎要哭出来的以诺,压下心底对那个控制他的家伙的杀意,果断伸出手,抱住了以诺。

    几乎是下一刻,以诺的手就扬起,并指成掌,袭向朝仓千夏的后心。

    “父亲,没事了。”朝仓千夏这么低声说道,感知到袭向自己后心的手停在了离后背五公分的位置。

    “已经没事了,我会一直在的。”她这么说着,只听头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艾……莎。”

    “我在。”

    “艾、丽、莎。”

    “我在。”

    “艾丽莎。”

    “我在。”

    “我只有你了。”

    “……嗯。”

    以诺不再说话,只是伸出双手,把朝仓千夏死死抱进怀中。力道很大,却控制在了朝仓千夏不会难受的范围内。

    “别怕,我会一直都在的。”朝仓千夏这么说着,在感知到一滴水滴到自己的发顶时,默默抱紧了以诺。

    ‘和你介绍一下,’朝仓千夏对赫莱尔这么说道,‘他叫以诺,是一位并不知道该怎么做父亲,却很努力地对我好的父亲。’

    朝仓千夏虽然没有想起以诺的愿望,却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份十年如一日地自对方那里传递至她身上的愿力,哪怕是在他被控制的时候,也不曾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