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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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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娘扶着柳氏回房,柳氏坐在床上,叫下人都退出去, 止了哭声。

    顺娘坐在她身边,以为她担心年幼的弟弟, 柔声安慰道:“阿娘, 您别伤心了,慧能大师不是开了药给阿弟吗?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柳氏却握着她的手道:“我要说的不是此事。今日你也看到了, 四大氏族明争暗斗, 南诏这几年不会太平。为娘的思来想去, 还是觉得你嫁到长安去最为妥当。”

    “阿娘, 您在说什么?女儿怎么可能……”顺娘不懂柳氏之意。

    柳氏往门外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我收到一个消息, 大王会带着世子去长安, 刚好王妃家中办寿宴, 可能也会带着郡主去长安省亲,阿娘会为你争取同去的机会。”

    “阿娘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顺娘一下紧张了起来,“王妃会同意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 阿娘自然有办法。你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前程。”柳氏说道,“长安里头世家大族那么多,你找个庶子做妻, 也好过陷在这泥潭之中。”

    今日看着四大氏族争吵, 顺娘心中也很是不齿。无论他们怎样富有, 在南诏多有权势,终究少了中原百年望族的那种底蕴。她做梦都想去长安,从前不敢奢望,如今听柳氏这么说,自然是百般愿意的。

    过了一夜,木景轩的情况果然好了许多,慧能便向崔氏告辞回去。崔氏亲自送他到门外。慧能抬手道:“王妃请留步。”

    “四郎的病多亏了大师,才能好转。可您不愿意收任何东西,这叫我们心中难安,不知如何感激您才好。”

    慧能摇头道:“王妃不必客气。贫僧出手相救,本就不图任何回报。只是四郎君的病并未大好,贫僧也只是勉力维持现状。若怕积重难返,还请前往长安一试。那里汇集天下名医,还有很多能人异士,想必能找到方法。”

    “多谢大师,您慢走。”崔氏恭敬地说道。

    她目送慧能离去,独自站在门前深思。自十六年前,她被迫远嫁南诏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长安。不知那里是否人事全非,也该回去看看了。

    出乎众人所料,木诚节竟然在当日傍晚,便已经快马赶回家中。他先是到木景轩的住处看了一眼,木景轩正在熟睡,便没有出声打扰,然后径自去了崔氏的住处。

    崔氏正在跟阿常绣花样,听到门外的婢女叫“大王”,两人都十分意外。

    阿常连忙下榻行礼,崔氏仍然坐在榻上,只微微俯了下身子,神情还是一贯地冷淡。

    木诚节自己上榻,对崔氏说道:“竞舟大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的确需要调查清楚。另外我接到圣旨,圣人命几地节度使和藩王携嫡子入都城,我和二郎也在列,过两日便要启程。”

    崔氏心中一动,问道:“为何如此突然?只招了你们几位?”

    木诚节神情凝重:“说是要在曲江设宴,考一考这些年轻子弟的才学,优胜者可以授予散官的品阶,以示天恩。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等到了长安,再向兄长请教一番。”

    木诚节口中的兄长,自然是崔氏的长兄崔植。崔氏想了想说道:“妾身刚好也有件事与大王商量。母亲过寿,妾身已有十数年没有回过长安。趁此机会,想回去一趟。”

    木诚节看向她,目光灼灼:“你,是要与我同去?”

    崔氏别开脸,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着母亲和兄长还没见过二郎,顺道还可以看一看那位李家的郎君。既然目的地相同,自然是与大王一起去。”

    “阿念……”木诚节倾了下身子,想去抓崔氏的手,觉得她也是在担心自己,才提出同行。

    婢女却在门外说道:“大王,王妃,高夫人说有要事求见。”

    木诚节恼她来的不是时候,问道:“是何要事?”

    婢女回答:“高夫人说找到了救世子的人,特意带来。”

    两个人都有些意外。崔氏原以为那人只是暗中出手,不愿意留下姓名,却不想被高夫人找到了。

    木诚节也正好奇到底是谁救了木景清,按理说凭着这一条,便可以让云南王府对其感恩戴德,答应任何条件,那人却不愿露面。

    现在终于肯现身,他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他们到了前堂,高夫人将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带上前来。他自称是高家的弓箭手,事发时在江边巡逻,看到木景清遭遇危险,便出手相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事后就收队回去了,所以王府的人才没有找到他。

    众人皆知高家的箭法精妙,恐怕整个南诏也找不出第二家。此事情理上倒也说得通。

    高夫人说:“族领不在,我为着竞舟大会上的事,彻查上下,才发现了他。当时有几个人跟他在一起,都可以作证。还有,这是从江中打捞上来的箭,上头有我高家的族徽。”

    木诚节只看了一眼高夫人呈上的箭,然后审视那名男子,缓缓地说道:“你既然救了世子,便是我王府的恩人,想要什么赏赐?”

    那人跪下,诚惶诚恐地说道:“小的不敢要赏赐,只是做了应当之事。”

    “话虽如此,我却一向赏罚分明。来啊,赏他五贯钱。”木诚节挥手吩咐道。

    五贯钱是不小的数目,寻常人家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那人感恩戴德地收下了。

    高夫人走了以后,木诚节将箭放在一旁。他虽赏赐了那人,直觉竞舟大会上出手的人不是他。

    既能在混乱之中,有那样的胆识和判断力,绝不会是如此的言行举止。

    高夫人今日来,不过是想撇清高家与银环蛇一事无关。但高家还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四大氏族各个都有可能,都想取而代之。木景清是嫡子,若有三长两短,云南王府便难以为继,自然要把位置让出来。

    可事发之时,几家的郎君又全都下了水,谁都有可能接触到银环蛇,这又实在是难查了。

    此时,堂外传来木景清的声音:“阿耶,射箭的人是不是找到了?快给我看看。”话音刚落,木景清和嘉柔便一道进来了。

    “你还有没有规矩?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木诚节斥道。

    嘉柔向木诚节行礼,木景清却径自坐在崔氏旁边:“阿娘,快说说那人长什么模样?”

    崔氏柔声道:“是高家的弓箭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你阿耶已经赏过他,这会儿,跟着高夫人回去了。”

    木景清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他还想当面谢过,跟那人好好切磋一下的。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木诚节严肃地说道,“你需跟我去长安一趟,圣人会在曲江设宴,考察你的才学。你自己好好想想,到时该如何应对!”

    “阿耶,您吓我的吧?为什么要考我啊?诗词歌赋我样样不行,这不是要去御前出丑吗?”木景清睁大眼睛。

    木诚节威严地看着他:“知道这次山南东道为何叛乱?就因为那人想子承父位,可人品能力全都不够格,才被圣人否决。表现不好,你这世子之位,只怕到时候也难保。”

    木景清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像根霜打的茄子一样,歪倒在塌上。他并非贪恋权位,而是做了十三年的世子,要是被圣人剥夺了封号,那他以后就没脸在南诏待下去了。

    崔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对嘉柔说:“昭昭,你也要准备行装,我和你一同去长安。”

    “我们也去?”嘉柔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快又要去长安了。虽然这个时候的天子还不是元和帝,她也不是被捕的死囚,可她心里莫名地抵触那个地方。

    到了长安,便有机会见到她素未谋面的未婚夫了吧?上辈子他一直籍籍无名,退婚以后如何了,她也没有太在意。

    这辈子她既然决定遵守婚约,那么他是否体弱多病,是否人中龙凤,她其实没那么在乎。

    可能她无法再去爱一个人了,却会努力地过好余生,弥补上辈子的错误。

    自延光大长公主一案后,太子受到连累,在很多事上都放了手,专心侍奉在君侧,不敢妄议朝政,这就给了舒王独大的机会。虽然有广陵王在凝聚原先太子的势力,但到底难以与舒王抗衡。

    这次召藩王和节度使进京,实际上是舒王的意思。要这些人表明态度拥立他,否则他便视同异己,找机会铲除。

    她就是怕木诚节的性子,不会服软,加上当年的事,得罪舒王。

    夜幕降临,城中开始实行宵禁,街上安静无声。有人来府中传信,今夜木诚节等人在王府宴饮,留宿在那里,不回来了。

    崔氏回到屋中画花样,阿常举了银釭过来,周围的光线便亮堂了些,案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娘子晚上没吃多少,肚子可饿了?我给您下碗汤饼吧。”

    崔氏摇头,继续画道:“我没什么胃口,你早些去休息吧\。”

    阿常坐在崔氏的身旁,说道:“您在担心大王的事?舒王不会将他如何的。当年的事都是天意弄人,舒王不会为难他。”

    崔氏冷冷说道:“天意弄人?你明明清楚,家中本来是要为我和舒王议婚。崔清思听说大王入长安,圣人为寻宗室之女下嫁而发愁,生怕选到她,就在上巳节故意约我去丽水边,又叫人将我推入水中,恰好被大王所救。你说这是天意?怎不说是她一手造成!”

    阿常安慰道:“娘子莫气。当年的事也仅仅是你我的猜测,而推您入水的是您身边的婢女,没有证据啊。”

    “不是她还有谁?在我远嫁之后,还在家书中故意捏造我和舒王莫须有的往事,被大王看见,叫我百口莫辩。”崔氏深吸了口气,“罢了,不提这些。亏她今日还有脸来见我和昭昭,也不知又打什么歪主意。”

    阿常怕崔氏难以释怀,宽慰道:“舒王妃如今地位尊崇,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打算计娘子?我倒是发现三娘子今日似乎一直在偷看崔大郎君,不知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

    案上的烛火跳动,崔氏笔一顿,侧头看阿常:“你没看错?许是你多心了。”

    阿常却坚决道:“怎会是我看错?大郎君那等品貌家世,都城里多少贵女趋之若鹜,三娘子会动心思也是正常的。”

    崔氏拢了拢头发,对阿常说道:“昭昭一人去骊山也没有个伴,让顺娘和二郎陪着她一起去。明日你跟顺娘身边的春桃交代几句。”

    “是。”阿常侍奉崔氏多年,自然一点就通。

    第二日,嘉柔,顺娘和木景清来给崔氏请安,崔氏顺道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嘉柔不在意,木景清这几日跟着木诚节跑宫里和官署,早就腻烦了官场,听到能去骊山玩,就跟放出笼子的鸟儿一样。

    顺娘却有些意外。昨夜回府之后,她一直想把崔时照从脑海中除去,现在能同去崔家的别业,那将熄未熄的火苗又有复燃之势。

    如果他有可能喜欢她,哪怕不能做妻,做妾又有何妨?

    午后,木诚节才被随从搀扶回来。嘉柔看见他喝得烂醉如泥,意识不醒,没让随从扶他回住处,而是叫上木景清,扶着他进了崔氏的房中。

    崔氏午憩刚起,看到被搀扶进来的木诚节,怔了怔。

    嘉柔把父亲放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地说:“阿娘,阿耶醉成这样,一个人呆着怪可怜的,不如您来照顾他吧?”

    崔氏知道她是故意的,低头闻了闻木诚节身上的酒气,也没拒绝。

    嘉柔就拉着呆站的木景清出去了。

    崔氏自己去打了水,坐在床边给木诚节擦脸。木诚节忽然抓住她的手,迷迷糊糊叫道:“阿念……阿念……”

    “你放开。”崔氏挣了挣,“别趁着喝醉耍酒疯。”

    木诚节却抬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到了床上抱着,又睡了过去。

    他的怀抱如铁桶一般挣脱不得,崔氏缩在他怀里,无可奈何。生了木景清之后,他们几乎没再同床共枕。唯一一次,也是他受伤昏迷,她照顾他时,被他抱在怀里睡了一夜。

    他的心跳强健有力,怀抱有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崔氏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不禁感叹。他一向是个很自律的人,从不酗酒。想必遇到不快之事,才喝成这样。

    只是清醒时,两个人都像刺猬,谁也不肯靠近谁。

    她明明知道男人免不得三妻四妾,家中父兄皆是如此,可还是无法原谅他跟柳氏。她装作不在意,是因为那样就不会心痛。

    她虽是被设计才嫁给他,可在南诏时举目无亲,他待她又那样好,心中早就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因为曾是唯一,是全部,所以被他误会和背叛的时候,才那样决绝。

    第二日嘉柔起得很早,大概今日要去骊山,所以昨夜睡不着。小时候木诚节带她出门,她便是这样兴奋得整夜睡不着觉。真是好多年都不曾有这样放松的感觉了。

    崔时照和崔雨容也来得很早,听说加了两个人,欣然接受。他们已经在崔府见过顺娘了,倒是跟木景清初次见,相互寒暄之后,很快就熟稔了。

    几个人当中只有顺娘坐马车,其余人都是骑马。

    崔时照和木景清在前面,嘉柔和崔雨容跟在后面。崔雨容的马术一般,不敢让马走得太快,嘉柔却很娴熟,双脚不时夹马肚,调整速度,骑得不比男儿差。

    崔雨容啧啧称道:“母亲常嫌阿兄教我骑马,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若是看到如你这般英姿勃勃,大概也没话说了。”

    嘉柔笑道:“表姐若想学,我可以教你。毕竟我从小到大,一事无成,就骑射还能拿得出手。”

    崔雨容也忍不住笑:“你这般顽皮,也不知李家郎君以后能不能管得住你。听说他也住在骊山,说不定你们能遇到呢。你见过他吗?”

    “算见过吧。”嘉柔闷声回道,心里却是极不想遇到那人的。毕竟上次她几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十分丢脸。况且骊山那么大,怎么可能刚巧遇到。

    “我可从来没见过呢。”崔雨容仰头回忆道,“倒是听说他小时候十分聪慧,五岁就能七步成诗。后来长大,却销声匿迹了。很多人都觉得可惜,他的成就本应在他两位兄长之上的。”

    “他长得……也就那样。小时候聪明的人很多,长大了未必都能成才。”嘉柔随口说道。她看李晔的样子,也不像是平庸之辈。大概是体弱多病,所以无心向学了吧。

    不过这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他们的婚约很快就要解除了。

    骊山有很多富贵人家的别业,大都是独门独院,掩映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中。千门百户,锦绣成堆。山上原本盛极一时的华清宫,在大乱之后也已经没落。这几代天子很少再驾幸,只留了宫人看守,但依旧是皇家禁地。

    崔家的别业在半山腰,要穿过一片很大的竹林。

    上午时下过雨,山间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的轻雾,山路泥泞。顺娘扶着春桃,只能听到几人的脚步声,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惊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往前跑。

    嘉柔和崔雨容同时回头,发现有什么东西窜到林子里去了。

    崔雨容道:“大概是什么动物,你担心脚下,不要被咬了。”

    顺娘害怕地点了点头,手却紧紧地抓着嘉柔的袖子,嘉柔也随她去。

    崔时照和木景清走得快一些,看到几个姑娘跟上来了,才接着往前走。木景清特意带了弓箭来,问道:“表兄,这山上当真可以打猎吗?”

    崔时照点了下头:“常有灰熊或者野猪出没。不过这里人走得多,大概不会遇到。得到山林深处去。”

    木景清听了还有点失望,毕竟他最喜欢打猎了。但不是想象中那种飞禽走兽漫山遍野的模样。

    又走了一会儿,看到一座乌瓦的建筑,崔时照松了口气:“到了。”

    可崔雨容却觉得这里不像是自家别业,心中存了几分疑虑。

    继续前行,路旁的石凳上坐着个人,正悠闲地品茶,身边立着两个魁梧的侍从。崔时照快步走过去,行礼道:“不想您到得这么早。我们来的路上下雨,又有几位姑娘同行,所以来迟了。”

    那人爽朗笑道:“不妨事,我也才刚到一会儿。都有谁来了?”

    嘉柔看见那人起身走过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竟是元和帝!他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天家气势自是不同于旁人,但也没有登基以后,那般积威甚重。

    毕竟眼下他只是广陵王,太子的长子,连嫡子都不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之后,他会成为九五之尊。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只有嘉柔僵在原地,脊背发凉。

    面对一个前世杀了自己的人,虽是立场相对,成败而已,但也免不得勾起关于那场酷刑的所有回忆。

    李淳与几人寒暄,看到站在人群之后的嘉柔,含笑道:“是我在府中呆得闷了,叫时照带你们上山来玩。怕你们有顾虑,所以没有事先说明,诸位不会嫌我唐突吧?”

    众人连忙答不会,顺娘更是如坠梦里。才来长安几日,竟然轮番见到皇亲国戚,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李淳又道:“诸位不要拘束,更不用在意身份。我打了两只羊带来,晚上做个全羊宴。我还约了一位朋友,马上就到了。”

    崔时照感到意外,他还以为广陵王只约了他。

    这时,几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抱歉,我去钓鱼,来得晚了。”

    嘉柔猛然回头,只见李晔戴着箬笠,穿着蓑衣,悠然地提着一个竹篓子,晃了晃道:“今日各位有口福,我可以做道鱼鲙,这样蹭饭便心安理得了。”

    木景清虽不知他是谁,但听说他会做鱼鲙,立刻就双目发光了。

    李晔故意停在嘉柔身边,轻声道:“郡主,别来无恙。”

    嘉柔惊得说不出话来,想走开,双脚又像灌了铅一样。隐隐觉得今日之事,是此人故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