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班不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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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到国内后，时斐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这种感觉很诡异，仿佛有一双眼，在不知名的地方暗自窥探，而当他仔细去寻找的时候，又一无所获。
怕不是出现幻觉了？
时斐提着公文包站在教学楼的入口处，回头看着身后幽深的走廊。周末的教学楼里空空荡荡，连教职工的身影都很少看到。
今天他是来做签聘任协议的，签完之后他就要在这所海城市唯一的大学里做一名教授。只是不知为何，刚踏进楼梯的那一刻，身后强烈的窥视感，让他背后一颤，大夏天里竟然出了一层冷汗。
这种感觉从他回国后就经常出现，他确定自己没有精神上的问题，却又无法解释这莫名奇妙的异样。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暂时放下心里的这点不安，迈开两条长腿快步上楼，满怀期待地敲响了校长的办公室。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万事如意，绝大多数都是事与愿违——
“时教授，我很抱歉的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因为植物学是一门非常冷门的学科，全部师生不超过10人，所以我们决定，取消这门学科……”
时斐瞪着眼前的小老头，“当时在高校论坛上，你们的宣传主任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小老头擦了擦额角的汗，“我也没想到你就信了他的忽悠……”
“？？？”
“当然，我们还是非常希望您留下来，毕竟业内获得国际植物学贡献奖提名的人，在我们市也只有你一个。只是……暂时合并到生物系下做一门副科。”
时斐立刻站起身准备离开，“告辞。”
“等等！”小老头立刻抱住时斐的大腿，“我们正在努力，只要在9月开学前，能招满20个人，并拿到植物学贡献奖，植物系就可以保留下来！”
“我跟着国外的导师们泡了五年实验室才只拿到一个提名，这个奖有多难拿你不知道吗？靠我一个人，做梦吗？”时斐非常烦躁。
“当然不止你一个人！植物系还有五个老师，虽然其中三个是从生物系借来的……”小老头忙解释。
时斐试图把自己的大腿从小老头手中拔出来。
“等等，时教授，不要走——我们真的需要你！”小老头几乎泪流满面，用力在他的西裤上蹭了蹭。
时斐头皮一阵发麻，“啊啊啊，你不要把鼻涕糊在我衣服上！”
“那你留下来吧！！”
“做梦！”
“我们可以给你独立的实验室！”
“我……”
“科研经费！”
“……”
“上班不打卡！”
“……行吧。”
一打表格资料放在时斐面前，他叹了口气坐下，带着无奈签字。
小老头立刻露出了笑容，“这才对嘛，反正你们只有五个女学生，合并到生物系下面，也能平衡一下男女比例。”
时斐正在签字的手一抖，钢笔“唰”的一声划破了纸页。他嘴角抽搐着，这小老头真是坏的很。
而的校长小老头在他还没来得及撕毁合同之前，抢下了所有文件，笑眯眯地迈着小内八跑开。
时斐刚离开没多久，校长办公室又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开，“他都签完了？个人资料在哪，给我看看？”
小老头端着一杯热茶，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势，“李博楠呐，我们学校对教职工的私生活，按理说是不干涉的。但你无缘无故，对一个新来的老师这么关心，这一个月都来我这打听多少次了，你肚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水？”
“好奇，不可以吗？听说新同事名气在外，我想和他交流交流。”李博楠地从档案盒里抽出简历，目光落在上面贴着的一寸黑白照片上，咧着嘴笑了笑，“你不觉得我们俩这专业，其实挺般配的？”
小老头眯着眼，一脸嫌弃，“呸，不要脸。”
“你看啊，我搞考古的，主要是挖土，人家学植物的，约等于是种树。”说完他一脸痞气地笑着，放下手中的简历，春风满面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弹舌声。
校长被这傻大个哽得脸都绿了：“……”
时值暮春初夏，校园里的林荫道郁郁葱葱，红砖搭建的教学楼上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这座刚刚经历了战火的城市，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时斐是在战争结束后才回到海城市的，他从十五岁独自外出，在养父的资助下留学十三年。如今养父已垂垂老去，又不肯离开故乡搬去国外。时斐学的是植物学中的遗传类目，在这里并没有适合他的工作，属于出了实验室也就没什么卵用的专业。而面临着战后重建的国家和城市，只有大学教授的职位比较适合自己，在海城市只有一所大学，几乎是完全没得选的情况下，时斐也只能信了宣传主任的忽悠。
从学校走出来，天色已晚，路上黑漆漆的，从大街转进小巷，一声隐约的窸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站在街角，目光落在前面一家服装店的橱窗上，就在刚才，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匆匆闪过。
他放慢脚步，转身走进店铺，在店中转了转，又从另一扇门走出去。立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静静地等着跟踪者现身。
果然十多分钟过去后，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略长，下巴上留着一圈青楞楞胡渣的男人进了商店，四处逡巡一番，也从后门走了出来。只是隔得有些远，看不清面容。
时斐心中忐忑，急匆匆地往家的方向走。然而刚刚转进小巷中，一根铁棍劈空而来，重重打在他的腹部。时斐是一个常年泡实验室的人，被这么打一下，顿时跌坐在地上，疼得全身冒汗。
袭击他的人穿着深色的工装服，脸上带着口罩，并不是刚才跟踪自己的高大男人。时斐惊慌，连连后退，被眼前这情况彻底弄懵了。
工装男人提着铁棍上前，又照着他的头打下来，时斐背靠墙壁，双手护住头蜷缩在地上。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吼声，“喂！住手！”
接着一个黑影窜出来，一手钳住工装男人提着铁棍的手，另一只手握拳狠狠走在对方脸上。“滚！”大高个吼道。
工装男面露凶相，爬起来还要反扑，小巷外传来一阵警笛声，是巡逻的警察路过。一辆摩托车在巷口停下，骑手逆着光，眼神如鹰般扫视眼前这三人。“警队巡逻，市区内禁止斗殴！”
那工装男立刻拔腿就跑，大高个回头看了一眼摩托车骑手，做了一个手势后，转身拉起时斐。骑着摩托车的警察见这边没事，调转车头离开。
时斐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人，正是刚才跟踪自己的那个，这到底怎么回事？？“你……？”
“我从学校里出来时就看见那人跟着你，我看他不像好人，以后小心点。”李博楠拍拍时斐身上的灰尘，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小巷。时斐心有余悸，还有些恍惚之时，头顶突然跳下来一只黑猫——
“哎呀！”一双柔软的肉垫踩在他脸上，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喵——！”，野猫飞快钻进黑暗中，留下虚惊一场的时斐，“原来是野猫……”
当真觉得是人在街上走，祸从天上来。刚才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他以为那个大高个是在跟踪自己，但眼下看来不是这样，难道跟踪自己的其实是那个带口罩工装男？
他越想越觉得心慌，只觉得这座城市，似乎蛰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
自从回到国内后，时斐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这种感觉很诡异，仿佛有一双眼，在不知名的地方暗自窥探，而当他仔细去寻找的时候，又一无所获。
怕不是出现幻觉了？
时斐提着公文包站在教学楼的入口处，回头看着身后幽深的走廊。周末的教学楼里空空荡荡，连教职工的身影都很少看到。
今天他是来做签聘任协议的，签完之后他就要在这所海城市唯一的大学里做一名教授。只是不知为何，刚踏进楼梯的那一刻，身后强烈的窥视感，让他背后一颤，大夏天里竟然出了一层冷汗。
这种感觉从他回国后就经常出现，他确定自己没有精神上的问题，却又无法解释这莫名奇妙的异样。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暂时放下心里的这点不安，迈开两条长腿快步上楼，满怀期待地敲响了校长的办公室。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万事如意，绝大多数都是事与愿违——
“时教授，我很抱歉的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因为植物学是一门非常冷门的学科，全部师生不超过10人，所以我们决定，取消这门学科……”
时斐瞪着眼前的小老头，“当时在高校论坛上，你们的宣传主任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小老头擦了擦额角的汗，“我也没想到你就信了他的忽悠……”
“？？？”
“当然，我们还是非常希望您留下来，毕竟业内获得国际植物学贡献奖提名的人，在我们市也只有你一个。只是……暂时合并到生物系下做一门副科。”
时斐立刻站起身准备离开，“告辞。”
“等等！”小老头立刻抱住时斐的大腿，“我们正在努力，只要在9月开学前，能招满20个人，并拿到植物学贡献奖，植物系就可以保留下来！”
“我跟着国外的导师们泡了五年实验室才只拿到一个提名，这个奖有多难拿你不知道吗？靠我一个人，做梦吗？”时斐非常烦躁。
“当然不止你一个人！植物系还有五个老师，虽然其中三个是从生物系借来的……”小老头忙解释。
时斐试图把自己的大腿从小老头手中拔出来。
“等等，时教授，不要走——我们真的需要你！”小老头几乎泪流满面，用力在他的西裤上蹭了蹭。
时斐头皮一阵发麻，“啊啊啊，你不要把鼻涕糊在我衣服上！”
“那你留下来吧！！”
“做梦！”
“我们可以给你独立的实验室！”
“我……”
“科研经费！”
“……”
“上班不打卡！”
“……行吧。”
一打表格资料放在时斐面前，他叹了口气坐下，带着无奈签字。
小老头立刻露出了笑容，“这才对嘛，反正你们只有五个女学生，合并到生物系下面，也能平衡一下男女比例。”
时斐正在签字的手一抖，钢笔“唰”的一声划破了纸页。他嘴角抽搐着，这小老头真是坏的很。
而的校长小老头在他还没来得及撕毁合同之前，抢下了所有文件，笑眯眯地迈着小内八跑开。
时斐刚离开没多久，校长办公室又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开，“他都签完了？个人资料在哪，给我看看？”
小老头端着一杯热茶，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势，“李博楠呐，我们学校对教职工的私生活，按理说是不干涉的。但你无缘无故，对一个新来的老师这么关心，这一个月都来我这打听多少次了，你肚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水？”
“好奇，不可以吗？听说新同事名气在外，我想和他交流交流。”李博楠地从档案盒里抽出简历，目光落在上面贴着的一寸黑白照片上，咧着嘴笑了笑，“你不觉得我们俩这专业，其实挺般配的？”
小老头眯着眼，一脸嫌弃，“呸，不要脸。”
“你看啊，我搞考古的，主要是挖土，人家学植物的，约等于是种树。”说完他一脸痞气地笑着，放下手中的简历，春风满面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弹舌声。
校长被这傻大个哽得脸都绿了：“……”
时值暮春初夏，校园里的林荫道郁郁葱葱，红砖搭建的教学楼上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这座刚刚经历了战火的城市，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时斐是在战争结束后才回到海城市的，他从十五岁独自外出，在养父的资助下留学十三年。如今养父已垂垂老去，又不肯离开故乡搬去国外。时斐学的是植物学中的遗传类目，在这里并没有适合他的工作，属于出了实验室也就没什么卵用的专业。而面临着战后重建的国家和城市，只有大学教授的职位比较适合自己，在海城市只有一所大学，几乎是完全没得选的情况下，时斐也只能信了宣传主任的忽悠。
从学校走出来，天色已晚，路上黑漆漆的，从大街转进小巷，一声隐约的窸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站在街角，目光落在前面一家服装店的橱窗上，就在刚才，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匆匆闪过。
他放慢脚步，转身走进店铺，在店中转了转，又从另一扇门走出去。立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静静地等着跟踪者现身。
果然十多分钟过去后，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略长，下巴上留着一圈青楞楞胡渣的男人进了商店，四处逡巡一番，也从后门走了出来。只是隔得有些远，看不清面容。
时斐心中忐忑，急匆匆地往家的方向走。然而刚刚转进小巷中，一根铁棍劈空而来，重重打在他的腹部。时斐是一个常年泡实验室的人，被这么打一下，顿时跌坐在地上，疼得全身冒汗。
袭击他的人穿着深色的工装服，脸上带着口罩，并不是刚才跟踪自己的高大男人。时斐惊慌，连连后退，被眼前这情况彻底弄懵了。
工装男人提着铁棍上前，又照着他的头打下来，时斐背靠墙壁，双手护住头蜷缩在地上。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吼声，“喂！住手！”
接着一个黑影窜出来，一手钳住工装男人提着铁棍的手，另一只手握拳狠狠走在对方脸上。“滚！”大高个吼道。
工装男面露凶相，爬起来还要反扑，小巷外传来一阵警笛声，是巡逻的警察路过。一辆摩托车在巷口停下，骑手逆着光，眼神如鹰般扫视眼前这三人。“警队巡逻，市区内禁止斗殴！”
那工装男立刻拔腿就跑，大高个回头看了一眼摩托车骑手，做了一个手势后，转身拉起时斐。骑着摩托车的警察见这边没事，调转车头离开。
时斐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人，正是刚才跟踪自己的那个，这到底怎么回事？？“你……？”
“我从学校里出来时就看见那人跟着你，我看他不像好人，以后小心点。”李博楠拍拍时斐身上的灰尘，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小巷。时斐心有余悸，还有些恍惚之时，头顶突然跳下来一只黑猫——
“哎呀！”一双柔软的肉垫踩在他脸上，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喵——！”，野猫飞快钻进黑暗中，留下虚惊一场的时斐，“原来是野猫……”
当真觉得是人在街上走，祸从天上来。刚才那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他以为那个大高个是在跟踪自己，但眼下看来不是这样，难道跟踪自己的其实是那个带口罩工装男？
他越想越觉得心慌，只觉得这座城市，似乎蛰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