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39章

    晏安看着姜娆那清澄又不解的双眸,眸光停留在她那两瓣朱唇,玩味的笑了笑,“表妹忘记也无妨,以后总会想起来的。”

    姜娆鸦羽般的睫毛眨了眨,她总觉得二表哥话里有话,可她想来想去,仍是对昨夜醉酒后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

    阮氏虚点几下晏安,“娆儿端庄有礼,酒后也不至于失态,娆儿,二郎那是玩笑话,你别放在心上。”

    姜娆将眸光收回来,看着阮氏笑着点头应了一声。

    阮氏又操心起自己儿子的亲事,“二郎,送来的这几张帖子都有结亲的意图,娆儿与我已看了一遍,觉得这几家姑娘不错,你看看可有满意的?”

    晏安将这些帖子放在一旁,逗弄着姜娆,“那依表妹看来,哪家女郎最是不错?表妹眼光自是好的,想必挑选出来的姑娘定能让表哥满意。”

    听闻这话,姜娆心中刚刚压下去的酸涩,此刻尽数涌上来,朱唇抿成一条线,有几分赌气的开口,“哪位女郎都是好的,表哥如今是会元,待殿试及第后,想必晏府的门槛都要被提亲之人踏平了。”

    晏安含笑看着她,墨眸中好像含了勾子似的,撩着姜娆,“依表哥看来,这些姑娘各有千秋,可是都不如表妹。”

    听到这话,姜娆抿着的唇角不禁扬起,她轻咳一声,尽力压下扬起的笑意,心头的酸涩之感一扫而光,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几分隐隐的得意,“表哥谬赞了。”

    “行了,别欺负你表妹,娆儿脸皮薄,比不上你们这些不着调的郎君。”阮氏接过话,“二郎,和母亲说一说,你可有心仪的女郎?母亲也好心中有数。”

    晏安对着阮氏回道,然而双眸却是看向姜娆,清润的声音中含着某些意味,“自是有,不过那女郎记性不太好,待儿子找她算完账,讨要点利息,便将她带回来让母亲您相看。”

    阮氏脸上露出笑意,“你这孩子,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有你这番话,母亲算是放心了,至于你大哥,母亲已为他挑选合适的姑娘,过不了多久,咱们晏家又要有喜事了。”

    听到晏安那番话,姜娆刚刚扬起的嘴角又垂了下去,朱唇重新抿得紧紧的,心里攒了一股气,还有些涩涩的感觉。

    二表哥就是个大混账,既然有心仪的女郎,为何又撩自己?冲自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扰乱自己的心弦。

    哼,他就是话本子里薄情寡义的大渣男,专门玩弄女子的感情。

    姜娆赌气的不再看晏安一眼,又陪着阮氏说了一会儿话后告辞,出了屋,准备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晏安紧随其后,跟着姜娆一起出来。

    晏安漫步在姜娆后面,并不急着走到她身旁,神色有几分清冷。

    心里含着气,姜娆的步伐比以往快了几分,可迟迟不见晏安追上来。

    姜娆每走几步就悄悄的往后瞟一眼,再瞟一眼,看着晏安如山巅皑雪般清冽的神色,她又有些莫名的心虚,却又不知这心虚的感觉从何而来。

    不对,自己又没有做错事,干嘛要心虚!即便心虚,也应该是二表哥心虚才对。

    经过海棠林,到了通往遇乐院的那条小道时,晏安大步朝姜娆走来,一把握上她的皓腕,深眸好似毫无波澜的湖水,直直的看着姜娆。

    “表妹可有什么想对表哥说的?”

    姜娆试探着抽回手腕,却不成功,她水盈盈的眸子看向一旁,心头起了一丝怒火,并没有回答晏安的问话,而是道了一句,“表哥是在生我的气?”

    不待晏安吭声,姜娆接着道:“可是我在不经意的时候得罪了表哥心仪的姑娘?还是说昨夜我冒犯了表哥?”

    晏安面色一愣,“并不曾,表妹为何这样想?”

    姜娆深吸一口气,抬起脚狠狠踩在晏安的锦靴上,为自己出气,“二表哥,我最讨厌那些薄情负心郎,你既然有了心仪的女子,就不要撩拨别人,不然,你既对不起你喜欢的那位姑娘,又对不起被你撩拨的姑娘。”

    晏安面色冷了几分,“表妹可是听外人说了什么?我何时撩拨别人了?”

    还敢否认,姜娆心头怒火更甚,抬起手腕,朝握着她皓腕上的大掌使劲咬了一口,哼,渣男。

    晏安作痛,松开姜娆的手腕,姜娆趁机利索的跑回遇乐院。

    晏安看着自己手面上那整齐的咬痕,又看着姜娆消失的身影,眸色暗了暗,他不知娆表妹为何生气,也不知娆表妹为何说出那样一番话。

    本因着昨夜的表露心迹付诸流水,加之今日姜娆坦然的为自己挑选成亲对象,晏安心头便有些憋屈。

    没料想姜娆又指责他是薄情寡义负心郎,晏安心头的憋闷变成了隐隐的怒火,他从未被哪位女子这般下面子过。

    就这么,姜娆与晏安,心里憋着气,谁也不愿主动搭理对方。再加上晏安还要准备即将到来的殿试,一来二去,两人竟然多日不曾见面。

    遇乐院里,姜娆拿着胡萝卜,俯身喂着小兔子,心情却不太顺畅,“小兔兔,以后咱们再也不搭理二表哥了。”

    游玉看着姜娆不太开心,宽慰道:“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若跟着大公子、二公子一道出去散散心?”

    姜娆直起身子,“我才不要和二表哥在一起呢,游玉,你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他。”

    “哦。”游玉不解的挠挠头,应了一声,以往自家小姐经常去二公子的书房,和二公子在一起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可这几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生起了二公子的气。

    要想成为进士入朝为官,殿试这一关是重中之重,晏安为准备殿试花费不少心思,晏老国公和宴安的父亲晏仲也很是下心,每日抽出时间为晏安和晏池辅导。

    头两日晏安因着姜娆那毫无依据的指责有些生气,但过了两天,他便消了气,自己是男子,应该胸襟多包容、大度一些,可实在抽不出多余的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上面,便打算等殿试过后,有个好名次,再对姜娆表露心迹。

    他时不时派自己院子里的侍女秋霁给姜娆送去东西,有时是一些糕点,有时是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可不知怎的回事,一一都被退了回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姜娆下面子,还是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晏安不免气闷,他也是第一次对女子动心,只觉感情一事颇是愁人,男女相处的分寸太难把握,女子的心思也太难猜测。

    他有时还会涌出一股这样的想法,难不成当日只是娆表妹酒后之言,做不得真,实则娆表妹对自己无男女之情,不然,娆表妹怎的会对自己如此冷淡。

    一晃眼,殿试到来,殿试是由祁宣帝出题考察,殿试后不久便出了结果。

    祁宣帝高坐龙椅上,下面站着的有太子祁毓、三皇子祁恒、还有其他几位皇子,当然也有一些德高望重的大臣和学士大人。

    祁宣帝低哑的声音响起,“殿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各位爱卿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三皇子祁恒站出去,“父皇,儿臣有话要说,科举旨在选拔人才,三年一次,无数有识之士铩羽而归。世家、权贵相比寒门子弟来说,做官的途径不止科举这一条路,依儿臣看来,应当将世家、权贵的名额,让给那些寒门子弟。”

    太子祁毓听到这番话,冷笑一声,他的好弟弟,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这番话句句指向晏安和晏池。

    “三弟此话不妥。”祁毓出声,“不管是世家权贵,还是寒门,参加科举走到今日这一步,皆不容易。如晏安、晏池这样的权贵之子,甘愿放弃捷径,与寒门一道参加科举,这就是开封其他郎君需要学习的榜样。”

    祁毓看向祁宣帝,“父皇,儿臣听闻晏府的郎君和表小姐在会试时,免费为那些寒苦人家提供热水和休息的地方。晏家仁善,一心报效朝廷。科举讲究的是公正,即便是世家的郎君,也有权利获得应有的荣耀。还是说,三弟公私不分,因着你舅舅家两次三番招惹晏家受了惩处,三弟因此对晏家怀恨在心,趁此机会特意剥夺掉晏家两位郎君的功名!”

    听了祁毓的话,祁宣帝神色变了变,本来偏向祁恒的心又拉了回来。

    祁宣帝如今对顾家颇有不满,顾家是因着他宠爱顾贵妃而一把提拔上来的,可顾家接连爆出丑闻、行事嚣张,连带着丢了他这个天子的脸面。

    龙椅上的祁宣帝摆了摆手,“你们不必再多说,请殿试前六名进来。”

    晏安排在第一个进了大殿,他神色坦然,向祁宣帝行了礼。

    祁宣帝望着长身玉立的晏安,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时的他也是如此的胸有成竹。

    祁宣帝出了声,“你的学识,朕早有听闻,如今连夺会试、殿试第一,更是难得,朕宣你为此次会试的一甲第一名。成了状元郎,更要用心办事,朕时刻注意着你的表现。”

    晏安露出笑意,“微臣谢陛下隆恩,微臣定会尽忠职守,不让陛下失望。”

    晏安是一甲第一名,晏池是二甲第六名,相比会试时前进了一名。

    晏家一下子出了两个进士,引来了不少世家权贵的艳羡。

    虽然权贵之子可以凭借祖上的恩荫做官,可都是一些没有实权的小官,浑浑噩噩的度日子而已。

    像晏安、晏池这样科举考试进去的,日后定是前途无量。

    景阳宫里,顾贵妃气的摔了琉璃盏,“如今太子有晏安、晏池的助力,怕是在朝堂上更加如虎添翼。”

    祁恒面色紧绷,有些不满道:“父皇因着舅舅家的事情,这一段时日频频驳回儿臣的建议。若不是舅舅他们拖后腿,今日在大殿时,父皇定会听从儿子的建议,废除掉晏安、晏池的功名,儿子也不会落得进退两难的地步。”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舅舅?”顾贵妃皱着眉头,“你结交大臣、皇子府的花销,宫中自有定数,这么多年来都是你舅舅为你贴补的。还有你表哥,从小进宫做你的伴读。恒儿,你可是看不上你舅舅家了?”

    “母妃,我早就劝你不要和舅舅家联系太过密切,你不听。”祁恒冷厉的出声,“舅舅家之所以待我好,还不是因为您是贵妃、我是皇子。舅舅家不过贴补一些银子而已,母妃无需太过放在心上。”

    顾贵妃眉头皱得更紧,她对祁恒这一番说辞有些不满,儿子看不起自己的舅舅,那就是看不起她这个做母亲的出身。

    “你舅舅家境况艰辛,若是母妃不施把手,他们又该如何过下去?还有你表妹,她如今更难说亲,你自幼与你表妹青梅竹马……”

    祁恒不欲听这些话,顾贵妃话还没有说完,他转身出了景阳宫。

    祁恒来到宫门口,只看见祁毓含着笑,开怀的对着晏安和晏池说些什么。

    祁毓拍着晏安的肩膀,“今后你们兄弟俩入朝为官,孤总算可以轻松许多了,你们就是孤的左膀右臂。”

    祁恒目光沉沉,走到晏安身旁,盯着他看了片刻,阴阳怪气的开了口,“子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有才学、有家世、有能力,本皇子非常看重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应该站在谁的身旁,我相信你有决断。”

    晏安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何为高?何为低?依照三皇子您的意思,太子自是要比你尊贵许多。”

    “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你们别得意太早。”祁恒冷哼一声,大步摔袖离去。

    祁毓看着祁恒离去身影摇摇头,转头又看向晏安,“最近因着顾家的事情,父皇连带着对三皇子有所不满,倒是让孤沾了光。行了,你与大郎快快回府去吧,老国公、晏大人他们正盼着你们呢!”

    晏府出了两个进士,其中一个还是状元郎,喜事连连,府上之人言笑晏晏,神采奕奕。

    晏安刚进府,晏三郎猛地扑上来,激动道:“二哥,你太厉害了,你是状元,你是状元啊!”

    后面跟着一连串的晏四郎、五郎、六郎和七郎也挨个扑向晏安,抱完晏安后,他们几个又扑向晏池,场面十分热闹。

    自然还有不少前来道贺的人,等晏安一一见过面之后,夜色已经不早了。

    他经过海棠林时,脚步顿了顿,看着遇乐院隐隐亮着的光辉,思忖片刻,朝着遇乐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