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你说的什么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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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表叔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个人高马大，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后面走了上来。
我一看这阵仗，是真要把我轰出去啊，不行，这也太丢人了，我从板凳上跳起来，跑到九先生背后去，笑嘻嘻地对他们说：“是九先生让我说的，不干我的事儿！”
“老九，这是你从哪里找来不懂规矩的疯丫头？你这不是来和我们谈事的，分明就是来气你姑奶奶的！”二表姑闷闷不乐的说。
这时候，那两个黑西装已经到了我身后了，九先生坐在椅子上，啥态也没有表。
“九先生！”我焦急地叫了他一声，他的头才微微朝我这边侧了侧。
“他们不敢动你！”
是这样吗？我忌惮地回头看去，这两人跟门神似的长得凶神恶煞，就站在我身后瞪着我，这是不敢动我意思吗？
“二表姑此言不妥，我可是在展示一项你们口中所说不可能成功的科研成果！”九先生面色带笑，我瞥了他一眼，被称之为科研成果，估计没人能多爽。
对方表示不懂，问：“老九，你这是啥意思？”
九先生听了，这才转头看我说：“夕阳，二表姑不懂，你给二表姑表演一下。”
我站在他椅子后面，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因为我真感觉，再说下去，绝对是被拖出去的。
他瞧我久不开口，又说了一句：“说吧，二表姑大人有大量，怎么可能跟你这样的后辈一般见识呢。”
好想问他一句，说了我有什么好处——呵呵，但以我这样的尿性，也是不敢问的，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二表姑在想你用这样的方式装神弄鬼，她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二表姑一听我这样说，表情明显有变化。
“老九，你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叫这个疯丫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里面可好些个都是你的长辈。”三表叔没好气地强调道。
九先生看这些人还是不信邪，就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深意目光看向三表叔，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就像对方说的那句话，这里好些都是九先生的长辈，可这制造紧迫气氛的能力，可不是靠辈分高低来决定的，九先生无疑是最强王者。
“三表叔你这一辈子有没有干过什么亏心事？”
片刻之后，他如此直白的问了一句。
三表叔被他气得够呛，鼻子里吐出一口气，愤道：“老九，你再这样下去，这话就不好谈了！”
他不理会对方的警告，又问我：“夕阳，三表叔这辈子做过的亏心事是什么？”
就在刚才九先生问出那个问题时，三表叔心里就浮现出了很多事，我问：“太多了，说哪一个？”
“说你觉得最有趣的那个！”九先生似笑非笑的说。
“那好吧！”我目光从他大局在握的俊脸上移开，看向三表叔说：“三表叔在外面有八个私生子，六个私生女……”
“什么？”桌子上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太太怒火中烧地拍桌子站了起来。
三表叔脸色一青，忙解释道：“老婆你别听这个疯丫头乱说，我哪里能造出那么多来？”
“没有吗？那上次被我翻到拍照的那个男孩是谁？”
顿时，一场原本逼格很高的家族聚餐，变成了家庭伦理现场，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我突然觉得这技能实在太好使了，可以看到其他人这么多秘密。
这时候，九先生又问：“四表婶，你这一生有没有什么亏心事啊？”
四表婶早就被这乌烟瘴气的一幕搞得想愤而离席了，因顾及着其他长辈，才一直如坐针毡地坐在那，被九先生一点到名，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我也立马就看到了她心虚的是什么。
“夕阳，四表婶记性恐怕不好，要不你给她提个醒儿？”
我诧异地看向他，这人简直太邪恶了，完全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啊！
但他的意思，我不能照办，刚才说的那些，虽然会引起一部分矛盾，但对于他们的身份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是四表婶这件事，却会影响到另外一个无辜的人。
九先生看我不说话，眸光又回头找我，我吞了吞口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问：“这个可以不说吗？那么多人，换一个行吗？”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值得你抛洒自己的怜悯之心，但是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没这个资格！”
我不清楚他何以对自己的亲人也这般冷血，但听到他这些话时，我心里凉透了，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值得我信任吗？
“嗯？”
在他面前，我终究还是弱势的，最后还是妥协，不过我换了一种方式，我看向二表姑，二表婶却明显目光有些闪躲，因为涉及到她的亏心事，是她埋藏了近三十五年的秘密。
“四表婶，您儿子荣思于今年三十五岁了吧？”
“是的……”她回答道，心里却在想：这女孩好像真的看透我的心事了！
我微微一笑说：“我真看透了，不是好像。”
她听到我这句话，全身都震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怎怎怎么可能呢？”
“我想对那件事保持沉默，你也许可以让我坚持这项决定。”
四表婶苦笑了一下，将头低了下去。
“她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四表叔不解的问。
“我其实觉得老九刚才说的那些话没错！”四表婶很少会在这种场合发表意见，现在发表了，大家不免目光都看了过去。
“现在荣家的很多产业，都是老九带来的新技术，这个年代也与旧时候不同了，我们更应该放远未来，所以支持老九的实验室很重要，再说了，江城每年五亿资金对于荣家来说，也不算难事！”
我听得眼睛都圆了，五亿资金！很多好吗？
“四舅妈你说得轻巧啊，一个实验室就五亿，三个实验室十五亿啊！”
“行了！”已经旁听了许久的姑奶奶开口了，大家都停止了说话。
大家以为姑奶奶的意见还很坚持，都等着她出来震慑一下九先生，然而当她开口那一刻，我就知道，今天这一局，九先生赢了，赢得一点儿悬念都没有。
姑奶奶老目看向我，眸子经历了百年沧桑，留下的除了皱纹外，还有代表她身份和阅历的老沉。
“你叫夕阳？”
“是的姑奶奶！”我微微含着头，面带恭敬地说。
姑奶奶失声笑了起来，但却将眼睛垂向了地上，这样我就看不到她心里想些什么了！
大家听到她这奇怪的笑声，都很诧异，面面相窥后，又听她说：“这一晃啊，三十八年了！”
我听得梦里雾里的，问我叫夕阳，和三十八年有什么关系？
“阿芳！”姑奶奶朝身后喊了一声。
一位五十岁的大妈迈了上来，“老太太！”
“今儿太累了，扶我上去休息吧！”
“可是妈，老九的事……”二表姑还纠结着钱呐，这厮即使我说中了他的心事，她也一心想着钱。
如我这般的人来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富豪们对金钱的痴迷。
姑奶奶被那位阿芳大妈扶起来，背对着长桌，长叹道：“咱们老荣家，能出个老九是福气啊，我这老婆子指望着能在死前做的，不是错事就好！老九啊，这下，你可满意啦？”
她头都没回，九先生这才从那张龙椅上直起了他精贵的腿，轻埋头说：“就知道姑奶奶最宠思佑了！”
啧啧啧，我瞅着他，心里面满满的嫌弃，就光从道德成面儿讲，他一个后辈，这样逼迫一个老人，实在太没水准了！
姑奶奶没有再说话，被阿芳大妈给扶着离开了这间展厅。
剩下的其他人看姑奶奶话都这样说了，便也知决定已下了，虽心中不愿，但都不敢再多说。
九先生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讲究地整了一番衣领，我估摸着，这间屋子里，最洒脱的人就是他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各位了！”形式说完，他就转身朝另外一边的门厅走去。
我瞅着他的背影暗自在心里问，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难道一生下来就这德性吗？
“还不过来？”他走到门厅，见我站在后面，停下来语气淡淡地提醒。
我回身给这一桌上的太太先生们笑了一下：“那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说完，我就快速跟上去，还是刚才原路回去，这回没见着那拦我的女人了，一路畅通。
“你是不是应该说点儿什么？”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我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舒坦，就这样被他毫无预告的带到这里来，然后当面给这些人来了个下马威，又是威逼又是警告的，他简直太不把别人放眼里了！
“说什么？”他目光看向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利用我，帮你达到了目的，你觉得你该说什么？”
他眨了眨灰色的眸子，对我的要求表示沉默，这是他最擅长的。
我说：“我从小就渴望亲人，渴望亲情，做梦都希望能有一个真正的家，但是我没有，可是你有完美的家族，有那么多亲人，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们？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刚才那么多人在里面，我也不想和他闹大，才顺了他的意，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便毫不客气的表示了我对他的鄙夷。
“残忍？”他笑了一下，“你还是太天真！”
“是啊，我天真，比起你这种老奸巨猾，什么都算计得那么清楚，我宁愿自己天真点儿！”
“呵。”他轻笑了一声问我：“宋夕阳，你看尽了他们的心声，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不止是天真了，还是傻，蠢，笨！”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我完全不否认，因为他这样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才无所谓呢！
他对我这纵容的态度脸上露出一丝不耐，接着就开始了对我洗脑式的长篇大论。
“你觉得我用这种方式，逼他们把钱拿出来不对，是觉得这方式不道德对吗？”
“当然不道德了，太不道德了！”哪有人跟亲人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的，至少我觉得拿不到钱没关系，但不能用这样下作的威胁方式去逼迫。
“曾经的道德让女人裹着小脚，学会服从，像努力一样的活了几千年，这道德过了几千年，也不像你接触的化学元素稳定的存在过，显然，道德是属于每个人不同认知的产物，用这样的道德来评判对错，本身就是愚昧可笑的。再则，你觉得我用威逼来让他们拿钱出来不对，你可曾想过，他们过了河拆桥，忘恩负义在先？我只不过向他们伸手要我应得的部分，在这过程里，用了什么方式并不重要，做错了事就会付出代价，他们失约时，就应该做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心里准备。”
再听他讲这些话，我沉默了，原谅我竟然被他这样简单的说服了！
车子又安静的行驶了一会儿，他开口说：“而且你不懂，有些人身价不菲，可亲情在他们身上却变得一文不值，唯一能将他们联系起来的，只有利益……”
我双眉微微一蹙，虽不能真正体会那些人对亲情的淡漠，但我能听出九先生语中的失意。
他的过去里，一定也有很多故事，我很好奇，可我知道，他是永远也可能对我讲的。
“嚓嚓嚓！”在我们就要到机场的路上，老天爷突然不作美的下起雨来了，而且不光这样，还打雷闪电。
我望着车窗外被雨雾侵得朦胧的景色，轻声叹道：“夏天真来了呀，这雨会下多久呢？”
“早上看过气象评估，这场雨应该会下很久。”
“啊？那飞机还能起飞吗？”这打雷闪电的，我怎么感觉不太安全呢。
“所以今天先不回去了！”
我眼睛一鼓，“可你早上怎么不说。”
那时候我问他吃了午饭就回江城，他说‘嗯’其实当时他就知道下午有雷雨吧，太不实诚了！
“我要给你说晚上不回去了，依你那脾气，估计又得闹腾好久！”
我眨了眨眼间，这九先生对我的脾性都了解到这地步啦，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好像我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事儿精。
“那我们去哪里啊现在？”
“你吃过平城的羊肉宴吗？”他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我没回答，他立马回答道：“肯定没吃过，你连江城都没怎么出过。”
我撇了撇嘴，“知道还问！”
他脸上为此露出了一个奢华的笑容说：“今天你也算立功了，我带你去吃羊肉宴吧！”
一说到吃，我眼睛就亮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今天可是给你弄了每年五个亿啊，你一顿羊肉宴就打发我了？”
“那再加五只大闸蟹吧，这季节刚好吃蟹了，平城南边阳湖的蟹还不错。”
“啧啧，您可真大方！”
他厚颜无耻地回了我一声：“嗯！”
不过，还是头一回看他除了说科研以外，对其他事儿这么有兴趣的，看来今天他真是很开心。
“不过我们先去酒店吧，你换身衣服和鞋子再出去吃，反正还早。”
我略有困惑的说：“可我都没带衣服。”
他一秒也没停顿的回答：“唐尼带了！”
听到这个，我默默的感谢了唐尼一百遍，除此之外，我还挺欣慰的，毕竟，我从来没有跟九先生这样和睦过，我这时候心里有一个想法，我觉得，九先生应该不似表面上这样不近人情，他是人，就应该有柔软的一面，只是因为什么，让他将自己冷藏了起来。
于是我们就到了平城最好的酒店，也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夜景非常漂亮，我以前在旅游杂志上见过这个再世界都有排名的酒店，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到这里享受一番，进电梯的时候，我拍了拍九先生的肩膀说：“算你有点良心！”
他不以为意的回答：“我是看你坐个飞机都可以兴奋半天，所以带你见见世面。”
“呵呵！”我扯着腮帮子笑了一下，这位爷可真是良心用苦啊，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满脑子想着我的羊肉宴和大闸蟹。
到了套房里，我拿着衣服去我那房间里换衣服，把身上的礼裙脱下来，望着镜子里面我自己的身体，不算瘦但也不胖，没有壮丽山峰，有的只是希望的田野，我自言自语道：“不晓得九先生有没有科研项目，可以……呵呵呵呵。”
然后我背过身去从镜子里看我的后颈，那里有个胎记，我每次洗澡的时候，几乎都要看看，总觉得它的形状很奇怪，上次九先生说那不是胎记，他好像知道什么，这会不会与我身世有关呢？
这样想着，我用力伸长手臂去摸那胎记，但我摸的时候，突然看到镜子里，我的身后站着一个人在对我怪笑。
我吓得马上回过头去看，手臂不小心把旁边的落地灯给打倒了！
可是，后面根本就没人。
“发生了什么事？”九先生听到响动，向以往那样，立刻就冲了进来。
“我……我好像又产生幻觉了！我刚才从镜子里看到一个人站在我身后。”
说完，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内衣裤，忙蹲下身去，把我扔在地上的裙子拿起来。
他看到我这个动作眼神突然一变，然后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这举动顿时让我很紧张，毕竟我此刻这状况。
“怎么了？”我问他。
他到了我面前，将身体蹲下来，手向我的脸伸过来。
我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一躲，却没想到，他另一只手突然勾住了我的脖子，这下我躲不了了，心慌得砰砰直跳，他不会是对我起了色心吧？
“九先生，你干嘛啊？”
他闭口不答，然后缓缓放开了我的脖子。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就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了，到了门口嘱咐了一声：“快换好衣服出来！”
看着他就这样出去了，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恼怒，这人是故意逗我呢，害得我以为……
我又站起来，两下将衣服和牛仔裤套在身上，走过镜子前时，我想再试试，能否再看到刚才的幻觉。
虽然这挺让人害怕的，但我想战胜它。
于是我鼓足勇气回到了镜子面前，这回我却看到了不同的东西，我发现自己有一只眼睛变了，原本是黑色的瞳孔，现在好像变浅了色，如果光看一只，是不会发现的，但是两只一对比，立刻就能发现不同。
我敢保证，以前绝不是这样的，难道刚才九先生走过来看我就是因为这个？
没多久，我换好衣服出去，九先生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我就乖乖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想等他打完了，我们出去的时候，再好好问他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你会过来。”九先生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那声音一传进我耳朵里我就觉得不对劲，这语气这么温柔，而且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存在。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他回答道：“那好，你在下面等我，我马上下来。”
然后电话挂了，我好奇的盯着他问道：“下面有谁在等我们吗？”
尽管他表情很平静，一如他往常那面瘫，但我依旧从他眸眼里看到了一丝闪躲，接着他回答道：“是有人在等我，因为临时有事，我要出去一下，羊肉宴不能去吃了！”
我听后感觉周身都被泼了一盆冰水，要说他从来没提过这事儿，还没什么，可他刚才那么兴致勃勃地说了，勾起了我一肚子馋水儿，现在说不能去吃了！！
但一方面，他会马上改变主意，想必那件事一定很紧急，我总不能矫情的酸他几句吧，于是我故作大气地耸耸肩回答：“您是爷，您说了算！”
他估计也觉得说了的事没做到，有点不对，就唤了一声唐尼，对方立刻将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我。
“里面有你的新手机、联络器。”
我接过来瞅了瞅那盒子的表面，心想唐尼还有一颗粉红的心，揭开盒子一看，除了手机和联络器以外，还有一张银行卡。
“这张信用卡额度很大，你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按理说，这种事儿落到谁头上，都应该是喜从天降吧？但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我相信额度也挺大，有可能我死时都刷不爆！
我将信用卡往茶几上一放，回房间躺着去了！
“宋小姐，需要我为您叫客服服务吗？这酒店的菜品也很不错的。”
“不用了！”除了羊肉宴，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好吧！”唐尼说完，就离开了，没多久，传来关门的声音，九先生带着唐尼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在酒店里啦！
刚才我还有点低落，突然就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傻呀？他不带我去，我有手有脚还有信用卡，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打定主意，我爬起来打开电脑查了平城最地道的羊肉宴地址，离这酒店不远，我揣着东西就出了酒店，外面这时候还在下雨，看样子是不打算停了，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就直奔了那家餐厅。
因为这家生意特别好，所以我到的时候大厅就只剩一个位置了，点了最招牌的几道菜，就等着上菜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因为这手机是新的，只存储了九先生的号码，几乎没人知道这新号，突然有电话打进来，而且电话还不显示号码。
我接起来，听到电话里‘嚓嚓嚓’的声音。
“喂？”
“你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是谁……”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我心里一惊，这声音我记忆犹新，正是那几个晚上打到萧家来叫我离开的那个女人。
“你到底是谁？”我十分困惑的问，然后我脑子里突然一亮，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好像是雨声！
雨声！外面正在下雨！难道这个女人就在附近？
我没有多想，就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搞这种恶作剧，于是我站起来快步往大门口而去。
但因这大厅里人太多，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传菜的服务员，他手里端着的菜品，全都往旁边倾倒了出去，又恰巧，旁边有一个高挑的女人走过，那些菜品就沾到了她白色裙子上，接着，她就很生气的用英文质问我和服务员：“你们到底怎么在走路？”
我忙给她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都是我的错才变成这样的，不关服务生的事。”
我是用中文说的，因为我看对方也是亚洲面孔。
不过，对方立刻就用英文问：“你说的什么鸟语？”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需要赔偿的话，我会赔偿的！”我换了英文说，毕竟确实是自己刚才不小心。
结果她听到我这句话，眼睛一鼓，更加生气了，好像我说赔偿她是在侮辱她。
我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心想要赔偿您！”
她还是不听，突然就打开手里提的包，将里面一叠钱砸在了我脸上，钱票缓缓落在我身边，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凯瑟琳！”这时，后面的包厢方向有道女声传过来，像是叫的这位那钱砸我的土豪，我回头去看，却全身一僵。
九先生和一位端庄漂亮的女子正朝我这边过来。
这三表叔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个人高马大，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后面走了上来。
我一看这阵仗，是真要把我轰出去啊，不行，这也太丢人了，我从板凳上跳起来，跑到九先生背后去，笑嘻嘻地对他们说：“是九先生让我说的，不干我的事儿！”
“老九，这是你从哪里找来不懂规矩的疯丫头？你这不是来和我们谈事的，分明就是来气你姑奶奶的！”二表姑闷闷不乐的说。
这时候，那两个黑西装已经到了我身后了，九先生坐在椅子上，啥态也没有表。
“九先生！”我焦急地叫了他一声，他的头才微微朝我这边侧了侧。
“他们不敢动你！”
是这样吗？我忌惮地回头看去，这两人跟门神似的长得凶神恶煞，就站在我身后瞪着我，这是不敢动我意思吗？
“二表姑此言不妥，我可是在展示一项你们口中所说不可能成功的科研成果！”九先生面色带笑，我瞥了他一眼，被称之为科研成果，估计没人能多爽。
对方表示不懂，问：“老九，你这是啥意思？”
九先生听了，这才转头看我说：“夕阳，二表姑不懂，你给二表姑表演一下。”
我站在他椅子后面，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因为我真感觉，再说下去，绝对是被拖出去的。
他瞧我久不开口，又说了一句：“说吧，二表姑大人有大量，怎么可能跟你这样的后辈一般见识呢。”
好想问他一句，说了我有什么好处——呵呵，但以我这样的尿性，也是不敢问的，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二表姑在想你用这样的方式装神弄鬼，她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二表姑一听我这样说，表情明显有变化。
“老九，你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叫这个疯丫头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里面可好些个都是你的长辈。”三表叔没好气地强调道。
九先生看这些人还是不信邪，就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深意目光看向三表叔，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就像对方说的那句话，这里好些都是九先生的长辈，可这制造紧迫气氛的能力，可不是靠辈分高低来决定的，九先生无疑是最强王者。
“三表叔你这一辈子有没有干过什么亏心事？”
片刻之后，他如此直白的问了一句。
三表叔被他气得够呛，鼻子里吐出一口气，愤道：“老九，你再这样下去，这话就不好谈了！”
他不理会对方的警告，又问我：“夕阳，三表叔这辈子做过的亏心事是什么？”
就在刚才九先生问出那个问题时，三表叔心里就浮现出了很多事，我问：“太多了，说哪一个？”
“说你觉得最有趣的那个！”九先生似笑非笑的说。
“那好吧！”我目光从他大局在握的俊脸上移开，看向三表叔说：“三表叔在外面有八个私生子，六个私生女……”
“什么？”桌子上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太太怒火中烧地拍桌子站了起来。
三表叔脸色一青，忙解释道：“老婆你别听这个疯丫头乱说，我哪里能造出那么多来？”
“没有吗？那上次被我翻到拍照的那个男孩是谁？”
顿时，一场原本逼格很高的家族聚餐，变成了家庭伦理现场，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我突然觉得这技能实在太好使了，可以看到其他人这么多秘密。
这时候，九先生又问：“四表婶，你这一生有没有什么亏心事啊？”
四表婶早就被这乌烟瘴气的一幕搞得想愤而离席了，因顾及着其他长辈，才一直如坐针毡地坐在那，被九先生一点到名，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我也立马就看到了她心虚的是什么。
“夕阳，四表婶记性恐怕不好，要不你给她提个醒儿？”
我诧异地看向他，这人简直太邪恶了，完全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啊！
但他的意思，我不能照办，刚才说的那些，虽然会引起一部分矛盾，但对于他们的身份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是四表婶这件事，却会影响到另外一个无辜的人。
九先生看我不说话，眸光又回头找我，我吞了吞口水，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问：“这个可以不说吗？那么多人，换一个行吗？”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值得你抛洒自己的怜悯之心，但是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没这个资格！”
我不清楚他何以对自己的亲人也这般冷血，但听到他这些话时，我心里凉透了，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值得我信任吗？
“嗯？”
在他面前，我终究还是弱势的，最后还是妥协，不过我换了一种方式，我看向二表姑，二表婶却明显目光有些闪躲，因为涉及到她的亏心事，是她埋藏了近三十五年的秘密。
“四表婶，您儿子荣思于今年三十五岁了吧？”
“是的……”她回答道，心里却在想：这女孩好像真的看透我的心事了！
我微微一笑说：“我真看透了，不是好像。”
她听到我这句话，全身都震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怎怎怎么可能呢？”
“我想对那件事保持沉默，你也许可以让我坚持这项决定。”
四表婶苦笑了一下，将头低了下去。
“她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四表叔不解的问。
“我其实觉得老九刚才说的那些话没错！”四表婶很少会在这种场合发表意见，现在发表了，大家不免目光都看了过去。
“现在荣家的很多产业，都是老九带来的新技术，这个年代也与旧时候不同了，我们更应该放远未来，所以支持老九的实验室很重要，再说了，江城每年五亿资金对于荣家来说，也不算难事！”
我听得眼睛都圆了，五亿资金！很多好吗？
“四舅妈你说得轻巧啊，一个实验室就五亿，三个实验室十五亿啊！”
“行了！”已经旁听了许久的姑奶奶开口了，大家都停止了说话。
大家以为姑奶奶的意见还很坚持，都等着她出来震慑一下九先生，然而当她开口那一刻，我就知道，今天这一局，九先生赢了，赢得一点儿悬念都没有。
姑奶奶老目看向我，眸子经历了百年沧桑，留下的除了皱纹外，还有代表她身份和阅历的老沉。
“你叫夕阳？”
“是的姑奶奶！”我微微含着头，面带恭敬地说。
姑奶奶失声笑了起来，但却将眼睛垂向了地上，这样我就看不到她心里想些什么了！
大家听到她这奇怪的笑声，都很诧异，面面相窥后，又听她说：“这一晃啊，三十八年了！”
我听得梦里雾里的，问我叫夕阳，和三十八年有什么关系？
“阿芳！”姑奶奶朝身后喊了一声。
一位五十岁的大妈迈了上来，“老太太！”
“今儿太累了，扶我上去休息吧！”
“可是妈，老九的事……”二表姑还纠结着钱呐，这厮即使我说中了他的心事，她也一心想着钱。
如我这般的人来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富豪们对金钱的痴迷。
姑奶奶被那位阿芳大妈扶起来，背对着长桌，长叹道：“咱们老荣家，能出个老九是福气啊，我这老婆子指望着能在死前做的，不是错事就好！老九啊，这下，你可满意啦？”
她头都没回，九先生这才从那张龙椅上直起了他精贵的腿，轻埋头说：“就知道姑奶奶最宠思佑了！”
啧啧啧，我瞅着他，心里面满满的嫌弃，就光从道德成面儿讲，他一个后辈，这样逼迫一个老人，实在太没水准了！
姑奶奶没有再说话，被阿芳大妈给扶着离开了这间展厅。
剩下的其他人看姑奶奶话都这样说了，便也知决定已下了，虽心中不愿，但都不敢再多说。
九先生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讲究地整了一番衣领，我估摸着，这间屋子里，最洒脱的人就是他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各位了！”形式说完，他就转身朝另外一边的门厅走去。
我瞅着他的背影暗自在心里问，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难道一生下来就这德性吗？
“还不过来？”他走到门厅，见我站在后面，停下来语气淡淡地提醒。
我回身给这一桌上的太太先生们笑了一下：“那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说完，我就快速跟上去，还是刚才原路回去，这回没见着那拦我的女人了，一路畅通。
“你是不是应该说点儿什么？”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我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舒坦，就这样被他毫无预告的带到这里来，然后当面给这些人来了个下马威，又是威逼又是警告的，他简直太不把别人放眼里了！
“说什么？”他目光看向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利用我，帮你达到了目的，你觉得你该说什么？”
他眨了眨灰色的眸子，对我的要求表示沉默，这是他最擅长的。
我说：“我从小就渴望亲人，渴望亲情，做梦都希望能有一个真正的家，但是我没有，可是你有完美的家族，有那么多亲人，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们？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刚才那么多人在里面，我也不想和他闹大，才顺了他的意，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便毫不客气的表示了我对他的鄙夷。
“残忍？”他笑了一下，“你还是太天真！”
“是啊，我天真，比起你这种老奸巨猾，什么都算计得那么清楚，我宁愿自己天真点儿！”
“呵。”他轻笑了一声问我：“宋夕阳，你看尽了他们的心声，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不止是天真了，还是傻，蠢，笨！”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我完全不否认，因为他这样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才无所谓呢！
他对我这纵容的态度脸上露出一丝不耐，接着就开始了对我洗脑式的长篇大论。
“你觉得我用这种方式，逼他们把钱拿出来不对，是觉得这方式不道德对吗？”
“当然不道德了，太不道德了！”哪有人跟亲人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的，至少我觉得拿不到钱没关系，但不能用这样下作的威胁方式去逼迫。
“曾经的道德让女人裹着小脚，学会服从，像努力一样的活了几千年，这道德过了几千年，也不像你接触的化学元素稳定的存在过，显然，道德是属于每个人不同认知的产物，用这样的道德来评判对错，本身就是愚昧可笑的。再则，你觉得我用威逼来让他们拿钱出来不对，你可曾想过，他们过了河拆桥，忘恩负义在先？我只不过向他们伸手要我应得的部分，在这过程里，用了什么方式并不重要，做错了事就会付出代价，他们失约时，就应该做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心里准备。”
再听他讲这些话，我沉默了，原谅我竟然被他这样简单的说服了！
车子又安静的行驶了一会儿，他开口说：“而且你不懂，有些人身价不菲，可亲情在他们身上却变得一文不值，唯一能将他们联系起来的，只有利益……”
我双眉微微一蹙，虽不能真正体会那些人对亲情的淡漠，但我能听出九先生语中的失意。
他的过去里，一定也有很多故事，我很好奇，可我知道，他是永远也可能对我讲的。
“嚓嚓嚓！”在我们就要到机场的路上，老天爷突然不作美的下起雨来了，而且不光这样，还打雷闪电。
我望着车窗外被雨雾侵得朦胧的景色，轻声叹道：“夏天真来了呀，这雨会下多久呢？”
“早上看过气象评估，这场雨应该会下很久。”
“啊？那飞机还能起飞吗？”这打雷闪电的，我怎么感觉不太安全呢。
“所以今天先不回去了！”
我眼睛一鼓，“可你早上怎么不说。”
那时候我问他吃了午饭就回江城，他说‘嗯’其实当时他就知道下午有雷雨吧，太不实诚了！
“我要给你说晚上不回去了，依你那脾气，估计又得闹腾好久！”
我眨了眨眼间，这九先生对我的脾性都了解到这地步啦，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好像我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事儿精。
“那我们去哪里啊现在？”
“你吃过平城的羊肉宴吗？”他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我没回答，他立马回答道：“肯定没吃过，你连江城都没怎么出过。”
我撇了撇嘴，“知道还问！”
他脸上为此露出了一个奢华的笑容说：“今天你也算立功了，我带你去吃羊肉宴吧！”
一说到吃，我眼睛就亮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今天可是给你弄了每年五个亿啊，你一顿羊肉宴就打发我了？”
“那再加五只大闸蟹吧，这季节刚好吃蟹了，平城南边阳湖的蟹还不错。”
“啧啧，您可真大方！”
他厚颜无耻地回了我一声：“嗯！”
不过，还是头一回看他除了说科研以外，对其他事儿这么有兴趣的，看来今天他真是很开心。
“不过我们先去酒店吧，你换身衣服和鞋子再出去吃，反正还早。”
我略有困惑的说：“可我都没带衣服。”
他一秒也没停顿的回答：“唐尼带了！”
听到这个，我默默的感谢了唐尼一百遍，除此之外，我还挺欣慰的，毕竟，我从来没有跟九先生这样和睦过，我这时候心里有一个想法，我觉得，九先生应该不似表面上这样不近人情，他是人，就应该有柔软的一面，只是因为什么，让他将自己冷藏了起来。
于是我们就到了平城最好的酒店，也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夜景非常漂亮，我以前在旅游杂志上见过这个再世界都有排名的酒店，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到这里享受一番，进电梯的时候，我拍了拍九先生的肩膀说：“算你有点良心！”
他不以为意的回答：“我是看你坐个飞机都可以兴奋半天，所以带你见见世面。”
“呵呵！”我扯着腮帮子笑了一下，这位爷可真是良心用苦啊，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满脑子想着我的羊肉宴和大闸蟹。
到了套房里，我拿着衣服去我那房间里换衣服，把身上的礼裙脱下来，望着镜子里面我自己的身体，不算瘦但也不胖，没有壮丽山峰，有的只是希望的田野，我自言自语道：“不晓得九先生有没有科研项目，可以……呵呵呵呵。”
然后我背过身去从镜子里看我的后颈，那里有个胎记，我每次洗澡的时候，几乎都要看看，总觉得它的形状很奇怪，上次九先生说那不是胎记，他好像知道什么，这会不会与我身世有关呢？
这样想着，我用力伸长手臂去摸那胎记，但我摸的时候，突然看到镜子里，我的身后站着一个人在对我怪笑。
我吓得马上回过头去看，手臂不小心把旁边的落地灯给打倒了！
可是，后面根本就没人。
“发生了什么事？”九先生听到响动，向以往那样，立刻就冲了进来。
“我……我好像又产生幻觉了！我刚才从镜子里看到一个人站在我身后。”
说完，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内衣裤，忙蹲下身去，把我扔在地上的裙子拿起来。
他看到我这个动作眼神突然一变，然后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这举动顿时让我很紧张，毕竟我此刻这状况。
“怎么了？”我问他。
他到了我面前，将身体蹲下来，手向我的脸伸过来。
我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一躲，却没想到，他另一只手突然勾住了我的脖子，这下我躲不了了，心慌得砰砰直跳，他不会是对我起了色心吧？
“九先生，你干嘛啊？”
他闭口不答，然后缓缓放开了我的脖子。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就站起身，朝外面走去了，到了门口嘱咐了一声：“快换好衣服出来！”
看着他就这样出去了，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恼怒，这人是故意逗我呢，害得我以为……
我又站起来，两下将衣服和牛仔裤套在身上，走过镜子前时，我想再试试，能否再看到刚才的幻觉。
虽然这挺让人害怕的，但我想战胜它。
于是我鼓足勇气回到了镜子面前，这回我却看到了不同的东西，我发现自己有一只眼睛变了，原本是黑色的瞳孔，现在好像变浅了色，如果光看一只，是不会发现的，但是两只一对比，立刻就能发现不同。
我敢保证，以前绝不是这样的，难道刚才九先生走过来看我就是因为这个？
没多久，我换好衣服出去，九先生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我就乖乖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想等他打完了，我们出去的时候，再好好问他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你会过来。”九先生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那声音一传进我耳朵里我就觉得不对劲，这语气这么温柔，而且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存在。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他回答道：“那好，你在下面等我，我马上下来。”
然后电话挂了，我好奇的盯着他问道：“下面有谁在等我们吗？”
尽管他表情很平静，一如他往常那面瘫，但我依旧从他眸眼里看到了一丝闪躲，接着他回答道：“是有人在等我，因为临时有事，我要出去一下，羊肉宴不能去吃了！”
我听后感觉周身都被泼了一盆冰水，要说他从来没提过这事儿，还没什么，可他刚才那么兴致勃勃地说了，勾起了我一肚子馋水儿，现在说不能去吃了！！
但一方面，他会马上改变主意，想必那件事一定很紧急，我总不能矫情的酸他几句吧，于是我故作大气地耸耸肩回答：“您是爷，您说了算！”
他估计也觉得说了的事没做到，有点不对，就唤了一声唐尼，对方立刻将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我。
“里面有你的新手机、联络器。”
我接过来瞅了瞅那盒子的表面，心想唐尼还有一颗粉红的心，揭开盒子一看，除了手机和联络器以外，还有一张银行卡。
“这张信用卡额度很大，你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按理说，这种事儿落到谁头上，都应该是喜从天降吧？但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我相信额度也挺大，有可能我死时都刷不爆！
我将信用卡往茶几上一放，回房间躺着去了！
“宋小姐，需要我为您叫客服服务吗？这酒店的菜品也很不错的。”
“不用了！”除了羊肉宴，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好吧！”唐尼说完，就离开了，没多久，传来关门的声音，九先生带着唐尼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在酒店里啦！
刚才我还有点低落，突然就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傻呀？他不带我去，我有手有脚还有信用卡，我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打定主意，我爬起来打开电脑查了平城最地道的羊肉宴地址，离这酒店不远，我揣着东西就出了酒店，外面这时候还在下雨，看样子是不打算停了，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就直奔了那家餐厅。
因为这家生意特别好，所以我到的时候大厅就只剩一个位置了，点了最招牌的几道菜，就等着上菜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因为这手机是新的，只存储了九先生的号码，几乎没人知道这新号，突然有电话打进来，而且电话还不显示号码。
我接起来，听到电话里‘嚓嚓嚓’的声音。
“喂？”
“你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是谁……”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我心里一惊，这声音我记忆犹新，正是那几个晚上打到萧家来叫我离开的那个女人。
“你到底是谁？”我十分困惑的问，然后我脑子里突然一亮，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好像是雨声！
雨声！外面正在下雨！难道这个女人就在附近？
我没有多想，就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搞这种恶作剧，于是我站起来快步往大门口而去。
但因这大厅里人太多，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传菜的服务员，他手里端着的菜品，全都往旁边倾倒了出去，又恰巧，旁边有一个高挑的女人走过，那些菜品就沾到了她白色裙子上，接着，她就很生气的用英文质问我和服务员：“你们到底怎么在走路？”
我忙给她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都是我的错才变成这样的，不关服务生的事。”
我是用中文说的，因为我看对方也是亚洲面孔。
不过，对方立刻就用英文问：“你说的什么鸟语？”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需要赔偿的话，我会赔偿的！”我换了英文说，毕竟确实是自己刚才不小心。
结果她听到我这句话，眼睛一鼓，更加生气了，好像我说赔偿她是在侮辱她。
我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心想要赔偿您！”
她还是不听，突然就打开手里提的包，将里面一叠钱砸在了我脸上，钱票缓缓落在我身边，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凯瑟琳！”这时，后面的包厢方向有道女声传过来，像是叫的这位那钱砸我的土豪，我回头去看，却全身一僵。
九先生和一位端庄漂亮的女子正朝我这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