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爆发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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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侍郎张充是最紧张的,这些天,曹程几乎把户部的账翻了个遍。

    你要说没查出点东西,连鬼都不信。

    更让他们心惊胆颤的是,曹程还派人去测量土地。

    测量土地这事,三年前毕自严干过,但是在南直隶没能执行下去,因为阻力太大,当初户部拍过来的人不是收了钱,就是被人弹劾了。

    可曹程不同,曹程头铁。

    从正月初一到南京城,到二月十四日。

    仅仅四十四天,南京城的官员就对曹程发出了30此的宴会邀请。

    曹程什么反应?

    一律拒绝!

    为什么?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一旦陷入进去,任务完成不了,脖子上就会挨一刀。

    到时候他自己被拖到菜市口挨刀子,南京这些官员却继续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你说曹程会不会自己作死?

    张充对曹程恨之入骨:“黄大人,咱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一个温体仁,一个曹程,这两个人都必须死了才会安宁!”

    黄锦道:“事情很简单,关键就在张溥身上。”

    张充疑惑道:“张溥?谁是张溥?”

    冯英道:“是不是就是复社的张溥?”

    张充这才似乎想起来:“哦,是他。”

    “没错,就是他。”黄锦道,“张溥、杨延枢、方以智、陈贞慧这些人,在贡生心中地位颇高,这一次的500贡生静坐镇抚司衙门,就是复社一手推动的。”

    张充震撼道:“竟然是他们!”

    黄锦很鄙视地看了一眼张充,这个户部侍郎,真的是个草包,平日里只知道贪财、嗜酒、好色,肥得跟猪一样。

    张溥的复社主导推动了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他张充竟然不知道。

    自从户部尚书李元起被皇帝处死后,南京户部基本上垮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张充这个货色了。

    “他们还能在发动更多人参与进来?”

    两人的目光都望向黄锦,黄锦气定神闲道:“可以,只要他们有反对的,就可以。”

    “只要复社愿意发动更多人参与进来,就可以将东林书院也拉进来,一旦东林书院也进来了,整个东南的读书人都会进来。”

    “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连皇帝都不行。”

    “那张溥为何要冒如此大风险?”

    黄锦慢悠悠道:“因为北方五省新政。”

    冯英和张充更加疑惑,不知黄锦说的是什么意思。

    “复社的这些人,都是反对北方五省新政的,而且反对情绪非常激烈。反对的原因无非就是北方五省新政会破坏民生,会催生许多贪官。”

    一听说北方五省新政,张充就兴奋起来了。

    他还是很赞同皇帝那个将税政下放到民间的政策的,那样地方上的油水就比以前更多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是必须立刻将曹程干掉,不然南京的户部估计要被他一锅端。

    冯英目光一亮:“我明白黄大人的意思了,看来的确需要张溥他们。”

    黄锦又补充道:“事发万一,我们要有后手,因为陈于延并不想让复社继续下去,若是张溥不愿意,则必须我们的人出手去煽动那些贡生。”

    黄锦还是有很自信的,好歹他也是个礼部尚书,南京国子监本身就归南京礼部管,只要他打声招呼,下面就会有不少人开始行动。

    只是这件事,给张溥他们去做是最好的,他黄锦自己的屁股就可以擦得很干净了。

    等商议完后,便开始行动起来了。

    二月十五日中午,从黄府离开之后的张溥、方以智等人,心绪万千。

    黄锦借以关心考生的名义,请他们喝茶。

    喝茶之间,大谈圣道儒学。

    最后话题转到最近的贡生围堵镇抚司衙门这件事上。

    黄锦主要说了三个方面:

    一是最近北京朝堂有人强硬派在主张将500贡生全部抓起来,将发起人也全部抓起来。

    二是旁敲侧击地痛斥了温体仁的卑鄙无耻,是不可不扣的大奸臣。

    三是聊了北方五省新政的事情,“鞭辟入里”的分析了新政的种种弊端,将弊端放大化。

    黄锦是三条可谓都抓住了复社成员的心。

    第一条就是制造恐惧感和焦虑感,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处于很危险的地步了。

    第二条就是告诉他们敌人是谁,是温体仁,正月初一就是温体仁把人抓紧去的。

    第三条就是告诉他们,其实许多人都是反对北方五省新政的,虽然现在还在别的省推行,可迟早会全国推行,到时候就是贪官遍地,民不聊生了。

    复社成员都年轻气盛,理想主义者,怎么会是黄锦这种官场老油条的对手?

    被一顿分析后,就感觉黄锦说得都对,咱们要联合能联合的力量,反对奸臣,反对五省新政。

    要让圣道儒学的门徒们,用道德和正义来唤醒被蒙蔽的天子。

    想到这里,方以智感觉热血沸腾。

    杨延枢道:“我觉得不对劲,定生,此事咱们还是去找你父亲商量商量。”

    定生是陈贞慧的字,陈贞慧的父亲是南京吏部侍郎陈于延。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们这些人成了别人的棋子。”

    众人便去找陈于延。

    陈于延只说了一句话:东林书院现在也在辩论国子监案和北方五省新政。

    二月十五日,北京城,晴。

    乾清宫外,跪着一大片一大片官员。

    他们只有一件事:请求皇帝立刻释放南京镇抚司衙门里的国子监贡生。

    为什么?

    因为现在南京城的科考已经因为这件事被耽搁了。

    崇祯四年是四年一度的科举大考。

    什么叫科举大考?

    就是靠进士的考试。

    在什么时间呢?

    二月初九、二月十二日和二月十五日。

    这是大明朝春闱的时间。

    而今天就是二月十五日,会试的最后一天。

    北京的科举考试在顺利进行,可南京的会试现在处于停滞状态。

    现在已经陷入到一种僵局中了。

    崇祯不松口,任由大臣们怎么求情,绝对不放人。

    大臣们也扛不住了,这样下去,估计整个东南都要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