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娇妾 > 第36章 防御

第36章 防御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气定神闲地应付完邹怡萱无妨,回到房里,红衣就瘫了。

    这跌宕起伏的剧情……

    心里止不住地打哆嗦。她横想竖想,都觉得郑氏今日找的这一出麻烦,是拜邹怡萱所赐。

    若没有人跟郑氏说什么,她不至于那般容不下顾南芜,更不至于看缕词不顺眼。

    恰好邹怡萱曾说过,她要除掉两个人。

    那么……

    她除掉顾南芜的方法,竟是给席临川下毒。

    红衣愈想愈觉得,此事从头到尾都可怕得令人发指。

    府里都知道席临川中的是钩吻的毒,至于钩吻是什么……连红衣这现代人都清楚:古代几大剧毒之一。

    是以事发之初,她曾有过一闪而过的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凶手即便用了这样的剧毒也还是没能一举毒死席临川,甚至让他一眼看出来那是钩吻的叶子——不想被看出来,撕得碎一些或是取用汁液很难么?

    原来根本就是有意的。压根就不是为了毒死席临川,为的就是让他看出来那是钩吻,而后才好演下一出戏。

    至于那钩吻的量是否足以致死根本就不要紧了,众人的注意力都会在席临川身上,只会觉得是有人要害他,不会有人轻易想到是要借他来除一小小妾侍。就算再减一片钩吻叶子,事情也仍旧会和那天一样,郑启会疑到赫契人,然后理所当然地疑到顾南芜。

    接下来也都会和今天一样,自会有人煽动着郑氏来兴师问罪。

    而后,以顾南芜的身份,只要席临川迟疑一点、或是懒得过问,她就死定了。府里就只剩了邹怡萱一个妾侍,最容易成为席临川第一个“妾室”的,也就只剩她了。

    这丧心病狂的占有欲和野心。

    红衣搁在膝上的手一紧:若邹怡萱想除掉顾南芜是因怕顾南芜与她争位、想除掉缕词是因觉得缕词有意博席临川的目光,那……

    邹怡萱曾经也说过,觉得她很得席临川的喜欢——照这个逻辑,在邹怡萱眼里,只怕她比顾南芜和缕词的竞争力大多了啊!

    便基本可以断定邹怡萱早晚有一天会容不下她了,这种令人后怕的事情早晚会轮到她身上。或者,邹怡萱现在已然开始铺垫了,所以郑氏会对她也那般厌恶,对之前的事情一清二楚。

    红衣想了又想,不知道如何“先下手为强”,就只好换个路子了。

    .

    翌日,席临川当真在宫里闷了一天。到了下午的时候,自己都感慨自己脸皮真厚。

    这也就多亏他和皇后沾亲,皇帝才没把他从宣室殿轰出来。临了倒是忍不住训了一句:“你堂堂冠军侯连赫契人都不躲,竟躲你母亲!”

    他也只好拱手沉肃应道:“臣能打赫契人,但不能打母亲……”

    这算个理由,皇帝也没话说,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告退。

    席临川可算松了口气,神清气爽地退出宣室殿,转身往宫外走。

    回府的路上先去茶坊接顾南芜——这是怕母亲趁他不在再找她的茬,于是晨起离府时就把她一同带上了,到茶坊包了个风格雅致的小间,让她自己待了几个时辰。

    吩咐得自然也清楚,和留下的小厮都交代好了,不许旁人打扰,夫人的人也不行。

    是以再见到顾南芜的时候,定睛便看到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回去了。”他在小间门口道,而后便要转身往外走。顾南芜疾走几步跟了上来,咬一咬牙,道:“方才夫人差人来过。”

    “知道。”他没什么讶色,睇她一眼,又道,“不然我给你留人干什么?”

    “听那口气真不是要找奴婢的麻烦……”顾南芜眨一眨眼,蹙眉说,“倒像是……府里出了什么事,特意来差人看看公子在不在这儿,想请公子回去的。奴婢回说公子入宫了,他们便走了,半句多余都没有。”

    他足下一顿,皱眉看向她:“府里出了事?”

    “嗯……似是。”顾南芜衔着嘴唇点了点头,说得并不肯定。

    .

    马车急赶回府,二人一并下了马车,踏入院门,倒未觉出有甚出了事的味道。

    几个候在院中守着的小厮都是一脸轻松,见席临川回来连忙见礼,席临川略一点头,便问:“听说府里出事了,什么事?”

    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厮欠了欠身:“不知道。早先是听说出事了的,夫人还差人出去找公子来着。后来就没动静了,小的打听了一下也没问出什么,似是夫人安排妥当了。”

    席临川皱了皱眉,直奔郑氏的住处而去。

    郑氏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一扫昨日晚宴时的满面阴霾,正与邹怡萱说笑。案上的剔红碟子中盛着几样茶点,二人一壁用着一壁说着,看上去其乐融融。

    “母亲。”席临川一揖,郑氏忙让他坐,他却显然没这雅致,略一沉便道,“不知方才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郑氏苦笑一喟,缓缓道,“你不是救了一众孩子?方才敦义坊那边传话回来说吃食上出了岔子。我怕那些孩子出事所以未及多问便着人请郎中过去看、又差人去寻你,后来郎中来回了话,说孩子都没事,只是一个府里前去探望的丫头误食了些,吃病了。”

    席临川一凛,当即便知这“府里前去探望的丫头”是谁。恰又有聿郸的事在前面搁着,不禁紧张起来:“她如何了?”

    “送回去歇着了。”郑氏答道。

    席临川立时就要朝乐坊去,刚转过身,却闻身后笑声清冷:“你果真和她很熟络。”

    自是指红衣了。

    席临川没回头,咬咬牙忍着不解释,复继续朝外走,大有埋怨地留了句:“母亲您管得忒多了。”

    “你最好能记得,她跟那胡商很熟。”身后轻飘飘的又传来一句,这回席临川连回嘴都没心思回,提步迈出门槛,半步不再停地直奔乐坊而去。

    他才刚道了歉、刚承诺在此事上保她周全,万不能让她这么死了。

    .

    红衣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一手随意地垂在榻边,望着木榻精致地雕镂,努力地脑补自己现在浑身无力、气息不稳、心中发慌、口干舌燥、嗓中发痒、手脚酸软……

    一边努力一边感慨,此番为了避邹怡萱,她也是蛮拼的。真是越来越怕死惜命,当初救孤儿后重见席临川的时候,眼见也是离死不远,但还能义愤填膺地同他理论几句,虽然进了官府后忍不住哭了吧……

    那也比这回强。

    这回在想清楚邹怡萱的心狠手辣之后,她简直怕得心律不齐了。也想过直接告诉席临川,可眼前的事实也实在明白——邹怡萱敢在郑氏面前搬弄是非,可见是把干系脱得干净。别说留下物证了,她估计连半点嫌隙都染不上。

    到时候事情挑出来,原就看她不顺眼的郑氏还会看她更不顺眼,这不是作死么?

    于是……与其让矛盾进一步激化、让邹怡萱快一点动手,她还不如先想法子设好防再说。

    把安全系数提高了,其他的可以安心从长计议。

    因果始末琢磨好了、措辞也想好了,红衣虽然自认不聪明且对这些伎俩完全没有经验,也还是觉得这事能成。

    目前为止唯一的岔子大约是……这泻药药劲太猛了。

    .

    房门猛地被推开,带起一阵风。红衣虚弱无力地看过去,语声低低:“公子……”

    “怎么回事?”他大步走到她的榻前,看清她的面色后,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听说是在敦义坊里出的事?”

    红衣点一点头。

    席临川沉下口气:“是聿郸?”

    这回,红衣摇了摇头:“不知……许是吧。”

    她说着安静了一会儿,认真地长缓了一口气,又慢慢道:“公子说护我一回……那话作数么?”

    席临川颔首:“自然。”

    很好。

    “那求公子先做些安排……”她说着挪了挪身子,目光完全投到席临川面上,说得一字一顿,“能不能……乐坊还有孩子们的住处,着专人每日检查饮食熏香?毕竟聿郸那么大的势力,嗯……”

    其实是怕邹怡萱这个能把毒下到席临川杯子里的人直接来乐坊下药。

    “可以。”席临川不假思索地点头应了。

    红衣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念忽地一动。这突然生出的想法让她微微一惊,而后在心中快速思了个来回,觉得应该可行,遂又续道:“能不能……尽量不让旁人知道这番安排?”

    席临川蹙了蹙眉头,沉吟道:“让旁人都知道了这边有所防备,你才会更安全。”

    “是。”红衣赞同地点了点头,凝望着他,却说了另一个思路,“但旁人不知道我有所防备就会接着下毒,大约……能刚刚好抓个正着吧?”

    “不行。”他拒绝得斩钉截铁,直让红衣一愣。

    席临川冷着脸,淡声而道:“这事是为护你周全,不是为了让你搭上安危帮我寻聿郸的罪名。”

    红衣哑住,扁了扁嘴,无可争辩。

    “我马上安排人来。”他道。退开半步,一壁看了看周围一壁思量着,少顷,蹲下|身压声道,“还有,你离邹氏远点。”

    这话让红衣心中一震:“什么?!”

    “等母亲离开长阳,我要料理些事。”席临川轻一切齿,“别问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