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翻作梦里画，白衣九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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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声语罢，凌智呵呵大笑，整个宫殿一遍又一遍的回音响彻，“虚伪！”他有气无力，却震慑人心。
凌智已经是个白发老头，怒火像是一条巨大的尾巴，拖垮了他的身体。无能带来的愤怒，无人知晓从那一刻开始到那一刻结束。或许并非单纯处于无能，凌智本身已经是战神而沦为普通人，诅咒牵绊着他一辈子守着庆雯寺，就如同锐北寺的方丈一般——不生不死。
“虚伪！云杏声你有四个罪，其一，做不到的事情你偏要承诺；其二，承受不住的责任你偏要担下；其三，爱着的人永远抵不过自己的私欲... ...”杏声咬着牙并无反驳，凌智接着说道，“其四，血液中流淌着无可救药的愚蠢。”
杏声稍微犹豫，但他不肯过度纠结此事，免得要真的面对自己的虚伪。说自己如何如何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事态变化，要想按着说的去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前辈，你我本不相识，有些事情说清楚了，反而伤了大家的和气，你觉得呢？我先带西月离开，等来日我们回荒界，必定再度造访。另外，您别忘了，是谁在冬日苦寒中救了芮庆。”
“如今，你满脑子想着都是夺回荒界荒主之位，而你只是想证明给那个背后操控一切的人看，你是有价值的，你是有用的，你是可以超越你长兄云文玖的，我说得对吗？云杏声？”凌智双眼爆红，话语之间口水飞溅，却不是掷地有声的话语，他哀莫一声，“简直是愚蠢至极。”
杏声将西月抱起，往后走去。凌智失力大吼：“他和我一样成了死不了的废人。还有那在锐水方丈，死不了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云杏声，你只要她活着，你个自私无情的人，凭什么教说她——”
杏声停在原地，他轻轻地将西月放在地上，将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头。“你知道为何我带你来这里吗？”凌智扶着墙边站起来，他面对着白墙，说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墙面似有震动，一股轻巧的能量场逐渐弥漫开来。杏声警惕地将短刀拿在手中，凌智扶着墙缓缓地倒下，他靠墙坐下，呵呵冷笑。
“前辈？”杏声说道，“我只要她活着，任凭是谁也无法阻止。不论是我要证明什么，还是我有私心，我犹豫懦弱无能，这些都与你并无关系。我做的一切也只是想要西月活下去而已。前辈，如果今天倒在这里的是芮庆，芮庆满头的白发身上都是诅咒，她的能量将会颠覆这个世界，难道让她变成普通人活下去，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信口胡诌。”凌智无力地呐喊道，“你只是为了维护你父亲的尊严，担心西月——”
“小子，你若死了，西月也不必再纠结。”空旷之地传来一声低厚的男声，杏声左右看了看，并无外人。凌智呵呵一笑，说道：“不过是画中人。”
杏声浑然一惊，他仔细打量周围，才惊觉现处所谓青花宫在南水姚青花那的布局一模一样，只是明亮整洁了些，便一眼没能看出来。杏声眼圈微微发红，他说道：“是九尾前辈吧。”
整齐划一的青花瓷尊后，一股淡淡地檀木香味传出。花尊表面灵动生花，一朵朵青花绽放开来。九尾灵康身穿白稠长衫，手中是白色花纹扇子，扇面空白。他一边微笑一边信步走过凌智，身后九条雪白大尾巴摇曳生姿。
凌智见罢呵呵一笑，说道：“九尾兄，你还是这般英俊逼人啊。”
灵康微微笑道并无多言，他看着杏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眼神凌厉地盯着杏声问道：“你小子就是云杏声是吧？”
“正是晚辈。”杏声没有抬眼看灵康的眼神，但见灵康脚步不停，直直走来，又接着说道，“前辈有何指教？”
“你怀中的可是我儿？”灵康说出这话时，距离离西月位置一段距离便停下了。他微微弯着腰看去，不禁皱起眉头，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却始终没有靠近。杏声默不出声，微微低着头，依旧不肯直视。灵康冷冷地哼了一声，对杏声说道：“你和云文玖很像。”
原来这打量并非对西月，而是杏声。对于杏声来说，这是一句嘲讽。
“你想说什么？”
灵康走到西月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抬眼看向杏声。那双碧蓝的眼眸似有大海般的波澜，杏声看罢，仿佛被击中，整个人一动不动。“把我儿还给我。”灵康说罢伸手扶住西月的肩头。
杏声紧紧地抓着西月的手臂，不肯松手，接着说道：“前辈什么意思？”
“我断不会让九尾的姑娘都死在你们云家的手中。”灵康面无表情地说着，杏声这才抬眼看他。一双碧蓝无边的眼，像是没有灵魂一般。
灵康用力解开杏声的手，将西月抱起来往后走去。杏声喊住灵康，“前辈，西月有自己的思考，你无权干涉。”
灵康转过身来，他看着西月的脸，些微发白的头发，精瘦的身体。颇有心疼，他贴近西月耳边轻声对说道：“你要跟我走。”
西月原本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见到一个浑身白色，正打量自己的男人，心里一惊，但浑身动弹不得。西月问道：“你是谁？”
灵康将西月轻轻地放在地上，西月歪着腿坐在地上，脑子一片混乱。灵康本想觉得自己并未尽到做父亲的职能，说‘我是你父亲’之类的话，或许会伤了两人见面的感情。他只是淡淡轻声说道：“我是九尾雪狐灵康。”
灵康语罢身后九条巨大尾巴出现在他身后，额间一朵绝美的雪莲图案。西月猛地站起身，她环视一周，心中多少了然，嘴角抽动地说道：“见过九尾前辈。”
灵康听罢转过身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被气到笑了笑，眼中含着热泪看着西月。西月往后退去，见杏声站在身后。凌智怒冲冲地大步走来，指着西月说道：“西月，这是你爹！”
西月屏住呼吸，心跳加速，感觉头昏脑胀的。凌智见西月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句：“这是你爹，九尾灵康。”
“西月。”灵康收起眼中的情绪，碧蓝的双眼似有魅惑之意，轻声又说道，“跟我走。”
杏声见西月有些犹豫，他悄步往后退去，不发出一点声响。
“你的眉眼与我相似，其他的就和你娘亲一模一样。”灵康动容地说道。西月感觉浑身好似被千斤压着，艰难地喘着气问道：“娘亲呢？”
灵康微微抬起头，低眼看向杏声的方向，摇了摇头。西月顺着灵康的方向，见杏声站在暗处，也轻轻地摇着头。西月本想走近看清杏声，但杏声做出禁止的手势。
杏声双眼含着泪，阴影处颇有凄凉之感。杏声说：“西月，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往前了。”
“你在说什么？”西月不解的问道。
“够了。西月，我受够了这样的感情。从前我不认自己的内心。如今我告诉你，我根本不爱你。我若有一点钟情于你，或为你的容貌，或为你解开我心结，或为你坚韧性格，那也只是有些怜爱罢了。但这些，都不足于让我为了你放弃我心中所念，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解决。从此划分清晰，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别再因为我做蠢事了。”
“小子，你好大的口气。”凌智骂道，“事到如今你还在避重就轻，要诓骗西月跟你去王都吗？即便去了王都，这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灵康冷冷地笑了，他拍了拍手掌，说道：“西月自然不会做蠢事，无需你来教导。”
杏声低着头点点头。
“小子，你玩这些都是爷爷我年轻时玩剩下的。装什么深情种？！你看如今西月成什么样了？你若是有半点的怜悯，十年前，你就该去死。”凌智怒道。语罢，凌智快步向着杏声冲过。一掌打在杏声胸口，周围弥漫金色气息。杏声被实实中了，吐了口血，半撑在地上。
西月看到杏声受伤心中一阵顿疼，但自己浑身失去力气无力帮扶，只能跪坐在地上。灵康将尾巴收起来，扶着西月说道：“这是我的化境，不用担心。”西月听罢才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西月顺着灵康的长发往上看去，停在双眼处，他的双眼渐渐地变成棕褐色——普通人的模样。西月用质问的口气再次问道，“娘亲呢？”
“她与我在一处世外桃园安居着，只可惜不能来见你。”
西月双眼噙满泪水，问道：“你不就在我面前吗？你已经死了么？”
灵康含着泪哽咽地说道：“我在此处等你十余年，早已经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了。你见到的我不是真的我。”
西月听罢掩面大哭。灵康说道：“你在南水画像处就认出我了，是吧？不愧是我儿，聪慧于常人。有时候我就去山脚下的画中，听他们说坊间故事。他们说荒界西部降生神女，越族种植大权在握... ...我儿，做什么事情总能做到最好。”
杏声见西月脑袋倚靠在灵康的肩头，心中好似松了一口气，他对凌智说道：“晚辈先告辞，你们的事情，我不想掺和。”
“既然来了这里，就不可能轻易让你回去。”凌智说。
杏声又往后退了步，回道：“你浑身能量混沌，不是我对手，收手吧。”
“你小子鬼心思多。”语罢，凌智看向灵康，想听灵康的意思。灵康说道：“我说你歇一会儿吧。这小子可不简单，他受你一掌也能安然无恙，你就该知道不要再搅和进去了。”
凌智只是撇了撇嘴，并无多言。杏声见西月和灵康两人对视，心中一阵酸楚。
“储殿下？”西月抬起眼来，泪水将她的睫毛打湿耷拉下来，眼圈红红的。
灵康看着西月这样，心疼不已。她并非质问，眼中少许的犹豫让灵康双眼湿润，把脸撇向另一边，回道：“不是我。”
“我就知道不是你。”西月点头，露出欣慰的笑。笑着，浑身冷汗涔涔，不禁缩成一团。灵康挥手，用九条尾巴将西月团团包围起来。西月摇着头，说不出话。灵康抓着西月的手腕，只是一会儿，西月满脸结着冰霜，像是被什么冰冻住了。灵康浑然看在眼里，满身心后悔。
“前辈，那是冷霜花之毒。如果西月再不放弃能量，她将会被诅咒生生克死。”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灵康抬眼看着杏声，“冷月之魂。卞冬是如此，西月也变得如此，都是为了你们平衡和拾界的恩怨，伤了无辜的孩儿们。你笃定西月放弃能量变成普通女孩，荣坛山封印就开不了，你就可以就此给你父亲荒主七术一个交代，你守护了他最想守护的——”
“够了。”杏声如鲠在喉，“我私心不假。可我更想西月活下去。”
“活下去为了什么？为了洗刷你的罪孽？”灵康冷冷地笑道，“你输了。平衡云杏声。”
一阵烈火在灵康背后火蔓延开来，他冷静地对西月说道：“如果这就是我们九尾家女儿的命，注定无法改变，我也要尽我最后一丝力气，换一个完整的你。”
西月意识有些模糊，隐隐觉着周围温度上升，自己也似乎有了些温度。灵康的脸从清晰变得模糊，又渐渐地清晰着。只是，那双眼不再是熟悉的蓝绿色也不是棕褐色，转而变成了红色。西月皱起眉头仔细看向灵康，灵康也直勾勾地回望着西月，并无话语。直到凌智失声大喊一声：“九尾兄！”
西月猛地被惊醒，浑身一颤，瞪大了双眼。漫长的时间线，又是一场大火，无边无际的烧开，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感触再度袭来。
杏声语罢，凌智呵呵大笑，整个宫殿一遍又一遍的回音响彻，“虚伪！”他有气无力，却震慑人心。
凌智已经是个白发老头，怒火像是一条巨大的尾巴，拖垮了他的身体。无能带来的愤怒，无人知晓从那一刻开始到那一刻结束。或许并非单纯处于无能，凌智本身已经是战神而沦为普通人，诅咒牵绊着他一辈子守着庆雯寺，就如同锐北寺的方丈一般——不生不死。
“虚伪！云杏声你有四个罪，其一，做不到的事情你偏要承诺；其二，承受不住的责任你偏要担下；其三，爱着的人永远抵不过自己的私欲... ...”杏声咬着牙并无反驳，凌智接着说道，“其四，血液中流淌着无可救药的愚蠢。”
杏声稍微犹豫，但他不肯过度纠结此事，免得要真的面对自己的虚伪。说自己如何如何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事态变化，要想按着说的去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前辈，你我本不相识，有些事情说清楚了，反而伤了大家的和气，你觉得呢？我先带西月离开，等来日我们回荒界，必定再度造访。另外，您别忘了，是谁在冬日苦寒中救了芮庆。”
“如今，你满脑子想着都是夺回荒界荒主之位，而你只是想证明给那个背后操控一切的人看，你是有价值的，你是有用的，你是可以超越你长兄云文玖的，我说得对吗？云杏声？”凌智双眼爆红，话语之间口水飞溅，却不是掷地有声的话语，他哀莫一声，“简直是愚蠢至极。”
杏声将西月抱起，往后走去。凌智失力大吼：“他和我一样成了死不了的废人。还有那在锐水方丈，死不了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云杏声，你只要她活着，你个自私无情的人，凭什么教说她——”
杏声停在原地，他轻轻地将西月放在地上，将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头。“你知道为何我带你来这里吗？”凌智扶着墙边站起来，他面对着白墙，说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墙面似有震动，一股轻巧的能量场逐渐弥漫开来。杏声警惕地将短刀拿在手中，凌智扶着墙缓缓地倒下，他靠墙坐下，呵呵冷笑。
“前辈？”杏声说道，“我只要她活着，任凭是谁也无法阻止。不论是我要证明什么，还是我有私心，我犹豫懦弱无能，这些都与你并无关系。我做的一切也只是想要西月活下去而已。前辈，如果今天倒在这里的是芮庆，芮庆满头的白发身上都是诅咒，她的能量将会颠覆这个世界，难道让她变成普通人活下去，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信口胡诌。”凌智无力地呐喊道，“你只是为了维护你父亲的尊严，担心西月——”
“小子，你若死了，西月也不必再纠结。”空旷之地传来一声低厚的男声，杏声左右看了看，并无外人。凌智呵呵一笑，说道：“不过是画中人。”
杏声浑然一惊，他仔细打量周围，才惊觉现处所谓青花宫在南水姚青花那的布局一模一样，只是明亮整洁了些，便一眼没能看出来。杏声眼圈微微发红，他说道：“是九尾前辈吧。”
整齐划一的青花瓷尊后，一股淡淡地檀木香味传出。花尊表面灵动生花，一朵朵青花绽放开来。九尾灵康身穿白稠长衫，手中是白色花纹扇子，扇面空白。他一边微笑一边信步走过凌智，身后九条雪白大尾巴摇曳生姿。
凌智见罢呵呵一笑，说道：“九尾兄，你还是这般英俊逼人啊。”
灵康微微笑道并无多言，他看着杏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眼神凌厉地盯着杏声问道：“你小子就是云杏声是吧？”
“正是晚辈。”杏声没有抬眼看灵康的眼神，但见灵康脚步不停，直直走来，又接着说道，“前辈有何指教？”
“你怀中的可是我儿？”灵康说出这话时，距离离西月位置一段距离便停下了。他微微弯着腰看去，不禁皱起眉头，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却始终没有靠近。杏声默不出声，微微低着头，依旧不肯直视。灵康冷冷地哼了一声，对杏声说道：“你和云文玖很像。”
原来这打量并非对西月，而是杏声。对于杏声来说，这是一句嘲讽。
“你想说什么？”
灵康走到西月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抬眼看向杏声。那双碧蓝的眼眸似有大海般的波澜，杏声看罢，仿佛被击中，整个人一动不动。“把我儿还给我。”灵康说罢伸手扶住西月的肩头。
杏声紧紧地抓着西月的手臂，不肯松手，接着说道：“前辈什么意思？”
“我断不会让九尾的姑娘都死在你们云家的手中。”灵康面无表情地说着，杏声这才抬眼看他。一双碧蓝无边的眼，像是没有灵魂一般。
灵康用力解开杏声的手，将西月抱起来往后走去。杏声喊住灵康，“前辈，西月有自己的思考，你无权干涉。”
灵康转过身来，他看着西月的脸，些微发白的头发，精瘦的身体。颇有心疼，他贴近西月耳边轻声对说道：“你要跟我走。”
西月原本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见到一个浑身白色，正打量自己的男人，心里一惊，但浑身动弹不得。西月问道：“你是谁？”
灵康将西月轻轻地放在地上，西月歪着腿坐在地上，脑子一片混乱。灵康本想觉得自己并未尽到做父亲的职能，说‘我是你父亲’之类的话，或许会伤了两人见面的感情。他只是淡淡轻声说道：“我是九尾雪狐灵康。”
灵康语罢身后九条巨大尾巴出现在他身后，额间一朵绝美的雪莲图案。西月猛地站起身，她环视一周，心中多少了然，嘴角抽动地说道：“见过九尾前辈。”
灵康听罢转过身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被气到笑了笑，眼中含着热泪看着西月。西月往后退去，见杏声站在身后。凌智怒冲冲地大步走来，指着西月说道：“西月，这是你爹！”
西月屏住呼吸，心跳加速，感觉头昏脑胀的。凌智见西月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句：“这是你爹，九尾灵康。”
“西月。”灵康收起眼中的情绪，碧蓝的双眼似有魅惑之意，轻声又说道，“跟我走。”
杏声见西月有些犹豫，他悄步往后退去，不发出一点声响。
“你的眉眼与我相似，其他的就和你娘亲一模一样。”灵康动容地说道。西月感觉浑身好似被千斤压着，艰难地喘着气问道：“娘亲呢？”
灵康微微抬起头，低眼看向杏声的方向，摇了摇头。西月顺着灵康的方向，见杏声站在暗处，也轻轻地摇着头。西月本想走近看清杏声，但杏声做出禁止的手势。
杏声双眼含着泪，阴影处颇有凄凉之感。杏声说：“西月，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往前了。”
“你在说什么？”西月不解的问道。
“够了。西月，我受够了这样的感情。从前我不认自己的内心。如今我告诉你，我根本不爱你。我若有一点钟情于你，或为你的容貌，或为你解开我心结，或为你坚韧性格，那也只是有些怜爱罢了。但这些，都不足于让我为了你放弃我心中所念，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解决。从此划分清晰，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别再因为我做蠢事了。”
“小子，你好大的口气。”凌智骂道，“事到如今你还在避重就轻，要诓骗西月跟你去王都吗？即便去了王都，这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灵康冷冷地笑了，他拍了拍手掌，说道：“西月自然不会做蠢事，无需你来教导。”
杏声低着头点点头。
“小子，你玩这些都是爷爷我年轻时玩剩下的。装什么深情种？！你看如今西月成什么样了？你若是有半点的怜悯，十年前，你就该去死。”凌智怒道。语罢，凌智快步向着杏声冲过。一掌打在杏声胸口，周围弥漫金色气息。杏声被实实中了，吐了口血，半撑在地上。
西月看到杏声受伤心中一阵顿疼，但自己浑身失去力气无力帮扶，只能跪坐在地上。灵康将尾巴收起来，扶着西月说道：“这是我的化境，不用担心。”西月听罢才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西月顺着灵康的长发往上看去，停在双眼处，他的双眼渐渐地变成棕褐色——普通人的模样。西月用质问的口气再次问道，“娘亲呢？”
“她与我在一处世外桃园安居着，只可惜不能来见你。”
西月双眼噙满泪水，问道：“你不就在我面前吗？你已经死了么？”
灵康含着泪哽咽地说道：“我在此处等你十余年，早已经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了。你见到的我不是真的我。”
西月听罢掩面大哭。灵康说道：“你在南水画像处就认出我了，是吧？不愧是我儿，聪慧于常人。有时候我就去山脚下的画中，听他们说坊间故事。他们说荒界西部降生神女，越族种植大权在握... ...我儿，做什么事情总能做到最好。”
杏声见西月脑袋倚靠在灵康的肩头，心中好似松了一口气，他对凌智说道：“晚辈先告辞，你们的事情，我不想掺和。”
“既然来了这里，就不可能轻易让你回去。”凌智说。
杏声又往后退了步，回道：“你浑身能量混沌，不是我对手，收手吧。”
“你小子鬼心思多。”语罢，凌智看向灵康，想听灵康的意思。灵康说道：“我说你歇一会儿吧。这小子可不简单，他受你一掌也能安然无恙，你就该知道不要再搅和进去了。”
凌智只是撇了撇嘴，并无多言。杏声见西月和灵康两人对视，心中一阵酸楚。
“储殿下？”西月抬起眼来，泪水将她的睫毛打湿耷拉下来，眼圈红红的。
灵康看着西月这样，心疼不已。她并非质问，眼中少许的犹豫让灵康双眼湿润，把脸撇向另一边，回道：“不是我。”
“我就知道不是你。”西月点头，露出欣慰的笑。笑着，浑身冷汗涔涔，不禁缩成一团。灵康挥手，用九条尾巴将西月团团包围起来。西月摇着头，说不出话。灵康抓着西月的手腕，只是一会儿，西月满脸结着冰霜，像是被什么冰冻住了。灵康浑然看在眼里，满身心后悔。
“前辈，那是冷霜花之毒。如果西月再不放弃能量，她将会被诅咒生生克死。”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灵康抬眼看着杏声，“冷月之魂。卞冬是如此，西月也变得如此，都是为了你们平衡和拾界的恩怨，伤了无辜的孩儿们。你笃定西月放弃能量变成普通女孩，荣坛山封印就开不了，你就可以就此给你父亲荒主七术一个交代，你守护了他最想守护的——”
“够了。”杏声如鲠在喉，“我私心不假。可我更想西月活下去。”
“活下去为了什么？为了洗刷你的罪孽？”灵康冷冷地笑道，“你输了。平衡云杏声。”
一阵烈火在灵康背后火蔓延开来，他冷静地对西月说道：“如果这就是我们九尾家女儿的命，注定无法改变，我也要尽我最后一丝力气，换一个完整的你。”
西月意识有些模糊，隐隐觉着周围温度上升，自己也似乎有了些温度。灵康的脸从清晰变得模糊，又渐渐地清晰着。只是，那双眼不再是熟悉的蓝绿色也不是棕褐色，转而变成了红色。西月皱起眉头仔细看向灵康，灵康也直勾勾地回望着西月，并无话语。直到凌智失声大喊一声：“九尾兄！”
西月猛地被惊醒，浑身一颤，瞪大了双眼。漫长的时间线，又是一场大火，无边无际的烧开，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感触再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