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巡欢不作乐 > 第96章 刺激我不安的神经

第96章 刺激我不安的神经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么多天没见,他一定想了很多,应该列了详细周密的计划。

    “我该怎么帮你。”我镇静地说。

    林致远低头不语,沉思片刻,果然从包里又拿出一本杂志,指着封面:“你看看这个人。”

    我狐疑地扫了一眼,杂志上赫然印着许昌阳头像和一排基本信息介绍。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许昌阳家见过这本杂志,只不过当时还没有正式出版。

    我张了张嘴,很想直接告诉他,我和许昌阳的关系,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从林致远的神情变化中,我能感觉出他对许昌阳有某种说不清楚的情绪。

    愤怒、敌意、复杂包裹在一起,令我看不透。

    都说商场如战场,处处是硝烟弥漫,尔虞我诈,明争暗斗。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我到底要不要淌这趟浑水,还有待考虑。

    所以,许昌阳在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对我百般的不放心,竟要提出在暗处保护我,这就不难解释了。

    想到这,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件事情远比我想象中复杂。

    一边是我的父亲,一边是许昌阳,这两人之间,无论是谁争相竞争,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该怎么做?我不想回到这个问题。

    恍惚间,我想到了妈妈的墓碑。

    “你还记得妈妈一直以来的心愿吗?”我把杂志放到一边,试着转移话题。

    “什么?”林致远缓缓了情绪,平和地问。

    “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再从商了,放弃追逐那些名与利,为了那些虚幻的东西,你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了。”

    在这样的场合,提起过世的妈妈,林致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良久之后,他苦笑一声,浑浊的嗓音问道:“欢好,你愿不愿意帮爸爸?爸爸只有这一次翻盘的机会了。”

    我:“……”

    我盯着手边的杂志皱眉沉思,许昌阳犀利明锐的脸部特写,刺激着我不安的神经,听林致远的意思,是想拉我一块东山再起?

    首先,我没有精力,也没有这个能力。

    即使我有,他又凭什么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仅仅因为林汪旺病逝,而我又是林致远唯一的女儿?

    所以,我有责任有义务去承担这份重任?无理由地帮助他?

    林氏现在确实只剩下空壳,这是林致远白手起家,一手打造的集团,通过将近20多年的发展,覆盖了旅游业,酒店,大型连锁超市。

    到底市值估算多少,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对林氏倾尽了毕生的心血,怀有深厚的感情,这点毋庸置疑。

    只是,林氏现已被买家和原始股东瓜分,支离破碎,大势已去,东山再起的概率非常小。

    关键林致远已年近60,各方面精力不足。

    万一他再把自己的健康搭进去,总之,不值得冒这个险。

    我相信即使是以低价卖掉林氏集团旗下所有不动产,也足够林致远和汪莲养老的。

    这个节骨眼上,带揣着棺材本去亏损反追,恐怕更多的是一股怨气积压在心头,毕竟拍卖那天,正是林汪旺因肾衰竭病逝之时。

    我理解他的心情,但是,我不理解他的做法。

    这么多年没有见面的父女,我吃不透他的心思。

    面对一系列的变故,林致远最需要做的是量力而行,日后的生活才是关键。

    “你想要重新翻盘?”我低眸扫了一圈周围,试探性地问道:“怎么翻?”

    “一个人注定是孤单的,盘面之争,谁能成就我?目前只有你,林欢好。”林致远目光悠远坚定,藏着一缕旁人无法企及的神秘。

    停顿几秒,他补充道:“这是个漫长的计划,现在只停留在初期状态。”

    “那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是为时过早了吗?”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前几天办事,我路过你上班的地方,上去找你时,他们都说你离职了。”他淡淡地说。

    算算离我离职当天过去了大半个月,原来在这期间他来找过我,这令我稍显意外。

    “是的。”我勾了勾嘴角,冷静地回应。

    这时,林致远起身去了洗手间,我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内心不禁一阵唏嘘。

    今天的谈话,让我对林致远有了全新的认识,甚至多了些抵触心理。

    但又不得不佩服他的适应能力,儿子刚死没多久,按正常人的逻辑,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沉寂在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

    而林致远呢?

    他经过短暂的调整,已经着手对我进行拉拢和洗,脑,加入恢复林氏的计划中。

    “欢好,你是我林致远唯一的女儿,你愿不愿意加入爸爸的计划?”

    落座后,林致远再一次向我抛出了这个问题,眸光深邃而沉重。

    斟酌了一瞬,我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并不具备这个能力。”

    “我会教你的,我会把我毕生所学都教于你,就像今日教你品茶一样。”

    说着,林致远饮下杯中的普洱,并细致地揉着紫砂杯把玩,最后放到鼻尖轻轻地嗅着余香。

    我将目光落于手边的杂志,许昌阳的眼神依旧犀利有神,这一刻,仿佛在暗示我什么。

    对,没错,我有孩子,她才是我精神的支柱与后半生的希望。

    我不应该让自己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这是什么意思?”我指了指杂志问道,佯装并不熟知封面上,那张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

    林致远瞬时眼神一亮,随即带着侵略性的口吻,侃侃而谈:“他叫许昌阳,33岁,未婚,是林氏收购案的最大幕后买手,爷爷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大名鼎鼎的许靳东许司令,三代单传,许家独苗,前年年底回东城接他爸爸的盘,虽说他在部队深藏多年,但是许家人脉网庞大,而他又极具有商业头脑……”

    后面的话我没注意听,林致远早将许昌阳的家底扒个精光,看来是做足了功课,然而,他却忽略了我,是百密一疏,还是我只是个小人物,背景薄弱,即使走在许昌阳身边也不能引起关注?

    我不得而知。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平静地打断他的话。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致远的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我低头沉眸想了一会。

    “我对商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无法担此重任。”

    “欢好,爸爸给你时间考虑,我知道一时半会的你想不明白,但你要清楚一点,爸爸这次只能说是背水一战,发挥余热,林氏最终属于你和我的外孙女。”

    “对不起,我只想过安稳的生活。”

    ……

    离开了茶馆,心情却十分复杂言喻,林致远失落的表情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凭心而论,在林汪旺死后,我确实一度地陷入自责和内疚中,与许昌阳之间有了某种隔阂。

    今日面谈,林致远的野心让我为难与不知所措,只能拒绝。

    如果许昌阳追问林致远此次找我的目的,我该不该坦白地告诉他。

    纠结……

    入冬了,街上的路上渐渐减少,寥寥无几的路人裹紧外衣,缩着脖子。

    迎面扑来阵阵的凉风,吹乱了散落的发丝,头顶的太阳躲进了云层里,只剩一点边缘的光线,从浅灰色的云朵四周投射下来,似乎在提示将要下雨。

    回家后,许昌阳正陪着希希窝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动画片。

    微暗的光线从落地窗外渗进客厅,零零散散地笼罩在他们俩的身上,宛若一副静止温馨的油画。

    一时间,我看得出神。

    “回来啦。”许昌阳抬眸看见了我,幽黑的眸光里温和又冷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回来的路上买了点心,耽误了时间。”我把手中的打包盒放在餐桌上,又看向许昌阳,低声地问了声:“能聊聊吗?”

    “能。”

    来到二楼的露台,我倚着围栏凝视远处,眼底没有一丝绿意,尽显枯败落寞,映衬着我此时的情绪。

    “小心着凉。”许昌阳拿出薄毯包住我,嘴角微微上翘。

    我抬眸与他对视,眼神碰撞的那一秒,心头一软,垂头踢了踢脚尖,内心挣扎无比。

    “你想聊什么?”许昌阳故作轻松地问道。

    “你能告诉我,关于林氏集团收购案的具体事宜吗?”

    许昌阳往前走了两步,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了他的发梢。

    他没有表现出诧异,反而淡淡一笑:“林致远说服你加入林氏集团,是吗?”

    “你知道?”我惊讶于他的淡定,他心里明白林致远找我的目的。

    “他还说要重振林氏,最后交于你,是吗?”

    我:“……”

    “那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许昌阳意外深长地看着我。

    “他暂时还不知道,但他以后肯定会知道。”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诚实地回答。

    许昌阳笑了笑,笑声中透着狡黠与淡然。

    “他若是知道我是他未来的女婿,他会作何举动?”

    我呆呆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许昌阳对于林致远的所作所为表示理解,他安慰我,叫我无需担心,并承诺不会对林致远做出不利的举措。

    他的反应让我暗暗地松了口气。

    只是,他那坦荡的神情对我不存任何的怀疑吗?

    他不担心我已经答应加入林致远的计划中吗?

    我怔怔地望着他,慌乱的心绪,被他的三言两语轻易地抚平。

    许昌阳是相信我的,我也相信他能平衡好这其中的利弊关系。

    这件事情只能暂时地放到脑后,因为,世事变化无常,生活就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久违露面的宫询在下雨的午后给我打来电话,颓废沧桑的声音差点让我没听出来。

    电话里,他只说希希奶奶的时日不多,希望能在临终前见孩子一面,告诉我地址与地点,便挂了电话。

    我皱眉盯着陌生的来电号码,保存至通讯录,一笔一划地输入宫询的名字,内心却异常平静,看来,关于宫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激不起我内心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