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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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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心头沉沉叹了口气,司马言的声音低低出口,不等另两人做出回应,率先起了身,走出了马车。

    直至身形消失在马车内,高楚的目光这才抬起,看向了车门的方向,旋即转过,看向了祝雅,话音里,有些无奈的模样,唇口张了张:“师……”

    却没想,师姐两个字刚出口一字,祝雅的手已然猛地将那车帘方向,旋即起身,向着车门方向而去。

    “……”

    所有的言语皆是吞回了肚子里,高楚的眼眸有些无奈地眨了眨,停顿了片刻,同样起身,向着马车外头走去。

    马车停的位置极好,离那墨府不远,却又是偏着一个角度,让那墨府巡视的人,并不能看见。

    司马言和祝雅站在稍前些的位置,高楚下了马车,便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他自然是知晓自己不对的地方,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过于无趣,以至于,自己每每有空皆是在睡觉,且几近每次都是司马言唤他,次数多了,旁人自然是会有不快。

    脚步停在原地,目光微微抬起,看向了墨府两个大字,司马言向来平和的眉头竟是鲜有地皱了皱,长袖中的手指略略蜷了起来,许久,都没有说话。

    墨府。

    一个墨字,便勾起了他所有的回忆。

    那个,名为墨风禾的女子。

    那个曾经对自己说谢谢,又羞稔不已的女子。

    那样一个乖巧却又被逐出长恨阁的女子。

    时至今日,每每想到那个女子,司马言都只觉得心头似是有些什么东西滑过,却是怎么都抓不住。

    也是因此,司马言依旧不知晓,对于墨风禾,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心绪。

    祝雅的目光同样看向了墨府两个字,脑海中,浮现上的,却是卫絮,以及,卫絮曾经一字一字亲口告诉她的,那些关于她和墨风禾的所有情意。

    可同样浮现上脑海的,是上一次,她来这墨府时的情景。

    依旧是这墨府前,卫絮,同这墨府,已然恩断义绝。

    唉。

    心头长叹矣。

    祝雅又怎么会不知晓,那时的卫絮,心头该是有多痛苦。

    纵然墨家老夫妻二人是君怀闻所杀,并非卫絮动手,可论到底,卫絮和墨风禾曾经那亲密无间的友谊,当真是到了尽头了吧。

    “这墨府……怕是没什么人了吧?”

    眼看着前头两个人都是不作声,也没有动作,高楚似是斟酌了片刻,而后小心翼翼地出口。

    陡然间,司马言的身形顿时转过,目光灼灼,看向了高楚,却是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被司马言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高楚转过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祝雅,似是想寻一个支持:“师姐……你不是知晓的吗……当时你不是也在吗……”

    是了,那日,除却卫絮君怀闻,便是他们两人了。

    心头似是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击而来,司马言的步子退开了一些,转眸看向了祝雅:“师姐?”

    肉嘟嘟的身子似是晃了一瞬,祝雅倒也是没有任何可遮拦的,看向了司马言的目光:“墨府的墨堃夫妇,已经死了。”

    “便是我们来墨府寻墨风禾的那日……”

    言语至此,停顿了片刻,祝雅似是犹豫了一瞬,在考虑究竟该如何去说,停顿的时间不过就是两次眨眼,声音已是出口:“君怀闻动手,将墨堃夫妻两人杀了。”

    却没料,下一瞬,司马言的目光沉沉而落,声音里没有任何的犹豫出口:“当真?”

    反问,透着十足的质问之气。

    祝雅的目光明显停滞了一瞬,却是并未闪躲,径直落了声:“自然。”

    “师姐同我也不说实话吗?”

    司马言向来聪慧,却是从未外露,从来都是沉沉内敛,不知怎的,此刻的情绪竟是有了些波澜:“卫絮同墨风禾情同姐妹,乃是旁人不可比拟的感情。”

    “那日,你们是四人过来的,若是君怀闻出手,以卫絮对于墨风禾的感情,她怎会不出手阻拦?”

    “除非,”

    “是卫絮。”

    字句清晰,没有任何的逻辑错误,几近被司马言整个人所说中。

    这一次,祝雅的眸光终是闪躲了一瞬,旋即转过,看向了别处。

    倒是高楚,在听到司马言的言语后,出口反驳:“不,当日,的的确确是君怀闻出手,杀了墨堃夫妇两人。”

    “便算是君怀闻动的手,那也定是卫絮所准允的。”

    “不是吗?”

    这一次,司马言的语速很快,迅速接下了高楚的话。

    又一次,寂静在三人间流转。

    是了,司马言全部说中了,所有的事情,皆是如司马言所说的那般,没有一丝一毫的误差。

    看着两人同时缄默,司马言自己都是愣了一瞬,蜷起的手指轻轻舒展了一瞬,转过眸子,重又看向了墨府的方向,心头,越发沉了下去,自己何时,竟是会变成这样,听闻关于墨风禾的事情,情绪波动竟是如此之大。

    眼眸重重闭了闭,司马言的脚步已然迈出了第一步。

    “那是你不知晓,这墨府,是如何对待卫絮的。”祝雅的声音本就悦耳,垂下的眼看到司马言的脚步有了动作,轻声出了口。

    “卫絮对墨风禾的好,我们都是看到的。”

    “可是在墨府眼中,卫絮就是一个贱丫头,是挤掉了墨风禾的贱人,是害墨风禾被逐出长恨阁的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这些,你并不知晓。”

    不知为何,在感觉到司马言那明显的沉怒情绪后,祝雅那要解释的心绪明显浓郁了起来,平静的声音出口,一字一句,在给司马炎解释。

    本是迈出的步子停住,司马言背对着祝雅高楚两人,没有转身。

    “你若是看到当时的墨家人,你定也会怒意上头,忍不住会出手的。”

    言语到最后,祝雅似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轻摇了摇头:“可是卫絮,又有哪里做错了呢?”

    是啊,卫絮哪里做错了呢?

    卫絮哪里都没有做错啊。

    “什么人在那边?!”便是这一片寂静间,墨府门前已然传来了高扬浓烈的质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