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姐妹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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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可你肚子那么大了,我怕······”
回到那里,又是那么乱的局面,怕是会伤神。
现在孩子快七个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这样回去,她也不会舒坦。
欧雅兰摇摇头,“没事,我也不想让那对母女,活到我们儿子出生的时候,所以,回去吧,我们回去把事情都解决了!”
她绝对不能让那对母女,活到过年。
她还记得,七年前,差不多八年了,也就是刚过年关,她就被迫离开,如今,她绝对不会让那对母女活着过年关。
墨琛颔首,“好!”
欧雅兰弯唇一笑,伸手盘着男人的脖子,笑道,“妈妈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走,现在琳琳在国内,一个人,啧啧,我得回去瞅瞅!”
“你呀!”
过了两天,果然孟锦云和欧天博夫妇回来,两人就上了飞机,前往A市。
季氏集团的事情还没完,浅水湾的工程造成的影响自然不可能那么快消除,季氏集团在季擎天回来之后,虽然,比蓝韵在的时候好的多了,但是,还是一样好不到哪去。
季氏集团这个样子,怕是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季擎天已经找来了勘测团队,对浅水湾进行安全检测,整个项目已经进行了两年都还没竣工,可见工程浩大,勘测要耗时很久,可是,股东已经对季家的管理有了很大的意见,这次公司的巨额损失也都是蓝韵搞出来的,所以,弄的季擎天一个头两个大。
他已经多年没有管理过这些事情,身体也没有完全康复,所以,被公司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
回到国内,欧雅兰没有让外人知道,可是,住在澜园几天,墨皓颖和墨璃就来了。
墨琛并不在家,欧雅兰本来在睡午觉,身子太沉,她都不想出门了,所以,只能在澜园宅着,本来以为欧雅琳回国在A市,谁知道她竟然跑去了京都,所以,自己也就无聊透顶。
她还不想去插手季擎天那对夫妻的事情。
睡到三点,才起来,太阳都快下山了,她披上一件针织长衫就下楼了。
一下楼,就看到墨皓颖和墨璃坐在客厅,好像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洛影这次跟她回来,所以,现在站在那里跟她们说着什么。
墨琛已经让手下送来了几个佣人,伺候她的日常生活,此时也站在旁边。
一下楼就听到墨皓颖开口问洛影,“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洛影淡淡的说,“先生和夫人在北美生活!”
他们在谈论欧家。
墨皓颖闻言,笑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见一下他们,好好感激她们这些年对澜澜的照顾!”
洛影嘴角微扯,不卑不亢的说,“小姐是先生和夫人的女儿,他们照顾小姐是应该的,三姑不需要致谢,若是说谢,我们夫人说了,应该是她感谢您把这个女儿送到她身边!”
墨皓颖一噎,面色有些不佳。
洛影的话,可是一点都不留情。
狠狠地撕开墨皓颖心底的那道疤痕。
墨璃闻言,看着面色不好的姑姑,即刻道,“你怎么说话的?”
这些话,存心是让墨皓颖不舒服嘛。
洛影莞尔,“这是事实,墨四小姐难道觉得洛影说错了!”
墨璃咬牙,“可是你······这是你的身份该说的话么?”
洛影只是欧雅兰的一个手下。
墨璃的话一出,墨皓颖即刻拉着她,“璃儿,别说了!”
不管洛影是什么人,都是欧雅兰的人,如今,她不想因为这些琐事跟欧雅琳再有嫌隙。
墨璃闻言,有些急了,“姑姑!”
她的姑姑就算不复当年,却也还是墨家的三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被一个下人顶撞!
洛影看着墨璃,淡淡的说,“墨四小姐,洛影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是小姐的人,为她感到委屈,是我的本能,这些事实俱在,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
欧雅兰看着这样的一幕,面色如常。
洛影的维护,她自然看在眼里。
看到墨璃正要说话,欧雅兰缓缓开口,“洛影!”
清清淡淡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沙发那边的人都看过来,看到楼梯口的欧雅兰,都面色未变。
墨皓颖一怔,看着欧雅兰。
洛影跑过来,叫道,“MISS!”
欧雅兰看着洛影,笑着轻声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给我弄些吃的吧!”
洛影颔首,“是!”
转身走进厨房。
欧雅兰笑容一敛,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看着她的墨皓颖和墨璃,眼帘微颤,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走向沙发。
墨皓颖眼中有些激动,“澜澜······”
欧雅兰对着旁边的佣人淡淡的说,“帮我弄一杯牛奶来!”
“是!”
坐在墨皓颖对面的沙发上,欧雅兰含笑看着她们,挑挑眉,“坐啊,干嘛站着?”
墨皓颖一怔,缓缓坐下,看着欧雅兰圆溜溜的肚子,温柔一笑,问道,“听说你怀孕已经七个月了?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欧雅兰挑挑眉,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不觉得辛苦!”
于她而言,怀孕不管怎么样,都不辛苦,她爱她的孩子,这点苦不算什么。
墨皓颖闻言,莞尔一笑,“即便你不觉得辛苦,可是,你看起来确实比怀孕之前要憔悴多了,有时间多吃点补品,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
现在的欧雅兰,确实比怀孕之前脸色差一些,但是,比两三个月的时候好多了。
现在能吃能睡,那时候确是吃了就吐。
墨琛现在努力为她做好吃的,她也都吃得下去,只是孩子吸收营养,她这样正常。
欧雅兰闻言,看着墨皓颖,显示沉默了下,随后淡笑道,“三姑可能不知道,我母亲跟我说,没有必要,不需要刻意的吃那么多补品,否则补多了对孩子也不好,所以,您的提议就算了!”
孟锦云没有让她刻意的补身体,只是让她不要饿肚子就行了。
当年怀着曦儿的时候,因为她身体不好,再加上胎儿发育的不好,孟锦云就找了很多对她身体好的东西熬给她吃,可如今,她身体健康,自然不需要刻意补身体。
补再多都于事无补。
墨皓颖一怔。
对欧雅兰的淡漠,墨皓颖有些心酸。
现如今,欧雅兰对她,好像对一个陌生人。
佣人端来一杯牛奶,欧雅兰结果,缓缓喝了一口。
并不在意墨皓颖和墨璃的脸色。
看着墨皓颖挂不住的脸色,墨璃抿唇,轻声道,“二嫂,你不要这样跟姑姑说话,她也是······”关心你!
放下牛奶,欧雅兰打断墨璃的话,“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声音很冷淡,对墨皓颖和墨璃的态度很淡。
欧雅兰的态度,让墨皓颖有些心酸,墨皓颖苦苦一笑,轻声道,“我·····听琛儿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不需要这样!”
不需要像刺猬一样,去扎每一个想要抚摸的人。
欧雅兰嘴角微扯,眉梢一挑,“我怎么了?三姑,你觉得我该对你什么样的态度才是对的?是恭恭敬敬,还是,假装亲近?”
她们之间隔着的,是七年前墨皓颖的舍弃。
“我······”
墨皓颖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欧雅兰的话,总能刺她的心。
可是,当年的事情,她这样,是活该。
欧雅兰抿唇,淡声道,“你是他的姑姑,所以,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墨皓颖,你不要再用一个所谓的长辈的态度对我,别好像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一样,你这样,总会让我想起一些恶心的事情!”
那些在骨子里多年的屈辱。
当年,墨皓颖的那些话。
她有什么资格说那些话?
墨璃闻言,不等墨皓颖说话,即刻站起来为她辩驳,“二嫂,姑姑真的是关心你,你不要好像姑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好不好?当年的事情她也知道错了,你受了委屈,她也不好过,可你不能······”
墨皓颖即刻打断她的话,“璃儿,别说了!”
墨璃一顿,有些急切地看着她,“姑姑······”
墨皓颖咬唇,低声道,“不要怪你嫂子,这些事情,是姑姑的错,她怪我,也是应该的,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插嘴!”
她能明白欧雅兰的心情,所以,这些不算什么。
有些事情,墨璃不知道,心疼她这个姑姑。
墨璃闻言,不说话,但是。还是有些不服气。
她看得出来,嫂子回来后,人真的变了。
到底什么事情,非得闹成这样,当年的事情,姑姑也是迫于无奈,这些年已经付出代价了。
欧雅兰坐在那里,不在意墨璃的话,而是淡淡的问,“你不需要为我说话,当初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再见你,你来做什么?”
上次在墨宅,她就说过,不会再见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可如今,墨皓颖来这里了,她也没办法,可是,她真的不想和墨皓颖再有任何交集。
墨皓颖轻声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她的话,自己当然记得。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真的永远不来见她?
对于当年的亏欠,墨皓颖从不敢忘,本以为只能等死后再去给叶璇和她谢罪,可是,她活着,自己怎么忍得住?
闻言,欧雅兰冷笑,随后站起来,作势离开,“那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
欧雅兰脚步一顿,狐疑地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道,“你和琛儿,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闻言,欧雅兰挑挑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让琛儿带你回墨岛去祭拜一下他的父亲,还有没多久就是他的父亲的忌日了,你既然是墨家的儿媳妇,也该去看看······”
欧雅兰摸着肚皮的手一顿,“不需要,我对祭拜死人没兴趣,更何况,我无福做你们墨家的儿媳妇,你若是没事了,就回去吧!”
正要抬步,想到什么,又道,“墨三姑,骄傲如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没办法忘记跟你的那些事情,也会让我恶心,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抚着肚子往餐厅走去。
她是真的饿了。
墨皓颖站在那里,看着欧雅兰的背影,身子摇摇欲坠。
墨璃扶着她,“姑姑······”
墨皓颖低声道,“回去吧!”
“嗯!”
墨璃扶着墨皓颖走出客厅,往门口走去。
餐厅里,欧雅兰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正要上车离开的两个人,沉思不语。
洛影端着一个小碟子走出来,道,“MISS,东西做好了!”
是一份牛排。
欧雅兰回神,点点头,转身走向餐桌。
看着桌上的牛排,欧雅兰摸摸鼻子。
洛影讪讪一笑,“我只会煎牛排!”
她其实原本是怀特家族训练出来的特工,可是,几年前被欧雅兰带在身边,厨艺还是迫于偶尔没有人照看会饿肚子才跟孟锦云学了些,牛排是最拿手的。
欧雅兰嘴角一抽,坐下,拿起刀叉尝了口,随后·····
看着洛影,眨眨眼。
“不好吃?”
欧雅兰咽下嘴里的东西,默默的说,“我被墨琛养叼了!”
就酱紫!
绝对是被墨琛养的叼了。
所以,才会觉得难以下咽。
洛影泪奔,“那我再煎一份吧!”
欧雅兰即刻拒绝,“不不不,这个就行了!”
第一份都这样了,第二份能好到哪去······
洛影作罢。
欧雅兰肚子饿了,洛影做的也没有那么难吃,只是平时被墨琛养叼了嘴的她,突然吃洛影的那首牛排,有些······不适应!
对,不适应。
“对了!”吃着吃着,欧雅兰突然道,“准备一下,我要出门!”
洛影不解,“出门?等一下么?”
“嗯,吃完就出去,你准备一下,就我们俩!”
“可是·····”
“没事,去吧!”
“是!”
把洛影的那首牛排干完,欧雅兰才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上楼换衣服。
换了一件衣服,就出门了。
目的地,医院!
季承茜被季擎天安排在医院不能离开病房半步,所以,她的病房外面,守着大量的保镖。
就连病房里,也守着两个女保镖。
说是养病,实则是软禁。
欧雅兰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医院人不多。
走出电梯,正想去季承茜病房,被几个保镖拦住。
“欧小姐,季先生吩咐,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欧雅兰嗤笑,“我也不行?”
“这······”
欧雅兰咬牙道,“滚!”
保镖并不敢真的拦她,毕竟,有些关系,外界不知道,可是,他们却清清楚楚。
可是,放欧雅兰进去,那么,季承茜·····
保镖不让开,洛影欲掏枪。
保镖却让开了。
欧雅兰走向病房。
房门口的人给她打开门。
保镖这才转身去打电话。
“季先生,欧小姐来医院了,现在在大小姐的病房!”
那边传来季擎天诧异的声音,“什么?”
沉默几秒,季擎天道,“看着别出事,我现在过去!”
“是!”
季承茜在睡觉。
她被关在这里,连病房都出不去,所以,只能睡着。
两个女保镖看到欧雅兰进来,便全都出去了。
傍晚的太阳很适合睡觉,温暖舒适,直射进室内,暖洋洋的。
季承茜伤口其实已经逐渐愈合了,唯有正在结疤。
伤口好多了,但是,却被关在这里,外面被看着,里面还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她想出去,但是,出不去。
所以,只好睡着。
迷迷糊糊,好像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医护人员又来了,扭过头去继续寐着眼。
可是,除了脚步声之外,就是有人坐在旁边的椅子发出的声响。
她连忙转过身看来,当触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正在看着她时,她连忙坐起来,面色苍白的看着欧雅兰。
“你·······”
欧雅兰含笑着坐在那里,“醒了?”
季承茜慌忙起来,坐在那里,剧烈的动作,扯到了正在愈合的伤口。
“咝······”疼!
从季承茜的眼中捕捉到的一霎那的恐惧,欧雅兰挑挑眉,“我又不是鬼,会吃了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仿佛或见鬼似的,呵呵!
季承茜咬牙,拧着眉头看着她,低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看她笑话?
还是别的目的?
女人笑的比较不好意思,“这不明摆着么?自然是看笑话!”
季承茜一噎。
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抿唇不语。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欧雅兰的肚子。
她曾经,肚子也差不多那么大了,如果没死,孩子都快出生了,可是,她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孩子。
就这样,被这个女人害死了。
可她,却怀着墨琛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咬牙,抬眸看着欧雅兰,看着她依旧浅笑的样子,季承茜心头刺痛,问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她已经输了,输给了这个女人。
如今,她什么都没了。
欧雅兰耸耸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把你的去处给忘了!”
该死的,怎么可能活着?
季承茜闻言,苦苦一笑,“叶语澜,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把你从机场劫走,是我作茧自缚,埋下了你这颗雷,毁了我一辈子!”
“是么?”欧雅兰面色淡然,眉梢一挑,“你觉得我毁了你?”
季承茜厉声道,“难道不是么?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就算当年我把你送去北美让你痛苦,可不可否认,我也救了你一命,否则,你怎么可能活到今天?可你却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你满意了?”
想起孩子的死,她依旧有些无法释怀,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做母亲了。
欧雅兰嗤笑,“要孩子做什么?反正注定没妈,与其让他出生后一辈子因为你的罪孽无法抬头做人,死亡,其实是最好的路,不是么?”
季承茜闻言,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欧雅兰眨眨眼,双手一摊,“意思很简单啊,你肯定没这个命看着你的孩子长大,很难理解么?”
季承茜脸色一变,身子往后退,惊慌道,“你······你已经要了我孩子的命,你还想怎么样?”
她的孩子已经死了,难道还不够么?
闻言,欧雅兰眯着眸子,狐疑地问,“你以为你的孩子是在为你赎罪?”
“我······”
欧雅兰无奈一笑,扶着椅子站起来,“算了,跟你说再多,也没用,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生命无几,好好珍惜吧!”
季承茜在后面叫住她,“叶语澜,你已经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你赢了,为什么还要把我逼向绝路?”
她现在只想活着,不想死。
欧雅兰脚步一顿,缓缓转身,挑挑眉,“一无所有?你知道什么才算是一无所有么?”
季承茜抿唇。
“你现在还能住在这里,还能有季擎天派人看着你,怕你出事,你就觉得活不下去了?那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别人就从未感到自己一无所有?”
季承茜抿唇,不说话。
“好好珍惜你还能呼吸的日子吧,说不定,等我哪天突然不想让你活着,你就呼吸不了了!”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欧雅兰转身出去。
洛影随之跟上。
季承茜看着门又被关上,垂头在那里,咬着唇。
紧紧握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季擎天匆忙赶来。
欧雅兰先是一顿,随后,冷嗤一声,“怎么,怕我忍不住掐死你的女儿?”
季擎天站在那里,看着从病房出来的欧雅兰,扶着拐杖的手紧紧握着木杖,眼中有些激动。
阵阵红润。
澜澜······
“澜澜······”
“你放心,虽然我不会放过她,但是,这样杀了,就不好玩了!”
季擎天回神,看着欧雅兰,问道,“你非要她死么?”
他作为父亲,两个都是他的女儿,虽然经常做的事情难以谅解,虽然对于欧雅兰,他的内疚很深,可是,还是不希望她们互相残杀。
欧雅兰闻言,看着季擎天,拧紧眉头,随后,抚着肚子走向季擎天嘴角微勾,“我想你死,她岂能活?”
季擎天身形一震。
目露惊诧。
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季擎天以为自己听错。
看着她眼底的讽刺,季擎天哆嗦着唇问道,“你·····你想要我死?”
她的女儿,想他死?
“不然你以为呢?”
季擎天退后一步,看着欧雅兰,眼中有些震惊。
欧雅兰笑吟吟的说,“以你的罪孽,死十次,都不足以赎罪,你以为,我想让你活着?”
眉梢一挑,眼中充满着对季擎天的讽刺和鄙夷。
季擎天心下一紧,颤声道,“我是你父亲·······”
“是么?”欧雅兰不以为然,凑近季擎天缓声道,“你可能搞错了,我的父亲,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当,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她的父亲,只有欧天博有资格来做。
季擎天拧眉道,“可你身上留着的血是我的,澜澜,纵使你恨我,也改变不了我是你父亲的事实!”
他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她手里。
欧雅兰冷冷一笑,“那又怎么样?我连季承侑都不在乎,你以为你这个父亲我会在乎?更何况,你以为我治好你是想要做什么?不过是我想要你看着季家家破人亡,看着你最在意的家族走向灭亡而已,等这些都上演了,你就只能去找我妈妈,跟她谢罪吧!”
话落,她看着季擎天讽刺一笑,绕过他离开。
季擎天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作为一个父亲,最失败的,莫过于在子女的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如今,季承侑不愿认他,欧雅兰更是玩弄一切,把自己这个父亲当作陌生人。
他这辈子,还有什么?
“季先生······”
季擎天抬手,让保镖别管他,自己住着拐杖走向季承茜的病房门口。
季承茜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又被打开,她以为是欧雅兰又来了,连忙抬头,却看到季擎天拄着拐杖走进来。季承茜脸色大变,“爸爸······”
怎么会······
她知道季擎天回国的事情,但是,季擎天回国后从来没有来过医院,甚至,还让人关着她。
季擎天看着自己的女儿,站在那里,不吭声。
看着季承茜的眼中,有些复杂,有些痛心失望,更多的是,陌生淡漠。
他以前以为季承茜不会像她母亲,可是,她和蓝韵,真的像。
一样的自私狠毒。
把他的另外一个女儿,推向地狱,当年的事情,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除了不知道欧雅兰怎么活下来的,其他的,都知道了。
知道这些事情,就更加难以承受。
难怪欧雅兰那么恨,难怪会变成这样。
而这些,都是因为季承茜。
季擎天的眼神,让季承茜很心慌,正要说话,“爸爸,我······”
“茜茜,你让爸爸很失望!”
沉痛的语句,透着为人父的辛酸。
看着儿女相互残杀的悲哀。
季承茜抿唇,含泪道,“您何时对我有过期望?妈妈说,你最在意的孩子,从来不是我,爸爸,是么?”
她曾以为,季擎天最疼她。
可是,都是假的。
他最疼爱的孩子,是那个女人跟他的孩子,而自己,出生,就注定了不被期待。
季擎天闻言,叹息一声,“不错,对我而言,你只是我被迫接受的,倘若当年我可以选择,你不会存在这个世上!”
可是,他没得选择!
季承茜闻言,咬唇流泪。
季擎天继续道,“我曾经以为,我的女儿只有你一个,该你得到的,爸爸都给了,我以为,你会是一个跟你妈妈截然不同的女孩,可是,你还是像极了你妈妈,那样的不折手段,那样的机关算尽!”
那样的蛇蝎心肠!
以前,季承茜确实表现得极为大方得体,大家闺秀,豪门千金的风度从不偏失,可是,他错了。
曾经因为爱女心切,纵容她的任性,帮她扫除感情的绊脚石,可是,却造成了这样的罪孽。
季承茜咬牙不语。
季擎天叹息一声,“罢了,你好好休息,等迟些,我送你离开!”
欧雅兰表现的那种杀意,不是恐吓,他不会放过季承茜,自己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看着季承茜死在她手里。
季承茜猛然问道,“离开?去哪?”
季擎天淡淡的说,“爸爸送你离开这里,给你全新的生活,你以后,也不能再出现!就当作,季家没你这个女儿!”
让她活着,就是他这个父亲唯一能够做的。
季承茜闻言,脸色微变,想了想,道,“那妈妈呢?”
爸爸会把妈妈怎么样?
季擎天沉声道,“你妈妈······她有她该走的路!”
而这条路,通往的,便是永生!
季承茜闻言,脸色大变,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她恨,恨蓝韵!
季擎天淡淡的说,“你好好休息,等有机会,爸爸就送你走,以后,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大步离开。
他会想办法,让季承茜活着。
至于怎么活,他也管不了了。
走出医院,欧雅兰站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若有所思。
“MISS,你······”
洛影有些担心。
欧雅兰嘴角微扯,道,“派人密切关注这几天的所有交通站点,以及A市的吃口,特别是机场!”
“为什么?”洛影不解。
欧雅兰挑挑眉,看着洛影到,“你觉得季擎天会让季承茜留在这里等死?既然他知道了我不会放过季承茜,就一定会想办法把季承茜送到安全的地方!”
怎么说都是他曾经的掌上明珠,他怎么可能看着季承茜死?
洛影了然,“我知道了!”
欧雅兰倏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说,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另一个女儿杀死,却不能报仇,是什么感觉呢?”
洛影闻言,没回答。
自然是生不如死,何况是杀死自己的女儿的人,也还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却不能报仇,不能责怪,不能做任何事情。
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另一个女儿的手里,那种滋味,呵呵······
怕是季擎天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可那又怎么样,季承茜注定不能活,不说别的,就凭着黎静的心结,欧雅兰都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这么多年,直接间接,季承茜作了多少孽?
洛影不回答,欧雅兰也不强求,淡淡的说,“走吧,回家!”
两人走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迈巴赫旁边,上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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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里,又是那么乱的局面,怕是会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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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雅兰摇摇头,“没事,我也不想让那对母女,活到我们儿子出生的时候,所以,回去吧,我们回去把事情都解决了!”
她绝对不能让那对母女,活到过年。
她还记得,七年前,差不多八年了,也就是刚过年关,她就被迫离开,如今,她绝对不会让那对母女活着过年关。
墨琛颔首,“好!”
欧雅兰弯唇一笑,伸手盘着男人的脖子,笑道,“妈妈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走,现在琳琳在国内,一个人,啧啧,我得回去瞅瞅!”
“你呀!”
过了两天,果然孟锦云和欧天博夫妇回来,两人就上了飞机,前往A市。
季氏集团的事情还没完,浅水湾的工程造成的影响自然不可能那么快消除,季氏集团在季擎天回来之后,虽然,比蓝韵在的时候好的多了,但是,还是一样好不到哪去。
季氏集团这个样子,怕是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季擎天已经找来了勘测团队,对浅水湾进行安全检测,整个项目已经进行了两年都还没竣工,可见工程浩大,勘测要耗时很久,可是,股东已经对季家的管理有了很大的意见,这次公司的巨额损失也都是蓝韵搞出来的,所以,弄的季擎天一个头两个大。
他已经多年没有管理过这些事情,身体也没有完全康复,所以,被公司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
回到国内,欧雅兰没有让外人知道,可是,住在澜园几天,墨皓颖和墨璃就来了。
墨琛并不在家,欧雅兰本来在睡午觉,身子太沉,她都不想出门了,所以,只能在澜园宅着,本来以为欧雅琳回国在A市,谁知道她竟然跑去了京都,所以,自己也就无聊透顶。
她还不想去插手季擎天那对夫妻的事情。
睡到三点,才起来,太阳都快下山了,她披上一件针织长衫就下楼了。
一下楼,就看到墨皓颖和墨璃坐在客厅,好像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洛影这次跟她回来,所以,现在站在那里跟她们说着什么。
墨琛已经让手下送来了几个佣人,伺候她的日常生活,此时也站在旁边。
一下楼就听到墨皓颖开口问洛影,“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洛影淡淡的说,“先生和夫人在北美生活!”
他们在谈论欧家。
墨皓颖闻言,笑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见一下他们,好好感激她们这些年对澜澜的照顾!”
洛影嘴角微扯,不卑不亢的说,“小姐是先生和夫人的女儿,他们照顾小姐是应该的,三姑不需要致谢,若是说谢,我们夫人说了,应该是她感谢您把这个女儿送到她身边!”
墨皓颖一噎,面色有些不佳。
洛影的话,可是一点都不留情。
狠狠地撕开墨皓颖心底的那道疤痕。
墨璃闻言,看着面色不好的姑姑,即刻道,“你怎么说话的?”
这些话,存心是让墨皓颖不舒服嘛。
洛影莞尔,“这是事实,墨四小姐难道觉得洛影说错了!”
墨璃咬牙,“可是你······这是你的身份该说的话么?”
洛影只是欧雅兰的一个手下。
墨璃的话一出,墨皓颖即刻拉着她,“璃儿,别说了!”
不管洛影是什么人,都是欧雅兰的人,如今,她不想因为这些琐事跟欧雅琳再有嫌隙。
墨璃闻言,有些急了,“姑姑!”
她的姑姑就算不复当年,却也还是墨家的三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被一个下人顶撞!
洛影看着墨璃,淡淡的说,“墨四小姐,洛影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我是小姐的人,为她感到委屈,是我的本能,这些事实俱在,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
欧雅兰看着这样的一幕,面色如常。
洛影的维护,她自然看在眼里。
看到墨璃正要说话,欧雅兰缓缓开口,“洛影!”
清清淡淡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沙发那边的人都看过来,看到楼梯口的欧雅兰,都面色未变。
墨皓颖一怔,看着欧雅兰。
洛影跑过来,叫道,“MISS!”
欧雅兰看着洛影,笑着轻声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给我弄些吃的吧!”
洛影颔首,“是!”
转身走进厨房。
欧雅兰笑容一敛,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看着她的墨皓颖和墨璃,眼帘微颤,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走向沙发。
墨皓颖眼中有些激动,“澜澜······”
欧雅兰对着旁边的佣人淡淡的说,“帮我弄一杯牛奶来!”
“是!”
坐在墨皓颖对面的沙发上,欧雅兰含笑看着她们,挑挑眉,“坐啊,干嘛站着?”
墨皓颖一怔,缓缓坐下,看着欧雅兰圆溜溜的肚子,温柔一笑,问道,“听说你怀孕已经七个月了?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欧雅兰挑挑眉,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不觉得辛苦!”
于她而言,怀孕不管怎么样,都不辛苦,她爱她的孩子,这点苦不算什么。
墨皓颖闻言,莞尔一笑,“即便你不觉得辛苦,可是,你看起来确实比怀孕之前要憔悴多了,有时间多吃点补品,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
现在的欧雅兰,确实比怀孕之前脸色差一些,但是,比两三个月的时候好多了。
现在能吃能睡,那时候确是吃了就吐。
墨琛现在努力为她做好吃的,她也都吃得下去,只是孩子吸收营养,她这样正常。
欧雅兰闻言,看着墨皓颖,显示沉默了下,随后淡笑道,“三姑可能不知道,我母亲跟我说,没有必要,不需要刻意的吃那么多补品,否则补多了对孩子也不好,所以,您的提议就算了!”
孟锦云没有让她刻意的补身体,只是让她不要饿肚子就行了。
当年怀着曦儿的时候,因为她身体不好,再加上胎儿发育的不好,孟锦云就找了很多对她身体好的东西熬给她吃,可如今,她身体健康,自然不需要刻意补身体。
补再多都于事无补。
墨皓颖一怔。
对欧雅兰的淡漠,墨皓颖有些心酸。
现如今,欧雅兰对她,好像对一个陌生人。
佣人端来一杯牛奶,欧雅兰结果,缓缓喝了一口。
并不在意墨皓颖和墨璃的脸色。
看着墨皓颖挂不住的脸色,墨璃抿唇,轻声道,“二嫂,你不要这样跟姑姑说话,她也是······”关心你!
放下牛奶,欧雅兰打断墨璃的话,“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声音很冷淡,对墨皓颖和墨璃的态度很淡。
欧雅兰的态度,让墨皓颖有些心酸,墨皓颖苦苦一笑,轻声道,“我·····听琛儿说你回来了,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不需要这样!”
不需要像刺猬一样,去扎每一个想要抚摸的人。
欧雅兰嘴角微扯,眉梢一挑,“我怎么了?三姑,你觉得我该对你什么样的态度才是对的?是恭恭敬敬,还是,假装亲近?”
她们之间隔着的,是七年前墨皓颖的舍弃。
“我······”
墨皓颖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欧雅兰的话,总能刺她的心。
可是,当年的事情,她这样,是活该。
欧雅兰抿唇,淡声道,“你是他的姑姑,所以,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墨皓颖,你不要再用一个所谓的长辈的态度对我,别好像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一样,你这样,总会让我想起一些恶心的事情!”
那些在骨子里多年的屈辱。
当年,墨皓颖的那些话。
她有什么资格说那些话?
墨璃闻言,不等墨皓颖说话,即刻站起来为她辩驳,“二嫂,姑姑真的是关心你,你不要好像姑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好不好?当年的事情她也知道错了,你受了委屈,她也不好过,可你不能······”
墨皓颖即刻打断她的话,“璃儿,别说了!”
墨璃一顿,有些急切地看着她,“姑姑······”
墨皓颖咬唇,低声道,“不要怪你嫂子,这些事情,是姑姑的错,她怪我,也是应该的,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插嘴!”
她能明白欧雅兰的心情,所以,这些不算什么。
有些事情,墨璃不知道,心疼她这个姑姑。
墨璃闻言,不说话,但是。还是有些不服气。
她看得出来,嫂子回来后,人真的变了。
到底什么事情,非得闹成这样,当年的事情,姑姑也是迫于无奈,这些年已经付出代价了。
欧雅兰坐在那里,不在意墨璃的话,而是淡淡的问,“你不需要为我说话,当初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再见你,你来做什么?”
上次在墨宅,她就说过,不会再见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可如今,墨皓颖来这里了,她也没办法,可是,她真的不想和墨皓颖再有任何交集。
墨皓颖轻声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她的话,自己当然记得。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真的永远不来见她?
对于当年的亏欠,墨皓颖从不敢忘,本以为只能等死后再去给叶璇和她谢罪,可是,她活着,自己怎么忍得住?
闻言,欧雅兰冷笑,随后站起来,作势离开,“那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
欧雅兰脚步一顿,狐疑地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道,“你和琛儿,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闻言,欧雅兰挑挑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让琛儿带你回墨岛去祭拜一下他的父亲,还有没多久就是他的父亲的忌日了,你既然是墨家的儿媳妇,也该去看看······”
欧雅兰摸着肚皮的手一顿,“不需要,我对祭拜死人没兴趣,更何况,我无福做你们墨家的儿媳妇,你若是没事了,就回去吧!”
正要抬步,想到什么,又道,“墨三姑,骄傲如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没办法忘记跟你的那些事情,也会让我恶心,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抚着肚子往餐厅走去。
她是真的饿了。
墨皓颖站在那里,看着欧雅兰的背影,身子摇摇欲坠。
墨璃扶着她,“姑姑······”
墨皓颖低声道,“回去吧!”
“嗯!”
墨璃扶着墨皓颖走出客厅,往门口走去。
餐厅里,欧雅兰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正要上车离开的两个人,沉思不语。
洛影端着一个小碟子走出来,道,“MISS,东西做好了!”
是一份牛排。
欧雅兰回神,点点头,转身走向餐桌。
看着桌上的牛排,欧雅兰摸摸鼻子。
洛影讪讪一笑,“我只会煎牛排!”
她其实原本是怀特家族训练出来的特工,可是,几年前被欧雅兰带在身边,厨艺还是迫于偶尔没有人照看会饿肚子才跟孟锦云学了些,牛排是最拿手的。
欧雅兰嘴角一抽,坐下,拿起刀叉尝了口,随后·····
看着洛影,眨眨眼。
“不好吃?”
欧雅兰咽下嘴里的东西,默默的说,“我被墨琛养叼了!”
就酱紫!
绝对是被墨琛养的叼了。
所以,才会觉得难以下咽。
洛影泪奔,“那我再煎一份吧!”
欧雅兰即刻拒绝,“不不不,这个就行了!”
第一份都这样了,第二份能好到哪去······
洛影作罢。
欧雅兰肚子饿了,洛影做的也没有那么难吃,只是平时被墨琛养叼了嘴的她,突然吃洛影的那首牛排,有些······不适应!
对,不适应。
“对了!”吃着吃着,欧雅兰突然道,“准备一下,我要出门!”
洛影不解,“出门?等一下么?”
“嗯,吃完就出去,你准备一下,就我们俩!”
“可是·····”
“没事,去吧!”
“是!”
把洛影的那首牛排干完,欧雅兰才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上楼换衣服。
换了一件衣服,就出门了。
目的地,医院!
季承茜被季擎天安排在医院不能离开病房半步,所以,她的病房外面,守着大量的保镖。
就连病房里,也守着两个女保镖。
说是养病,实则是软禁。
欧雅兰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医院人不多。
走出电梯,正想去季承茜病房,被几个保镖拦住。
“欧小姐,季先生吩咐,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欧雅兰嗤笑,“我也不行?”
“这······”
欧雅兰咬牙道,“滚!”
保镖并不敢真的拦她,毕竟,有些关系,外界不知道,可是,他们却清清楚楚。
可是,放欧雅兰进去,那么,季承茜·····
保镖不让开,洛影欲掏枪。
保镖却让开了。
欧雅兰走向病房。
房门口的人给她打开门。
保镖这才转身去打电话。
“季先生,欧小姐来医院了,现在在大小姐的病房!”
那边传来季擎天诧异的声音,“什么?”
沉默几秒,季擎天道,“看着别出事,我现在过去!”
“是!”
季承茜在睡觉。
她被关在这里,连病房都出不去,所以,只能睡着。
两个女保镖看到欧雅兰进来,便全都出去了。
傍晚的太阳很适合睡觉,温暖舒适,直射进室内,暖洋洋的。
季承茜伤口其实已经逐渐愈合了,唯有正在结疤。
伤口好多了,但是,却被关在这里,外面被看着,里面还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她想出去,但是,出不去。
所以,只好睡着。
迷迷糊糊,好像听到脚步声,她以为是医护人员又来了,扭过头去继续寐着眼。
可是,除了脚步声之外,就是有人坐在旁边的椅子发出的声响。
她连忙转过身看来,当触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正在看着她时,她连忙坐起来,面色苍白的看着欧雅兰。
“你·······”
欧雅兰含笑着坐在那里,“醒了?”
季承茜慌忙起来,坐在那里,剧烈的动作,扯到了正在愈合的伤口。
“咝······”疼!
从季承茜的眼中捕捉到的一霎那的恐惧,欧雅兰挑挑眉,“我又不是鬼,会吃了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仿佛或见鬼似的,呵呵!
季承茜咬牙,拧着眉头看着她,低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看她笑话?
还是别的目的?
女人笑的比较不好意思,“这不明摆着么?自然是看笑话!”
季承茜一噎。
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抿唇不语。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欧雅兰的肚子。
她曾经,肚子也差不多那么大了,如果没死,孩子都快出生了,可是,她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孩子。
就这样,被这个女人害死了。
可她,却怀着墨琛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咬牙,抬眸看着欧雅兰,看着她依旧浅笑的样子,季承茜心头刺痛,问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她已经输了,输给了这个女人。
如今,她什么都没了。
欧雅兰耸耸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把你的去处给忘了!”
该死的,怎么可能活着?
季承茜闻言,苦苦一笑,“叶语澜,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把你从机场劫走,是我作茧自缚,埋下了你这颗雷,毁了我一辈子!”
“是么?”欧雅兰面色淡然,眉梢一挑,“你觉得我毁了你?”
季承茜厉声道,“难道不是么?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就算当年我把你送去北美让你痛苦,可不可否认,我也救了你一命,否则,你怎么可能活到今天?可你却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你满意了?”
想起孩子的死,她依旧有些无法释怀,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做母亲了。
欧雅兰嗤笑,“要孩子做什么?反正注定没妈,与其让他出生后一辈子因为你的罪孽无法抬头做人,死亡,其实是最好的路,不是么?”
季承茜闻言,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欧雅兰眨眨眼,双手一摊,“意思很简单啊,你肯定没这个命看着你的孩子长大,很难理解么?”
季承茜脸色一变,身子往后退,惊慌道,“你······你已经要了我孩子的命,你还想怎么样?”
她的孩子已经死了,难道还不够么?
闻言,欧雅兰眯着眸子,狐疑地问,“你以为你的孩子是在为你赎罪?”
“我······”
欧雅兰无奈一笑,扶着椅子站起来,“算了,跟你说再多,也没用,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生命无几,好好珍惜吧!”
季承茜在后面叫住她,“叶语澜,你已经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你赢了,为什么还要把我逼向绝路?”
她现在只想活着,不想死。
欧雅兰脚步一顿,缓缓转身,挑挑眉,“一无所有?你知道什么才算是一无所有么?”
季承茜抿唇。
“你现在还能住在这里,还能有季擎天派人看着你,怕你出事,你就觉得活不下去了?那这个世界上比你惨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别人就从未感到自己一无所有?”
季承茜抿唇,不说话。
“好好珍惜你还能呼吸的日子吧,说不定,等我哪天突然不想让你活着,你就呼吸不了了!”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欧雅兰转身出去。
洛影随之跟上。
季承茜看着门又被关上,垂头在那里,咬着唇。
紧紧握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季擎天匆忙赶来。
欧雅兰先是一顿,随后,冷嗤一声,“怎么,怕我忍不住掐死你的女儿?”
季擎天站在那里,看着从病房出来的欧雅兰,扶着拐杖的手紧紧握着木杖,眼中有些激动。
阵阵红润。
澜澜······
“澜澜······”
“你放心,虽然我不会放过她,但是,这样杀了,就不好玩了!”
季擎天回神,看着欧雅兰,问道,“你非要她死么?”
他作为父亲,两个都是他的女儿,虽然经常做的事情难以谅解,虽然对于欧雅兰,他的内疚很深,可是,还是不希望她们互相残杀。
欧雅兰闻言,看着季擎天,拧紧眉头,随后,抚着肚子走向季擎天嘴角微勾,“我想你死,她岂能活?”
季擎天身形一震。
目露惊诧。
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季擎天以为自己听错。
看着她眼底的讽刺,季擎天哆嗦着唇问道,“你·····你想要我死?”
她的女儿,想他死?
“不然你以为呢?”
季擎天退后一步,看着欧雅兰,眼中有些震惊。
欧雅兰笑吟吟的说,“以你的罪孽,死十次,都不足以赎罪,你以为,我想让你活着?”
眉梢一挑,眼中充满着对季擎天的讽刺和鄙夷。
季擎天心下一紧,颤声道,“我是你父亲·······”
“是么?”欧雅兰不以为然,凑近季擎天缓声道,“你可能搞错了,我的父亲,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当,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
她的父亲,只有欧天博有资格来做。
季擎天拧眉道,“可你身上留着的血是我的,澜澜,纵使你恨我,也改变不了我是你父亲的事实!”
他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她手里。
欧雅兰冷冷一笑,“那又怎么样?我连季承侑都不在乎,你以为你这个父亲我会在乎?更何况,你以为我治好你是想要做什么?不过是我想要你看着季家家破人亡,看着你最在意的家族走向灭亡而已,等这些都上演了,你就只能去找我妈妈,跟她谢罪吧!”
话落,她看着季擎天讽刺一笑,绕过他离开。
季擎天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作为一个父亲,最失败的,莫过于在子女的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如今,季承侑不愿认他,欧雅兰更是玩弄一切,把自己这个父亲当作陌生人。
他这辈子,还有什么?
“季先生······”
季擎天抬手,让保镖别管他,自己住着拐杖走向季承茜的病房门口。
季承茜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又被打开,她以为是欧雅兰又来了,连忙抬头,却看到季擎天拄着拐杖走进来。季承茜脸色大变,“爸爸······”
怎么会······
她知道季擎天回国的事情,但是,季擎天回国后从来没有来过医院,甚至,还让人关着她。
季擎天看着自己的女儿,站在那里,不吭声。
看着季承茜的眼中,有些复杂,有些痛心失望,更多的是,陌生淡漠。
他以前以为季承茜不会像她母亲,可是,她和蓝韵,真的像。
一样的自私狠毒。
把他的另外一个女儿,推向地狱,当年的事情,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除了不知道欧雅兰怎么活下来的,其他的,都知道了。
知道这些事情,就更加难以承受。
难怪欧雅兰那么恨,难怪会变成这样。
而这些,都是因为季承茜。
季擎天的眼神,让季承茜很心慌,正要说话,“爸爸,我······”
“茜茜,你让爸爸很失望!”
沉痛的语句,透着为人父的辛酸。
看着儿女相互残杀的悲哀。
季承茜抿唇,含泪道,“您何时对我有过期望?妈妈说,你最在意的孩子,从来不是我,爸爸,是么?”
她曾以为,季擎天最疼她。
可是,都是假的。
他最疼爱的孩子,是那个女人跟他的孩子,而自己,出生,就注定了不被期待。
季擎天闻言,叹息一声,“不错,对我而言,你只是我被迫接受的,倘若当年我可以选择,你不会存在这个世上!”
可是,他没得选择!
季承茜闻言,咬唇流泪。
季擎天继续道,“我曾经以为,我的女儿只有你一个,该你得到的,爸爸都给了,我以为,你会是一个跟你妈妈截然不同的女孩,可是,你还是像极了你妈妈,那样的不折手段,那样的机关算尽!”
那样的蛇蝎心肠!
以前,季承茜确实表现得极为大方得体,大家闺秀,豪门千金的风度从不偏失,可是,他错了。
曾经因为爱女心切,纵容她的任性,帮她扫除感情的绊脚石,可是,却造成了这样的罪孽。
季承茜咬牙不语。
季擎天叹息一声,“罢了,你好好休息,等迟些,我送你离开!”
欧雅兰表现的那种杀意,不是恐吓,他不会放过季承茜,自己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看着季承茜死在她手里。
季承茜猛然问道,“离开?去哪?”
季擎天淡淡的说,“爸爸送你离开这里,给你全新的生活,你以后,也不能再出现!就当作,季家没你这个女儿!”
让她活着,就是他这个父亲唯一能够做的。
季承茜闻言,脸色微变,想了想,道,“那妈妈呢?”
爸爸会把妈妈怎么样?
季擎天沉声道,“你妈妈······她有她该走的路!”
而这条路,通往的,便是永生!
季承茜闻言,脸色大变,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
她恨,恨蓝韵!
季擎天淡淡的说,“你好好休息,等有机会,爸爸就送你走,以后,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说完,大步离开。
他会想办法,让季承茜活着。
至于怎么活,他也管不了了。
走出医院,欧雅兰站在门口,看着人来人往,若有所思。
“MISS,你······”
洛影有些担心。
欧雅兰嘴角微扯,道,“派人密切关注这几天的所有交通站点,以及A市的吃口,特别是机场!”
“为什么?”洛影不解。
欧雅兰挑挑眉,看着洛影到,“你觉得季擎天会让季承茜留在这里等死?既然他知道了我不会放过季承茜,就一定会想办法把季承茜送到安全的地方!”
怎么说都是他曾经的掌上明珠,他怎么可能看着季承茜死?
洛影了然,“我知道了!”
欧雅兰倏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说,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另一个女儿杀死,却不能报仇,是什么感觉呢?”
洛影闻言,没回答。
自然是生不如死,何况是杀死自己的女儿的人,也还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却不能报仇,不能责怪,不能做任何事情。
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另一个女儿的手里,那种滋味,呵呵······
怕是季擎天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可那又怎么样,季承茜注定不能活,不说别的,就凭着黎静的心结,欧雅兰都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这么多年,直接间接,季承茜作了多少孽?
洛影不回答,欧雅兰也不强求,淡淡的说,“走吧,回家!”
两人走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迈巴赫旁边,上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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