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离你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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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挟和贿赂。
徐唐略吃了一惊，对政府要员和生意人来说，这两者，确实有点严重。
要挟政府要员不是什么小事，贿赂和接受贿赂更是大罪。
茶水冒出的热气在眼前氤氲出白色雾霭，秦纵遥抿唇不言，神色反而不见慌乱。
追溯历史，清心茶本来是欧家人历代相传的心血，无论曾家望在年轻时以什么手段把欧式饮料公司据为己有，又怎么经营不善，不得不把配方卖给日益崛起的秦氏，从法律角度来说，曾家望确实是清心茶当时名正言顺的“主人”，秦氏花钱买到清心茶的配方，日益把它的名头打响，开始大规模生产盈利，成为风靡全国的饮料产品。曾家望不是蠢货，自然想收回配方，借助秦氏开创的名气来博取曾氏的上位。只是，他没有斗过老爷子罢了。
尽管从来没有细问过到底如何把清心茶合同续签多年，他却可以想象，整个操纵过程中，确实存在一些不能见光的桥段。
所以，秦纵遥听到这样的话，丝毫没有惊讶。
见他沉默良久，莫一一以为他在不悦，又灌下两口热水，安慰道：
“你放心，要是如我所料输了，咱还可以继续上诉。”
关键人证的关键证词，如果人家还存有零星半点证据，那么，铁证无疑。
即使再上诉，估摸着也是维持原判。
心里迅速分析了一下，秦纵遥轻轻放下茶杯，清逸眉宇舒展如水：
“他们这次要求索赔金额是5800万，要求立即停止生产，是么？”
“是。”徐唐点头，满脸严峻，“如果败诉，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困难，你知道，股票已经连跌三个月。”
虽然关系到好友的身家产业，总体来说，莫一还是局外人，不及徐唐那么操心。
瞧着老友波澜不惊的样子，他长眉一挑，凑近些，笑眯眯贼兮兮的问：
“你个家伙，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哎哟喂，我怎么有种感觉，曾老头要吃大亏呢。”
秦纵遥但笑不语，脑海中迅速把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过滤一遍。
少顷，他抬起盯住米白地面的眼睛，胸有成竹的吩咐：“徐唐，你马上联系欧志华，做一份清心茶配方前后配方对比，到公证处进行公证，第二，通知宋小奇马上着手经办清心茶包装更改事宜，请最好的设计团队打造，尽快做出至少三个以上的方案交到我这。另外，通知几个关键部门，下周一上午例会不得缺席，我要到场。”说完，他转向一脸坏笑，似乎猜到几分的莫大律师，同样报以微笑，“莫一，官司怎么打，顺其自然就好，此外，请帮我把商标法吃透，最好给我一份简略，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
莫一一小鸡啄米般点头，神色终于放松下来，悠然自得的翘起二郎腿，打趣努力思考的徐唐：
“徐二，想不到秦大少爷想干什么吧？要不你来跟我做事，我什么都告诉你。哎，我一直缺个好助理呢。”
“你才二呢。”徐唐狠狠瞪回去。他自认还算反应比较快的，和眼前两个智商爆表心肝九窍的男人相比，还是慢了几分：
“而且，你不是只招性感女助吗？工作之余，顺便养眼。”
“我怎么会二呢？我可是一一，这么响亮的名字，你还不知道？”
莫一一恢复吊儿郎当的本性，对后面一句，含笑受领。
徐唐摆出一幅作呕的表情，秦纵遥嘴角不由噙上一抹几个月来难得的浅笑，起身朝内间走去：
“一加一不就等于二么？”
这回答，简直绝了，徐唐捂嘴哈哈大笑，指着呲牙咧嘴的莫一一笑得直不起腰。
沉寂病房内，因为这一阵笑声，终于显得不那么压抑。
——*——*——
日薄西山，刷成清新薄荷绿的家庭旅馆在斜斜光影里静立，一缕炊烟从屋后袅袅升起。
草地呈现出几分颓黄，何尽欢坐在Leo为两个孩子特地搭建的秋千架上，望着远处绵延起伏的森林和微光闪闪的湖泊发呆。
胃癌……
两个字在眼前被无限的放大，震得她久久不能开口，怎么会是癌呢？怎么能是癌呢？
一想到自己不管不顾跑出来把外婆丢在潭城，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扑落。
“来，柠檬水。”
夕阳把她独坐的身影拉得又长又薄，梁泽不由难过，却也想不到特别好的安慰。
人世间的生与死，能够真相勘破，并心如止水的接受之人，总是少数，对尽欢来说，外婆是相依为命的依靠。
抬手抹掉滚滚垂落的眼泪，何尽欢接过喝了一口，清凉味道顿时在唇齿间弥散，应该是加了薄荷叶，和柠檬混合得恰到好处，别有一股清新独特的滋味。阔别数月的味道让她想起那个爱极薄荷糖的男人，听梁泽说，这几个月，多亏他悉心陪伴照料外婆，否则，情况不可能保持得这么好，纵遥……
又喝下一口，温凉清新的滋味不知不觉间起到镇定杂乱思绪的作用，她又望一眼浓密树林和天的交接线，毅然道：
“明天我想去找Summer，请她申请试用新药。”
“好。如果可以，我会亲自随她去加州理工大学。”
听到这个答案，梁泽并不奇怪。
两边都是最亲的亲人，换做自己，肯定也想尝试一把，让他们能够再见一面。
“谢谢。”何尽欢颔首，挤出一丝笑容。
“但是，你还记得Summer说过的吧，需要他的亲笔同意授权书。”梁泽温言提醒：
“今晚八点，我和他约好了，他会打电话到你房间。”
“啊？”
显然没料到会不经商量擅自做主，何尽欢的唇张成圆形，随即又想到，这是他在帮自己做决定——
或者说，帮纵遥和自己做决定。
“尽欢。”梁泽俯身，米白色线衣和面容一样温和，双手扶住她的肩头，口吻像平易近人的大哥哥般：
“逃避不是办法，你总会要回潭城。而且，在我看来，秦纵遥对你，是真心。”
“可是……”
“没有可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么，希望你做一个忠于自己情感和意愿的人。这些天，你想他么？”
抬头望着眉眼温润的男子，何尽欢抿着唇，无法回答，盈盈带水的眸光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忽然之间，她开始明白为什么纵遥之前会讲非常羡慕梁泽，除开他从事着纵遥有想要从事过的职业，其实，最令人羡慕的是，还是他似乎永远不羁绊，不迟疑，忠于内心认定的方向，想要的感觉，并为此坦荡磊落的努力。即使结果不尽人意，至少还能做到风度翩翩的松手。
这样的人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
——*——*——
近八点，家庭旅馆外一片寂静，半弦月高高悬挂，像一把可爱的闪光小镰刀。
此处偏远，住客稀少，每当夜幕降临，除开叽叽喳喳的鸟叫，小松鼠的悉悉索索，宁静像国内的深山老林。
看了会儿梁泽从国内背来的中文小说，何尽欢坐在床头，盯住那部粉红色的电话机，噗通噗通的心跳有力撞击着胸腔。
叮铃铃——
八点整，铃声准时作响。
何尽欢一抖，厚厚的硬壳书掉到地上，她连忙弯腰拾起，调整呼吸，飞快伸手抓起听筒，不让自己有太多迟疑的时间。
“嗨，你还好么？”
听筒内传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冽男音，似旷野的风，像山间的泉，落在心上，带来触电般的颤栗。
她紧紧握住听筒，掌心濡湿一片，好像有很多话想问，又好像有棉花塞住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需要的亲笔授权同意书，徐唐已经通过国际快递发出，Summer估计后天早上会收到，放心。”
大概是半天没等到她开口，秦纵遥又道。
“谢谢。”支吾半天，总算发出一点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声音，何尽欢死死咬住下唇，老半天才道：
“你还好吗？”
“不好。”
“呃……担心第三次开庭吗？”
官司和案子的进展全听梁泽说过，其实，之所以决定试一试新药，还有一处小小私心没有讲出来，如果药物有效，能让爸爸苏醒或者好转，那么，叔叔的指证便可撤销。她一直担心叔叔婶婶来着，有天打电话过去，他们已安然回到滨城，接到电话，除开问爸爸是否真的还活着，就是一个劲道歉，原来，之所以会去报案，就是订婚夜晚自己失踪带来全场混乱，几个脸生的壮汉把何小良抓起来威胁何伟必须走去派出所报案。
何伟没办法，只好照办，那些人倒没有过于为难他们，只是把他们三个人关在一间宾馆内，不让出来。
次日下午，是徐唐亲自带人找到他们，并一路开车护送他们回到滨城，还安排了两个人在欢乐农家驻扎，一直到现在。
何尽欢清楚，这些应该全是秦纵遥的安排。
在自己远离的时间里，他把自己所有关心的人照顾得妥帖安然。
“我不好……”秦纵遥轻轻否认，若有若无的叹息，“是因为离你太远，看一眼也是奢望。”
【新的一周啦，大家都要加油，都要快乐，么么哒，爱你们~】
要挟和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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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冒出的热气在眼前氤氲出白色雾霭，秦纵遥抿唇不言，神色反而不见慌乱。
追溯历史，清心茶本来是欧家人历代相传的心血，无论曾家望在年轻时以什么手段把欧式饮料公司据为己有，又怎么经营不善，不得不把配方卖给日益崛起的秦氏，从法律角度来说，曾家望确实是清心茶当时名正言顺的“主人”，秦氏花钱买到清心茶的配方，日益把它的名头打响，开始大规模生产盈利，成为风靡全国的饮料产品。曾家望不是蠢货，自然想收回配方，借助秦氏开创的名气来博取曾氏的上位。只是，他没有斗过老爷子罢了。
尽管从来没有细问过到底如何把清心茶合同续签多年，他却可以想象，整个操纵过程中，确实存在一些不能见光的桥段。
所以，秦纵遥听到这样的话，丝毫没有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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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上诉，估摸着也是维持原判。
心里迅速分析了一下，秦纵遥轻轻放下茶杯，清逸眉宇舒展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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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唐点头，满脸严峻，“如果败诉，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困难，你知道，股票已经连跌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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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尽欢一抖，厚厚的硬壳书掉到地上，她连忙弯腰拾起，调整呼吸，飞快伸手抓起听筒，不让自己有太多迟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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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握住听筒，掌心濡湿一片，好像有很多话想问，又好像有棉花塞住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需要的亲笔授权同意书，徐唐已经通过国际快递发出，Summer估计后天早上会收到，放心。”
大概是半天没等到她开口，秦纵遥又道。
“谢谢。”支吾半天，总算发出一点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声音，何尽欢死死咬住下唇，老半天才道：
“你还好吗？”
“不好。”
“呃……担心第三次开庭吗？”
官司和案子的进展全听梁泽说过，其实，之所以决定试一试新药，还有一处小小私心没有讲出来，如果药物有效，能让爸爸苏醒或者好转，那么，叔叔的指证便可撤销。她一直担心叔叔婶婶来着，有天打电话过去，他们已安然回到滨城，接到电话，除开问爸爸是否真的还活着，就是一个劲道歉，原来，之所以会去报案，就是订婚夜晚自己失踪带来全场混乱，几个脸生的壮汉把何小良抓起来威胁何伟必须走去派出所报案。
何伟没办法，只好照办，那些人倒没有过于为难他们，只是把他们三个人关在一间宾馆内，不让出来。
次日下午，是徐唐亲自带人找到他们，并一路开车护送他们回到滨城，还安排了两个人在欢乐农家驻扎，一直到现在。
何尽欢清楚，这些应该全是秦纵遥的安排。
在自己远离的时间里，他把自己所有关心的人照顾得妥帖安然。
“我不好……”秦纵遥轻轻否认，若有若无的叹息，“是因为离你太远，看一眼也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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