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营业悖论[娱乐圈] > 第83章 相思协定

第83章 相思协定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闲下来的裴听颂更是百无聊赖,看书已经满足不了需求,还因为最近心事重重,从网上偷偷摸摸订购了一本数独本,想学学方觉夏独特的情绪管理法则。

    但他刚开始上手,毫无章法,一度甚至想要在网上搜索教程。很不巧的是,他的偷偷摸摸被贺子炎发现了。

    “哟,填数独呢小哲学家。”贺子炎手里捧着他买的哈根达斯,脖子上还挂着他的头戴耳机。

    裴听颂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上手捂住了数独本,“你不是写歌吗?怎么写着写着就开始摸鱼了。”

    “别转移话题。”贺子炎故意逗他,“来,哥哥看看,填出来多少了?”

    “你起开,别坐我床上。”

    “wow,你不光学会数独了,连洁癖都跟学过来了。”贺子炎越逗越起劲,打开窗户朝着隔壁阳台喊说,“方老师,快过来帮忙辅导一下数独。”

    就这样,大家都知道裴听颂在做数独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裴听颂拿着他的数独本去了方觉夏的房间,凌一不在,就他们俩。

    方觉夏早就听到了贺子炎说的话,转过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你在填数独啊。”他笑着把手里的书拿起来给裴听颂看,“我在看这个。”

    他这样子就好像在明示裴听颂,你看,我也在和你做一样的傻事。

    方才崩掉的心态在方觉夏坦荡又可爱的表现下一扫而空,裴听颂把数独本放在桌子上,人往他床上一躺,眼睛看着他,“方老师,你教教我。”

    “哪有学生求教,一来就往老师床上躺的。”

    裴听颂挑了挑眉,“我就是这样的学生。”

    方觉夏被噎了一噎,生怕裴听颂就着这话题再继续揶揄他,只好自行妥协,“行行行,教。”

    还是学生的裴听颂也把银发染回了低调的深棕色,反正已经过了宣传期,现在的他看起来乖顺很多。

    方觉夏把他拉起来,拿了凳子让他坐好,把自己填数独的几个窍门都一一教给他,显式数对、显式数组,还有唯一余解法等等,每一个都讲得很透彻。

    他很耐心,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还真有几分老师的感觉,时不时还会问他一句,“这个你理解了吗?其实不难的。”

    裴听颂点头,才发现原来数独也有这么多小窍门小技巧,被方觉夏一讲,也没那么枯燥,反而还能剖析出一点和逻辑学相通的东西出来,难怪历史上很多数学家同时也有哲学家的身份。

    他看向方觉夏认真的侧脸,忍不住靠近。

    裴听颂想,如果在这时候吻他,是不是有点亵渎感。

    但他真的很想吻他。

    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打乱了裴听颂的思绪,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他那个平日里从来不正经联系的姐姐。

    前几天是他那个花天酒地的母亲,一天十个电话,好像终于记起自己人生中曾经有生育过一个儿子的事一样。但裴听颂根本没有打理,只草草看了她发来的信息。

    关心都是假的,利益是真的。

    终于轮到他姐了,裴听颂知道,她的目的八成和他妈是违背的。虽然这个大他七岁的姐姐平时又冷又傲,但起码把自己当个真实存在的人。

    “怎么不接?”方觉夏问。

    裴听颂想了想,“我姐,打电话准没好事儿。”

    方觉夏知道他家庭情况复杂,也不想干预,但是看裴听颂也不是完全不想接,更像是耍小性子,就推了一把,“说不定是什么大事呢,接吧。”

    听他这么说,裴听颂蔫了吧唧地接通了,戴上耳机站起来朝阳台走了几步,用英语开了口,蹲在方觉夏养活的一整片翠绿翠绿的小花园前,伸手拨弄着跟前开成一团粉云的小木槿。

    方觉夏安静地坐在桌边,继续看着那本没看完的书,也不知是他本身听觉就敏锐,还是对裴听颂太上心。他的一个小小的语气变化,方觉夏都能察觉出什么。

    感觉他有些抵触。

    电话不算非常长。裴听颂挂断电话还蹲在阳台,他的眼睛从小木槿挪到了蓝雪花,最后落在最不起眼的那盆仙人掌上。

    他把仙人掌的花盆从角落拿出来,搁在面前,相顾无言。

    方觉夏走到他旁边,陪他蹲下,还故意假装大惊小怪的样子,“我的仙人掌怎么了,怎么刺都蔫儿了。”

    “行了你。”裴听颂知道他在逗他,直接跟他摊开,“刚刚我姐说,我妈新交往的一个英国男友是搞出版的,旁敲侧击让我妈把我外公的所有版权都给他。”

    虽然说得很简单,但方觉夏知道事情严重性,“这怎么行,如果对方不靠谱怎么办,那是你外公的心血。”

    “她不能做主,因为我外公的遗嘱里,他所有作品版权的法定继承人是我。”说到这里,裴听颂不由得想到了外公过世的场面。

    很混乱,每个人的趋利心都裸露在一块孤零零的墓碑前。才十五岁的他那时候处于最迷茫的时期,暴戾,狂躁,把世界都推向对立面。

    他不想要继承权,只想让自己的外公活过来,是的,这念头很荒谬。

    裴听颂拿起小水壶,给仙人掌浇了一点点水,“就在前几天,她天天跟我闹,打电话,发消息,发邮件,甚至说要亲自来找我,我不搭理她又去我姐那儿闹,她可能是疯了。”

    “我姐让我回去一趟,断了她的念想,也把之前一直没有管理的版权好好整理一遍,让我外公走得也安心。”

    方觉夏的脑子忽然转得慢下来,慢吞吞从他手里拿走小水壶。

    不能再浇了,浇坏他的小仙人掌。

    “所以你要回美国了,对吧?”

    裴听颂点点头,“明天录完节目我再走,应该几天就处理好了。”他摸了摸方觉夏的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他是想见见裴听颂长大的地方,但不是这样的契机。他需要给裴听颂一个自处的空间,而不是因为惦记他而无法好好处理自己家族的事务和纠纷。

    “下次。”方觉夏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我想在你毫无负担的时候去,就像你做梦梦到的那样。”

    虽然已经见不到那个老人,但至少也不是在狼狈的时候。

    裴听颂歪着脑袋想了想,嘴角勾起,“那方老师会带我回广州吗?”

    方觉夏没有说话,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裴听颂却没有直接伸出自己的手指去勾,而是看了一眼背后,然后牵过来,在他的小拇指上吻了吻。

    “刚刚就想亲。”他压低声音小声说,然后才勾住他的手指,达成协定。

    综艺录完的当天晚上,裴听颂就离开了,私人行程,方觉夏不方便送他,只在他走之前把《浪漫主义的根源》又还给他,让他在飞机上无聊的时候看一看。

    他不知道裴听颂是不是会看到他偷偷写上去的批注,但这种感觉很好,他好像在和过去的裴听颂跨服聊天,有种发掘彩蛋的惊喜。

    以前还没有和裴听颂正式营业的时候,除了必须一起完成的工作,其他时间几乎看不到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每天的日子都是照过。每一天的时间也都很客观地在流逝。

    后来裴听颂搬回来,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和所有的成员一起。现在,裴听颂刚离开没有几天,方觉夏就觉得难捱。想联系他,也想知道他在大洋彼岸的状况,有没有被人为难,有没有好好吃饭。

    裴听颂这样的人会被谁为难呢,他的担心真有点多余。

    后来仔细想想,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明明就是想他。

    时差很大,但裴听颂早晚都会给他打电话,多数时候方觉夏都在被子里,要么还没起,要么没睡,听裴听颂说一会儿话,最后的结果不是更起不来,就是更睡不着。

    为了让自己充实一点,方觉夏又恢复了练习狂魔的节奏,每天练习舞蹈、学习声乐和创作。这天他来的时候,练习室有两个练习生正在跳舞,他们有点怕他,一见到方觉夏就挪到一边去。

    我有这么可怕吗?方觉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日常过于冷淡,顺便也看了看小练习生跳舞。一个小孩倒在地上做起身动作,好几次都起不来。

    “你这里没发力。”方觉夏走上前去,亲自教他,“核心要绷紧,这里松垮了就起不来了。”

    小练习生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现在公司大红的前辈居然这么平易近人,明明都很少笑。

    方觉夏在练习生时期太刻苦,很多错误他都犯过,都总结过经验,所以教起别人也更有经验。

    “对,你要练一练控制力。否则定点会不好看的。”

    “很好,这个转身比刚刚稳。”

    几个人不知不觉就在练习室里度过了一晚上,已经很晚了,两个小孩想请方觉夏吃东西,但被他拒绝了,“怎么能让你们请客。”

    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看着两个小孩子相伴离开公司楼下,方觉夏也转头去地下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宿舍。

    停车场光线不算明亮,惨淡的白光直直地打在灰色的水泥地板上,一切安静得死气沉沉。方觉夏眯着眼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夜盲太影响视物,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车,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间听见了脚步声。

    那种久违的被跟踪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只是哪怕他已经如此敏感了,但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已经一个人从背后狠狠撞到了墙壁上,后腰很痛,额头直接撞上白墙,一瞬间头昏眼花,脑子昏沉。

    这不可能是私生。

    方觉夏手撑着地面,疼得眉头紧皱。就这么一刹那,他隐约看见墙壁上的影子,是人影,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东西,眼看就要向他敲来。方觉夏机敏地朝一边闪避,本能令他动作加快,转了过来。

    当的一声,一根钢棍掉在地上,滚落到他的脚边。

    令他意外的是,这后面竟然又冒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动作干脆利落地把刚刚从背后袭击他、甚至准备用钢棍敲晕他的人制服,压在车上。

    “方先生你好,以免引起误会,我先向您说明。”身材高大的男人先开口,“我是裴少爷安排在您身边的保镖,也是受他委托,调查您被跟踪一事的人。”

    听到裴听颂的名字,方觉夏才终于松了口气。他喉咙干哑,冒着一丝血腥气。

    “这个人跟踪了您很久,刚才一直徘徊在您的车边,终于被捉到,还是让你受了点伤,非常抱歉。”

    方觉夏扶着自己的后背,艰难地站起来,“没事。”

    幸好裴听颂找人跟着他,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这之后的事,可他想不到会有什么人这么恶毒。

    “您看看,这个人您认识吗?”说着,私人保镖反绞住歹徒的双臂,拽过来面对方觉夏。

    方觉夏视力不佳,所以试图再靠近一点,迈出了一步。

    “松开我!”

    可听到这个声音,他的脚步就顿住。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也看清了这人的脸,老了很多,瘦得脱相,但他还是认得出来。

    “我叫你松开我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是他爸!你看他敢不敢动我!”

    方觉夏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人是如何指着他的脸,他脸上的胎记。

    言之凿凿地说,你是个天生的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