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你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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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以后，大内茶会如约而至。
今年的大内茶会照例在观运宫举行，一共分为两日。
首日为第一关武试，次日上午为第二关斗茶，下午为第三关廷试。
因为第一关参加的人数最多，所以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按照设定，最终只取三十人进入下一关。
当天晚上，判官将全部成绩排列而出，而最终入选的三十人名单，会在观运宫门口正式贴出公布。
结束了一整天的武学才能展示演练后，据判官统计，本次大内茶会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人参加了武试。
现在，所有参加者都在宫前广场上焦急等候着。
看着小润子武试结束出来后就一直没作声，袁恩泥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
“我没在担心。”
“担心也没用，我和黄公公都提前预判了，你肯定过不了的。”
“去去去！”
此时在观运宫中，参与今日武试的判官们，正坐在桌前激烈争吵着。
孟大亮愤怒地甩了甩袖子，“这叫什么本事，民间的雕虫小技罢了。”
此人为王宫护卫队的首领，擅长拳法，一向偏爱传统武艺。
魏晶晶摇着头，上前对峙道，“此言差矣，不知孟首领是否听过一句话，叫做高手藏于民间？所谓大内茶会，参加的都是大内宫人，大多是从民间而来，武试嘛当然是要不拘一格，我看此人倒是别出新裁，与众不同。”
魏晶晶平日在宫中负责教授皇子们武技，说话习惯性带着老师范儿。
孟大亮微笑着重新坐了下来，“看来……皇子们平日里是没少被带着闲玩了。”
魏晶晶也不肯服输，“闲玩也可以玩出精巧来，像是马球呀、捶丸呀……陛下也喜欢得很呢。”
除此二人，桌上其他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定下来？”
突然从门口传来了一声严厉的质问。
桌前的众人都抬头看去，竟然是……梁公公来了。
所有人一个个都恭敬起身，判首大人连忙上前解释道，“请梁公公恕罪，今日武试已经顺利举行，但因为大家的评判标准不一，目前还有一人是否允其入围，我们尚有争论。”
众人心里都滋生出了怪异，这梁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人，他来了就意味着圣上关怀。
可是上一届大内茶会的时候，陛下对前两关完全没有过问，一直到第三关廷试的时候才出了一下面。
可是今年怎么这么早就介入了？看来之前宫里传言说陛下对本届大内茶会格外重视，此言果然不虚。
“让诸位大人一直抉择不下的，是哪一房的哪一人？”梁公公问道。
……
一直等到了戌时三刻，观运宫门口终于走出了两名宫人。
其中一人拿着几页纸，贴在门口的墙上。
另一人对着广场上的众人高声宣告：
“今日大内茶会第一关武试毕，现将成绩位列前三十者名单公布，请所有参加者自行查阅，过关者于明日上午准时参加下一关斗茶。”
天色已暗，宫人又在此处加点了两盏灯。
广场上一群人哗啦啦地涌到宫门前，袁恩泥也兴奋地拉着小润子上前。
袁恩泥因为个头高大，身形魁梧，他一上去不自觉就挤开了一小片地方，小润子站在他旁边，刚好能得个空。
名单上一共有三页纸，每一页分列着十个名字。
林水目并没有挤上来，只是在后面站着，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第一页纸上，小润子和袁恩泥果然看到了林水目的名字，他武试的成绩是第五名。
虽然交情不深，但毕竟大家都同在御膳房里共事，两人回头对着林水目抱了一拳，喊道“恭喜！恭喜！”
林水目还了一礼，但他并没有马上走，仍像刚才那样站在原地。
据说，他在武试的时候演示了一套拳法，让孟大亮点头赞叹，颇为欣赏，结束的时候两人还交流了好一会儿。
在第二页纸上，袁恩泥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小润子用手肘用力捅了捅他的手臂，
“第十三名，不赖啊你！你不是说在入宫之前，家里是烧壶的吗，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没什么，我也就力气大点儿，烧壶需要用许多的泥，别人扛两袋都费劲，我扛五袋也轻轻松松。何况自我爹他走了以后，家里就再也不烧壶了，我又去给别人做工，扛过沙包来着。”
小润子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看来人生没有白受的苦，恭喜恭喜！”
袁恩泥摸了摸后胸勺，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看来我爹给我的这名字还真没白取，一辈子都要受泥之恩。”
只是，在这前两页纸上，都没有看到小润子的名字。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页纸，上面是最后的第二十名至第三十名。
在看之前，袁恩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心更是紧紧地握住，看起来他比小润子紧张多了。
小润子倒是一脸淡定，在心里想着，“万一不成，就想别的法子再出风头呗，来日方长，只是……帘王那里吹出去的牛这么早就给崩了，还真是有点对不住他。”
二人终于挤到了第三页纸前，开始逐个名字看起来。
第一列的三个名字，不是。
第二列的三个名字，不是。
第三列的三个名字，也不是。
前九个名字，都不是！
终于到了最后一列，这一列只有一个名字，
只用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上面写着三个字：
方润琴。
小润子死死地盯着这个名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字眼。
“小……小……小润子……”袁恩泥看看小润子，又看看这个名字，有点不敢置信，“这是你的名字吗？？这是你的名字吧！！”
小润子平静地说道，“没错，这是我的名字。方润琴。”
没过多久，观运宫门前的人就已经四散了。
那些入围者在兴奋片刻后，就着急赶回去准备明日一早的斗茶，而更多的落选者更是早早地离开了。
刚才还喧嚣不停的宫门前，此时又重新陷入了寂静。坐在观运宫檐顶上的黑衣人，心里乱如麻线。
走回去的时候，袁恩泥问了小润子整整一路，“刚才武试的时候，你究竟是使了什么坏，竟然能最后一名涉险过关？”
可是任凭他怎么问，小润子只是邪邪地笑着，就是不吐口。
“方三十，你倒是说呀。”
“那你是袁十三？”
“你你你骂人！”
“那你确实是第十三名嘛是不是。”
袁恩泥“哼”了一声，管自己朝前气呼呼地先走了。
小润子小跑了几步，赶紧追了上去。
“好好好，告诉你也无妨，你呢是人生没有白受的苦，我呢应该就叫……人生没有白享的乐。”
入夏以后，大内茶会如约而至。
今年的大内茶会照例在观运宫举行，一共分为两日。
首日为第一关武试，次日上午为第二关斗茶，下午为第三关廷试。
因为第一关参加的人数最多，所以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按照设定，最终只取三十人进入下一关。
当天晚上，判官将全部成绩排列而出，而最终入选的三十人名单，会在观运宫门口正式贴出公布。
结束了一整天的武学才能展示演练后，据判官统计，本次大内茶会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人参加了武试。
现在，所有参加者都在宫前广场上焦急等候着。
看着小润子武试结束出来后就一直没作声，袁恩泥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
“我没在担心。”
“担心也没用，我和黄公公都提前预判了，你肯定过不了的。”
“去去去！”
此时在观运宫中，参与今日武试的判官们，正坐在桌前激烈争吵着。
孟大亮愤怒地甩了甩袖子，“这叫什么本事，民间的雕虫小技罢了。”
此人为王宫护卫队的首领，擅长拳法，一向偏爱传统武艺。
魏晶晶摇着头，上前对峙道，“此言差矣，不知孟首领是否听过一句话，叫做高手藏于民间？所谓大内茶会，参加的都是大内宫人，大多是从民间而来，武试嘛当然是要不拘一格，我看此人倒是别出新裁，与众不同。”
魏晶晶平日在宫中负责教授皇子们武技，说话习惯性带着老师范儿。
孟大亮微笑着重新坐了下来，“看来……皇子们平日里是没少被带着闲玩了。”
魏晶晶也不肯服输，“闲玩也可以玩出精巧来，像是马球呀、捶丸呀……陛下也喜欢得很呢。”
除此二人，桌上其他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定下来？”
突然从门口传来了一声严厉的质问。
桌前的众人都抬头看去，竟然是……梁公公来了。
所有人一个个都恭敬起身，判首大人连忙上前解释道，“请梁公公恕罪，今日武试已经顺利举行，但因为大家的评判标准不一，目前还有一人是否允其入围，我们尚有争论。”
众人心里都滋生出了怪异，这梁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人，他来了就意味着圣上关怀。
可是上一届大内茶会的时候，陛下对前两关完全没有过问，一直到第三关廷试的时候才出了一下面。
可是今年怎么这么早就介入了？看来之前宫里传言说陛下对本届大内茶会格外重视，此言果然不虚。
“让诸位大人一直抉择不下的，是哪一房的哪一人？”梁公公问道。
……
一直等到了戌时三刻，观运宫门口终于走出了两名宫人。
其中一人拿着几页纸，贴在门口的墙上。
另一人对着广场上的众人高声宣告：
“今日大内茶会第一关武试毕，现将成绩位列前三十者名单公布，请所有参加者自行查阅，过关者于明日上午准时参加下一关斗茶。”
天色已暗，宫人又在此处加点了两盏灯。
广场上一群人哗啦啦地涌到宫门前，袁恩泥也兴奋地拉着小润子上前。
袁恩泥因为个头高大，身形魁梧，他一上去不自觉就挤开了一小片地方，小润子站在他旁边，刚好能得个空。
名单上一共有三页纸，每一页分列着十个名字。
林水目并没有挤上来，只是在后面站着，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第一页纸上，小润子和袁恩泥果然看到了林水目的名字，他武试的成绩是第五名。
虽然交情不深，但毕竟大家都同在御膳房里共事，两人回头对着林水目抱了一拳，喊道“恭喜！恭喜！”
林水目还了一礼，但他并没有马上走，仍像刚才那样站在原地。
据说，他在武试的时候演示了一套拳法，让孟大亮点头赞叹，颇为欣赏，结束的时候两人还交流了好一会儿。
在第二页纸上，袁恩泥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小润子用手肘用力捅了捅他的手臂，
“第十三名，不赖啊你！你不是说在入宫之前，家里是烧壶的吗，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没什么，我也就力气大点儿，烧壶需要用许多的泥，别人扛两袋都费劲，我扛五袋也轻轻松松。何况自我爹他走了以后，家里就再也不烧壶了，我又去给别人做工，扛过沙包来着。”
小润子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看来人生没有白受的苦，恭喜恭喜！”
袁恩泥摸了摸后胸勺，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看来我爹给我的这名字还真没白取，一辈子都要受泥之恩。”
只是，在这前两页纸上，都没有看到小润子的名字。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页纸，上面是最后的第二十名至第三十名。
在看之前，袁恩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心更是紧紧地握住，看起来他比小润子紧张多了。
小润子倒是一脸淡定，在心里想着，“万一不成，就想别的法子再出风头呗，来日方长，只是……帘王那里吹出去的牛这么早就给崩了，还真是有点对不住他。”
二人终于挤到了第三页纸前，开始逐个名字看起来。
第一列的三个名字，不是。
第二列的三个名字，不是。
第三列的三个名字，也不是。
前九个名字，都不是！
终于到了最后一列，这一列只有一个名字，
只用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上面写着三个字：
方润琴。
小润子死死地盯着这个名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字眼。
“小……小……小润子……”袁恩泥看看小润子，又看看这个名字，有点不敢置信，“这是你的名字吗？？这是你的名字吧！！”
小润子平静地说道，“没错，这是我的名字。方润琴。”
没过多久，观运宫门前的人就已经四散了。
那些入围者在兴奋片刻后，就着急赶回去准备明日一早的斗茶，而更多的落选者更是早早地离开了。
刚才还喧嚣不停的宫门前，此时又重新陷入了寂静。坐在观运宫檐顶上的黑衣人，心里乱如麻线。
走回去的时候，袁恩泥问了小润子整整一路，“刚才武试的时候，你究竟是使了什么坏，竟然能最后一名涉险过关？”
可是任凭他怎么问，小润子只是邪邪地笑着，就是不吐口。
“方三十，你倒是说呀。”
“那你是袁十三？”
“你你你骂人！”
“那你确实是第十三名嘛是不是。”
袁恩泥“哼”了一声，管自己朝前气呼呼地先走了。
小润子小跑了几步，赶紧追了上去。
“好好好，告诉你也无妨，你呢是人生没有白受的苦，我呢应该就叫……人生没有白享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