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美人记 > 第427章 北昌行之一一五

第427章 北昌行之一一五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427章 北昌行之一一五

    第427章

    何子衿得知高举人向宫家求亲之事, 倒没多想, 就是觉着有些个别扭。何子衿说的是大实话, “咱们摸着良心说, 陆家之事与高举人其实无甚关连。要是因此迁怒, 对高举人未免不公道。可陆家之事, 毕竟羞耻, 倘离得远远的,倒还好说。这要是与重阳做了连襟,彼此不别扭么。”

    阿念道, “高琛不是这样的人。”要是怕别扭,就不会托媒人去宫家提亲了。

    “我不是说他别扭,我是说重阳别扭。”何子衿更多的当然是考虑重阳的感受, 只是, 何子衿道,“说来, 这高举人论自身才干倒也是个女婿的好人选, 不过, 听说他娘很不怎么样, 就不晓得宫家会不会动心了。”

    自从宫胡两家做了亲,阿念就不管宫财主叫宫胖子了, 阿念道, “宫财主, 那可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阿念认为,宫财主最让人另眼相待的地方就在于, 相对于钱权,这位财主把自己家人看得更重。不然,当初胡家求亲也不会那样费事了。阿念在北昌府这些年,与商贾打交道的时候不少,这些商贾,知道他夫妻恩爱,那些手段无处使去。但据阿念所知,为了攀附权贵,商贾家把女儿给人做小的都不在少数。有一些,女孩儿做小的都算有下限的。还有那等无下限的,直接就将女孩儿送到某高官府里,就这么没名没分的,日后如何,全看女孩儿自己造化。可以说,当初重阳看上的倘是别个商贾家的闺女,估计亲事一说就成的。

    但,正因宫家有这份骨气,阿念格外高看他家一眼。

    故此,阿念估计着,宫财主倘知晓陆家之事,自己就能回绝高举人的提亲。

    事实亦如阿念所料,宫媛把当年陆家之事悄悄告与母亲,宫太太又与丈夫说了,宫财主沉吟片刻,道,“这亲事还是罢了,不然,以后两个女婿要怎么来往,心里都别扭,反生事端。”

    宫太太道,“高举人能来提亲,可见并不在意前事。不过,看阿媛的意思,胡亲家那里有些过不去。”

    “高举人自然是无妨,他又没吃什么亏。重阳脸面上如何过得去。”高举人现在又不是自家女婿,宫财主自然是要为重阳多着想,宫财主道,“再者,我总觉着,高举人所谋不小。他以后是要走仕途的,咱们小家小户的,还是过自己小日子罢了。”

    宫太太悄与丈夫道,“你说,高举人是不是瞧着胡亲家与江大人何大人都是亲戚,方来咱家提亲的。”

    宫财主摇头,“不好说。按理,高举人这般少年俊才,想谋一门官宦人家的亲事并非难事。他与官宦人家联姻,正经女婿,岳家焉能不提携帮衬于他。”

    “那也不一定,咱们北昌府,本地读书人本来就少,这诸多大人们,都是外派的官,虽然江大人何大人不是官职最高的,可说起来,我觉着,其他官老爷都不比他们。”

    宫财主好笑,“其实官老爷咱也不认识呢。”

    宫太太叹口气,又说起高举人来,道,“要是单看高举人,委实是一桩好亲事。”

    “罢了。闺女做亲,必要寻一门求娶的才好。高举人论才干,自然是一流,可做女婿,还是大女婿这样的好。没成亲时就那般热诚,你看这成了亲,咱们阿媛那脸上就没露过一丝不痛快,回娘家也是小两口一处来一处走,有说有笑的。女婿与大郎二郎处的也好,一家子亲亲热热。”宫财主道,“这样的日子,纵不如何富贵,日子过得欢喜。”

    “这也是。”宫太太虽有些许惋惜,仍是听从了丈夫的决定,道,“其实,高举人虽好,他那老娘委实够呛,爹是个只晓得花钱的,娘呢,一门子的抠儿,他家里还有弟妹,且又穷。要不是高举人才学出众,这门亲事啊……”宫太太摇头,“一样是做长媳,高家的长媳可不好做。”这么一想,宫太太也不大惋惜了。

    其实吧,说高举人家穷,那是宫太太相对自家而言啦。高举人家也是有一二百亩田地的,何况,高举人中了案首,官学还有一笔奖励。总得来说,高家虽不富,但衣食也得周全的人家。

    当然,高举人要是想将家族从衣食周全的阶段带到更高的社会阶层,这其间所要付出的辛劳不是一星半点儿。如果是一家子明白人,宫太太倒也不怕闺女吃些苦,大不了他们家里多帮衬些。可就是高举人那对父母,宫太太是过来人了,那可不是好缠的。

    如此思量,宫太太便寻来媒人婉拒了这桩亲事。

    此事三姑娘虽说不叫重阳知道,重阳又不是聋子瞎子,他成天在江按察使身边,在北昌府认识的人多,家里无人与他说,他在外头也知道了,还问了媳妇一句。

    宫媛有些意外,“你如何晓得的?”

    重阳端起盏茶慢慢吃着,道,“我又不聋,听也听说了。”

    宫媛看他脸色寻常,就与他说了,“我家里就这几口人,除了两个哥哥,就是我与妹妹了。家里虽不是什么权贵人家,爹娘也没指望我跟妹妹去高攀。我娘打听了,高举人家里就不好相处,弟弟妹妹倒还好,听说高举人他爹不通庶务,很不懂得经济,家里并不宽裕,还常乱花乱用。他娘又是个挑剔抠门的,倒不是嫌他家穷,可这样的公婆,做媳妇的得多操劳啊。我爹和我娘商量了,就回绝了高举人的提亲。”

    “回绝了?”

    “是啊。”宫媛瞪丈夫一眼,道,“他虽是举人,难道我家就一定高攀啊!”

    重阳赔笑,“不是这么说,现在他风头正盛,谁说起来可是成龙快婿的人选。”

    “好不好得看怎么说?”宫媛一句没提陆家之事,男人哪个不要面子,且事既已过去,又有何好提的呢。宫媛道,“我家结亲,向来得先看亲家门风人品的,我跟妹妹,都不是怕吃苦的,就是怕受气。甭看高举人家里人口也简单,可他爹娘难缠,也看不到高举人有多大诚意,难不成我妹妹就为嫁给个功名?你也忒小瞧我家了。”

    “我哪儿敢小瞧你家啊,我跟岳父岳母多好啊,小姨子这亲事虽未成,后头说不得有更好的。”重阳就是一想到高举人就想到陆家,想到陆家就有些不痛快。虽然心里也知道与人家高举人无干,但怎么说呢,人就是这样富有情绪的生物,这是情感反应,重阳也没法子。

    宫家回绝了高家提亲,媒人虽有些瞠目结舌,觉着宫财主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样的好亲事都不应,打算怎么着啊!就你宫家,有钱是有钱,可不是媒人说狂话,今日拒了这亲事,包管打着灯笼再难寻。好在,虽是拒了亲事,宫太太还是给了媒人二两银子,没叫媒人白跑这一趟,如此,媒人心中的怨气方少了些。

    高举人大概也没料到宫家会婉拒亲事,他给媒人备了份薄礼,亦未再多说什么。就是媒人又说了几家姑娘,高举人都含糊了过去。

    第二日,高举人就给宫家递了张帖子。

    宫太太见到高举人的帖子有些惊讶,拿去给丈夫看,宫财主道,“那明儿我见一见高举人。”

    宫财主甭看社会地位逊于高举人,可他毕竟在商界打滚大半辈子的人了,有功名的人见的多了,就是北昌府的官老爷们,打过交道的也不少。

    宫财主笑眯眯地,拿出好茶好果的招待高举人,一口一个高老爷,并不因高举人年轻自己便拿大。高举人甭看这般年轻,出身也很寻常,应酬工夫竟然不错,含笑与宫财主寒暄片刻,方进入正题,高举人道,“我知不论我自己,还是我的家,都有许多不足。您可能以为我提亲诚意不够,如果是那样,您就误会我了。”

    “高老爷啊,要是说现在北昌府的成龙快婿,您绝对算一个。”宫财主极为恳切,“我一个土鳖商贾,要说这桩亲事,也是我家配不上您。说这些话,您大概以为我宫胖子不实诚,这么说吧,高老爷你年轻几岁,我宫胖子年长些。我与高老爷说一说,我这些年的儿女心事吧。”

    “这在北昌府也不算什么秘密,我高胖子原是县里一小吏,因缫匪时受了伤,没法再在衙门当差,就转行做了商贾。后来,有了银子,攒了家当,认识的人也多了,经过的事也多了。不瞒你,当年在老家刚换了大宅的时候,就有媒人想给我说个二房,家里也有丫环暗送秋波的。别看我现在胖了,以前勉强也算英俊,男人,对着鲜花嫩柳的女人,有几个不心动的。可想一想,媳妇孩子那些年陪我吃过的苦楚,有银子,纳个二房,虽则老妻也说不出什么,就算有了庶子庶女,比起老妻所出的,也是差上半个头。可她心里如何好过呢。我就时时告诫自己,当初想赚银子,是为了让家里人过好日子,什么是好日子,锦衣玉食,清粥小菜,许多人可能会说锦衣玉食就是好。”宫财主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虽未读过多少书,倒也有些个感触。穷时慕富贵,骑驴望走马,待到了我这把年岁,就明白了。这日子,穷过富过,一家子欢欢喜喜的,就是好日子了。高老爷不是哪里不好,也绝不是配上我这商贾门第,我说句心里话,您是太好。您与我这样的只满足于金银富庶的人不同,您是有大志向的人中龙凤。这并不是吹捧您,这世道,我不过是行卑贱的商贾之事,这些年,都不知经了多少苦楚。您的志向,就意味着将来您要走的路,必将有无数艰辛险阻。虽眼可见之荣耀,我却是,只愿女儿过些简简单单的小日子。”

    宫财主这般说,高举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高举人也只能起身告辞,宫财主一路相送至门口,待要出宫家大门,高举人忽然在宫财主耳际道,“不是因胡公子吧?”

    宫财主脸色一变,望向高举人,高举人也看着宫财主,宫财主坦言道,“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此事是我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高举人微微颌首,告辞离去。

    宫家回绝了亲事,亲事便到此为止了。

    但,高举人也算个奇人,一日,天气晴好,江按擦使带着媳妇孩子们出城爬山的时候,就遇到了他。

    何子衿并不认得高举人,可也瞧出来了,这人看向阿念的目光就似有事。何子衿笑与阿念道,“双胞胎累了,我带他们到亭子里休息一下。”

    江按察使道,“好,如今山上风大,叫人用围帐把风口围起来。”江按察使有个会过日子的媳妇,他本身也不吝于享受,故而,哪怕爬山,也颇有准备。下人们带茶带水带着炉火还有围帐,就是怕山上冷,歇脚时用的。其实,还带了些小吃。双胞胎有个毛病,但凡出门的日子,定要在外头吃饭,这饭吃得才香。双胞胎已经在嘀嘀咕咕的发表意见,想要吃小笼包了,这是出门时厨下蒸好的。

    何子衿带他们去亭子里早餐。

    江按察使不愿与高举人在这里说话,怕扫了家里妻儿的兴致,遂道,“这里歇脚是好的,不过,最好的风景不在这里。”

    高举人连寒暄都来不及,就随着江按察使继续往山上爬了。高举人总觉着,他那些心思在江按察使这里似乎已被看穿看透。好在,他自认心怀坦荡,故而,还能平静以对。

    二人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一直向上,深秋无景可赏,倒是有些未化积雪零落于树阴之下,不成形,更不成景。江按察使不说话,高举人原是伶俐人,就想寻些话题,好在,他没谈论天气。高举人道,“常听人说大人休沐日喜欢到这里爬山。”

    “等了几天?”江按察使问。

    “我运道不错,只等了半月就等到了大人。”

    “你秋闱的名次不错,我还以为你会参加明年的春闱。”

    江按察使知道他的秋闱名次,高举人并没有什么窃喜之处,他中秀才的年纪,江按察使当年已是探花。他今科只是名次不错,但据他所知,江按察使当年案首之后第一次秋闱便是解元,及至帝都春闱,更是一榜探花。江按察使有过目不忘之才,知道他的名次有何稀奇的。就是他那在许多人眼里还不错的名次,在江按察使这位年轻的前辈面前,也没有任何耀眼之处。

    不过,江按察使的话,还是要答的,高举人道,“我的文章,在北昌府还算可以,但想在帝都,与天下举子一争,怕还是要多加磨练。”

    江按察使不置可否,及至山顶,虽有暖阳当空,但烈烈山风之下,高举人纵一身大毛衣裳,也不禁打了个喷嚏,俊郎的眉宇间,鼻尖微红。江按察使看向五喜,五喜取了件大毛抖篷,江按察使示意高举人穿上。高举人倒也不矫情,道了声谢,就接过衣裳穿了起来。

    这是座山并不高,但自山顶向远方极眺,整个北昌府尽收眼底。江按察使道,“跂高而望,不若登高之博见。嗯?”说着,江按察使看向高举人。

    跂高而望,不若登高之博见。这句话是荀子说的一句话,意思是说,我踮着脚看远处,不如我站在高处看得更高更远。高举人自然知晓此句,但此时江按察使说出来,高举人就有些不明白了。江按察使倒没弄什么玄之又玄的事儿,他接下来就把话说明白了,“高琛啊,这座山高吗?”

    高举人道,“不算高山。”

    “对,但从这里,已可以望见北昌城。”江按察使接着换了个话题,道,“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来见我,不怕我着恼?”

    高举人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没有说什么“大人胸怀宽广”的废话,他道,“我听说,当年陆家之事给些许小人知晓,有人想在我功名上动手脚已讨好大人,倘当年非大人护我一护,怕就没我今日了。”对陆家之事,高举人当真是无妄之灾。可世间从不乏小人在,高琛当年虽是案首,但案首不过秀才功名,对于江按察使这样的高官而言,收拾他一介秀才,不过举手之间罢了。不过,江按察使都对陆家都未出手,何况一个高琛。

    “原来是有所倚仗。”

    “学生能倚仗的,无非就是大人的胸襟。”

    真个拐弯抹脚的马屁,江按察使道,“你来见我,不是为奉承我而来。”

    高琛摇头,“说不清,就是心里想来见大人。”

    “你心里想来见我,但你的心事却又不好说。”江按察使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这话问的,高琛是当真不好说了,江按察使道,“那我就随便说几句。”

    “大人请讲。”

    “你心里那说不清的感觉,就来自于你脚下这座不够高的山,你只看得到北昌城,所以,会有你心中的那些烦恼。早些去帝都吧,到了帝都,就会明白,现在这座山,委实太矮。高琛,你的眼界,应该放得更宽阔高远,那时,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野心家应该有野心家的舞台。

    打发走了高琛,阿念下山,见亭中已升起炭火,双胞胎正蹲在一畔烤肉呢,阿念笑道,“刚不是说吃小笼包么。”

    双胞胎异口同声道,“小笼包吃过了,还想吃烤肉。”

    阿念接过子衿姐姐递过的热茶,呷一口道,“嗯,多烤些。”

    受到父亲的鼓励,双胞胎烤的更起劲儿了。龙凤胎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何子衿问,“那就是高举人么。”何子衿不认得此人,阿晔却是认得的。

    阿念点点头,未再多言。

    及至回家,让孩子们各去休息,何子衿与阿念洗漱后一道坐在暖炕上说着家常话。何子衿有些不大理解这位高举人,道,“他到山上等你做什么呀,宫家回绝他的提亲,难不成想托你向宫家说好话?”

    “想哪儿去了,他可不是这样的人。”阿念脸色微沉,指尖在膝下轻轻敲动几下,道,“他当是猜出了些什么?”

    “猜出什么?”

    阿念轻声道,“阿冽娶的是巡抚的孙女侍郎的长子,俊哥儿定的是大理寺卿家的姑娘,高举人是个有野心的人。”还有就是,他升官升得太顺利,怕也是叫这位高举人着重分析过了。不然,今日高举人要等的该是岳父,而不是他了。

    何子衿想了想,道,“他顶多是看咱家近些年顺风顺水想搭个顺风车,要说别个,我不信他能猜出来。”

    “那些他自是猜不出来的。”阿念道,“不过,一个举人都注意到了,想来注意咱家的人不在少数。”

    何子衿道,“咱们已是很低调了。”

    “管他呢。”阿念拉了子衿姐姐一并在炕上靠着枕头,俩人膝上盖一床锦被,阿念笑道,“在这北昌府自由自在的也挺好,我时常想,像余巡抚那般,在北昌府呆个二三十年,或者,到了不想做官的时候,咱们就致仕回乡,如何?”

    何子衿笑,“这自然好。”又悄悄问阿念,“高举人这种,无非就是自己在心里忖度,以为咱家有什么大靠山。你说,余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阿念点头,“非但余家,就不晓得杜家是不是也知道了?”

    “余家是太后娘娘的亲戚,知道个一星半点儿的不算什么。杜家不是寒门出身么,他家能有上层的路子?”

    “唉哟,我的子衿姐姐,那杜大人能做到大理寺卿,能是寻常寒门么?”

    何子衿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感慨,“你说,这些人怎么这样急,阿冽俊哥儿说起来,总是远了一步。”

    阿念并不抗拒联姻,他道,“阿冽俊哥儿也没什么不好,与他们俩联姻,更是近可攻退可守啊。阿晔几个,就太近了。再说,阿晔还小,双胞胎更小。等他们长大,一样要成亲生子。”

    “也会像阿冽俊哥儿一样,娶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为妻么?”

    “门第上我倒不大在意,先要他们自己喜欢才好。主要还是要看姑娘家的人品才干,家族想要长久,靠的不是姻亲,而是自己。”

    “这话对。”

    阿念一笑,揽子衿姐姐在臂间,二人静静的靠在软枕上,阿念忽然道,“那个高琛的性子,很像徐祯。”

    徐祯。

    子衿姐姐想了一会儿方想起这是谁,子衿姐姐握住阿念的手,道,“野心勃勃的人,什么时候都不缺。”

    “是啊。”

    阿念也只是突然感慨一句罢了。

    不过,还是希望他能走出一条平稳安全的道路来。

    但,太多的交集则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