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嫁给席先生 > 147.不信人间有白头(十七)

147.不信人间有白头(十七)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宁静的卧室内,空气中的温度有增长的迹象。

    原本该离开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浴室的门口,微微垂眸,静静的看着她。

    子衿一愣,大脑有几秒的当机。

    席琛看了眼面色因为雾气而变得有些桃红的女人,扯了扯唇:“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偿”

    男人喑哑而调侃的声音落下之后,她才蓦地惊醒,手还被他抓在掌心里,只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他:“你不是出去了吗?”

    席琛嗯了一声,有些含糊,漆黑而深邃的眸子往下扫,落在她的脖颈上,原本白皙的脖颈此刻被明显的手印所覆盖。

    而且,颜色有些深,看得出对方的力道有多大。

    他的眸子沉了一沉。

    子衿被他盯得不知所措,卧室的窗户开了一小截,有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席琛将衣服塞在她手里,声色不动:“进去换上吧,别感冒了。”

    他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子衿无法猜测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当然,也顾不上他在想什么,拿了衣服就匆匆关了门。

    砰的一声轻响,一门之隔,外面,男人温和的眸子渐深。

    子衿穿上衣服出来后,席琛正坐在卧室一角的沙发上随意翻看书籍,身旁的位置放了一只药膏。

    卧室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从她的角度看去,柔和的光晕下,男人面庞清隽,五官线条冷硬,柔顺的头发随意的盖在额前,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位置微微敞开,可以看清他性感的锁骨。

    还有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而白皙,就连翻看书的时候都格外的赏心悦目。

    美色当前,子衿怔神太久,连男人是何时放下手里的书,抬眸凝视着她的也不知道。

    只知道反应过来后,席琛已经在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了。

    子衿对上他的眼神,耳根烧红,窘了一窘。

    而席先生好似没有察觉,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子衿忙不迭的走过去挨着他身边的位置坐,离得近,男人身上的气息也十分的清晰,萦绕在鼻腔。

    她心神一晃,无意识脱口而出:“和我一样的沐浴露味道。”

    席琛顿了一顿,随后面不改色问道:“夫人想表达的意思是?”

    子衿脸蛋坨红,又是一窘,吐出三个字:“你好香。”

    男人:“……”

    席先生有点克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面色如常的说:“是么,那擦完药任凭夫人处置。”

    女人:“……”

    知晓他又在调侃自己了,子衿羞赧的瞪了他一眼,这个人啊……

    席琛将药膏涂抹在她受伤的位置,冰冰凉凉的药膏沁入肌肤,子衿的身体颤了一颤。

    男人凑的也近,湿热的呼吸时不时会扑洒在她敏感的耳边,她全程只得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等擦完药膏了,席琛去洗了个手回来,女人已经偷偷溜出主卧了。

    他微微一挑眉,眸子深处有极浅的笑意在弥漫。

    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厨房忙碌的小身影。

    他环抱双手,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方才迈开沉稳的步伐缓慢的走过去。

    女人正在切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头也没回,自然而然的说:“帮我弄一下头发。”

    发丝垂落在脸庞,痒痒的,感觉很不好。

    席琛听见她的话,脚下一顿,顺着她的头发看去,嗯,是有些凌乱。

    他走过去,轻轻扯开了她头发上的皮筋,女人乌黑的长发瞬间散开了,宛如瀑布一样。

    子衿顿了一顿,她只是想让他帮忙把耳边那几根碎发撩起来而已。

    席先生似乎理解有误。

    第一次给女人扎头发,席先生的动作有点僵硬,也有点不得章法。

    他边想着她清晨坐在梳妆台前扎头发的画面,边有模有样的将女人的头发捆成了一个丸子,然后绑上皮筋。

    很快便大功告成。

    席琛看了眼自己的作品,虽然不是特别的赏心悦目,但是至少还看得过去。

    他扯了扯唇,自夸:“还不错。”

    子衿原本正晃神,听见这三个字,直接扑哧了一声,险些刀都拿不稳了。

    席琛环住女人纤细的腰,目光落在案板上那些被剁碎的肉上,眉头轻轻一挑,毫不吝啬的夸道:“刀工不错。”

    说到这个,子衿立马有点小得意了,她和席琛结婚之后,可是特意向Lisa她们请教过的,而且还是有练过的,肯定不错。

    她眼底的嘚瑟都藏不住了,偏偏还谦虚:“还好还好。”

    男人隐隐勾唇,眼底有笑意滚过。

    一旁正煮着的紫菜汤滚开了,席琛松开她,不紧不慢的关掉了大火。

    他有条不絮的将锅盖掀开,白色的热气瞬间弥漫在了大片的空气之中,还有紫菜的香味,充斥在鼻间。

    子衿回头见男人才盛汤,不经意问了一句:“你刚刚在卧室是在接电话吗?”

    席琛嗯了一声,她不提,他还差点忘了这一茬。

    “沈睿程。”

    他淡淡的说:“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

    子衿微微一愣,原来是沈睿程打来的,她还原以为是他的电话呢。

    “他还有说其它的吗?”

    男人舀汤的动作一顿,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女人无辜的脸上,微微一笑:“席太太,你确定要和你老公继续谈论有关别的男人的事情吗?”

    呃……这醋味啊……还挺重的。

    不过也是稀奇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如此毫不掩饰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那么闷***的一个人,能表现出来真是太不容易。

    子衿也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他如此认真,忍住笑,她一本正经:“我就习惯性一问而已。”

    席琛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面不改色的说:“这个习惯不好,得改。”

    “……”

    “另外,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吃过饭,子衿一时兴起,拖着席先生就到楼下散步。

    夜色寂凉如水,晚风轻拂,树影绰绰。

    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出了暗橘色的光晕,洒在地上,映衬出了两人靠在一起的影子。

    席琛牵着她,身上的衬衫早已经褪下,换成了一身灰色的休闲便服,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身旁,子衿看着地上的影子,心中无限感慨和甜蜜。

    白日种种不好的记忆都被抛之脑后,此刻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没有过多的繁华与喧嚣,没有过多的明争与暗斗,没有过多的伤害与灰暗,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她只希望时间可以慢慢的走,慢慢的走。

    “怎么突然想散步了?”身旁的男人慵懒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子衿的目光落在前方,看着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木,说:“就是突然很想和你待在一起。”

    “嗯,你每天都可以这么做。”席琛淡淡的一笑,眸子又黑又亮。

    每天都可以么。

    子衿沉默了,她这几日,总是特别的不安,而且也莫名其妙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一个接一个,都发生在她的周围甚至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

    不敢多想,如今周荣生还没有抓到,不知道这些年给他提供经济来源的人是谁,她不敢妄自下结果。

    席琛见身旁的女人突然静了下来,侧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有些凝重。

    他顿了下,问道:“怎么了?”

    子衿抿了抿唇:“你说还有多久才能抓到周荣生?”

    男人看着她,薄唇轻言:“很快了。”

    子衿一顿,她不知道男人指的很快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一直都是,无条件的去选择相信他。

    绕开这个沉重的话题,子衿随便找了个问题,好奇的问:“你和徐清扬是怎么认识的?”

    她感觉两人是那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席琛平缓的说:“徐司令是爷爷救命恩人。”

    子衿一听,好奇心更重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边想边说:“爷爷脾气倔,当年下海经商后得罪过不少人,甚至有几个放狠话要取他性命,听父亲说,爷爷有次遭人暗算了,是因为徐司令才得以脱险保住了一命。”

    子衿有些唏嘘:“没想到爷爷年轻的时候经历过这么多风雨,那后来呢?”

    “后来,两家关系变得有些亲近了,我八岁那一年被爷爷丢进了徐司令的军营,那个时候算是和徐清扬第一次见面。”

    原来两家关系不错,但是为什么,徐清扬每次见到席琛都会针锋相对呢?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席琛沉默了几秒,声线有些哑:“徐清扬的母亲在七年前发生了车祸,因为抢救无效死亡了。”

    子衿蓦地一怔,他顿了几秒,又说:“当时抢救的医生,是我。”

    如遭雷击,子衿错愕的看着他。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徐清扬那么讨厌席琛的原因是吗,他以为是席琛害死了他的母亲?

    可是,他是医生又不是华佗,如果将这些过错都归咎在他的身上,那以后还有谁敢再做医生呢?

    没想到一不小心戳到了他的伤口。

    子衿懊恼,犹豫了一下,安慰他:“人各有命,这不是你的错。”

    席琛嗯了一声,勾唇:“安慰人的时候还是一样的敷衍。”

    “……”

    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子衿瞪了他一眼,“就不能不戳穿我妈?”

    她又不是很懂的怎么去安慰人。

    席琛闷笑了两声,两人又继续往前走,经过一间超市的时候,子衿拉住男人进里面买了一些蔬果和零食。

    付完钱出来的时候,子衿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她停下脚步,接通了电话。

    还未出声,一道醇厚的男音从那端传了过来,“宋小姐。”

    听见熟悉的男音,子衿指尖一颤,是陆锦。

    警察找上门,她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席琛站在她的面前,墨色的眸子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有事么,陆警官。”

    “现在方便么?”陆锦淡淡的问道。

    子衿沉默的看了席琛一眼,还未回答,陆锦就猜出来了,“和席先生在一起?”

    她嗯了一声,“有什么事,你说吧。”

    席琛微微抿紧唇,漆黑的眸子和墨砚一样深沉。

    “是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陆锦停顿了一下,又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父亲,在昨天去世了。”

    你的父亲,在昨天去世了。

    去世了……

    “因为自杀。”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就好像有颗炸弹放置在她的脑袋里,突然之间轰的一声炸响了,脑袋空白一片,眼前发黑,耳蜗鸣鸣。

    整个世界都好像都在天旋地转了。

    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耳蜗里不断的重复着男人的那句话——你的父亲,在昨天去世了。

    她是恨宋元山的呀,可是为什么,心脏会那么的痛,像被人用利刀不停的刺着一样。

    视线是越来越模糊了,子衿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人,他也正看着她,只不过他眉头紧蹙,眼底深处盛满了心疼。

    心疼,为什么心疼呢?

    子衿愣愣的,直到泪水啪嗒啪嗒的砸落了,她才恍然之间明白过来。

    原来她在哭啊。

    席琛看着女人从眼眶里不断涌出来的泪水,眉头的褶皱加深,不用猜,也知道陆锦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他原本也想告诉她,可是他就是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幕,所以才始终狠不下心。

    所有的人都说他狠厉果断,可是谁都不知道,在她面前,他时常会方寸大乱。

    电话那端,女人迟迟没有声音。

    这头,陆锦已经开始挠墙了,他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亲自打电话的,原本想通知苏牡柔那边,可是他担心对方年纪大了经不得刺激所以就放弃了。

    迟早是要知道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陆锦抿唇,沉默了好几秒,才硬邦邦的说:“你明天有空,就来躺警局吧。”

    说完,女人还是没吭声。

    他正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突然,一道冷漠的男音撞入了他的耳畔:“知道了。”

    陆锦一愣,是席琛。

    男人的声音除了稍稍冷了点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还好,他还怕他会挖个坑把他给埋了呢。

    陆锦干咳了一声,“那什么,你好好安慰她吧,我先挂了。”

    席琛嗯了一声:“有空再聊。”

    四个字,如同隆冬的风一样冰凉,刮过陆锦的心头,拔凉拔凉的。

    陆锦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直到“嘟嘟嘟”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陆锦放下电话,沉默了几秒,突然来了一句:“他妈的,死定了。”

    收起手机,席琛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女人。

    薄唇轻抿,他说:“先回家。”

    子衿动了动,眼眶通红的看着他,哑着嗓子:“他真的,走了吗?”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残忍的点了点头。

    仅存的希望,砰的一声,破灭了。

    说是仇人,可是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不难过,怎么可能呢。

    子衿忍不住,扑进男人的怀里,无法抑制的抽泣。

    周围有行人经过,以为是情侣在闹变扭了,眼神复杂多样。

    席琛抚摸着她的脑袋,听到她想哭,又在努力克制的声音,眼底深处一片晦暗。

    ……

    翌日清晨,某派出所。

    关押了几天,因证据不足,邵言被从牢里放出来了。

    许是蹲了几天暗无天日的牢房还没适应,现在看到太阳就觉得十分的刺目。

    她从台阶上走下去,远远就看到了早早等候着的时砚,以及,马路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

    邵言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辆轿车的方向,然后就收回视线,直接走向时砚。

    时砚等人走近了,扯了扯唇:“这几日委屈你了。”

    邵言扫了一眼车里面,意料之内的,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心头一阵失落。

    时砚解释:“阿琛今日要陪子衿去警局。”

    他说着,语气变得有些凝重:“宋元山,去世了。”

    邵言蓦地一怔,她才进去了几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时砚说:“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之后,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

    邵言蹙眉,不对,宋元山罪不至死,就算是曾经参与了席琛的那起绑架案也一样,为什么会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了解自己的生命呢?

    时砚知道她有很多的疑惑,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和她解释,“先上车,带你去吃顿大餐去去晦气。”

    邵言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可是,正准备上车呢,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冷硬的男声:“小言。”

    邵言背脊一僵,时砚开门的动作也是一顿,他回头见到徐清扬,眉头蹙起:“你怎么又来了?”

    徐清扬看着邵言挺直的背影,语气有些凉:“小言,跟我回徐家。”

    仿佛听见了笑话,邵言低低的笑出了声,“回徐家?回去干嘛?”

    时砚拦在了邵言的身前,声线也是十分的冷漠,“徐清扬,邵言和我们待在一起过的很好,就不劳你费心了。”

    见状,徐清扬下颚的弧度绷的更紧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可言了,“小言,听话。”

    邵言略显苍白的嘴唇染起了一抹冷笑,“听话?哦,我记得了,当年傅女士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她叫我听话,乖乖的站在原地,不要走,她很快会回来找我的,可是呢,我等了多久?她回来了吗?”

    徐清扬面色一僵。

    傅女士,傅晴笙,他的母亲。

    “小言,妈当年……”

    “既然不要我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来找我呢?”

    邵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苍白的唇轻轻蠕动:“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多恨不得你们去死吗?”

    ---题外话---嗯~读者群:599491709~微博:越来越白的大敏~来~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