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第九特区神级影视大穿越汉化大师逆行诸天万界我一个人砍翻末世蜀山道主我的分身帝国从同福开始无耻术士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送走了方青怡,已经到了下班点,陆悦音散开大波浪的长卷发,对着镜子涂了一个暗红色的唇,她脱下西装,只剩下黑色背心,在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就出去了。

    今天是破五了,她的双胞胎哥哥陆悦扬还被禁足在家里。

    春节期间陆家人都回到了城中心的四合院里住,医生到初三就开始倒班了,白天恢复了工作,晚上便都回家里吃饭,连忙碌的夏医生这期间也没排夜班了。

    厨师是国宴级别的,做了一桌子佳肴,可桌上人的脸,一个比一个丧,都默默吃饭。

    当时陆悦扬绝食了几个小时,就没出息地啃上了面包,他想通了,干嘛跟这几个货较劲,陆家人都不是人,不值当的。

    他边吃饭边打破了沉默,问妹妹:“你是不是白雁岚的主治医生?他现在什么情况了?”

    他的手机被没收了,没办法给安音璇或者白雁岚打电话,当然也没人找上门,估计全被他爸挡了,完全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不是监狱胜似监狱,他觉得知识分子太坏了,有一百种方法折磨人。

    “患者的信息不能透露给无关人员。”陆悦音把空碗递给帮佣,说道:“添饭。”

    陆悦扬把筷子一摔说道:“我不是无关人员!我关心他天经地义,我是他……”

    “你是他什么?朋友?男朋友?前男友?哪一个?”陆悦音漫不经心地问。

    陆悦扬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因为你是我亲妹,你能去给白雁岚看病吗?”

    “就是因为我是你亲妹,差点儿就不让我给他看病了。”陆悦音不耐烦道:“如果没有你,我用跟人家解释那么多,还跟患者保密了身份吗?”

    “那要是没有我,白雁岚能得病吗?!”

    陆悦扬在其他陆家人眼里跟智障是划等号的,陆悦音眯着眼睛说道:“嗯,没错。把人逼成这样,特别得意是吧?”

    他一点就炸,质问道:“你故意的是不是?!想吵架是不是?!找茬儿是不是?”

    “我找你茬儿?”陆悦音明显是一副“你疯了吗”的表情,接过帮佣递来的饭碗,塞了一口大米饭,鼓着腮帮子说道:“我以前就觉得你不对劲,我真是没看错,你是不是智商有问题?你说话之前能不能让大脑给你检查一下。我为什么要跟你较劲?跟你较劲我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你们心理多阴暗,就见不得我好,行了,现在我倒霉了,你、还有你们。”陆悦扬一个个指着桌上的人,说道:“可算高兴了,都等着看我笑话。”

    “哥,我就知道你得这么说,是我把你想得倒霉吗,是你自己干的倒霉事儿,你能不能让我愿望落空一次,别让我总猜那么准。”陆悦音边扒饭边说道:“你连小妈都敢惦记,可把你能的,结果你没把小妈搞上手,还被人拍了照片当证据,爸之前就说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现在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你装纯良妇女勾引小妈的时候了是吧?穿裙子戴假发有什么是你没干过的,我想想都要吐了!”当年家里可不是他一个人对小妈有非分之想,到头来都怪他一人,这个锅他不背。

    夏医生本来晚饭吃得好好的,又被他们揪着老黄历不放,旧事重提他就气,一家子都是老混蛋和小混蛋,他把筷子一拍,说道:“有完没完?!还吃不吃饭了?你俩都不饿是吧,从明天开始家里不做你们的饭!让你们话多!”

    然后又叫帮佣:“陈姐,把俩人碗筷收了!”

    应该是父亲特意嘱咐过,家里帮佣无条件都听小妈的,外带完全不管别人死活,所以二话不说就把俩人碗筷收了。

    被抢了饭碗的陆悦音:“诶,我饭还没吃完呢,别倒别倒,浪费粮食。”

    陆悦扬:“……”

    “家门不幸啊。”陆紫冶装成局外人感叹道。

    陆悦扬气愤道:“最不幸的就是你!”

    这厮也是当时觊觎夏医生的一员,当然他谁都惦记。

    陆家的春节永远是鸡飞狗跳的,平时不住一起就吵不起来,但凡在一起必然吵架,打人打脸,骂人揭短,嘴都特别狠。

    陆恕珩斜了陆悦扬一眼,说道:“元宵节我约了周江临吃饭,你也一起去。”

    “你去让我赔礼道歉吗?我没错我不去!”他心里对白雁岚有愧,但在父亲面前就是不能示弱,质问道:“凭什么我去?你一个公务员倒是告诉我,我犯了东华国哪条法律?我是误杀、谋杀、还是教唆?”

    要是委员会有人这么顶撞陆恕珩,恐怕第二天人就消失不见了,他一脸阴沉对儿子说:“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通知你。”

    陆悦扬讽刺一笑,问道:“那你把我打晕抬过去呗,又不是没干过!你就让这货打,来来来,就打这。”他指完旁边的悍妇又指指自己后颈。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爸、叔、小妈,你们都是证人。”陆悦音说着就要起身。

    见她来真的,陆悦扬屁股下意识往椅子后面错了一些,陆紫冶作和事佬道:“冷静啊,你打他干嘛,平时对患者都那么温柔,对家里人就不能好点儿,以后你怎么对病人的就怎么对悦扬,行不行?”

    “你说我是神经病?”陆悦扬气得要掀桌子。

    夏夜纠正道:“她不是治神经病的。”

    “我是治精神病的。”陆悦音一脸不屑,说道:“我就说你应该看看脑子,不是我治的这种,是开颅看看是不是神经干有物理损伤。”

    “都闭嘴。”陆恕珩用餐布擦嘴,起身拍拍夏夜的肩,又对儿子说:“元宵节中午十二点城台餐厅,周寒也会去。”

    夏夜吃完最后一口肉也跟了上去。

    陆悦扬在后面喊:“你儿子明天都要被按着头跪地道歉了,你还有心情,你行不行啊?用不用我给你点儿药!”

    没想到夏夜去而复返,回头指着他说:“我最精通的就是开颅,你应该还没试过我精湛的手艺,太可惜了。”

    陆悦扬看别处当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夏夜走后叔侄三人大眼瞪小眼,陆紫冶关心地问了一句:“你这么年轻就吃药?”

    陆悦扬腾地站起来,椅子都倒了,疾步走回卧室。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因为听说周寒也去,陆悦扬想着不能输了场子,他穿戴整齐,特意在毛衣上别了从安音璇那里要来的音符徽章。

    陆恕珩让秘书在外面等着,只带儿子进了包房,周氏父子二人已经落座等候多时了。

    周江临上前笑着跟陆恕珩握手,客气道:“约了您这么久,总算等到您有空了,幸会幸会。”

    陆悦扬心里想象的被迫声泪俱下承认错误的画面根本没有发生,气氛反而像是商业会谈。

    再看一眼旁边西装革履的周寒,又挺直了腰板,绝不能表现出被禁足半个月的狼狈。

    周寒眯着眼睛看见了音符徽章,这是几年前请安音璇在他公司年会上唱歌时他特意挑的装饰品。音符与安音璇的名字重合,又寓意着音乐,所以他觉得很合适送礼物用。

    现在却戴在了陆悦扬的胸前,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好在自己也是有备而来,他不经意地拿起手机,上面挂着一个缘结御守。

    周寒发现陆悦扬神色一紧,心里很是满意,当时这两人一起去的岛国,想来可能是见过安音璇买这个御守,所以是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了。

    他为了这个小挂件还特意在手机上套了一个壳,这样的手机与一个标准的商务人士非常格格不入,很容易能注意到。

    席间周江临跟陆恕珩一句都没有讨论白雁岚的话题,陆悦扬听不太明白,但大致上好像是周江临有个海岛特区的私立医院项目要求他爸审批。

    两个人谈了谈竞标标准和技术架构,周寒报了一些财务数据,反正都是他听不懂的,他也不想听懂,只觉得这些人太冷血,白雁岚还躺在床上,他们就已经谈上生意了,这叫什么事儿。

    临近结束,周寒接了个电话,去了户外的玻璃吸烟房。是安鋆打来的,问他料理机放哪了,说要做汤圆用。

    周寒知道肯定是安音璇要吃,于是安鋆大晚上才会费劲吧啦地亲自包,安音璇偶尔的小任性实在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疼他。

    刚挂了电话,玻璃门就被拉开,陆悦扬走了进来。

    “借我一根。”陆悦扬坐在了他对面。

    周寒马上恢复了一脸严肃,扔给他烟和火机,陆悦扬平时是不抽烟的,没有瘾,这两天被关得非常烦躁,偶尔也会来一根,都是被逼的。

    他叼着烟,抬了抬下巴,说道:“你这个是我买的。”

    周寒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是指手机上的缘结御守。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是陆悦扬送给安音璇的,怪不得当时很大方就给他了。

    火一下就拱了上来,但他定力好,发火就等于示弱,便忍住了,说道:“你这个也是我买的。”

    陆悦扬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胸前,明白之后,瞪着眼睛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口型比了个“妈-逼的”。

    这一回合,打平。

    当然这只是他们自己觉得,外人看来这不叫打平,叫两败俱伤。

    两人沉默地抽烟,玻璃房有两侧是外墙,顶也能够直接看到天空,在大楼的三层延展部分,是个半户外的空间。

    今天是元宵节,外面挂着一排排红灯笼,不比圣诞节时的装饰少,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可能都回家团圆去了。

    “那天,我走了之后,音璇被你们怎么样了?”陆悦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事后从夏夜口中得知安音璇的平安,但他还是不放心,而且手机到现在都没还给他,让他们无法联络。

    周寒冷冷道:“法治社会,能怎么样?”

    “你们干的事儿像法治社会吗?法治社会能随便卸人胳膊?法治社会能随便打晕拖走?”

    “打晕拖走你的不是我的人。”

    “对,对。”陆悦扬要气笑了,“你就告诉我安音璇现在怎么样了?别给我科普什么是法治社会。”

    周寒反问道:“你自己不会联系他?”

    “我要是能联系上他,还用问你?!”陆悦扬真想现在就跟他打一架,什么都别说了,压着一股想揍人的火气,说道:“那你把手机给我,我打给他你看行吗?”

    “不行。”周寒拒绝得很干脆。

    “操。”

    两人都穿着单衣,天灵盖却因情绪躁动冒着热气,在零下几度的夜晚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过得很好。”若不是看见周寒一说话就带着呵气,光看穿着以为是春秋天,他慢条斯理地说:“早上八点起床,一般吃个煎蛋和面包,比起切片的更爱吃牛角,中午总偷偷点麦当当,太不健康了,这毛病得扳扳,晚上喜欢吃面食,尤其是面条,最爱拉面,岛国的或者兰州的都行,晚上边看电视边玩手游,游戏打得特别差,人民币玩家酷爱抽卡,十一点就困了,有时候在沙发上看着看着就能睡着,以至于手机砸嘴上还破了皮。”

    陆悦扬阴沉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你在他家安监控了?”

    周寒眼神逐渐深邃,声音浑厚地说道:“我不得不再跟你普法一下,随意在别人家安监控是犯法的。”

    “他住你家了?!”陆悦扬一下站起来,感觉玻璃房瞬间飙升了几度,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周寒你这个趁虚而入的混蛋,你还能更下作吗?”

    周寒掐了烟,也站了起来,两人身高相仿,也都肌肉勃发,对峙起来非常有压迫感,他问道:“你是这么想安音璇的?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他?”

    “我是不相信你!”陆悦扬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那天在基岛酒店里看见你和那个赝品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恶心透了!安音璇知道吗?你敢告诉他吗?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了,你就是一个可怜虫,你逼得了他今天,逼不了他一辈子。”

    周寒按下陆悦扬的手,他们用劲都很大,像是一场掰手腕的博弈,说道:“你以为他是你,转身就能跟别人睡?”

    “你懂个屁!”陆悦扬眼睛都红了,咆哮道:“我跟安音璇的事轮不到你插嘴!要不是你和你爸从中做梗,我们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算你现在控制住他的人,也控制不住他的心,他爱的永远是我!只有我!”

    他抽回手,瞬间就抢到了周寒兜里的手机,一把扯下缘结御守,攥在手里,恶狠狠地说:“你以为这个就能刺激我?!我教你什么叫刺激,你回家问问白雁岚那天看见了什么?让他给你讲讲我是怎么把安音璇按在化妆台上做-爱的!”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陆悦扬脸上火辣辣一疼,周寒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甩甩手腕道:“这拳是为了雁岚。”

    玻璃房静得可怕,好像一个响动就能让两团极端的能量爆发,把周围的一切都震碎。

    周寒居高临下地说道:“陆悦扬,你太容易被看懂了。你喜欢暧昧,看似对任何人都温柔,其实是享受若即若离的快感,于是雁岚被你吸引成为了奴役对象。直到你遇上安音璇,你引以自豪的把戏发生了对调,你不再掌有主动权,这就是爱?这只是一个没有把控好的意外。”

    “你以为你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们运气都太好了,刚好那天音璇去你家救下了雁岚,若是他晚到一步,那我们下半生都要背负着一条人命活下去。”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担负起你应该担负的责任,别再像个孩子一样躲在你父亲身后了。”

    周寒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和御守,拉开门大步走出了玻璃房,剩下坐在地上的陆悦扬,抱着头半天起不来,不是这拳有多重,是他懊悔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白雁岚的情况已经够严重了,他为了在周寒面前占上风,还说了风凉话,太不是人了。

    周氏父子回家的路上,周江临就已经给下属部门主管布置了建立私立医院的工作,周寒也让人整理出了新的金融方案,到家的时候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

    临下车,周江临把文件还给周寒,说道:“不要再跟那个小明星纠缠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追究,已是对他仁至义尽。”

    精明如周江临,一眼就看出了他对安音璇动了真情,这便成为了他身上可被利用的弱点——而这是不被允许的。

    周寒的手顿了顿,没有急于反驳,不然只会让父亲的态度变本加厉。

    两人走过门前景观水渠,只觉得整栋别墅都黑漆漆的,快十点了,难道是方青怡还没从医院回来?可按理说帮佣也在,不至于连院子里都不开灯吧。

    周寒推开大门,按了开关,顿时会客厅变得灯火通明,只见方青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纸。

    “你在家怎么不开灯?那些个帮佣呢?”周江临换好鞋走了过去。

    方青怡回答道:“我让他们今天休假了。”

    周江临纳闷道:“你要天天跑医院,家里的事儿谁来操持?正忙的时候怎么还让他们休假?”

    “反正也不用了。”方青怡木讷地说。

    周江临终于发现她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太累了?还是雁岚有什么情况?”

    方青怡抬眼看着周氏父子,问道:“你们晚上干什么去了?”

    周江临把外衣往沙发上一搭,坦荡地说道:“有个很重要的项目,晚上约甲方出来谈一下。”

    “比雁岚还重要?”

    周江临莫名其妙道:“雁岚是出什么事了吗?你跟我说,我这就给院长打电话,雁岚是帝都医院最重要的病人,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不会是陆悦音的身份让雁岚知道了,又节外生枝了吧?我就说不能选她,别的医生就不行吗?”

    “不是悦音,她治疗得很好,雁岚也开始能少量进食了。”

    “这是好事儿啊,说不定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当然是好事,我也得恭喜你和小寒,跟陆家谈得不错吧,开的条件陆恕珩都答应了?”方青怡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道:“他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服软了,真有意思,你倒是把儿子当成筹码跟他谈判,不,是继子。”

    周江临蹙眉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点了根烟——他从不会在书房以外的地方抽烟,现在是例外。

    他深吸一口,把火机往茶几上一摔,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你把雁岚当过儿子吗?雁岚在你心里算什么?我的拖油瓶?十五年了周江临,你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能有一丁点感情了吧!可是你没有,到头来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家人,关键时刻他只能成为你生意上的牺牲品。”

    周江临弹了弹烟灰,说道:“你在说什么?雁岚也是我的孩子,他出了这样的事我也难过。但我是男人,我不可能像你一样哭天喊地,这不证明我不关心他。当初把你娶进家门,我答应过你,把他视如己出。这些年我做得怎么样,你平心而论,我何时打骂过他,何时没有满足过他的愿望?”

    “那是因为你对他根本没有期望,你不盼着他成才,不盼着他像小寒一样有出息,不短他吃喝就是你最大的恩赐。”方青怡已经看透了周江临,说道:“其实我们母子在你看来都是一样的,安安分分做个花瓶,戏子么,本来不就应该这样?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们,你的那些商业伙伴也是,可能小寒也一样。既然看不起又何必违心地来应付我们呢?小寒,给雁岚找公司签约的时候一定觉得很麻烦吧,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也要耗费你的精力。现在雁岚出了这样的事,给你们丢脸了,我这个当妈的给你们道歉。”

    “妈,我从没这样想过。”周寒从那天跪了之后就改口了,而方青怡只觉得这个称呼是那么刺耳,说道:“你们接不接受,我也只能这样了,我们母子欠了你们很多,一辈子都还不清,多担待吧,反正也没有以后了。”

    周江临蹙眉说道:“青怡,现在是雁岚最关键的时刻,我知道你压力大,但这会儿正是我们要冷静面对的时候,你现在闹我都理解,可你也得学会调节,重要的是配合医生治疗,而不是在这讨论谁对谁错。”

    方青怡一下子就失控了,喊道:“雁岚是我的命!我的命差点就没了,我怎么可能冷静!”

    “那你闹,雁岚就能痊愈?”周江临气急败坏地把烟掐灭。

    “你也知道他还在病着?!雁岚每天喝几口粥都要劝导很久才能不吐出来,你呢?!你跟小寒背地里找陆恕珩谈条件,是不是雁岚有个三长两短你那什么医院的项目还能翻倍?!”

    “雁岚出了事已经是事实,我可能因为这个跟陆恕珩斗个你死我活吗?!我斗得过吗!我是生意人,他是谁?东华国除了钞票上的那几位就数他了。我只能权衡一个大家都过得去的结果,你怎么就是不理解。再说雁岚眼下是救回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留下的烂摊子总要有人来处理,没人责备你们,还想怎么样?”

    方青怡争辩道:“为什么要责备雁岚,他做错了什么,他是受害者!”

    周江临只觉她就是护犊子,说道:“那场车祸他也是受害者吗?!你以为光把现场监控砸了人家警察就发现不了他在现场?前前后后都有摄像头,随便调取一个途径的就能查出来,还不是我找了人才压下来!”

    他说得方青怡哑口无言,已经无法再跟丈夫沟通了,甚至是绝望了,抖着声音道:“你居然提这件事,你居然……”

    他们的分歧来自于对白雁岚的爱,而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周江临根本对白雁岚就无所谓,所以她放弃了与他们父子的争执,说道:“那我告诉你,我想怎么样。”

    她把手里的一叠纸扔在了茶几上,说道:“这是悦音给我的医生资料,我要带着雁岚去A国治病,他痊愈之前我们都不会再回来。”

    “胡闹!”周江临终于火了,说道:“那我怎么办?”

    “没人给你煮饭,没人在饭局作陪,没持家务伺候你们父子了是吧?”方青怡冷笑道:“真可惜。”

    周江临指责道:“抛弃家人,不负责任,这是你一个家庭主妇该说的话吗!想走就走,你当婚姻是什么?家庭是什么?”

    “那就离婚吧。”方青怡一字一句道:“我的家人从来都只有雁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