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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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雨声嘈杂，山洞内却是寂静，只有那男子身旁的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远处那堆篝火的微微暖意，还是风寒引起的高热又起，阮莲华竟感觉到冰冷的身体开始慢慢暖和了些。
洞外风雨交加，的山洞内却仿若另一方天地。
阮莲华鼻间嗅到弥漫来的烤肉香味。
睁开眼睛，阮莲华刚好看到篝火旁的男子正执着短匕首割下一块色泽诱人的烤肉放入口中品尝味道。似乎是对味道很满意，男子还兀自点了点头。
阮莲华看了一眼，又转了开视线。
自清晨至现在，估算了时辰，应该是有一天粒米未进了。之前外面下雨，水倒是喝了不少。
虽然现在境地凄惨，手脚都没力气，甚至胸口刺入的弩箭的地方都已经麻木了，但是饥饿感竟也让他腹部发出一声咕噜声。
原本坐在篝火旁独自吃着烤肉，仿佛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这山洞里还有阮莲华这么一个人的男子似乎耳力极好。
男子停下动作第一次抬眼看向躺在不远处的阮莲华。
“你饿了？”
对于男子的问话阮莲华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闭口不言。
他自然也是真的饿了。
见阮莲华不回应，男子看着自己手中的烤肉悠悠道：“其实这烤肉足够两个食用，但是公子我的东西从不白送人，你若是能拿出点什么东西来换的话，公子我可能会分你一些。”
听到男子此话，阮莲华朝他报以微笑，嗓音微涩道：“谢公子好意，只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来交换，公子本就不用分我吃食的。”
“哦？”男子对阮莲华的回答略显惊异，眼睛仔细打量了阮莲华，笑了一声道：“也是。看你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吃了也是浪费食物。”
对男子如此直白冷漠的话，阮莲华淡淡笑笑，缓缓闭上眼睛。
这人生性凉薄，并非厚道之人。
他见死不救无可厚非，因为他本就和自己萍水相逢。但是他竟然竟还存着从自己这半死之人身上诓骗东西的心思？
可能会分你一些？
也就是说即使拿出贵重东西来换吃食，他也不一定会给。而自己现在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也他得了钱财便说话不算，也不能将他如何。
虽然重伤在身，肚子也是饥肠辘辘，但是这心性如此狡诈之人，阮莲华还是觉得不与他有所牵扯为好。
见阮莲华无趣，也没有想要拿什么贵重东西换他手中的烤肉，男子耸了耸肩，低头继续吃着手中的烤肉。
好一会儿后，男子才心满意足的放下剩下的烤肉，伸了个懒腰。
“哎，死了吗？”见阮莲华躺在那里许久不动，男子喊了一声。
阮莲华不动，只是心口的起伏表明他还活着。
男子淡淡道：“死了没？如果死了我便把你扔出去了？这凄风苦雨漫长一夜，身边若是睡了个死人可是很晦气的。”
原本阮莲华不想动弹，但听男子这样说也只好闭着眼睛道：“托公子的福，尚还…还有口气在。”
男子盘腿坐着，捡起一根枯枝挑弄篝火。“没死？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阮莲华微微睁开眼睛道：“公子跟我…能做什么交易？”
阮莲华自认自己现在的境地还能有什么可让他图的？
男子一笑，丢掉手中枯枝，用纸包了没有吃完的那一块烤肉走到阮莲华身旁蹲下。“你看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我也没法赶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漫漫时光不好打发。你陪公子我说说话聊聊天，这块烤肉便给你。怎样？”
阮莲华眼睛看了一下男子手中用纸包着还散发着香味的烤肉然后道：“好，只要我还有开口的气力便陪公子谈天。只是我不需公子的吃食，只想麻烦公子把我挪到篝火旁，我能借公子的篝火取暖，和公子谈天也方便些。”
听了阮莲华的话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仅是一瞬又消失不见。男子笑道：“好，这交易公子我没异议。只是你伤成这个样子，如果再不进食，怕是活不到明天早上吧？”
阮莲华礼貌微笑道：“雨停公子便会走了，我能不能活到那时便不劳公子忧心了。”
男子嗤笑，仿佛是被阮莲华的话逗乐了，笑的很是开心。
“呵…你这人还真有趣。行，那公子我今日就当日行一善了。”
男子将手中烤肉扔出山洞外，然后便伸手拖着阮莲华没有被伤的那边肩膀将阮莲华拖到篝火旁靠着一块石头坐下。
还好山洞不算大，阮莲华躺的地面离篝火也不太远。不然他这么拖着阮莲华，后背只怕会多出些伤痕了。
虽然后背摩擦地面，有些火辣辣的疼，阮莲华还是向那男子道了一声谢。
阮莲华看出这男子是嫌弃自己身上混着泥水的血污会脏了手，所以才这般拖他过来。
阮莲华道谢，男子不予理睬，只是自顾自拎了包袱躺在篝火旁舒适的翘起脚看着靠着石壁都坐不直身子的阮莲华道：“哪里人？”
阮莲华道：“帝都人氏。”
“哦？荥阳城中长大的？”
阮莲华点头。
男子又道：“我也是要去荥阳，不知荥阳城中可有什么好去处？”
阮莲华道：“荥阳是天泽国都，好去处自是不少。只是看公子想要什么去处？”
“来帝都自然是要见一番大世面，看看天泽的锦绣繁荣。不过……”男子顿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道：“男人嘛，说什么都是冠冕堂皇。私下里当然是想见识一下这帝都中的绝色佳人，领略一番风花雪月了。
看你的样子也满十八了吧？可有对哪个女子倾心？有没有瞒着她偷偷逛过花楼，结识哪个头牌花魁？不如给公子介绍一下荥阳城中哪个花楼里的女子最绝色倾城？”
倾心的女子？花楼？绝色女子？
阮莲华想了想歉意道：“公子莫怪，我极少出门，并不知道哪家的花魁最绝色倾城。”
男子道：“你从没逛过花楼？”
“……”阮莲华踟躇。他从未去过花楼，但是他却曾是勾栏清馆出身的娼子。
阮莲华沉默了一下如实道：“没有去过。”
男子坐起身歪着头看着阮莲华。虽然苍白失血，但是清俊的样貌，温润的气质却没有因为此时的狼狈而被遮掩丝毫。
好一会儿男子忽然道：“你？喜欢男人？”
阮莲华与他对视虽神色不变，却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阮莲华静静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羞也不恼，低敛下眉目的一瞬间，唇角泛起的那抹淡淡自嘲的笑意却很是凄然。
多情阁六年以身侍人，雌伏承欢。甚至是离开了多情阁后和这天泽国皇帝情。
原本今夜是要履行诺言留宿宫里的，但现在却躲在这山洞里和另一个男子谈天。
自己今日又失约了，按皇上的脾气，只怕这次会很愤怒吧？如果能活着回去，定然要去向皇上请罪了。
想及此，阮莲华微微叹息。但是男子看到阮莲华眉间有忧虑神色，以为他不想提及喜欢男子的事情。
反正眼前这个重伤的温润少年究竟是不是爱好男风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男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听说荥阳城中有很多人事很有趣，不如你给我讲讲？”
荥阳城中的人事？阮莲华抬头道：“荥阳城中是有不少故事，只是不知公子喜欢听什么？”
男子竟沉默了一下才道：“那你便说说当年那个天泽国最传奇的人物？听说当年天泽有个最年轻的宰相，但是六年前无故失踪，从此再没有消息。这故事是真是假？”
阮莲华看着男子缓缓问道：“公子说的，是当年的楚相？”
山洞外雨声嘈杂，山洞内却是寂静，只有那男子身旁的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远处那堆篝火的微微暖意，还是风寒引起的高热又起，阮莲华竟感觉到冰冷的身体开始慢慢暖和了些。
洞外风雨交加，的山洞内却仿若另一方天地。
阮莲华鼻间嗅到弥漫来的烤肉香味。
睁开眼睛，阮莲华刚好看到篝火旁的男子正执着短匕首割下一块色泽诱人的烤肉放入口中品尝味道。似乎是对味道很满意，男子还兀自点了点头。
阮莲华看了一眼，又转了开视线。
自清晨至现在，估算了时辰，应该是有一天粒米未进了。之前外面下雨，水倒是喝了不少。
虽然现在境地凄惨，手脚都没力气，甚至胸口刺入的弩箭的地方都已经麻木了，但是饥饿感竟也让他腹部发出一声咕噜声。
原本坐在篝火旁独自吃着烤肉，仿佛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到这山洞里还有阮莲华这么一个人的男子似乎耳力极好。
男子停下动作第一次抬眼看向躺在不远处的阮莲华。
“你饿了？”
对于男子的问话阮莲华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闭口不言。
他自然也是真的饿了。
见阮莲华不回应，男子看着自己手中的烤肉悠悠道：“其实这烤肉足够两个食用，但是公子我的东西从不白送人，你若是能拿出点什么东西来换的话，公子我可能会分你一些。”
听到男子此话，阮莲华朝他报以微笑，嗓音微涩道：“谢公子好意，只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来交换，公子本就不用分我吃食的。”
“哦？”男子对阮莲华的回答略显惊异，眼睛仔细打量了阮莲华，笑了一声道：“也是。看你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吃了也是浪费食物。”
对男子如此直白冷漠的话，阮莲华淡淡笑笑，缓缓闭上眼睛。
这人生性凉薄，并非厚道之人。
他见死不救无可厚非，因为他本就和自己萍水相逢。但是他竟然竟还存着从自己这半死之人身上诓骗东西的心思？
可能会分你一些？
也就是说即使拿出贵重东西来换吃食，他也不一定会给。而自己现在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也他得了钱财便说话不算，也不能将他如何。
虽然重伤在身，肚子也是饥肠辘辘，但是这心性如此狡诈之人，阮莲华还是觉得不与他有所牵扯为好。
见阮莲华无趣，也没有想要拿什么贵重东西换他手中的烤肉，男子耸了耸肩，低头继续吃着手中的烤肉。
好一会儿后，男子才心满意足的放下剩下的烤肉，伸了个懒腰。
“哎，死了吗？”见阮莲华躺在那里许久不动，男子喊了一声。
阮莲华不动，只是心口的起伏表明他还活着。
男子淡淡道：“死了没？如果死了我便把你扔出去了？这凄风苦雨漫长一夜，身边若是睡了个死人可是很晦气的。”
原本阮莲华不想动弹，但听男子这样说也只好闭着眼睛道：“托公子的福，尚还…还有口气在。”
男子盘腿坐着，捡起一根枯枝挑弄篝火。“没死？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阮莲华微微睁开眼睛道：“公子跟我…能做什么交易？”
阮莲华自认自己现在的境地还能有什么可让他图的？
男子一笑，丢掉手中枯枝，用纸包了没有吃完的那一块烤肉走到阮莲华身旁蹲下。“你看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我也没法赶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漫漫时光不好打发。你陪公子我说说话聊聊天，这块烤肉便给你。怎样？”
阮莲华眼睛看了一下男子手中用纸包着还散发着香味的烤肉然后道：“好，只要我还有开口的气力便陪公子谈天。只是我不需公子的吃食，只想麻烦公子把我挪到篝火旁，我能借公子的篝火取暖，和公子谈天也方便些。”
听了阮莲华的话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仅是一瞬又消失不见。男子笑道：“好，这交易公子我没异议。只是你伤成这个样子，如果再不进食，怕是活不到明天早上吧？”
阮莲华礼貌微笑道：“雨停公子便会走了，我能不能活到那时便不劳公子忧心了。”
男子嗤笑，仿佛是被阮莲华的话逗乐了，笑的很是开心。
“呵…你这人还真有趣。行，那公子我今日就当日行一善了。”
男子将手中烤肉扔出山洞外，然后便伸手拖着阮莲华没有被伤的那边肩膀将阮莲华拖到篝火旁靠着一块石头坐下。
还好山洞不算大，阮莲华躺的地面离篝火也不太远。不然他这么拖着阮莲华，后背只怕会多出些伤痕了。
虽然后背摩擦地面，有些火辣辣的疼，阮莲华还是向那男子道了一声谢。
阮莲华看出这男子是嫌弃自己身上混着泥水的血污会脏了手，所以才这般拖他过来。
阮莲华道谢，男子不予理睬，只是自顾自拎了包袱躺在篝火旁舒适的翘起脚看着靠着石壁都坐不直身子的阮莲华道：“哪里人？”
阮莲华道：“帝都人氏。”
“哦？荥阳城中长大的？”
阮莲华点头。
男子又道：“我也是要去荥阳，不知荥阳城中可有什么好去处？”
阮莲华道：“荥阳是天泽国都，好去处自是不少。只是看公子想要什么去处？”
“来帝都自然是要见一番大世面，看看天泽的锦绣繁荣。不过……”男子顿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道：“男人嘛，说什么都是冠冕堂皇。私下里当然是想见识一下这帝都中的绝色佳人，领略一番风花雪月了。
看你的样子也满十八了吧？可有对哪个女子倾心？有没有瞒着她偷偷逛过花楼，结识哪个头牌花魁？不如给公子介绍一下荥阳城中哪个花楼里的女子最绝色倾城？”
倾心的女子？花楼？绝色女子？
阮莲华想了想歉意道：“公子莫怪，我极少出门，并不知道哪家的花魁最绝色倾城。”
男子道：“你从没逛过花楼？”
“……”阮莲华踟躇。他从未去过花楼，但是他却曾是勾栏清馆出身的娼子。
阮莲华沉默了一下如实道：“没有去过。”
男子坐起身歪着头看着阮莲华。虽然苍白失血，但是清俊的样貌，温润的气质却没有因为此时的狼狈而被遮掩丝毫。
好一会儿男子忽然道：“你？喜欢男人？”
阮莲华与他对视虽神色不变，却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阮莲华静静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羞也不恼，低敛下眉目的一瞬间，唇角泛起的那抹淡淡自嘲的笑意却很是凄然。
多情阁六年以身侍人，雌伏承欢。甚至是离开了多情阁后和这天泽国皇帝情。
原本今夜是要履行诺言留宿宫里的，但现在却躲在这山洞里和另一个男子谈天。
自己今日又失约了，按皇上的脾气，只怕这次会很愤怒吧？如果能活着回去，定然要去向皇上请罪了。
想及此，阮莲华微微叹息。但是男子看到阮莲华眉间有忧虑神色，以为他不想提及喜欢男子的事情。
反正眼前这个重伤的温润少年究竟是不是爱好男风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男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听说荥阳城中有很多人事很有趣，不如你给我讲讲？”
荥阳城中的人事？阮莲华抬头道：“荥阳城中是有不少故事，只是不知公子喜欢听什么？”
男子竟沉默了一下才道：“那你便说说当年那个天泽国最传奇的人物？听说当年天泽有个最年轻的宰相，但是六年前无故失踪，从此再没有消息。这故事是真是假？”
阮莲华看着男子缓缓问道：“公子说的，是当年的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