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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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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世之言!

    竟然又是立世之言!

    王文公绝不会听错。

    “未有行者,无以图将来,未有死者,无以酬苍生。”

    此句远比之前的“宁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篱下活”更适合录入儒经。

    两百余年不曾出现的立世之言,一口气竟然出现了两句,而且还都出自一人之口。

    他是以故大儒转世吗?

    作为大宋朝对儒家精神最为推崇的人,王文公比任何人都明白立世之言存在的意义。

    若轻易可以出现,又何必再被称作立世之言?

    而且只有第一次出现,才会被录入儒经。

    所以说,王文公可以肯定,郑州所说的话,所表达的豪迈心胸,皆非违心之举。

    若违背本心,只为声名远扬,儒经自可看透,并不会主动录入。

    须知道,儒经可是上古大儒遗留下的唯一霸器,仙门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历经百余年,都无法摧毁儒经。

    只能借仙门强力,让儒道衰落,并丧失再度崛起的机会。

    而这一次。

    王文公却是看错了。

    天穹七彩之虹消失不见,狂风怒号过的天空,一片澄澈,万里无云。

    忽有乐声传来,席卷大宋朝三十二郡,一百三十八座城邦。

    书圣,文圣,礼圣,乐圣,棋圣。

    此五人化作虚像。

    在碧蓝天空下伴奏乐器。

    或笛或萧。

    或抚琴或琵琶悠扬。

    诸多声音遮盖黎民百姓的跪地呐喊。

    整个大宋朝都变得一片祥和。

    犹如重回儒道盛世。

    那时的大宋朝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儒道精神贯彻始终。

    大儒曾立功立言立信。

    哪怕是仙门真人,也怕儒道功德。

    只可惜,从儒家衰落以后,此一幕便再未出现过。

    今日,王文公又见到了!

    他不由泪流满面,这才是他想要的大宋盛世,儒道盛世。

    “圣人鸣奏,礼乐悠扬,这是功德之言?”

    朝堂所有臣子俱堆挤在门框边,抬头张望天空有如千米巨人的五圣鸣奏。

    “能打护国气运都退避三舍,一定是功德之言没错!”

    “真没想到我有生之间竟还可以亲耳听到一次功德之言的问世,此生无憾,此生无憾了呀!”

    各大官员,面色潮红,仰头高呼。

    浑然忘了殿里殿外都还有仙门长老。

    郑州本就不想凑这个热闹,更何况徐青松的表情已经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郑州以为这是他要杀了自己的信号,便继续开口说道:“煌煌大宋,岂容仙门恣意妄为?”

    “这门外异象,就是我大宋先儒对仙门的唾弃!”

    什么立世之言,功德之言在郑州眼中都一样。

    他只知道,仙门绝不允许大宋再有新儒诞生。

    徐青松果然扭头看向郑州,表情凝重,似凌冽寒冬。

    他今日入世并踏足大宋金銮殿本就没请示掌教。

    功德之言又在他眼皮底下出现。

    他要是不能及时制止,回到黎幽道宗肯定难辞其咎。

    恐怕到时候郑州还没死,徐青松就先死了。

    当下,他以顾不得再去管门口站着的长生宗长老乔诗晗。

    心中只有一个立刻了结了郑州的念头。

    而且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圣人异象所吸引,这正是弑杀郑州阻止儒道中兴的大好机会。

    徐青松稍作权衡,默不作声地凝气为剑直指郑州胸口。

    郑州眸中闪过一抹喜色。

    老子终于能死了!

    位面之主的位子,老子来了!

    气剑迎面而来,郑州甚至连下意识的躲避都没有,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

    等到乔诗晗觉察到金銮殿内气息波动狂躁不安时,已为时已晚。

    气剑距离郑州心口只差一寸。

    就算她是仙门魁首,也不可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救下郑州。

    她飞快地掠了郑州一眼。

    郑州神情静默,视必杀自己的剑如无物,那充满信念的眼神,乔诗晗刻骨铭心。

    殊不知,郑州这个时候,已经在考虑等自己成为位面之主以后,先拿谁开刀了。

    “给我死!”徐青松狰狞地喝了一声。

    气剑刺入郑州心口。

    瞧圣人异象出神了的赵欣郑临沅等人,俱被这声歇斯底里地怒喝给惊醒。

    等他们转身时,气剑以入体三寸。

    “郑卿!”

    “儿子!”

    赵欣郑临沅跌跌撞撞地跑来。

    噗嗤。

    喷血声不约而同地响起。

    有些怯懦的文官以用手捂住了眼。

    以一己之力留下两句传世之言的忠义之士就死在自己面前,他们不能接受。

    用手挡住眼睛并不是因为惧怕。

    而是在他们看来,只要不直视郑州的死相,心中的愧疚就会微弱些。

    算是自己骗自己的一种方法。

    如果他们能够同仇敌忾,以身体做壁垒,以信念做锋芒,郑州又岂会死啊。

    后悔了,满朝文武都后悔了。

    可,事已至此,再说后悔,以为时已晚。

    透过指缝,他们看到一道人影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恸哭声随即响起。

    郑州双手叉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倒飞出去的徐青松尸体,气急败坏地说道:“好烦啊!”

    这他妈都死不了?

    郑州真的要暴走了。

    “郑卿你竟然没事?”

    “此乃大宋百年以来最大幸事。”

    “州儿,你可吓死我了。”

    呵呵。

    郑州尬笑算是回应。

    于大宋这是幸事。

    于他个人而言,这简直是此生最郁闷的一件事,简直郁闷到没边了。

    明明那气剑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明明都已经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位面之主甚至都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可这一切,都随着徐青松的喷血戛然而止。

    “我为何没死?”郑州问。

    这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来说,以自己的肉体凡躯,承徐青松一剑应该死的透透的,没准过两天坟头草都能有三米长。

    可最后死的人为什么是徐青松自己?

    “不要管这么多,郑卿没事就好。”天子赵欣‘含情脉脉’地看着郑州。

    “我知道这其中原因!”大祭酒王文公走来说:“你以一己之力留下一句立世之言,一句功德之言,以有大儒姿态,恰好现在又是圣人异象,你作为儒道中兴之根源,圣人必不会让你受到这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