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老身聊发少年狂 > 第159章 李钧的烦恼

第159章 李钧的烦恼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看上什么了?你买吧”。

    李钧是个穷X丝,还是一个官位只有从七品,月俸不到四两的小官,但在豆铃眼里,已经超越她的父亲、哥哥,成为最英俊豪爽的男人。

    毕竟她的父兄都不敢让她敞开来买东西。

    “*&&*…………¥#?”(豆铃:王译官,他家里很有钱吗?)

    “&**……¥。”(王译官:他家是乡绅家庭。)

    王译官没有说他堂叔是信国公,一来他也没办法和一个羯人解释什么叫“国公”,二来他若说了信国公的地位和身份,怕这个羯人缠上李钧。

    羯人毕竟非我族类,少女的爱慕互相鱼水一番倒没什么,若是真要纠缠上,那才叫麻烦事情。再者,李钧确实出身乡绅家庭,家中除了祖父,没一个人有功名在身,还是庶子,他也没有说错。

    “&*&&……¥?”(豆铃:什么是乡绅?)

    “*&%¥#&”(王译官:乡绅就是乡里比较有地位的一群人,他们一般都是大地主。要说有钱,也没多有钱,有钱的是商人。但是有地倒是真的。)

    豆铃一愣。

    没有钱还敞开来给她买?

    莫非这位李钧大人已经爱慕她很久了,只是因为害羞加怪病的原因不好意思说出来?

    他每天吼啊吼是因为害羞?

    ……好可爱。

    豆铃心情大好的开始逛起了街。在她知道李钧不是很有钱以后,并没有敞开来买东西,只是买了一些汉人特有的玩意回去送人。

    她的部族虽然大,但因为人口多,其实也不是很富足。苏鲁克的部族从汉人那学了编制毛衣的技巧,而她的部族只有毛皮和毛毯可以卖给汉人。

    他们的毛毯远没有西域各族的精巧,汉人也不是很喜欢。

    这场逛街最后因吹起了大风而告终。猛烈的风挂的布幔和招牌都在剧烈的摇动着。街上的小贩们匆匆的收着自己的摊子,集市上一下子人就跑了大半。

    李钧看着黑下来的天,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苦笑。

    三人找了一处屋檐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雨,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说不定不要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去了。

    “&……&%¥#……。”(你们有坚固的房子,不用怕雨把帐篷吹跑。)

    “&*……%*¥¥。”(那你们的帐篷可以随着你们的心意移动,不是也很好吗?”

    王译官常年从事翻译,对于如何平衡胡人的心理也十分擅长。他明白如果让胡人们处处都觉得汉人的东西好,虽然有助于归化他们,但更容易滋长他们侵略的想法。

    毕竟汉人不是人人都能攻善射的。

    “*&%&……¥#……”(我们随水草而居是因为我们生活在草原上,如果我们也到了汉人的地方,说不定能过的很好。)

    “*&……%¥#。”(如果你们愿意归顺大楚,想来我们慷慨的皇帝陛下会划给你们一块土地,让你们居住生活的。)

    王译官笑着说着外交的言辞。大楚是欢迎胡人归顺的,入塞后的胡人也归鸿胪寺管,所以鸿胪寺责无旁贷的也做着劝化的作用。

    李钧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自己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他假装入神的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幅名家的真迹似的平静安宁。

    王译官随着他的视线看上天空,在那里,电光正在撕裂长空,风也呼啸着席卷着一切能卷上天的东西。

    “看这样子,是场不小的雨。”

    看着天空中的闪电,豆铃露出了焦躁的神情,又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轰隆隆!

    “啊!”

    黑色的世界变得明亮的一瞬间,豆铃发出了一声尖叫。

    王译官和李茂并没有被闪电和打雷吓到,却被豆铃的叫声吓得差点蹦起来。

    轰!

    “啊啊啊啊!”豆铃喊出仓皇的惊叫声,紧紧的抓住了站在她身边的李钧,手脚全部都缠了上去。

    “你这女人,你干什么!放开我!”李钧受了极大的惊吓,犹如成为了饿虎口中的食物一般惊慌的吼叫着,“王译官,快拉开她!”

    “豆铃姑娘看起来怕打雷啊。这时候拉开她有些残酷。反正你是男人,被抱一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你就这样当一会儿柱子吧。”王译官幸灾乐祸的笑着,半点没有伸手的意思。

    李钧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着,整个人也因为紧张而在颤抖。夏天两个人的衣衫都很单薄,李钧能感觉到豆铃温热的身体依靠在他的胸前,并且不停的在抽泣着。

    李钧生下来的时候正是一个雷雨之夜,所以祖父才给他取名为“钧”,乃是雷霆万钧的意思。他从小就不怕打雷,而且还因为这个原因,十分喜欢看雷雨交加的场景。

    可是如果他在看雷雨的时候身上趴着一个姑娘,那就真变成十分惊悚的场景了。

    咔嚓!

    又一阵闪电划过天际,然后便是彻耳的惊雷。

    豆铃拼命的把头往李钧的怀里塞,就好像能把头塞进去一样。实际上人的脑袋是不可能直接塞进胸腔的,所以僵硬着的李钧被豆铃直接撞倒在地,李钧坐在地上低头看着也抬起头看他的豆铃,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画面都静止了。

    王译官看了他们一眼,转眼就抬头去看天了。

    唔,好大的雨啊,好大的雨,水气把他眼睛都迷蒙了。

    雷声不停的继续着,豆铃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叫着什么。李钧紧皱着眉头,扭头问王译官:

    “喂,这女人到底在喊什么?”

    “她在念羯人祈祷的语言,羯人是敬拜火焰的。真是奇怪,拜火的羯人居然害怕打雷。”王译官也很好奇,叽里咕噜的问了豆铃一通。

    豆铃闭着眼睛回答着王译官的话,继而把头埋得更深了。

    在家里,打雷时父兄都会陪在她身边的。

    王译官听完豆铃虚弱的回答,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她说,她姐姐在她面前被雷劈死了,只留下一截焦炭一般的人形。”他叹了口气,因为打雷,他不得不用比平日里更大的声音对着李钧喊道:“你多担待点吧,李钧。”

    李钧听到王译官的话,没有再让他扯开豆铃,而是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仰着头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反正最多就是全身是包,又不会要命,就这样吧。

    豆铃的样子绝说不上好,她像是被吓坏了的小动物一般一边啜泣着一边喃喃自语,身体抖动的像是秋风中舞动的落叶一般。

    “你顺顺她的背吧,还是个小姑娘呢。”王译官看着李钧一脸“啊让我死了吧”的表情,笑嘻嘻地劝着他。

    “什么?王译官,怎么不是你来顺?”李钧嘴里这么说着,手却条件反射一般的放在了她的背上,开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触碰年轻女人。

    王译官听见他的话,原本是准备解释自己已有妻室的,可看见李钧的表现,忍不住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在做着什么的李钧装作不在乎的看着天空,却连耳朵都泛起了红色。

    王译官咳了咳,也看着天。

    “咳咳……好大的雨。嗯,南方应该下的更大吧?好大啊。恩。真的好大。”

    惊雷持续了好一阵,直到倾盆大雨完全泄了下来,才渐渐终止。豆铃渐渐收起了哭声,开始平缓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完全冷静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润的味道,那是水气弥漫所带来的淡淡腥味。李钧像是一个苦行僧一般坐在那里,脸上是冷淡的表情。

    也许是草原儿女不拘小节,刚刚还吓得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的豆铃,却很快掬了一把屋檐下的雨水洗了洗脸,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安静的站在了屋檐下。

    李钧就维持着坐着的姿势一直坐在那里,很久以后才站了起来。

    若不是他胸口一大片水渍证明了刚才发生过什么,这一幕看起来就和所有在屋檐下躲雨的人没什么区别。

    王译官感慨着“年轻人就是好啊”,礼貌的不看他们那边,更不想去理解两人之间充斥着的那怪异气氛是什么。

    他娘的,左少卿就是派他来当大蜡烛的吗?

    暴雨下了两刻钟不到就停住了。汾州这地方也是稀奇,刚才那么大的声势,好像天地都被划破,有人在云上不停的倾倒着雨水似的,可是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雨水就陡然收了起来。

    松了一口气的三个人,终于结束了这种“你看我我不看你你还要看我”的举动,捡起被丢在一边的各种礼物,开始了返回城外羯人居住区的旅程。

    在回去的路上,豆铃小心翼翼的和李钧说着话,被迫充当两人私人翻译的王译官像是个傻子一般重复着“豆铃让我和你说……”和“李钧让我和你说……”的句式。

    豆铃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因为李钧回话的时候完全不看她,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的冷淡。

    以前李钧虽然对她吼,可是如今这种冷淡的回答却比大声吼叫更加伤人。

    “&……*……##”(李钧叫我和你说……)

    “**……!*……&*……!!!!”(他是觉得很恶心吗?我碰了他抓着他抱住他很难以让他接受吗?)豆铃的自我嫌恶随着自己的话冲口而出,她好像受了巨大的打击,在问完话后凝视着李钧的表情一动也不动。

    王译官准确的传达了豆铃的话。

    李钧正在走路的姿势僵硬住了。他顿住脚步,眉头皱的更紧。

    “没有,我并不觉得恶心,我只是紧张。”

    李钧如此冷淡只是羞窘。他完全不能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涌现出那样的情感。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无所适从,所以他只好用冷淡来掩饰自己。

    “&……%*……¥%!……¥¥!”(你骗人,你连正眼看我都没有!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傻瓜,呜呜呜,你肯定觉得我是傻瓜!)

    在自己有好感的人面前露出那副丢人的样子,她一定是惹她讨厌了。

    她还想趁着最后要走的几天给他留下美好的样子呢。

    “豆铃要我和你说,你连正眼都不看她,一定是认为怕打雷的她是个傻瓜。”王译官假装自己不是人,而是个传话的信鸽什么的东西。

    他已经三十岁了,这种你腻歪歪打情骂俏他真的吃不消啊喂!

    李钧看着又哭的梨花带雨的豆铃,无力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会变得这么奇怪的他,才是坏掉了吧?

    “王译官,麻烦你和她说……”李钧依旧冷淡的看着豆铃,却说着完全不冷漠的话。“我被女人一碰就会起疹子,难看到让人无法直视,她会觉得我很恶心,是个傻瓜吗?”

    “哦,豆铃姑娘啊……”

    “&……&%%!”(怎么会,可有趣了!我没这样想过!)

    “那,李钧,她说……”

    “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情感(才怪!)”李钧把身子转过去,继续往前走。

    “我从来没认为你是笨蛋。”

    只是有点烦而已。

    豆铃在听到王译官转述的话以后,在李钧的身后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王大人,你帮我问问那为什么他突然对我这么冷淡呢!)

    王译官抓狂的对着天大叫了几声,认命的把豆铃的问话又问了一遍。

    李钧抱着豆铃的一大堆东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豆铃的问话一般。

    豆铃不死心的继续磨着王译官。

    “李钧,你要请我喝酒!请我吃饭!他NND我快要疯了!你给我赶紧把羯语学好!我亲自教,每天晚上都教你!”

    “妈蛋!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钧也很苦恼。

    刚刚豆铃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样呢?

    为什么那股陌生的电流穿过他身体的时候,他会害怕成那样?

    (答案小剧场揭晓。)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

    小剧场:

    李钧就维持着坐着的姿势一直坐在那里,很久以后才站了起来。

    作者(小声的):他……硬……了……

    啊,那无所适从的情感,那受了“惊”的李钧啊,多么美好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