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大唐万户侯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因爱生恨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因爱生恨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明朝败家子北宋大表哥如意小郎君盛唐逆子:李恪传权御八荒最强特种兵之龙魂乱世枭雄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因爱生恨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阳春正逢三月,艳阳和熙、熏风飒飒 ,曲江池畔人头簇动,长安被一场大雨阻隔的游兴,在蓝天、碧水与熏风的撩拨下份外地爆发出来,宗室权贵的排场、大户人家的招摇、小家碧玉的自怜,红、紫、 黄、绿各色长裙争艳斗妍,尤其是榴花染舞裙,更成了流行的时尚,映照在一潭广阔的碧水中,姹紫嫣红、妖娆多姿,岸边更有无数来长安应考的各地士子,三三两 两出现在曲江池畔,或携美出游、或对酒当歌,煞是热闹。

    在杏园旁的一条花间便道上,杏花已褪,挂满了指头大的青杏,一簇簇沉甸甸地挂在道旁、挂在墙头,随风摇曳,几乎每个游人都忍不住摘下几个,放在手中把玩。

    这时,从便道的尽头走来一行游春的官宦人家,几十骑侍卫环护着两辆马车,正是李清一家,外带着未 正式过门的李惊雁,两人虽已交拜天地,但一些仪式还是要补,至少要按李家的规矩,坐花轿从后门出去前门进来。

    头戴浑脱帽、身着窄袖紧身胡服的 李清高骑在马上,帘儿抱着女儿和小雨、李惊雁一起坐在一辆马车上,今天三女都打扮得份外娇艳,三女化了淡妆,皆梳着高髻、肩披丝帛,上着窄袖短衫、下著曳地长裙、腰垂艳色腰带,区别只是颜色,自然是传统的帘红雨黄、而今天又多了个白惊雁,三人都一样的粉胸半掩疑暗雪。

    迎面跑来几匹马,马上是穿着儒衫的几个年轻士子,从车窗前经过,却忽然勒住了马,眼睛都呆呆地盯着车里的三个绝色美女,李清的侍卫们勃然大怒,不等主公发令,一齐抽刀冲了上去,吓得几个士子拨马便逃,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公子,今天读书人可真多,可是要科举了么?”小雨从车窗探出头来,好奇地问道。

    “再过十几日便是了,这些年轻人,也不知抓紧时间好好复习,当年我考大学之时”

    他嘎然住口,眼睛紧张地向三女望去,只见帘儿在问孩子要着什么,没有听见他的话,而小雨却盯着几个结伴而行的少女,向她们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只有李惊雁诧异地望着他,那眼光似乎在说,‘你几时参加科举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见李清向自己看来,李惊雁嫣然一笑道:“我听父王说,李郎写一手好字,却不知会不会做诗?”

    “他会做什么诗,无非就是什么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归时,绿水人家绕,下面他就记不得了,也不知是从哪里看来?”

    帘儿似乎对丈夫有一点意见,她将女儿抱起,指指她的小手,埋怨道:“李郎,你看看你的小娘,到现在还捏着那枚小杏不放,谁叫你给她的!”

    李庭月刚满五个月,长得粉雕玉琢,只见她粉嫩的小拳头里,紧紧地攥着一枚刚刚长出青杏,那是李清临出门时从家里杏树上给她摘的,至今已快捏了两个时辰,仍不肯放手。

    “我怕她塞进嘴里,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可她就是不给我。”

    “让我来!”李清小心翼翼地将女儿从车窗里抱出,轻轻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将她的小拳头放在自己自己手掌上,拨了拨里面的青杏,爱怜地笑道:“把小杏给爹爹,我的倔小娘。”

    可小拳头反而将青杏捏得更紧,还往回缩,口中咿咿呀呀,不知叫些什么。

    “来!咱们换换。”李清从树枝上摘下一串青杏,在她眼前晃了晃,小拳头终于松了,张开两只小手努力地抓向青杏,终于抓到了枝头,‘咯!咯!’地笑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弯成月牙,象极了她的母亲。

    “看见没有,要学会利诱!”李清得意地对妻子道。

    “李郎,快阻止她!”帘儿惊叫道。

    李清一低头,只见她的女儿正将一枚青杏向嘴里送去,吓得他一把夺走青杏,随即将哇哇大哭的小娘塞进了车窗,不负责任地催马便跑,老远才听见他欢愉地吟道:“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嘿嘿!谁说我记不得了。”

    一家人沿着曲江池畔饱览湖光水色,又包了一艘大船,在湖里游览一圈,湖中风大,三女有些不胜风寒,只得又上了岸,这时已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肚子早已经饿了,李清笑着对三人建议道:“咱们找一个既安静,又可眺望风景的地方野餐,岂不更有雅兴。”

    他打手帘向四周望去,只见远处有个不高的小山,山下修了围墙,山顶建有楼台亭阁,山上林木浓郁,风景秀丽,亭阁里面不见有游人,显然不是一般百姓能进去。

    李惊雁见李清疑惑不解,便笑着解释道:“李郎,那是从前为给皇上来曲江游玩时专门堆砌的小山,现在皇上基本上不去了,但仍然没有对百姓开放,只允许宗室或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家人进去游玩,所以里面也没有什么人。”

    李清见帘儿和小雨眼中都露出向往之色,便呵呵笑道:“咱们就去那里,我有三品开国侯的爵位,散官云麾将军,又有御史大夫之衔,如何去不得!”

    他回头对武行素道:“你先去给那管园子之人打个招呼,命他找一处干净的亭台给我,伺候得好了,重重有赏。”

    武行素领命前去,片刻便回来道:“那管园子之人请主公尽管去游玩,属下见外面停了几辆马车,里面应该有人先进去了。”

    “走!咱们过去瞧瞧。”李清兴致昂然地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小山而去,行至大门口,李清将大部侍卫留在外面自去用餐,他只带了几个亲兵及丫鬟便上了山。

    虽然小山也不过五、六十丈高,但林木高大直挺、树冠蓬大,遮住了阳光,再加上山路蜿蜒、草丛茂密,不时可以看见兔子或刺猬之类的小动物跑出,倒有一种深山幽谷之感,走到山顶,看园的小官恭敬地将李清一家带到一座三层的楼阁前,道:“这座楼台叫观碧楼,卑职前两日刚刚打扫干净,里面有十几间空房,房间里桌椅牙床一应俱全,请李侍郎随意用,卑职就不打扰了。”

    李清谢了,带家人上了楼,找了一间空室,帘儿将已睡着的小娘交给小雨,自己和李惊雁带着亲兵、丫鬟去收拾午饭,而李清却背着手,悠悠闲闲地在外围曲廊上游逛,这里是曲江池的最高处,山下是大片树林,一直延伸到曲江池边,象一瀑黑发,将曲江池的脸遮住一半,却觉更有魅力,微风从树稍上拂来,熏风中含有暖意,仿佛女人温柔的手在抚摩着脸庞,令人心旷神宜。

    “三姐,到这边来!这里的风景更好。”随即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咚!咚!’直响,仿佛要将这楼台踩出个洞来。

    “老五,慢点行不行,你老姐肚子都要饿扁了,哪有力气。”

    李清惊讶地回过头,这声音、这声音不就是杨花花吗?昨日才遇见她,怎么今天又碰到了,杨花花的声音是从左面回廊传来,李清一转身迅速向右边走去,不料刚一起步,迎面便见一墩墩实实的少年跑来,想躲已经来不及,那少年看见李清,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得跳了起来,“李大哥,是你吗?”

    这少年便是杨贵妃的亲弟弟杨末,他见三姐杨花花在宫中烦闷,便将她带出来散心,不料在观碧台上正好遇到李清。

    “不错,正是你李大哥。”

    李清对杨家印象最好的便这杨末,他憨厚朴实、毫无心机,待人热情真挚,正因为这样,他才不适合官场的尔虞我诈,否则怎轮得到杨国忠来做杨家利益的代言人。

    他上前用双手按住杨末的肩膀,低声谢道:“多谢你替我传信!”

    杨末摆摆手,脸上笑容灿烂,“李大哥说哪里话,这是我应该的。”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但脚步声却忽然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李清苦笑着摇了摇头,回身施了一礼,“三姐!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此时的杨花花却与昨日大不相同。她已经洗去铅华,素扫娥眉,不施半点粉黛,穿着一身鲜红色的榴裙,肩上围了一块五色织锦,宛若一个小家碧玉。

    她呆呆地望着李清,口中又苦又涩,心情异常复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认识李清已经好几年,这是唯一一个让她生出嫁人之心的男人,偏偏又是唯一一个不将她放在眼中的男人,她一直想征服他,却从未如愿以尝。

    “老五,你先回房间和大姐、二姐吃饭,我随后就来。”

    杨花花支开杨末,慢慢走到李清面前,毫不忌讳地直视他的眼睛,“李清,我现在已经为你洗尽铅华,变成了原来的我,这下你还认识吗?”

    李清摇了摇头,他双肘倚在栏杆上,凝望着远处碧波如镜,半响才道:“你的性格是随心所欲,我希望你不要为任何人委屈自己,也包括我。”

    “哼!我只是懒得梳理,你还以为真是为你吗?”

    杨花花冷笑一声,“我只是试你一试,没想到你真是这般铁石心肠。”

    “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李清不想和她罗嗦,转身便走,杨花花却飞快地跑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很早以前就答应过陪我游玩,今天正好遇上,就履行你的诺言吧!”

    李清叹了口气,柔声道:“真对不起!今天我是陪妻女来游玩,改日我再陪你。”

    说完,他转身又从另一边走。

    杨花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恨道:“不行!男人一诺千金,你却在敷衍我,不肯履行诺言,今天你一定要陪我。”

    “放开你的手!”

    不知何时李惊雁出现在二丈外,她脸似寒霜,眼中冷冰冰地盯着杨花花,“我自问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了,却从未见过象你这样厚脸皮的女人,逼人家抛开妻女来陪你,你算什么!”

    “那你又算什么?冷郡主!还是叫你吐蕃蛮女?”

    杨花花毫不肯吃亏,她嘴一撇,道:“人家是陪妻女来踏春,你却插在中间,还居然叫他李郎,我听着都恶心。”

    李惊雁傲然一笑,“皇上已经答应将我许配李郎,帘儿姐也接纳了我,我自然就是他的女人,怎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又转头对李清道:“饭已经好了,帘儿姐叫我来找你,咱们快点去吧!”

    “是极!是极!我早就要饿晕过去了。”

    李清轻轻挣开杨花花的手,笑呵呵地和李惊雁并肩而去。

    “你等一下!平阳郡主。”

    李惊雁回身,冷冷地望着她:“你还有什么事?”

    杨花花迟疑了一下,她低声问李惊雁道:“你是堂堂郡主,难道真愿意嫁她为妾?”

    “只要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名分又算什么!”

    李惊雁深情地望着李清,这句话仿佛又是在对他而言,李清拉住她的手,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你忘了那晚我是怎么发的誓言吗?你也是我的妻。”

    李惊雁幸福地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他肩上,“李郎,我知道的。”

    杨花花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眼光仿佛痴了一般,过半晌,她忽然一跺脚,“不行,我要找他去!”

    这边李清正端着饭碗吃得津津有味,他回来后并没有告诉帘儿他遇到了杨花花,只说自己在走廊那边看风景,李惊雁更是替他守口如瓶。

    忽然,门轻轻地敲了敲,杨花花伸进头来笑道:“打搅你们一下,我找李侍郎有点事。”

    李清见她阴魂不散,不禁头痛万分,只得对一脸诧异的帘儿笑了笑,“我去去就来!”

    “杨花花,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是说改天再陪你吗?你让我安安静静吃顿饭好不好!”在走廊转弯处,李清盯着杨花花,忿忿道。

    杨花花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央求的口气道:“假如我也愿意嫁你为妾,你愿娶我吗?”

    李清一呆,他没料到杨花花竟说出这番话来,可看她表情,并不是戏言,他心中忽然有些感动,过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对她歉然道:“三姐,还记得我陪你回娘家那次吗?在路上你说我们是回门,那时我们都心中坦荡,说说笑笑倒也开心,我愿和你做朋友,叫你一声三姐,就象上次回门一样,但我不能娶你,我们之间没有这个缘分!”

    “缘分?”杨花花眼中渐渐冒出火来,自己愿委身下嫁他为妾,他居然不答应,用‘缘分‘二字来搪塞自己,她的脸忽然变通红,身子也开始颤抖。

    “为什么!”

    杨花花忽然狂怒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李清腰,将他推靠在粗大的梁柱上,用自己柔软的身子紧紧抵住他,眼中充满怨毒地盯着他道:“你是不是嫌我找的男人太多了!”

    “你先放手!”

    李清伸手到自己的后背,使劲扳她的手腕,自己妻妾就在五丈外,她这样算什么,‘逼婚吗?’

    杨花花感到自己手渐渐要被他扳开,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李清心一软,手又松了力气,杨花花大喜,趁势搂住他的脖子,死命地吻住了他的嘴。

    可是,她慢慢地感觉到了,自己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一块冰冷的铁,她松开了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爱恋去了,只剩下仇恨。

    “李清!你竟敢这样对我!你竟敢这样对我!”

    她忽然弯着腰,向他声嘶力竭地狂喊:“李清!总有一天,老娘会让你象狗一样跪下来求我!”

    李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李清,求求你不要走!”

    “李清!你这个狗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