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林芳洲一连好些天没有理小元宝,吃饭也不和他一起吃,也不去他书房看画本了。

    小元宝也没敢来找她。

    两人之间与往常大不相同,仿佛都恨不得忘记对方的存在,这令府里的人觉得很奇怪,又不敢问。

    林芳洲一人闷在府里更加无聊,她对韩牛牛说,“我们出去玩吧。”

    韩牛牛:“好呀,可是……小公子会同意吗?你的手还要洗二十来天呢。”

    “为什么要他同意,我又不是犯人。”

    “可这是他的家呀。”

    韩牛牛这样一说,林芳洲更觉不满,轻撇嘴角道,“他的家?往常他在我家时,也能出入自由,我从来不看着他。”

    林芳洲带着韩牛牛走出院子,一抬头,看到树上坐着个人,一身白衣,两条腿垂下来。林芳洲手搭凉棚,朝那树上的人道,“好汉,你穿得这样风骚,不怕鸟往你身上拉屎吗?”

    十七本来在树上吹凉风呢,顺便逗逗呼呼大睡的九万。他听到这话,脸一黑,立刻跳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问道,“我,风骚?”

    “别动!”韩牛牛突然说。

    十七立刻站着不动,也不知怎么回事。

    韩牛牛从他背后抓下来一条绿色的胖乎乎的虫子,拿在手里玩,“真可爱。”

    十七:“……”

    他看向林芳洲,问道,“公子,你要出门?”

    “嗯。”林芳洲点了下头,忽又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不行吗?”

    “行,我跟着你。”

    “为什么?”

    “我奉殿下之命保护你,要寸步不离。”

    林芳洲于是又多了一个尾巴。

    十七唤来人去准备车马,接着问林芳洲:“公子想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就随便走走看看吧,也不用坐车了,我正想见识一下京城的风光呢,虽然来了许多天,却是没有正经见一次。”

    十七也不废话,林芳洲说什么他都照做。

    出了门,十七对林芳洲道,“京城很大,此路往北是马行街,也是药铺一条街,没什么看头,往南是潘楼街,那里专门卖飞禽走兽。”

    林芳洲来了兴趣,“都卖什么?”

    十七笑道,“但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再往南走就远了,最好是乘马车去,有个相国寺,公子想必也听说过。那相国寺很热闹,每月五次的万姓交易大会,是很大的集市,货品应有尽有,可惜今日没有赶上。不过相国寺有个和尚叫慧普的,做得一手好猪肉,公子可以去尝尝,不知今日还有没有。”

    林芳洲呆了一呆,“和、和尚卖肉?”

    “那有什么稀奇。”

    “是,是……我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

    十七接着道,“相国寺附近还有一个好去处,就是瓦舍。说故事的,唱剧的,耍杂技的,相扑的,都有,还有蹴鞠儿比赛,逢上大比赛,那可是一票难求。”

    林芳洲听得十分神往,“我们往南走。”

    “好。”

    十七领着他们俩一路往南,走不多久,便见到一条街市,街市从高大的宫门外延伸出来,两旁摆满了摊位,挨挨挤挤的,行人如织。交谈声,吆喝声,讲价声,有高有低,有长有短,杂在一起,仿佛错落有致的热闹小曲。

    林芳洲好奇道,“这就是潘楼街吗?怎么只有几个卖小鸡小鸭子的,这也算珍禽走兽?”

    “潘楼街还远呢,这里是御街。”

    “御街?”

    “嗯。”

    林芳洲顿觉惊奇,“御街不该是威武肃静戒备森严的那种吧?”她一边说一边比划,“好多士兵守着,有人胆敢靠近,就抓起来。我见皇宫里都是这样的。”

    十七失笑,“逢上皇帝出宫时,确实如此。不过官家平时很少出宫,这样一条街,闲着也是闲着,渐渐的便有很多人在这里摆地摊,也没人管束,只有大日子时才戒严,每年也就一两次。”

    林芳洲走进那御街,左顾右看,目不暇接。她拿起一盒胭脂,打开闻了闻,花香扑面,好喜欢,可惜她不能用,于是买了送给韩牛牛。还有从那波斯运来的花露,喷在衣服上香香的,买两瓶,她和韩牛牛一人一瓶。

    娘的,好贵。

    往里走,穿梭卖花的,在桃树下砸杏核剥莲子的,编鞋箍桶的,现做现卖豆腐皮兜子的……有的她见过,有的她没见过。

    仿佛乡巴佬进城一般,她在这条御街上逛了好久。

    直到十七催她——不催不行啊,他提了满满两手东西,脖子上还挂着一堆,此刻他真恨不得自己是个哪吒。

    林芳洲恋恋不舍地离开御街,继续往南走。走了一会儿,方才御街的人声鼎沸渐渐消失,路上见到的行人越来越少。

    直到她走进一条宽敞却清净的街道。

    林芳洲指指路旁的一个大红门,问十七,“这是谁家?比你们三殿下的府上都气派得多。”

    “这是赵王的府邸,”十七说着,又给林芳洲解释,“三殿下是没有受封的皇子,用度上便没有很铺张。其实当初官家给三殿下选了一处更大更豪华的宅子,殿下说自己喜欢清静,便换了个小的。”

    “那个还算小的?”林芳洲吐了吐舌头。

    正说着话,却见一辆非常奢华的马车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前,车旁跟着许多随从。林芳洲有些好奇,站在不远处看那马车,马车停下后,从上面下来一个人,却是她见过的。

    ——就是在御殿之上把她逼问得冷汗直流的齐王。

    齐王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下车之后,整了整衣服,便走进赵王府。

    林芳洲自言自语道,“老二找老大,要做什么?”

    十七以为是在问他,便答道,“贵妃的生辰快到了,想来赵王与齐王要一起商量怎样给贵妃庆贺生辰。”

    林芳洲心想,指不定要一起憋什么坏事儿呢!

    这一头,那齐王见到赵王,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分外热情,仿佛都已经不记得此前六年的明争暗斗你死我活。

    兄弟二人商量了一番给母妃过生日的事情,不一会儿,屏退众仆从,两人关起门来,这才说起别的事。

    齐王问赵王,“怎么那小崽子没拿杨仲德的事情给你做文章?我看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赵王摇头道,“这事也出乎我的意料。想来是他刚回到朝中,脚跟不稳,怕惹事情。”

    齐王冷冷地哼一声,说道,“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命大。”

    “就是说呢,”赵王压低声音,叹气道,“要我说,还是你太心急。当初母妃那个药,说是只要用够了十年,一定能暴毙,你非不听,着急下手。”

    “我着急?若不是父皇在群臣的推动下打算立他为太子,我何必着急?母妃说的药,她也是第一次用,死了皆大欢喜,倘若不然呢?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唾手而得那天下!再说了,”齐王冷笑着看他,“我急你就不急了?别忘了,这事儿也有你一份,咱俩谁都跑不了。”

    赵王摆摆手道,“你不要担心,所有和此事有关的人都死了。死人最让人放心了。唉,他摔下去之后我以为他必死无疑,就算侥幸获救也至少是个残废,谁知道他运气这样好。你说,会不会真是上天在保佑他?”

    “我只问你一句话,大哥,倘若老三坐上那位子,还有没有你我兄弟二人的容身之处?”

    赵王摇头叹气道,“不要说容身了,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齐王轻轻眯起眼睛,“所以——”

    赵王神色变得狠厉,“一不做二不休。”

    “好!解决了他,天下不还是你我兄弟二人的。”

    赵王又有些犹豫,“可是要解决他,谈何容易?他毕竟是嫡子。什么都不用做,天下就是他的。”

    “嫡子也是会犯错的。”

    “你觉得老三能犯什么错?错到需要废嫡立长的地步?”

    “废嫡立长”这四个字让齐王心头有些不痛快,毕竟他既不是“嫡”也不是“长”。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种事的时候,齐王收起情绪,说道,“那可不一定。”

    赵王很不放心:“但是老三这个人,我现在有点看不透。我希望他是真傻,但我就怕他是装傻。他自己肯定也知道,只要不做错事,父皇没有废他的理由,江山他唾手可得。你说说,他能犯错吗?我看,我们只能从他身边的人入手了……”

    齐王突然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林芳洲有问题?”

    “什么问题?你那天不是都问过了吗,没有破绽。此事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齐王说着,冷冷一笑,“就算没有问题,我们也能找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