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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午夜小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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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黄炳文道歉的事是小,其实麻烦都在后边。

    我盘算着,一会到家怎么跟婉婷解释。

    推开家门,婉婷还没回来,快八点了,婉婷平时很少这么晚的,我有点担心,打算打手机问问,赶上有个手机号打进来,是王翰的。

    担心他们夫妻两个吵架,我急忙接了。

    是王翰妻子曲箐,曲箐的声音低沉嘶哑,“谢谢。”

    然后她的声音停了,有那么会儿,一两分钟,她突然说,想约我出去,有点事。

    我不想去,担心婉婷多心,不想去了。

    曲箐继续争取了,说我是摄影师,晚上就可以拒绝客户嘛,她需要拍照,愿意支付费用,这样总可以吧?

    这个理由我不好拒绝了。

    她穿的很简单,远远看起来就是个保姆,很低调。

    她的脾气和对我嚣张都收敛了,显得礼貌谦卑。

    她说,她是匆匆忙忙出来的,这会王翰酩酊大醉着,躺在床上打呼噜,一时半刻的也醒不来。

    曲箐其实还是担心,她不清楚我内心是怎么想的,是真想帮她,还是想拿这个作为要挟她干什么的把柄。

    我虽然不敢自称是谦谦君子,可也不会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更不会拿这个要挟女人,我让她放心,快点回去吧,要是王翰醒来之后见不到她,又要起争执了。

    她看看时间,那样子和不服气,仰头长吁短叹。

    “你给黄炳文道歉了?”

    “是啊,道歉了。”

    “你知道不,我真想杀你,是你毁掉我了。”

    “我承认,那也是没办法的,我是为了对付黄炳文,殃及池鱼到你。”

    “那如今呢,黄炳文恢复名声,倒霉的是我,是那个被殃及的池鱼,你自己呢,也是倒霉蛋,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是啊,这些事是我始料不及的。”

    曲箐盯着我,有种活该的解气。

    他看看时间,走了。

    我也看看时间,也要回家了。

    我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婉婷还没回来,这都几点了,快十点了,婉婷从来不会这晚的,莫非出事了,我急忙给婉婷打过去,信号打过去了,但是让人给切断。

    连续几次都是如此,我急的团团转,都有报警的冲动的了。

    最后一次,婉婷接了,“王才华,你知道不,你需要冷静,面壁思过。”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也好意思问我,我给你多少机会,你自己都干过什么?”

    “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具体点,我干过什么?”

    “那好,我问你,别的男人心思都在事业上,家庭上,你呢,净扯那些没有用的闲事,你都干过什么,你当我不知道?还有,家里的钱,为什么突然少七万块,又拿回五万,你干什么了,你用钱,总要跟我说声吧,还有,南青大学好好的,你怎么就不安于现状,又捅娄子,你……”

    大概是我心态不对,始终在心里埋着怀疑婉婷的种子,听婉婷这样说,还说她给我机会,我就生气,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了,直接挂了。

    不想回家了,一个人在街上走。

    晚上十一二点左右,我坐在路灯阴暗的角落生闷气,这会走过个人,这个人不是冲我过来的,因为他根本没注意到我,也许是把我当成街边的拾荒者,没放在眼里。

    我认识这个人,是韩昊。

    我刚想冲他喊,打招呼,意识到他根本没瞧见我,还有就是,他似乎是在寻觅什么东西,左右瞧瞧,认认真真的看。

    我好奇,就这样盯着。

    他不是在找人,找虫子,抓蛐蛐啊?

    那么奇怪呢,他的注意力放在街边的电线杆子,或者是树干,仔仔细细的看。

    大概是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了,很谨慎的,在一个电线杆子前,超左右看看,确定没什么特殊的人之后,用手机拍张照片,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越发的好奇,偷偷走过去。

    电线杆有灯光,看着还是清晰的,全都是小广告,各种各样的什么都有。

    我和韩昊身高差不多,效法他拍照的姿势和角度,刚好有一张广告,是个招工的广告,内容有点另类,是招借贷催贷人的。

    韩昊已经走远了,我往前追出几百米,见不到他的影子。

    因为有婉婷的事情困扰着,也没多少心情,不想多管闲事。

    我还是折返回来,也拿手机把这则小广告拍下来,然后按照这个练习电话打过去,大概是太晚了,人家都关机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韩昊,有什么具体打算,他不说,吞吞吐吐的。其实他早有打算了,他想当借贷人,在这个行业赚钱。

    借贷行业本来就黑幕重重,尤其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午夜小广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韩昊不会不知道的,他却非常偏执的,选择午夜小广告。

    看样子他是想赚大钱,要的是暴利。

    我是下半夜才回家的,家里是空荡荡的,婉婷还没有回来,我没有继续给她打手机,脸也没洗,躺在床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是个电话给我吵醒的,我以为是某个认识的人,看着,是个陌生的号码,很快我就想起来了,是昨天晚上我拨打过去的,对方关机,那个借贷员招聘广告的号码。

    我定定神,就跟他们聊起来。

    我说我想找个工作,赚钱多就行,不怕累,不怕苦。

    他们很热情,一个劲要我过去面试,不要学历,不要工作经验,不要资历,只要工作能力。最后他们告诉我,需要一百块钱的报名费,如果面试合格了,还要三千块钱的押金和信誉费用。

    一听就是骗子,我挂了,打算去找欧阳萁,我都已经公开道歉,我的名声也败得差不多了,她答应的事也要办,王莹的照片什么时候删掉。

    可今天我没去上,不为别的,我的父母,还有我哥都来了。

    昨天他们也听到我的事,都知道我拿伪造的照片陷害大名鼎鼎的黄炳文,今天他们特意请假过来,问问这事。

    最关心我的肯定是他们,我不想说太多,怕他们担心。

    胡说八道弄个借口,然后就应付过去了。

    他们是不知道啊,我的麻烦何止这些。

    吃过饭,我送他们走了,婉婷父母的电话也打进来了,也是这番话,数落我干什么都是毛手毛脚的,怎么能犯这么大的过失。

    他们并没有说到我和婉婷的感情纠葛,看样子婉婷离家出走的事,她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