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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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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秦忘舒上次与林天弃联手,方才压制住楚三公子,如今自己孤身一人,真玄又是运转不灵,一旦遇到楚三,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秦忘舒虽是报仇心切,心中尚存一丝清明,知道此刻万万不是楚三对手,趁着体内真玄已然恢复,秦忘舒先将青聆用大袖卷起,赤凰刀急急祭出,便向东方遁去。

    那赤凰刀迸出凤火两道,又得玄字诀加持,端得的如电闪雷鸣一般,以这样的遁术,难道还摆脱不了楚三追杀?

    果然半个时辰之中,再不曾听到楚三的声音,此刻秦忘舒已身在宋境了。他经这一番急遁,真玄消耗不少。修士的遁术若是缓缓用来,真玄消耗甚微,但若是加速遁行,所耗真玄便是数倍,数十倍之多。除非是到了地仙境界,玄感增强,遁术消耗的真玄方能大幡减少。

    秦忘舒自修归藏经以来,极少有真玄不足的时候,但如今身受归元降境劫之苦,体内真玄运转与往日大不相同,眼瞧着真玄耗尽,秦忘舒只好落将下来。双足踏定大地的一刹那,灵气自涌泉而入,身子方才一松。

    哪知就在此处,耳边又传来楚三的轻笑之声:“纤红,你说的不错,他果然逃住宋境去了,此番若能擒杀此人,你当立首功。”

    这声音忽远忽近,竟是难以测度,也不知楚三公子此刻离秦忘舒尚有多远。

    青聆也知对手厉害,急忙出袖叫道:“秦兄,秦兄,速逃,速逃。”

    不想秦忘舒却摆了摆手,道:“不逃了。”

    青聆叫道:“这楚三公子好不厉害,上回你与林道友联手,也只是勉强胜他一筹,此刻你身受降境天赭劫,又怎是他的对手。”

    秦忘舒道:“正因为体内真玄一日弱过一日,今日若不能胜他,他日再也无机会。”说到这里,双足一顿,已深陷大地半尺。

    青聆连声叫道:“秦兄,你这是意气之争,却又何苦。”

    秦忘舒抱拳道:“青聆兄,忘舒得你陪伴多日,好不感激,但青聆兄久留归元境,虫师必定想念得紧。青聆兄离境日久,也该归境去了。”

    青聆叫道:“岂有此理,我虽是一只灵虫,也知道‘义气’二字,这时我若是离你而去,我还算是个义虫吗?”

    秦忘舒道:“此番却由不得你了。”掌中便起凤火一道,向青聆拍去,他也只是作势吓青聆一下罢了,又怎会真的烧杀了青聆。

    那青聆负手挺胸,昂首而立,冷笑道:“来来来,有本事真的烧杀了我,这种手段,何必在我面前施展。”

    秦忘舒竟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了,没奈何,只能将大袖一招,袖中生出一股风来,就将青聆收了进去。

    若论他的修为境界,虽比青聆略强,但也不至于让青聆毫无还手之力。但他与青聆朝夕相处,怎不知青聆的弱处。平时闲谈,问起青聆所修之术,那青聆最是饶舌,唯恐少说了几句,就吃了大亏一般,总会细细道来。因此这股风平地卷来,竟让青聆防不胜防了。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这件赤凰云衣自成法则,变化无穷,袖中之风,乃是数道凤篆凝成,虽比不得真正的袖里乾坤术,其中玄妙,也非青聆所能化解。

    见青聆入袖,秦忘舒将袖口一束,那青聆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也就是与青聆说话的片刻工夫,空中浮来玉舟一只,舟上有一男一女,一立一坐。那立在船头的,正是楚三公子。此人今日轻袍缓带,也不束发,只以短箫一根胡乱拢住发丝,瞧来随意,却别具一股风流态度,令人见而忘俗。

    玉舟中间,坐着一名女子,内穿轻纱,外披大红披风一领。此女柔中蕴媚,偏又有三分骄憨之态。就见她以手支颐,面带潮红,疑是海棠春睡意未足,又似雨露刚沾体难支。

    看来这女子就是纤红了,那纤红与楚三公子并到一处,果然好一对璧人,便是秦忘舒见了,也是暗暗喝采。

    楚三公子居高临下,向秦忘舒瞧了瞧,目中虽是杀机无限,面上仍是浅笑吟吟,道:“秦将军怎地不逃了?”

    秦忘舒道:“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不如拼死一战。”

    楚三公子摇头道:“你心中既想到这个死字,可见怯意已生,又怎是我的对手,此战已无趣味了。”

    秦忘舒喝道:“尚不知鹿死谁手。”心中暗叹楚三厉害,若是换了他人,就这是三言两语之间,气势已被他所夺了。

    楚三公转目四顾,喃喃地道:“那位林道友又去了何处?何不唤来此人,以慰吾怀。”

    秦忘舒冷笑道:“那日战败,你心中念念不忘,此刻一心只想翻盘,公子心境已生波澜,修为大打折扣,今日便是胜了你,也是胜之不武,还不速去。”他这是依样反击,虽算是拾人牙慧,却也可表明态度,不肯示弱。

    楚三公子先是愕然,其后放声大笑道:“妙极,妙极。原来我先前竟是小瞧了你。”

    纤红懒洋洋地道:“你二人说来说去,也不动手,让人瞧来好不气闷,公子,我可要睡啦。”那声音娇媚入骨,世人听了,谁不骨软筋酥?

    秦忘舒瞧见这纤红媚态横生,担心此女擅长慑魂之术,因此打点起十二分精神,生怕着了道。不过细细探来,纤红虽是天生媚骨,比起云天轻的销魂手,却差了许多。

    纤红说睡便睡,果然就取来香枕一只,侧卧在玉舟之上。秦忘舒虽不知睡梦千里神功,但见此女临敌之际,却来作态,心中怎不起疑,身上云衣猎猎起舞,仍不敢大意。

    便在这时,耳边就吹来一股轻风,那轻风温热甜香,好比那美人在侧,哈气入颈。但此情此景虽是旖旎,却是暗藏杀机。秦忘舒灵识早就施展到极致,因此清清楚楚地瞧见,身后有道极淡的女子身影,手持金针一枚,正无声无息地疾掠而来。

    这道身影瞧来好似一道元魂,却是手足皆具,栩栩如生,比那壁上画像少了几分颜色,又如镜中倒影,多了一层云雾摭掩。

    秦忘舒心中忖道:“这是怎样的奇术?”

    想那身后影子既是至虚之物,凭手中法宝又怎能伤到,心思电闪处,福至心灵,猛地大喝一声,无相魔诀心中横生,周身上下生出魔息千道。

    这魔息乃是无相魔诀之用,无形有质,最是霸道不过。魔界魁神专修之术,又怎能弱了。那魔息四散而出,去势如刀,无声无息之间,就将身后疑似元魂打散。

    就见舟上纤红猛地坐将起来,抚胸皱眉,就是一阵猛咳,那嘴角就渐渐地泌出几丝鲜血来。

    楚三公子瞧在眼中,好不心痛,柔声道:“纤红,你又何必逞强,那寻常法术虽奈何不得你,但此人修成无相魔诀,那正是你睡梦千里神功的克星了。”

    纤红垂泣道:“奴家不听公子劝阻,纵性妄为,还请公子垂怜。”

    楚三叹道:“你一心为我,我又怎能不替你报仇。”说到这里,手中祭起一宝,正是海珠一颗。

    秦忘舒见楚三海珠在手时,就大喝道:“赵光灵何在!”

    赵光灵应声而出,手持巨斧,就迎向空中海珠,此珠曾被楚三用来压制赵光灵,但如今赵光灵已非昔日可比,正好借这海珠一试修为。

    海珠的溜溜落下,就与赵光灵的战斧撞了个正着,这战斧中五牛齐出,又怎是往日情景,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响。海珠被击高三丈,赵光灵亦被压低三尺了。

    楚三眉头微皱,喃喃地道:“怎会如此?”

    要知道先前二人斗法,合秦忘舒与赵光灵之力,方才勉强击开海珠,如今只凭赵光灵一人,就与海珠斗了个平手,赵光灵进步之速,怎能不令人惊讶。

    更可惊者,今日之海珠的力道也是不同往日,也不知楚三动用怎样的密术,此珠沉落之时,实有三岳之力,比当日强了许多,哪知仍被赵光灵一斧荡开。

    楚三心神动荡之时,本该是秦忘舒出手的最佳时机,但不知秦忘舒是胆怯还是小心,仍是双足插进土中,身子一动不动。

    楚三道:“秦道友,今日若想胜你,瞧来也没那么容易了。不过正因如此,此战方才令人觉得有些趣味。”

    袖中再飞出一物,正是那只木鸟,此鸟能发青毫余光一道,仙修之士绝难抵挡,秦忘舒见到此宝,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赵光灵不知厉害,见海珠击飞,面前再无阻碍,立时持斧奔向楚三,五牛奔驰如雷以作加持,此斧之威,绝不会少于三岳之力了。

    秦忘舒知道以赵光灵修为,绝非楚三对手,何况木鸟已出,上次赵光灵一只手臂,就是被青毫余光扫落,这次怎地不吸引教训,还要重蹈覆辄?

    他急忙传讯道:“光灵速回。”

    赵光灵身子晃动,奔袭如旧,口中却发出低低的一声“唔!”

    秦忘舒听到赵光灵竟发声回应,心中又惊又喜,难不成赵光灵元魂养成,神智渐复?若果然如此,那可不是一桩奇迹。

    就见木鸟虽出,那青毫余光却不曾真正凝聚,赵光灵抢先去攻,正冲着青鸟而去,这就让秦忘舒更加欢喜。本来赵光灵只知奉法旨而行,怎会临机应变,可瞧赵光灵此番动作,分明已有了自家主意。

    然而巨斧斩落之处,却劈了个空,木鸟猛然一动,已飞到秦忘舒头顶,将口一张,一道青光“刷”地一声,就落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