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男主发疯后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水流声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水流声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姚守宁想了想,如同下定了决心,附在姚翝耳边:

    “事发当日,世子和这孙神医都离那死者张樵很近……”

    姚守宁想着心中的秘密,犹豫了半晌,咬了咬牙,试探着道:

    “您说,事发之后将军府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世子还发了疯,孙神医会不会也有问题?”

    当日的秘密已经存于姚守宁心中许久,今日柳氏探监,偶遇孙神医,姚守宁总觉得会发生大事。

    此时柳氏不在身边,曹嬷嬷在远处忙着收拾屋子——姚翝向来很疼爱她,姚守宁便再也忍耐不住,壮着胆子将当日自己目睹的情景说说给父亲听:

    “我当日看到,张樵死后,像是有一股邪气钻了出来,孙神医和世子的脸便都开始不大对头……”

    哪知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见姚翝身体重重一抖,手中提着的茶壶‘哐铛’一声落回桌面,引起了远处曹嬷嬷的关注。

    茶水流淌了出来,‘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曹嬷嬷连忙取了帕子过来擦,如果一来,父女两人的谈话自然就被打断了。

    姚翝的脸色变了,等曹嬷嬷收拾善后絮絮叨叨的离开,他才有些无语的看着女儿。

    “是真的!”

    姚守宁跺了一下脚,强调了一句。

    “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能随便说出来。”

    姚翝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在你娘面前也不能提起!”

    柳氏生平最恨神鬼之说,若她听到,肯定要对她严加斥责。

    姚守宁想说的话没说完,便被她父亲喝止,心中有些郁闷,应了一句:

    “跟您说也不行吗?”

    “跟谁说也不行!”姚翝语气加重了些,“不是你爹不相信你说的话,但你刚刚讲的那些,要是传扬出去,会引来镇魔司的注意!”

    提到此处,姚翝不由有些头疼。

    大庆朝中,如今镇魔司自成一股势力。

    明面上大太监冯振听从皇帝吩咐,实则神启帝沉迷修道成仙,不理朝政,真能调动镇魔司几分其实外人也未可知。

    他们不比刑狱司的人好对付,且镇魔司内的太监大多阴诡残忍,十分难缠。

    世子发疯一事,涉及到了两桩命案,刑狱司率先插手。

    而镇魔司那边正愁找不到借口掺和,一旦姚守宁‘看’到事发当日,有东西钻入陆执、孙神医体内之事曝光,无论事情是真是假,对于姚守宁来说便陷入危机之中了。

    她养于闺中,对于这些人的狠辣不太清楚,可姚翝却太清楚这些人的秉性。

    西城这桩案子,在他看来也觉得不大对头,但若真的涉及妖邪,最早曝光的消息来源,绝对是不能与姚家扯上关系的。

    不然纵使将军府最终能了结此案,但姚家永远逃不脱镇魔司的关注,那群人会像秃鹫闻到腐肉,不盯死姚家不罢休。

    姚翝越是细想,越觉得头疼,但见女儿低垂着头,目光盯着地面,仿佛有些不大开心。

    他向来爱女如命,哪里见得女儿这个样子,又忙不迭的反省,觉得自己先前的语气太过严厉。

    “爹也不是怪你,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好好查探一番,看这张樵有没有与巫人、江湖术士之流的往来。”

    他这样一说,便见姚守宁果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晶亮,一扫先前萎靡之色,心中虽说开心自己哄好了孩子,却又谨慎的问了一句:

    “对了,这些话你没跟其他人说过吧?”

    姚翝话音一落,就见女儿目光转移,一脸心虚之色,不由感到脑袋仿佛上了个金箍,‘突突’的跳着疼。

    知女莫若父,她这表现,姚翝一看就清楚,连忙问道:

    “你跟谁说过了?”

    “我提醒过世子小心……”姚守宁原本也不敢多说,这会儿再听姚翝的话,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便小声的回道:

    “就是西城发生命案当日。”

    “……”

    难怪自事发之后,将军府的人已经接连见了自己的妻女两回,先前长公主更是亲自派人上门邀约。

    姚翝伸手揉自己眉心,但见女儿神色,也怕自己之前的一番话说得过重,让她自责不安,忙深呼了一口气,挤出笑意:

    “算了,说了也就算了,反正世子已经疯了。”

    他自我安慰:

    “事隔多日,长公主那边还没有动静,想必还不知道这个事。”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姚翝心里却清楚,若姚守宁真的看到了什么,并且已经提醒过陆执,将来这件事恐怕不算完,双方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牵扯!

    姚守宁想着那卷被妖妪毁掉的柳并舟的字画,不敢在这个时候吱声——长公主恐怕不仅是已经知道了其中缘由,说不准还知道的比自己更多一些。

    “我觉得……”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内室之中脚步声响起,逢春打了帘子,换了衣裳的柳氏出来了:

    “你们父女在说什么悄悄话?”

    “守宁在问我妙真、庆春二人何时能放出来。”

    姚翝一见妻子,便换了副面孔,那谎言顺手拈来,面不改色。

    “……”姚守宁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态自若,半点儿没有面对柳氏说谎后不自在的样子。

    他不愧与柳氏多年夫妻,随口说一句便哄得柳氏眉开眼笑,只觉得愁绪都散了几分。

    柳氏心下舒坦,笑着感叹:

    “毕竟是至亲血脉,守宁关心表姐,果然是懂事。”

    她今日心力憔悴,强打精神夸了几句之后,面上显出几分疲态。

    天色已经很晚了,柳氏看了女儿一眼,连忙催促着冬葵带她回去。

    姚守宁已经好几日都没休息好了,留到这会儿纯粹是因为担忧家里,此时听母亲催赶,也知道她恐怕是与姚翝有话要说,但不便让她听到而已。

    她磨磨蹭蹭的起身,看了看柳氏,又看了看姚翝,含糊的提醒:

    “爹,您可要记得我刚刚说的话。”

    “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姚翝笑着点了点头,看女儿离开之后,转头便见到妻子若有所思的神情。

    ……

    姚守宁回了屋,却仍有些心神不宁。

    “小姐可是在为表小姐、表少爷担忧?”

    冬葵先是去厨房要了热水,回来便见姚守宁坐在桌子旁,双眉紧皱的样子,问了她一声。

    “不是……”

    虽说在姚翝口中,刑狱的存在异常可怕,但姚守宁总觉得苏妙真姐弟不会有大碍,所以并不为此事感到忧心。

    反而是在今晚看到了柳氏裙摆上的那几个指头印,以及听逢春提起孙神医时,她开始感到十分不安。

    姚守宁有一种直觉,孙神医此人对于姚家来说,是个极大的隐患。

    不过再见冬葵一脸好奇,再想到之前姚翝的交待,她忍下了心中的念头,说道:

    “我怕姚家也被卷进这桩案件里面。”

    刑狱司不肯善罢甘休,细算起来,当日西城命案,姚家也找了地痞闹事,若是一旦查出来,便是一场麻烦。

    冬葵自然也知道内情,听她这样一说,也有些惴惴不安。

    这一晚主仆两人都静默无话,早早安歇。

    夜里姚守宁又做起了梦,但这一次的梦与之前数次梦境不同。

    梦里她并没有看到什么情景出现,只是依稀像是听到了‘淅沥哗啦’的声音,如水流一般。

    极度的静谧之中,那水流声显得格外清晰。

    这种水流声响本该给人以舒缓的感觉,但有了那种安静到近乎诡异的氛围衬托,便显出几分阴森湿寒。

    她这一觉睡得不大深,但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却已经大亮,显然时辰已经不早了。

    冬葵早就已经醒了,就等着她起来,听到房中动静,笑着进来:

    “小姐醒了。”

    姚守宁若隐似无的应了一声,揉着眉心,觉得有些头痛:

    “几时了?”

    冬葵就道:

    “已经辰时末了(九点左右)。”

    姚守宁有些意外,冬葵一面挽起帘子,一面说:

    “太太说您这几日都没睡好,特意让逢春姐姐过来交待,说不要叫您起来。”

    她说到这里,有些兴奋:

    “您猜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姚守宁觉得有些头疼,又觉得似是有些冷,将被子拉得更紧,把自己牢牢裹住之后,下意识的道:

    “献容要来?”

    “您怎么知道?”

    冬葵吃了一惊,瞪圆了大眼睛问。

    其实这种感觉全没来由,姚守宁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仿佛她就是知道温献容要来。

    不过冬葵问起,她自然不便这样说,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我跟娘前两日去西城,中间出了意外,昨日又有刑狱司的人上门,表姐、表弟都被带走,献容肯定也要来看一看。”

    冬葵听到这里,觉得十分有道理,便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逢春姐姐过来的时候,说是温太太递了贴,说晌午后要带温小姐过来坐一坐。”

    两家本来就是未来的亲家,离得不远,走动也算频繁,如今姚家发生了大事,温家人肯定会过来问候一番。

    若是以往,听到闺中密友要来,姚守宁肯定十分欢喜,根本是坐不住的。

    可此时她心中却装了事,闻听温献容要来,虽说也很开心,却又表现得与以往听闻温献容要来时的模样并不一样。

    她这样十分反常,令冬葵有些怀疑:

    “小姐是不是不大高兴?”

    “没有。”姚守宁摇了摇头。

    小丫环又问:

    “那是昨夜没有睡好?”

    “有一点。”

    姚守宁问:

    “昨晚是不是有哪里漏水了?”

    天气转凉,屋外烧了碳,到了入夜之时,冬葵会以壶接水,放在炉上温着,以便她要取用。

    “没有啊。”

    冬葵听她这样一说,不由感到有些好奇:

    “那壶好端端的,水这会儿还温着,正等您起来洗漱。”说完,又问:

    “怎么了?”

    姚守宁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事。”

    话虽这样说,她却留了个心眼。

    既然壶没坏,便证明这水流声是个提示。

    她的预感、梦境从未出错,这水流声恐怕会给姚家带来麻烦。

    而且她隐约觉得这声音好似在哪里听到过一般,她想了又想,即将摸到门道之时,突然又听冬葵说道:

    “不过虽说壶没坏,但昨夜下了一场雨,小姐是不是听到这响动了?”

    冬葵这样一讲,姚守宁便又有些不确定了,皱了皱眉:

    “昨夜下雨了?”

    “是。”冬葵点头:“下得还挺大,打在屋顶‘噼里啪啦’的响,我还怕像之前一样雨水不停,哪知天亮时分,就停了下来。”

    她双手合十,往掌心里呵了口气:

    “不过雨虽然停了,但温度好像又降了些。”

    姚守宁听到此处,又觉得好似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梦中听到了水流的声响,还是夜里下雨的声响。

    她叹了口气,只觉得越发头疼,末了起床洗漱穿衣,又吃了些温热的粥水垫了肚子,才觉得精神好转:

    “我去找我娘。”

    她向来是个安静不下来的性格,尤其是近来有不妙的预感,总想要做些什么才安心一般。

    柳氏今日没有出门,姚守宁过来的时候,就见她双眉紧皱,面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

    柳氏叹了口气,曹嬷嬷就说:

    “昨天夜里降了温,大小姐受了寒,一晚都在发热。”

    从半个月前的大雨之后,姚婉宁的身体就没有舒服过,大小病不断。

    柳氏显然夜半就得到消息了,急得上火,嘴角上长出两颗米粒大小的锃亮水泡,看起来脸色有些憔悴。

    一听姚婉宁的名字,姚守宁险些跳了起来:

    “姐姐!”

    她这表现落在柳氏、曹嬷嬷眼中,以为她是为姚婉宁的病情担忧。

    可此时姚守宁却想起了夜里的那一场梦,终于回忆起有哪里不对劲了。

    几日之前,西城事发当日,她去了一趟姚婉宁的屋中,当时进屋之时,便听到了屋中有水流的声响。

    不过那声音转瞬即逝,当时她问了清元、冬葵,二人都没有听见,那会她预知力量刚觉醒,幻境与现实难以分清。

    再加上当日又出现人命案,她目睹黑气现形,回家后受了很大刺激,恍惚之间只以为自己耳鸣听错了而已。

    自那日之后,她很快被柳氏禁足,中间与姚婉宁见了一面,后面也去过姐姐屋子,却并没有再听到那怪声,自然便没将那事儿放在心上。

    但此一时彼一时,她昨夜梦到了这声音的再现,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昨夜的梦境她绝对没有听错,并不是她朦胧之际听到了下雨声,恐怕这又是一次梦境的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