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姜大夫人心里苦涩,但见她那副急坏了的模样,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

    都这么大人了,还是这般说风就是雨的。

    这还是她们两家在一起着,等到了时候她要带着二房立出去了,她这性子比年轻人还急躁,怎么当人家祖母?怎么操持一个大家?

    “你看你,像样吗?”姜大夫人忍不住说她,“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看不明白这话背后里有那撑胆的?”

    “你就说你要怎么办吧!”姜二夫人才不管她那么多的理由,“反正侯府那边可是说话了。”

    要帮他们的。

    “侯府侯府,”姜大夫人斥她,“侯府自己的事那小两口都忙不完,老指着人家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以后可别有这个毛病,看着仲安实权在手,就什么事都去麻烦人家,要都像你这般想,他们小两口长三头两臂都为你忙不完!”

    “我这不……”姜二夫人急了,两手重重一按腿,“你就说吧,你有什么招吧,怎不能让人家这么传你下去,要不再好的名声也毁了!”

    这弟媳妇也是为她急,想及此,姜大夫人面色好了些,道:“这不,垠儿他们在办吗,你大伯子心里也有数,听他们的罢。”

    姜二夫人一听,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他们忙呢。

    “他们能有仲安忙?”姜大夫人白了她一眼。

    那是她亲儿子,亲老爷,她有什么事了,最急还能不是他们不成?

    “是啦……”姜二夫人一急过来就回过神了,不说大伯子,就单说大侄子了,那可是家里脑袋最聪明的,哪可能见母亲受欺负不管?遂她马上假装忙,打量起裙子上的灰尘来,“哎呀,这哪弄脏的?我都不知道呢。”

    姜大夫人见她又躲开不说话了,叹了口气,“你这性子啊,叫我怎么放心啊?”

    都教了她十几二十年了,还是不稳重,脑袋也是时有时无的。

    姜二夫人知道她话中之意,不以为然地道:“我在外头好好的,你看侯府之前的事我不办得稳稳的,一件纰漏也没?我这不急了,顾不上想太多嘛。”

    主要也是知道家中有大嫂在,有什么有她顶了去,她急点也无关紧要的嘛。

    **

    这厢归德侯府,当晚长公子回来忙完诸事,许双婉见他靠在床头逗孩子,刚才起身用了补汤的她坐在床边盯着他的手,生怕他掐疼了孩儿,嘴里也说了姜家大舅母的事。

    “这事你不用操心。”宣仲安听了回道,又捏了下儿子的小耳朵,见他娘紧张得都坐不住了,屁股偷偷地往床头挪,心下也是好笑,忍不住又捏了他的耳朵尖尖一下。

    “轻点罢?”许双婉抬起脸,看着他。

    那小脸上满是渴求,长公子轻咳了一声,淡定道:“我想想。”

    说着手又动了,许双婉见了无奈,过去拦了他,“别了。”

    孩儿皮肤嫩着呢,经不得他这捏捏那掐掐的,再说他好不容易吃饱睡着了,再弄就要醒了。

    “就这样?”宣长公子看了看她拉着他的手,挑了下眉。

    许双婉顿了一下,随后慢慢爬进了床里头,把枕头竖起,钻到了他怀里,把他的手拉了过来,放到腹上拿被子盖好,忙完她的手也名了进去,两只手包着他比她要大许多的大手,替他暖起了手来。

    “这还差不多。”长公子这才满意道。

    “大舅母的事,严重吗?”许双婉又问了起来。

    见她着实挂心,宣仲安沉吟了一下,道:“沈家的事,这也是外面有人帮着在弄,估计也有点逼姜家就范,打开侯府这边的门的意思。”

    “还能这么弄吗?”

    “怎么不能了?姜家想要事休,就要我这边网开一面,这不,有了一就有二,事情不就成了?”

    “这样啊。”许双婉明白了。

    “没事,这事大表哥他们心里有数,都用不到祖父,他就能把事了了。”

    “嗯。”许双婉点点头。

    见她也是真放心了,宣仲安却有些不是滋味来,道:“表妹的事不问了?”

    “啊?”

    “小珠儿。”

    “啊!”许双婉正偷偷地看她孩儿,被提到小珠儿,她先是一愣,紧接着才想起小珠儿是谁,赶紧道:“是姜家那位表姐啊?”

    她听他说过一次,小名就叫小珠儿,说小的时候就是个小美人。

    但她不是……

    许双婉抬头,看向他,见他脸上也没了笑,就静静地看着她,她这心里莫名打起鼓来,直觉不好,于是机警的许二姑娘当下连想都没想,立马道:“是啊,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跟我说过呢,这位小姐姐当年是怎么遇的害啊?”

    宣仲安一看她这反应,完全是临时才反应过来的,分外不满意,低头咬了她的鼻子一口:“你叫小姐姐倒是叫得顺口啊?”

    她是比她大啊。

    但饶是许双婉不知他此时心中意,但她窥知危险的本能还是在的,当下只笑不说话。

    宣仲安忍不住低头亲了她的脸一下。

    许双婉早习惯了,就随他去了。

    宣仲安低头看着她微笑的脸,只一眼,就什么气都没有了,搂紧了她,与她道:“姜家做事分里外,外面的事,大舅他们不会让舅母她们出头,里头的事,舅母她们也不会轻易拿去烦他们。”

    “嗯。”这样挺好的。

    “当年沈家之事,大舅母没再追究,跟沈家也是断了,但这事也没算完……”

    宣仲安跟她说了当时大舅母没再追究,但姜家也放出了以后谁跟那位沈家女结亲,就是与姜家结仇的话来。

    当时,姜太史在朝也是相交不少,姜家这话一出来,他们跟着也说了几句此女过于歹毒的话。

    这沈家女当时也是快十岁了,过几年就要说亲了,京城人家别说为官的人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敢娶这等害人性命的人,沈家女在京名声众人皆知,此外,也无人敢与沈家女来往,更别说请她上门做客了。

    “后来这沈家把此女送给了一个家中没生出儿子的老郎中当小妾,他们家应该是走了那老郎中的路子,搭上了当时的左丞相,谋了那个采办的位置……”他又道。

    “这……”这是把女儿卖了,给儿子买官啊?可是,当初不是护得很紧吗?许双婉迟疑了一下,小声道:“不是很得家里看重吗?”

    “什么看重?”宣仲安笑了一下,“觉着有用的时候就看重,没用了,总得拿着换点什么,按那沈家夫人的做派,她在她那女儿身上花了太多心思,要是不得点好处,她怎会甘心?”

    许双婉不说话了。

    宣仲安说完才知话不妥,看了看她,见她脸上没有难过之意,只是若有所思,跟她又道:“后面的,还想不想听了?”

    “想。”许双婉点头,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大表哥跟我说的,”宣仲安失笑,敢情她刚才是在想这事,“他们时不时要打听一番,怕妹妹去了,害她的人却安然无恙地活着,老天不公。”

    “你们说过了?”

    “说过了。”

    “你没跟我说。”

    宣仲安亲了亲她的头,“好好坐你的月子,别多想,也不知道这话是怎么传到你耳朵里的,你这也没见客啊?你是不是老派你的那几个丫鬟出去瞎打听?”

    哪是什么瞎打听?有些事情不知道,慢人一脚,再等人说到你跟前来,是黑是白只能由着跟你说话的那个人说了,一不小心就被人带错了意,就不好了。

    但许双婉不与他争辩,也不说以后不打听了,沉默着不出声。

    宣仲安知道她心里主意大着,万事皆有她自己的章法,以前他不管她这个,现在确实是不想让她在坐月子这当中还为这些小事打扰。

    这时他想及单久跟他所说的话,他在心里也是为这事琢磨了起来。

    想着日后让她少操心这些个闲言碎语,他嘴里接道:“后来大表哥打听到,这沈家女随了她母亲的性子,泼辣无比,进门没多久不仅是对当家夫人不敬,连家里的老夫人都被她气病了,没几天就被绑起来打了一顿,听说老实了一阵,但后来不知为何跟这家的侄子好上了,肚子里怀了孩子,非要那侄子娶她……”

    许双婉听得眼睛都张大了。

    宣仲安又捏了下她的鼻子,“这眼睛睁太大了。”

    要是她看他时,能有这眼睛大就好了。

    许双婉赶紧闭了闭眼,恢复了平常眼神,看向他,见他不说,有点急了,“后来呢?”

    “后来啊,又被打了一顿,孩子也没了,被那家人卖了。”

    “卖了?”

    “嗯,说是还跑回过去两次,沈家不认她,非说没她这个女儿,她被逮回去毒打了几次,说是后来也不跑了,现在在那花街老实呆着。”宣仲安淡道。

    果然是卖到花街去了,许双婉听到最后果如她所猜,也是不禁摇了下头。

    “你等着吧,过几天又有热闹看了……”宣仲安跟她道:“沈家只会自顾不暇,大表哥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

    许双婉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这表兄弟,就没一个是好惹的。

    **

    也没几天,两天不到,沈家那被卖到花街的女儿跑回了沈家大喊大叫,非要沈家给她一个公道,要沈家把她卖给老头子当小妾的钱还给她,要不她就吊死在沈家的门口不可。

    于是,当年沈家夫人拿死相逼着姜大夫人原谅的事也被传开了,还有沈大老爷拿着过逝的父母下跪逼姜大夫人不追究也被道了出来。

    这些都是那沈家女在沈家家门口喊出来的,还道如果沈家不给她钱,她就要把沈家的丑事都要说出来。

    沈家夫人不得已想把她先拉回家再说,沈家女还跟来看热闹的人吆喝,说她要是进去死了,肯定是她娘逼死她的,让大家帮她报官,又跟来看热闹的人嘻嘻笑笑道如果她拿到钱了,出来了就请各位老爷吃酒。

    看热闹的被她逗得都笑了起来,有那地痞流氓还接话不正经地道:“小娘子就安心地进去吧,我们帮你看着呢,不会让里面的人害了你的命。”

    沈家的颜面算是完全丢光了。

    这流言当中,也没姜大夫人什么事了,再说起她来,无非也是唏嘘感慨她的命不好,碰上了那样一个兄弟和兄弟媳妇,女儿都被害死了,被拿父母的名逼着不计较就罢,多年后,还被人若无其事求上门来又拿死相逼,也是太可怜了。

    沈家热闹了起来,姜家在此事当中也脱开了身,许双婉听到沈家的事来,也是没作声。

    采荷倒是忍不住道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造的孽自己尝那苦果,这也是报应……”

    许双婉看她义愤填膺,也是不禁宛尔:“回头朝大舅爷夫人讨赏去。”

    采荷愣了一下才知道她家姑娘的意思,也是红着脸道:“那您也为舅爷夫人着急啊。”

    “嗯。”许双婉点点头,没否认。

    不过,此事倒是让她看明白了姜家表兄弟们的能耐了,这一家人,皆不容小觑,也难怪长公子要把洵林送过去跟他们姜家人一块儿念书了。

    来说情的见姜家的路怎么走都走不通,侯府这边不知为何,相临的式王府突然说家中遭了贼,还来了刺客,要封街严查,于是这一条座落着豪门贵族的长街突然有了官兵把守盘查来人,一有不对者就要带到衙门盘问,这来敲侯府门的人都没了。

    许双婉这也是真落了个清静,连着几天胃口大开,小脸那是整个都圆了一圈,连带把长公子也养出了些肉来。

    就是这时候洵林要被送到姜家念书了,每隔四五日才回来一次,洵林不舍,哭闹不休,被兄长恐吓一番,就上了兄长的身,被兄长背去姜家了。

    许双婉这时也感觉出不舍来,洵林在家中习字也不是时时呆在她身边,但人真去了姜家那边,连着几日看不到,她也是不习惯。

    宣姜氏也是不舍,抹了次泪,但最近儿媳妇给她找了好几幅江南那边的绣画,又说等她绣好了这等难绣之物,就专门放在那众多夫人给善堂筹善款的花绣楼寄放,等有人拿钱买下了,善款就会转给善堂做好事,救济孩童穷苦之人。

    儿媳妇特地跟她说,她这是拿的自己的钱去做好事,很是心诚,也会有很多人知道她的绣功了得,更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的善心,这不仅是她在为自己积善,也是在为家中积福,侯夫人听了心喜不已,现在日夜都挂在这事上,对于小儿子的离去,她心里虽然也有点不舍他小小年纪就要去吃那念书的苦,但还不至于难过。

    小儿子以前也是奶娘带大的,她也只是每日见一见,跟他说说话,奶娘不在后,小儿子也是儿媳妇帮着带去了,宣姜氏并不是非要小儿子在跟前就安心的人,想到要是想及了小儿,也可叫下人带回来看一看便就好了,遂她一想通,心里也就好过了,转身就又投身于她的绣画去了。

    许双婉见婆母每日有醉心之事,这身体反而好了起来,连膳都比平时用得多了一点,洵林走后也无愁容,公爹回来跟公爹说起话来也是高高兴兴的,便连公爹因着她的笑容也高兴了几分,她费尽心思想了又想才给婆母找的事情看来是好的,她也就真正放心了下来。

    她现在不怕身上事多,就怕家中不睦,让长公子回来都没个安稳觉睡。

    **

    等许双婉出了月子,洵林回来再去姜家族里那边的小学堂,也没以前那般不舍了,他在那边交到了朋友,很次回来跟家里人叽叽喳喳的有很多话说,还会给小侄带那边孩子玩的一些小东西,连弹弓他都带回了三个了,说留着给小侄三岁,五岁,七岁玩……

    还道:“等我长大了,我手头这个九岁的小公子玩的,就留给小侄九岁玩。”

    “呀,你不是才七岁吗?”许双婉逗他:“怎么玩九岁的小公子玩的弹弓了?”

    “因为我太厉害了。”洵林跟她狡黠地道。

    他现在比之前灵巧得多了,人也好动了些,现在说话也是活活泼泼的,没有了那股子孱弱之气,看着也是有点虎气了,很是讨人喜欢。

    他兄长就是喜欢他这般模样,难得对他有了几句夸言,因此洵林更是高兴了起来,现在他根本就不哭了,就是想哭的时候也会拿兄长的话给自己打气,不轻易掉眼泪,也不随便生气了。

    他的变化甚大,许双婉见他比拘在家里更有生气了一些,也觉得长公子这个决定是再好不过了,这时她笑而不语,洵林反倒急了,“嫂嫂,你问问我,问问我嘛。”

    “那,洵林,为何这般厉害呀?”

    “因我把夫子让我们背的书从头到尾一次就背出来了,一个字都没错,姜家表外甥就把他的弹弓输给我了……”洵林得意地伸出两个手掌,弯下一个拇指,“他九岁了。”

    于是,他有了一个九岁的小公子才能玩的弹弓。

    “果真厉害。”许双婉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着实欢喜,失笑摸了摸他的头,“小侄长大了,也要像洵林这般厉害才成。”

    “那是当然了,”洵林点头道,“我会教他的。”

    洵林自信满满,归德侯看到小儿子生气勃勃的样子更是欢喜,这天还抢了长子的事,亲自送了小儿子去姜家家族那边的学堂。

    宣姜氏看着侯爷肩上坐着小儿子,想送他去上学堂的样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厢侯府着实也是安稳了下来,许双婉手里在盖的那几个铺子,也已是建成了。这时候也有人跟做工的来打听东家是谁,立肆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那边的地已经分完,一般人根本买不到地,便有那商人打听起了这盖好的房屋来,想先行租赁下来。

    宣仲安回来听到这个事后,给她定了个价,许双婉惊讶他定价之高,但还是应了他的话,把价格报给了那来问的人。

    许双婉暗中请了个掌柜当中人出面办这些个事,没两天,掌柜的回了话,这铺面已经租出去了。

    她这才知她那块地落在整个肆的正中间,正斜对面还要立一个顺天府的捕快房,专管这片东肆坊的小偷小摸等纷争之事。

    许双婉手上便得了一些银子,这银子不用算在公中,算是她的私用。

    她算了一算,如果这铺子一直在手,以后有了女儿,她倒不怕给不起女儿像样的添妆。

    这头许家也是不如以前了,许家的事许双婉一直没有过问,但她也是知道许家已经分家了的事。

    她这头也知道罗家那边,她那位大姐因为一直无孕,给丈夫纳了妾的事情。

    在许家时,许双婉曾听她大姐,她下嫁罗家已是罗家的福气,这纳妾之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但现在都出三年了,她膝下无所出,看来也是认输了。

    许是她在罗家的处境不好,她不择手段上过门几次,有次竟是拿着一家王爷家的媳妇的名号来的,许双婉都没见。

    倒是她母亲那边,听说她父亲在分家后带着妾室和外面的外室住在了许家大宅,只分了她一个小院子住,许双婉在手上得了银钱后,把她母亲和许家给她的嫁妆折算成了银两,加上自己手里还有的一万多两,再加上从她夫君那她跟他商量拿来的七万两,一共凑齐了十万两过去给她,也让送钱的虞娘递了话,此后与她已丝毫瓜葛。

    只一句已无丝毫瓜葛,便连叮嘱她以后好好过的话也没有。

    她把嫁妆都还回去了,最后那点情便也全断了。

    许双婉听回来的虞娘说她母亲哭得昏厥了过去,她摇摇头跟虞娘说:“未必是为我伤心,许是只是为她自己的境遇吧。”

    有了望康,她便连心底对母亲的那一丝难过也释怀了,如今她对许家也好,对母亲也好,皆无所感,她不再去想从前,也不会去想许家的以后,母亲以后是强起来,还是弱下去,皆是母亲之事,母亲要怎么过,皆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