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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4 记忆是一种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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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怕和刘小美一群人进到饭店,点好菜才给艾严打电话:“你家门外躺着四个人。”

    艾严说:“我看到了。”

    张怕说:“打电话报警。”

    艾严问:“这样好么?”

    张怕说:“你要是觉得无所谓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对了,不用管他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艾严说好,又问:“你们呢?”

    张怕说:“我一会儿送他们回家,你可以把阿姨带去我们家住。”

    艾严问:“我住你家,你住哪?”

    “我正好下乡找小孩。”张怕回道。

    艾严想了下说:“我问问吧。”

    张怕说:“这个就不用问了,你不怕那帮家伙上门报复啊?”

    艾严说声好,挂断电话。

    在饭店里,张怕琢磨琢磨,早知道要带艾严回自己家住,应该再狠狠收拾那几个混蛋才是。就在犹豫时候,外面开过警车,张怕去门口看,警车正好拐过路口,是艾严家的方向。

    再过去十多分钟,接连开来两辆救护车,在楼下又停了十来分钟才装上伤号返回医院。

    警察询问报警人,是艾严的楼上邻居,下楼时看到四个有血有伤的倒霉蛋,好心报警。告诉警察说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艾严家在四楼中间位置,张怕打人,从三楼半到四楼都有伤者,警察重点调查的是四楼居民。可大家都说不清楚。

    警察挨家看过,艾严是两母女,隔壁是一宅男在家打游戏,再隔壁是老两口在家看电视,经过简单问话,排除他们的作案嫌疑。

    然后再调查楼上楼下居民,同样没有发现。

    艾严妈妈根本没出屋,在警察来问话时,一概说不知道不清楚。这是真实情况,警察没说伤者是谁,我又没出去看,怎么可能知道外面情况?

    像这种案件,主要线索要询问被害人,所以简单拍照,送走伤者,警察们也走了。

    年根底下,这种案件属于不被重视的那一类。

    中午时候,张怕把刘小美他们送回家,给艾严打了电话,艾严说他们要卖房子,换别的地方住。

    张怕说:“把家里值钱东西收一收,去省城吧。”

    艾严顿了下说:“要麻烦你了。”

    张怕说:“我这个人有个好处,不会迁就别人,我愿意做了才去做,我要是不愿意做,说破天关我屁事?所以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谢谢你。”艾严说。

    张怕说:“收拾东西吧,大件搬我家,小件带身上,不要的东西捐给街道。”

    艾严说要问母亲大人的意见。

    张怕说:“别问了,得罪流氓还不跑,在家等着倒霉?”

    艾严说知道了。

    因为艾严要搬家,这个下午没能下乡,张老师抓紧时间打字干活。傍晚,艾严带着妈妈来了,艾严妈妈一进门就说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什么什么的。

    为了宽慰阿姨,张怕解释的很清楚:“首先我是她老板,应该适当照顾员工;其次,这是我女朋友,艾严跟我女朋友一起住,她们的关系很好,回省城后可以一起住,也可以暂时找个房子,等这面的房子卖掉……过段日子再说,省城现在的房价还是有些不稳。”

    艾严妈妈说谢谢,又说只能这样了。

    张怕忽然记起孤儿院:“想起来个地方,不用你交房租,管吃管住有工资,就是得干活,阿姨行么?”

    艾严妈妈说:“干活没问题,可我什么都不会,这个年岁也出不了大力。”

    张怕说:“不用出力,洗衣服有洗衣机,做饭有厨师,主要工作是看孩子。”

    艾严妈妈看向金灿灿:“看她?”

    “不是。”张怕说:“我弄了个孤儿院,现在有十八个孤儿,过了年开张,我琢磨着反正要雇人,不如找阿姨帮忙,主要还是看你愿意不愿意。”

    这能不愿意么?艾严妈妈肯去饭店收拾卫生,对着厨房和厕所两个最脏的地方赚一千两百块钱。现在的工作不过是照顾十几个孩子?当时就说我愿意,甚至没问工钱。

    张怕说:“还没开张,等过去以后……先给四千行么?您熟悉熟悉工作,要是不适合或者觉得累,咱就不用受这个苦。”

    “行行行。”艾严妈妈连声说道。

    张怕说:“那就这样。”问艾严:“大件收拾好了么?明天拉过来。”

    “不用了,都那么旧,不值钱。”艾严回话说:“卖房子就一起卖了。”

    张怕说也行,问用不用再去看一遍?

    艾严想了下说:“不用看了,以前的衣服不要了,还剩一些家具和锅碗瓢盆那些东西。”

    艾严妈妈倒是想回去看看,再小再破的家也有太多东西,都是回忆。好在存有更多记忆的老房子早早卖掉。

    安排她们娘俩住下,张怕和乌龟去睡房车。

    隔天一早,警察给艾严妈妈打电话,让去分局一趟。艾严和艾严妈妈一起过去。

    是瘸腿混子跟警察说,艾严妈妈跟他有仇,有可能是她找人行凶。

    艾严妈妈是个女人不假,可也曾经是大嫂,又在监狱大学毕业,思维清楚,详细说了瘸腿混子是怎么骚扰她、她又怎么报警、警察说管不了的事。

    至于瘸腿混子受伤,首先她不知情,在家看电视怎么会知道门外发生的事情?其次很高兴,像这种流氓死了才好。尤其他们曾经一再骚扰我,像这种情况警察为什么不管?连报警都没用。

    这一番话带着怨气说出,警察不好意思太过冷酷。把问题问过两遍,也是问了艾严,得到同样回答,让二人离开。

    警察也讨厌混子,对上这种没线索的案子……换成是你会怎么做?你要记住,警察是普通人,和我们有一样的喜好。

    艾严妈妈主动汇报,说为了躲避流氓的纠缠和骚扰,决定去省城过年,但手机号不换,有事情可以打电话。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基本上是说这件案子就这样了。

    第二天,张怕做出决定,让乌龟开车送大家回省城,他跟王警察留下找小孩。

    艾严不同意,说我们在丹城等你。还说可以去洗温泉、滑雪,挺好玩的。

    张怕不同意,说省城安全什么什么的。刘小美帮着劝,于是他们先走。

    张怕让王警察住到家里,张怕专心干活,从这天上午开始干活,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多才睡。设置好定时发布,未来三天都不用码字。

    六点钟起床,把家里好通收拾,电闸水闸煤气关闭,东西入柜,和王警察出发。

    俩人打车去火车站,买票下乡。

    按照距离远近,应该先去丹城步行街看,再去县城火车站,可那些地方没有明确线索。有明确线索的只有这一个八岁男孩。

    王警察提前有过联系,当火车在镇火车站停下,俩人出站台,迎面走过来两名警察,询问是不是王警官,确认身份后又问张怕好。

    两名警察是镇派出所的,火车站外面停辆老式吉普车。上车后,坐副驾驶的警察回头说:“不要看又老又破,下乡走山路,还是这个车给力。”

    张怕好奇道:“不是有修路么?”

    “总有些比较难走的道路。”那警察问:“先去所里?”

    王警察说:“不麻烦了,时间有限,先找到孩子最要紧。”

    “你们做了件好事,别的地方不知道,我们这个镇子就有很多没人管的小孩跑去市里讨生活,常有电话打过来,让我们帮忙找监护人,这去哪找?不是外出打工,就是根本不管孩子,找了和没找一个样。”警察说道。

    来到异地办事,首先要会做人。王警察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两条烟:“这次出来干活,我们科长给的私货,您二位受累,先抽着。”

    俩警察说不要。王警察硬塞过去:“走山路背着沉,您二位当是帮忙了。”

    虽然说没多少钱,但是两条烟送出去,对方心里会好受一点。

    王警察又说:“咱抓点紧,早点找到孩子就能早点回来,到时候还要麻烦二位大哥,受个累喊几个不值班的酒友,晚上喝点。”

    前几年大京城出个条例,警察不允许喝酒,包括节假日。后来再没消息,估计是黄了。但出于工作需要,保持清醒头脑是必须的,适量饮酒倒是可以。

    张怕马上接话:“多喊些人,我请,说来说去都是我麻烦几位大哥帮我忙,还请给个面子,晚上凑一局。”

    俩警察说:“喝酒不急,先找孩子。”

    关系是处的,适量说好话可以迅速拉近彼此关系,张怕和王警察的低姿态不能说讨得二人好感,起码是不讨厌你、也能坐一起说话。

    镇子里只有一条主干道,从火车站往外开,用不上两分钟开出镇子,除去一条柏油马路,只有冬日的枯景作伴,白茫茫的雪地上是无数枯树。

    沿途有民居,也有工厂,共同点是都关着门,好像无人居住一般。

    再一直开,大约二十分钟开过一座石桥,汽车在不远处一栋二层楼停下,镇警察介绍:“这是村部。”

    电子栅栏门,新建的大楼,很大个院子,有图书馆、停车场、党员活动中心、老年人活动中心,还有个食堂。

    坐副驾驶的警察开门下车:“你们不用下车。”

    王警察说:“还是下去吧。”

    张怕想了下:“一起。”找人办事,当然得尽量有礼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