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妙手生香 > 第一百九十章 三拼锅子(下)

第一百九十章 三拼锅子(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含钏上了两个锅子,外加一个三拼锅,备了竹笙、各色菌菇、大青虾手打成的丸子、片得薄如蝉翼的黄花鱼片——这是为柿子菌菇锅准备下的;

    另有鹅肠、黄喉、鸭血、猪的天花板和嫩滑鲜香的芫荽丸子——这是为牛油麻辣锅准备下的;

    再就是砍得大块大块的新鲜河鱼鱼头、鱼块、茼蒿菜——这是为木姜子锅子准备的。

    菜的分量都不多,凑起来一个青壮年的男子饱餐一顿,应当是问题不大。

    分量不多,种类却多。

    崔二和小双儿顶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菜,几个锅子一溜儿拍齐,小碗菜重叠堆放的场景...还是挺有排面的。

    有隔壁桌的食客小声议论着,想了想问含钏,“掌柜的,咱为啥只能一个一个小锅子,或是一桌一个大拼锅呢?这位小郎君,怎就一人又吃小锅子,又吃拼锅?”

    含钏看了眼张三郎,笑着颔首道,“您所为不知,这位爷是‘时鲜’拿黑木牌子的主儿,在‘时鲜’刚开业的时候,这位爷便花了二百两银子续了一张独有他名字的木牌儿,他想吃甚、想怎么吃、想在哪儿、何时吃,都可以。”

    含钏笑盈盈地送了一盘茴香瓜子仁给这桌食客,“您是贵客,这位爷却对儿有知遇之恩,您且体谅体谅!”

    食客“哟呵”一声,听含钏这样解释不见恼,反倒笑问,“那您这处如今还有二百两一张的牌子没?”

    含钏很想回答有。

    一张牌子就二百两呢!

    食肆两个多月的收益呢!

    但看了眼学得两眼呆滞的张三郎,含钏忍了忍,算了,兄弟和银子,还是兄弟要紧!

    “只有初开业的时候办过,且到如今也只办了一张出去,便是那位英国公府的三郎君。”含钏笑了笑,“实在对不住了,咱做生意的需言而有信,说的话做的事,可不能砸了自己个儿的招牌!”

    食客们闹哄哄的,谁往那处都得回过头看看张三郎。

    有熟人,还特意过去同张三郎打招呼、言谈两句。

    在饭桌上重新找回自信的张三郎面色很神气。

    含钏便缩在柜台后笑。

    成吧。

    出来吃顿饭,补补气,回去读书只有更带劲儿的!

    张三郎吃得不错,一桌菜风卷残云,上身向后仰、剔着牙招手把含钏唤过去,操心起含钏的事儿来,“...你师傅没啥吧?老四出手应当是稳妥的,前头被我爹拘在家里不准出门,只能送点药材过去,也没亲自过去看望老爷子。”

    “没啥,如今都能走路了。秦王爷荐了孙大夫,前些时日就住在师傅旁边,日日问诊日日上药,总算是捡回一条命呢。”

    含钏见食客走得差不多了,便倒了杯热茶同张三郎坐在一处,两只脚翘在一起蛮随意的,“把家里搅祸的儿媳妇送到庙里了,如今家里头清清静静的,老爷子在庭院里架了几株木架子,栽了几棵葡萄苗,等长了葡萄送一篓给你。”

    有葡萄吃,张三郎自然满嘴称好,吃撑了,歪着身子很惬意,笑起来,“秦王爷性子冷清,往前在国子监极少搭理那些个纨绔,也就同我关系还不错。”

    再想了想,啥时候关系不错的来着?

    噢,好像是他带着徐老四来吃了顿“时鲜”过后,老四对他便和颜悦色了许多。

    嘴里还有木姜子的腻气,张三郎咂了咂嘴,“当晚带着你去秦王府,你不知道呀,爷这颗心是七上八下的!就怕秦王不应,还好还好,秦王不仅应下了,还办得妥妥帖帖的。”

    含钏垂了垂头,挡住羞赧的面容。

    当时...她压根就没想到向徐慨求助来着...

    徐慨就住在隔壁的隔壁,她也没有想过他...

    也不知道为啥...

    或许是当时,不认为徐慨会为了她殚精竭虑地救人吧...所以才会舍近求远,舍强求弱,去求张三郎...

    含钏头埋得低低的,嘴角弯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张三郎一本正经,“你得好好谢谢秦王才是。”

    谢了,咋没谢?

    这谢礼可是她的一辈子呢。

    含钏想着那人,脸就有些红,胡乱摆摆手,想把这话题岔过去,“哎呀呀,知道了。您自个儿好好念书吧!尚姑娘年岁也不小了,您若是明年考不过,难道叫人家姑娘再等你一年吗!?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人姑娘迟早要换人嫁!”

    “呸呸呸!”张三郎赶紧把含钏的话呸掉,“乌鸦嘴别说话!”

    又想起家里那四个凶神恶煞的先生和做不完的卷子,张三郎一边哀嚎一边收拾东西往家走。

    ......

    说实在话,含钏没想到推出的三拼锅子,竟又在北京城掀起一道不小的风潮。

    含钏以为,北京爱吃涮羊肉,对各方各地的吃食也包容善待,多种锅子合并推出会引起食客的好感,这点她是预想到了的,却没想到受欢迎的程度竟比先头的“蟹宴”还盛。

    小双儿裹紧新制的棉衣,望着窗棂外呼啸而过的北风,还有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树杈,发自内心地说了猜想,“...因为天气冷,吃锅子最暖和吧。”

    含钏对这个猜测深以为然。

    想了想,又斥巨资——十两银子,请匠人在厅堂里挖了一个壁炉,又在了楼顶的瓦片上开了个烟囱,壁炉里随时都烧着柴火,一走进厅堂,便暖气扑面而来,热气腾腾的样子,嗯,很像“家”。

    可渐渐地含钏发现,胡同口排队的人少了些。

    许是胡同里排位,一边排一边被北风刮着,人冷,便不愿意多等。

    这也没办法。

    总不能在胡同里搭个屋棚烧炉子吧?

    十月初,含钏独个儿一人看望了白爷爷,从铁狮子胡同往回走,刚过宽街,便见巷口的留仙居往外冒着热气儿,一股一股白雾似的烟从窗棂缝隙、门框争先恐后地往外钻。厅堂、门廊和二楼的游廊里满满当当坐着人,店小二肩头搭着帕子在门口叫客,一说话便哈出白气来。

    热热闹闹的,看上去生意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