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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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朱丽安带着微笑离自己而去，余袅袅反而犹如吓傻了一般，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来。人们无法想象余袅袅内心经历了多大的动荡，他们只是发现在朱丽安葬礼过后本就沉默的姑娘越发沉默。

    余袅袅将所有的感觉封闭起来，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但她的灵动，她的快乐仿佛都随着朱丽安一起离开了。中医上讲郁结于心，五感困于内，余袅袅就是这种情况。

    距离朱丽安去世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所有人都渐渐从失去朱丽安的悲伤中走出来。

    这天正好是圣诞节，画廊的工作人员早早下班去陪伴家人。在艾米莉的百般劝说下余袅袅随她一起驾车与艾米莉一家共度圣诞。

    工作时的艾米莉是严肃的刻板的，但是回归家庭的她却是柔软的，温暖的。

    余袅袅捧着一杯热咖啡坐在远离圣诞树的角落里看着忙碌的一家人，心理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同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袅袅，”艾米莉向她轻轻招手，“这是送你的礼物。”顿了顿，低声补充了一句，“朱丽安很久以前就为你准备了。”

    是一条结了平安扣的红色手绳，余袅袅笑了笑，没有说话，道了一声“圣诞快乐。抱歉，我先去休息了。”

    艾米莉明白余袅袅的心情，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艾米莉为余袅袅准备的客房干净舒适，有家的味道，余袅袅像往常一样，围着被子，在温暖的房间中，抱着自己，缩成一团。

    “妈妈，圣诞节快乐！”无声的送出自己的祝福，两行清泪流入枕间，很快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早，艾米莉准备好了早餐却发现余袅袅没有出来，敲了半天房门也没有回应。说声抱歉打开了房门，才发现余袅袅还没有醒来，口中还不住喃喃着什么，艾米莉试图叫醒她，可许久都不见她有醒来的迹象。

    艾米莉一家赶紧把余袅袅送往医院，但是经过了各项周密的检查却找不出任何问题，医生只能建议他们耐心等待余袅袅醒来，然后去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

    接近日落的时候余袅袅才慢慢醒来，醒来后还满脸诧异，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艾米莉告诉了她医生的诊断，余袅袅没有出声，只在艾米莉提到联系心理医生时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一周后，艾米莉将预约单发给余袅袅，余袅袅根据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位于纽约第五大道的一间心理诊所，开始接受心理咨询。

    在等待的过程中，余袅袅其实是想要一走了之的，只是她知道艾米莉就像母亲一样关心着她，她不忍心再让她难过，所以压抑着内心的转身的冲动，直到工作人员将她带到诊疗室中。

    “严医生，”护士小姐轻扣门框，“余小姐到了。”

    “请进，”声音的主人，那个年轻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整理桌上的病历。“请坐到藤椅上吧。”医生转过身来，两人都看到了对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