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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成王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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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穆凌之如此态度,齐王也是被气到气结,说到底,他怎么也是一国之君,那能容忍穆凌之这样的挑衅!

    可是,一想到大梁的雄雄铁骑,一想到这些横扫千军的铁骑又全是出自他之手,齐王想硬起来的胆量又不禁泄了气!

    齐王一时间又气又恨的呆在当场,竟不知如何接穆凌之的话。

    听了穆凌之的一席话,玉如颜感动到无以复加,从来,只要是莲妃与玉明珠的一句话,父皇都会相信,连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像穆凌之说的那样,将她们当成宝却将她当成草!

    如今听到他说,她比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都要珍贵,玉如颜心里一片酸楚,终于,从来不受待见的她终于遇到真心对她的好的人。

    可是,如今见到穆凌之为了自己与父皇剑拔弩张,玉如颜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不管怎么说,父皇都是大齐的天子,不管他如何不对,也得给他几份颜面,但穆凌之同样在气头上。身上杀气腾腾,仿佛下一秒就要屠尽这里的所有人……

    这样的局面实在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连忙上前按下穆凌之的长剑,劝解道:“殿下,这是齐国后宫的家事,殿下切不可动怒。”

    说罢,又对齐王道:“如果父皇单凭一条断舌就要定女儿的罪,女儿肯定不依。下午时分女儿都未在暗房里发现断舌,怎么突然在搜查的时候就出现了,父皇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奇怪吗?所以,还请父皇给女儿一个辩解的机会再做处罚也不迟。”

    玉如颜机敏的劝下穆凌之,又故意与齐王转移话题。

    穆凌之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知道自己如今这样确实是对齐王大不敬了,他主要是看到玉如颜脸上的伤痕太心痛,心痛到失去理智。

    如今听了玉如颜的话,他收起长剑,敛起全身的杀气,缓和下语气道:“刚才是小婿太过冲动,陛下若是要罚,不如等弄清这件事情的真相再处罚小婿也不迟。”说罢,恭敬的向齐王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齐王本就不敢真拿他怎么办,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总要顾及到自己的颜面,如今玉如颜与穆凌之双双给了他台阶下,齐王也就不再逞强,拉长脸冷冷道:“朕一向最是讲究公正严明,如今你有异议,朕就准许你为自己辩解。”

    听到齐王同意让玉如颜为自己辩解,霍相的脸色白了白,但看到穆凌之强硬的态度,而齐王都松了口,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心里蓦然想到什么,假意借着吩咐下属去给莲妃请太医,却暗地里叮嘱了下属去了掖庭。

    然而莲妃却不依不饶了,看着自己麻木的双手,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撒开玉明珠的手就往宫墙上撞,却被宫人拉住了,寻死觅活的哭诉道。

    齐王被她这么一闹,心里不觉又烦了。

    一边是自己的爱妃,一边是得罪不起的大梁皇子,齐王头都大了,开始后悔不应该答应让霍相今晚的搜宫了。

    然而正在莲妃在槿樱宫里撒泼打滚不依不饶之时,一直没有露面的太后出现了,身边领着玉怀珠,还跟着一群宫女。

    一进门看到莲妃那个样子,太后面色一沉,冷冷道:“今儿本是哀家吃斋念佛的好日子,结果,一整晚了,整个后宫吵吵闹闹没有一刻安生。原来,竟是你在这里哭喊求闹,你堂堂一个皇妃,又是后宫的掌宫之主,多少也要顾及自己的脸面,这样闹腾有意思吗?”

    太后话里行间仿佛对槿樱宫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也仿若不知道莲妃这般闹腾是因为手筋被穆凌之挑了,几句话下来,却是将莲妃的脸色彻底数落成了灰白之色。

    莲妃手上受伤,若换作平时,齐王早已会一切依顺着她让她出气了,可今日却因为是穆凌之,齐王也不为她讨公道了,现如今还被太后当着众人的面一顿训斥,让她心里那口冤气如何平息得下?

    霍相见自己的女儿今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今还被太后责备。也是气得老脸通红,他向呆愣在一旁的玉明珠悄悄使了个眼色,玉明珠会过意来,连忙跪到太后面前,将今晚发生的事细细同太后说了。

    太后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冷声道:“其实,三殿下下手是重了些,但错还是在于你。”

    手中的龙头拐杖一指,却是指向了一脸凄惨的莲妃----

    “你做为掌宫之主,哀家明明跟你说过,五丫头如今贵为大梁的三王妃,而她的夫君才刚刚浴血奋战为大齐保下万里江山,让你对她宽厚些,毕竟,她如今呆在这里的日子一天少过一天,也算是难得在娘家的一段日子,即便在她的宫里搜出什么,你为何不等皇上过来查明一切做出处罚,要私下对她动手。三殿下爱妻心切才会对你下如此重手。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自找的!”

    太后的话说得莲妃目瞪口呆,一句话也回驳不出,只是傻了般看着太后怔愣道:“太后……”

    不去理会她脸上的神情,太后又转身对霍相道:“真是让霍亲家看笑话了,这本是内宫之事,何需霍亲家亲自出面?哀家也不是不管这后宫,只是这后宫之事一直都是交由莲妃打理,哀家一直相信她会将后宫打理好,就从没插手后宫之事,天天守在华阳宫里理佛念经,没想到,宫中却是出了如此大的事!说起来,也是哀家的不对。”

    太后的话表面看上去是在自责,实际却是在责怪莲妃打理后宫不善,和霍相干涉后宫之事。这样不轻不重的话倒是让莲妃与霍相都说不出来。

    太后威严的往院子中间一站,对齐王道:“既然一切事因都是因为那半截舌头引起的,皇上就好好的查一查吧,也算是给五丫头一个公正的裁决!”

    太后此话一出,再也没有人敢非议半句,齐王领着众人去槿樱宫的正殿坐下,莲妃让太医包扎好手腕并不愿意回去,也一起留了下来。

    那半截断舌重新被人带了上来,其他人都站在两边,只有穆凌之陪着玉如颜站在殿堂中间。

    之前搜到舌头的那位侍卫上前两步跪到齐王面前,仔细禀告了发现断舌之事,穆凌之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齐王照例询问完,指着地上的半截对玉如颜冷冷道:“前几日春澜宫发现有断舌出现,如今就在你的宫里发现了这个东西,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玉如颜眸光冰寒的扫过一旁的霍相一眼,冷冷道:“当时只有我一个婢女跟随侍卫进殿搜查,如果是侍卫当中有人估计将此东西放进我的殿内。栽赃嫁祸,也不是不可能!”

    此话一出,太后惊诧接口道:“丫头,你竟是怀疑是霍相让人害你么?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太后的话让玉如颜心里一怔----

    是啊,太后中说的对,光怀疑没有用,得拿出证据才是道理!

    还没等到她想出这其中的破绽,一边的穆凌之缓缓开口了。

    “太后,皇上,其实要查明到底是不是栽赃很是简单!”

    听到简单两字,霍相一惊,而一边的莲妃更是害怕,止不住变了脸色。霍相轻轻向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慌张露出马脚。

    齐王好奇道:“殿下有何办法可以查清此事?”

    “其实很简单。”穆凌之不急不慢的说:“春澜宫发现断舌已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而发现断舌的恭桶却是每天都会有掖庭的宫人拿去清洗,陛下唤那负责收集恭桶的宫人过来问一声就清楚了。”

    齐王听他说得很有道理,正要开口唤人去掖庭叫那收洗恭桶的宫人来问话,莲妃忍不住要出言阻止,霍相却一脸轻松的向她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让她放心----

    因为在穆凌之进来时,他已是想到这里,已是悄悄让人去掖庭杀了那宫人灭口,到时可以说是玉如颜杀人灭的口。

    可惜,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穆凌之在进槿樱宫宫门之前已让玉怀珠去掖庭找到负责恭桶的宫人,而那宫人已随太后一起来到了槿樱宫。

    所以。当齐王话音一落下,太后已朗声道:“不必去唤人了,掖庭之人哀家已带过来给皇上问话了。”

    说罢,一挥手,三名宫人已是战战兢兢的跪到大殿中间。

    齐王问他们在收集槿樱宫的恭桶时可是发现什么,那为首的宫人道:“奴婢们每日清晨天不亮就会到各宫各院收集恭桶,再换上干净的,槿樱宫的----并没什么异样!”

    宫人此话一出,齐王的眉头皱了起来,霍相却适时的出列对齐王道:“单凭恭桶也不能证明五公主的清白,或许她之前将这断舌藏在宫里其他地方,今晚听说要搜宫才慌忙间将东西扔进了恭桶也是有可能的。”

    “嗯,霍相言之有理,那么本宫请霍相看一样东西!”

    听了霍相的话,穆凌之并不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的样子,他拿过侍卫手中的刀将那截舌头从中间划成两半,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色,冷冷对霍相道:“霍相不妨看一看,这舌头内里还是新鲜的,若像霍相所说,这截舌头是前几日出现在春澜宫的那条,依如今的高温天气,放置几天的东西早已腐坏掉,还会这么新鲜吗?”

    霍相脸色大变,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穆凌之声音冷冽刺骨:“早上宫人换恭桶时没有发现舌头,而这舌头还如此新鲜,分明是有人故意挟带进来栽赃给槿樱宫,霍相,你觉得本宫说得有理吗?”

    穆凌之字字诛心,将霍相逼得退无可退,霍相先是没料到掖庭的宫人会被他们先找到,如今他竟是心思慎密到想到这一层,竟是让他一句话也驳不出来。

    莲妃已是面如死灰的傻住了,原以来今晚必定能扳倒玉如颜,让她在证据面前再无回旋之地,借此让齐王定她的罪,也好让她与玉明珠摆脱谣言的危机,将一切事情往她身上推,可没想到,事情竟来了大逆转,竟一下子将父亲逼到了墙角。

    玉如颜见霍相神色大变,也出声道:“晚上我本是与安哥一起在御花园散步消食,回宫后霍相与莲妃已带人守在我的宫殿里。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呆在院子里没有进过寝宫,所以,这截舌头明明就是霍相的人挟带进来的,用来栽赃陷害本公主罢了。”

    她话说得这样直白,再加上之前穆凌之的话,在场的众人包括齐王在内皆是已被事实的真相惊呆,太后凉凉道:“霍相,你还有何话要说?”

    太后之前称霍相为亲家,如今却已转口,摆明是已相信了玉如颜的话,认定了此事就是霍相的阴谋,而齐王脸上也显过失望,气恼的看着霍相,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掷,发出‘砰’的一声声响,冷冷道:“霍相,今晚之事当然是怎么回事?”

    面对太后与齐王的双双逼问,霍相咬牙稳定心绪,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他毕竟老辣,到了此时也知道不能承认是自己做下的栽赃,只是咬紧牙关不松口道:“不得不说,三皇子与五公主皆是巧言善辨,竟是钻了这样的空子,但本相想说,倒恭桶的宫人是清晨换的恭桶,从清晨到如今,已过去了这么多个时辰,这中间发生了何事,谁人可知?至于这舌头是新鲜的,也只能说明这条舌头不是前几日那条,并不能就此事与槿樱宫没了干系,毕竟东西是在槿樱里找到的,槿樱宫并没有开灶,宫里有这个东西难道五公主拿它来生吃吗?说不定是五公主重新拿来准备继续吓春澜宫的。而且,你说本相挟带,可有证据?”

    霍相的反驳让玉如颜全身一震----

    是啊,要说他挟带,总得拿出证据才行,但这样的证据除了他自己亲口承认,却是怎么也拿不出的呀!

    莲妃看到自己的父亲将玉如颜质问到哑口无言,心中的担忧又不觉放下了,一脸得意的看着玉如颜,而玉明珠已是迫不及待的讥讽道:“哼,我外公仍当朝宰相,为官几十年,光明磊落,岂是你能冤枉就是冤枉得了的,这舌头分明就是你重新拿来陷害我的,怎么可能是外公挟带进来的,这样的狡辩也只有你这样的……人说得出来。”

    她本想骂玉如颜贱人,可眼风感觉到穆凌之身上的寒意,到嘴边的话又悻悻的咽了回去。

    穆凌之眼睛朝殿外看了看,待看到陈益卿已等候在了殿门外,冷冷道:“是不是挟带,本宫自有办法让大家见分晓!”

    说罢,招手让陈益卿进来,待众人看清他手里牵着的狩猎犬时,皆是一怔。而霍相已是想到什么,全身一震,脚下似乎站立不稳,竟是连退了好几步!

    齐王怔怔的看着陈益卿带着狩猎犬进殿,不明所以道:“陈卿半夜带条狗进宫做甚?”

    陈益卿爽朗笑道:“听说槿樱宫出了难判的案子,臣特意带着这头禽畜过来帮陛下破案,陛下请放心,臣的这条狩猎犬异常的机敏,嗅觉也是利害的很,平时不但经常陪微臣狩猎,在边关时,更是帮臣追过敌犯,二年前的边境山匪的老巢就是它帮忙找到的。所以,要知道这条断舌到底从何处来,它倒是可以帮陛下找出来。”

    众人听了他的话,皆是不敢相信,一条狗竟有如此大的作用,但齐王狩猎过,知道狩猎犬都是经过特别培训,机敏嗅觉都比平常的狗利害许多,如今听他一说,但是赞成这个主意,点头答应了。

    霍相一脸死灰的看着陈益卿将那狩猎犬带到断舌跟前,让它去嗅上面的气味。

    虽然断舌上面沾染了恭桶里的腌脏物,但舌头上本身携带的腥味还是在的。所以,狩猎犬闻了闻后,转头开始在殿内搜寻起来。

    就像人一样,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气息,每一片动物舌头的气味也会不同,只是这种味道常人感觉不出,但闻在嗅觉异常灵敏的狩猎犬的鼻子却是有区别的,所以,虽然之前玉如颜与安哥还有玉怀珠在搬运那半篓断舌时身上都沾染了腥气,但那狩猎犬只是在她们身边转了个圈,就朝霍相带进来的侍卫群里跑去。

    一瞬间,狩猎犬已是咬住了一个侍卫的衣角不再放开,拖着他往陈益卿身边挪,还不住的‘汪汪’大叫。

    而被狩猎犬找出的那位侍卫正是之前发现断舌之人,此时,他的脸色已是一片煞白,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眼神慌乱的向同样惊慌失措的霍相看去,却在看到霍相眼神里的决绝后,全身一窒,‘扑嗵’一声跪在了殿中央,再也起不了身了。

    穆凌之上前出手如电,已是点了他身上的穴位,让他动不了身,接着‘嘶拉’一声扯开他的衣袍,只见他腰带间的衣襟上,沾染着少许的血渍,正是挟带断舌时沾到的血渍。

    “霍相还有何话可说?”穆凌之冷笑一声走近面色苍白的霍相面前,眼神里的杀气大盛,不光让霍相神情大变,连一旁的莲妃与玉明珠都吓怔住了。

    然而,霍相却咬紧牙关并不开口,那跪在地上的侍卫却突然嚷道:“此事不关霍相的事,是因为小的爱慕长公主,见不得她被欺负,就……就擅做主张,挟带了断舌进来栽赃给五公主为长公主出口气……这全是我自己的主意,霍相与娘娘公主都不知情,如今事情败露,卑职以死谢罪。”

    下一秒,陈益卿出手都已是来不及,那侍卫已是咬舌头自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众人都吓了一跳,但侍卫虽然死了,明眼人都看不得他不过是一个替死鬼,所以,大家的眼光不由自主的看着一脸死灰的霍相,心里都已明白今晚之事真是他栽赃给玉如颜的,不由一个个眼神鄙夷的看着他。

    太后轻轻叹息一声道:“唉,还真是一名忠仆!”

    太后随便一句话,已是认定了此事是霍相的手笔,霍相全身一震跪到了地上,而莲妃与玉明珠也是一脸惨败的跪了下来,开口齐王为霍相求情。

    到了此时,证据确凿,霍相想再说什么也是无用,而齐王再昏庸也不可能还看不明白,于是冷下脸疾言厉色道:“霍相,朕相信于你才让人带人搜宫,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一个荒唐的结果,竟是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该当何罪?”

    齐王的话让霍相全身颤抖起来,他脸色苍白,却咬牙道:“陛下,是老臣失察,身边有这样心存歹念之人竟是没有发现,被他蒙蔽了双眼。让他陷害污蔑了五公主,臣犯有失察之罪,还请陛下责罚!”

    事到如今,霍相当然只有咬牙顺着那自尽的侍卫的话往下说,如果不这样撇清关系,他犯下的可是欺君的大罪,再加上陷害和硕公主的罪责,只怕抄家灭九族都是逃不掉的。

    所以,霍相到死都不会承认此事是他的安排,只愿承认自己犯了失察之罪!

    “呵,失察之罪?”穆凌之嘴角溢出一丝冷酷的冷,他指着已气绝身亡的侍卫道:“一个小小的侍卫因爱慕长公主,就来帮她对付五公主,还真是好笑至极,这样的鬼话,估计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吧。霍大人,你有胆量做为什么没有胆量承认!这个时候怎么不把你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拿出来,欺君之罪加上谋害和硕公主,怎么也得抄家诛九族吧。”

    穆凌之的话让霍相已是慌乱到了极至,想到霍家几百号的人命,他再也顾不上其他,跪行到齐王面前,老泪纵横道:“陛下,老臣这些年来为了大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之事确实是老臣失察之过。与莲妃和长公主没有分毫关系……”

    “罪臣自愿请罪流放庶地,还请陛下开恩,看在罪臣相伴陛下多年的份上,饶过罪臣的家人和莲妃!”

    话已到此,齐王看着哭成泪人的莲妃与玉明珠,再看着霍相头上生出的白发,心生不忍。

    而太后想到,如今霍相大势已去,若是执意要追究他欺君的大罪只怕也是很难,因为他手下的门生官员牵扯太广,只怕到时整个大齐都会血流成河,而大齐的朝纲也会受影响。

    如今他自愿请罪流放,以他的年纪,去到那极苦之地,只怕也挨不过二年的光景就会没命!

    思及此,太后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此事毕竟是后宫之事,既然霍相自愿请罚流放,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也就不要再追究其他了。”

    齐王正有此意,连忙恭敬的答应下来。

    看着一边冷着脸没有吭声的穆凌之,太后问道:“殿下可对此等处罚满意?”

    穆凌之是个聪明人,明白霍相在大齐的地位,牵扯到太多的利益关系,所以并不强求道:“这本是大齐的家事,小婿不过是帮我的王妃辨个清白。只要她满意,小婿也就满意了。”

    听了他的话,太后赞赏的点了点头,看向玉如颜,问道:“丫头,今日你受了委屈,如今真相大白,你可满意你父皇的裁决?”

    玉如颜那里会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况且穆凌之都没有再说什么,她更加不想让太后为难,于是乖巧道:“孙女一切但凭太后做主!”

    闹了一晚上的风波,槿樱宫之事终于恢复平静,莲妃与玉明珠看着霍相被人带走,彻底瘫倒在了地上,眼神绝望……

    若不是她父亲霍相将罪责一人担下,莲妃怎么也要受到处罚,如今看到老父亲一生荣光,到老了却因为她被流放,不禁悲痛欲绝,牙齿都咬出血来,手上的断筋处更是痛得她全身颤抖,可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就连断筋之仇也不敢再提了,真正的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玉如颜身上的冷汗早已干透,但内心久久都不能平复----

    今晚若是没有穆凌之,如今霍相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真正是成王败寇!

    众人走后,安哥不服气的对玉如颜道:“公主,此事明明是莲妃与霍相一起的阴谋,公主为何不借此机会让皇上处治了莲妃?”

    玉如颜叹息一声道:“她今晚被殿下挑断了手筋,我若是再追究必定会再牵扯到殿下身上。所以,暂时放过她一马。”

    “但如今她娘家势力倒台,莲妃失去了重要的靠山,想要彻底扳倒她还不容易么!”

    望着窗外的寒月,玉如颜滟潋的眸光过闪过凌厉的寒芒----

    马上月底了,她是得好好筹谋筹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