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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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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江景行出色的说话艺术,李氏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女儿回的晚了些,是因为在路上跟江公子遇到了。

    毕竟同江公子聊天,还能把江公子请家里来吃饭,耽搁些时辰很正常。

    李氏对她刘青非但没有责怪,心里还觉得她机灵,自己都忘记叮嘱了,女儿碰到江公子还知道要请他来家里吃饭。

    儿子现在是江先生的弟子了,江公子又是江先生的侄子,关系本就不同,现在便是按着自家亲戚来走动,也是不过分的,礼数还真不能少。

    李氏本来就对刘青的做法表示赞赏,又忙着再加两个菜招待客人,便彻底把刘青晚归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江景行吃完饭就准备回家了,刘延宁一路送了他出巷子,回来时还听到他娘一边洗碗,一边还在笑盈盈的叮嘱他妹妹。

    “今天做得不错,下回记得也得这样。你哥哥现在是江先生的弟子,跟江公子关系不同以前,甭管什么时候遇见了,都得请他们来家里做客,知道吗?”

    刘青也乐得她娘把她不靠谱的行为忘掉,笑眯眯的点头:“我记下了。”

    刘延宁却微微皱眉,他娘大概是因为好友的意外来访,喜出望外,竟忘了某些细节,比如他跟景行都是同一时辰下的学,顶多景行家有马车,比他早出来一刻钟,跟青青遇上时也到午时了,那前头一个多时辰,青青去哪儿了?

    而且刘延宁最关心的,都不是这个,他妹妹懂事又聪明,在外边也吃不到什么亏,见人回来他便放心了。盛情邀请景行来家里吃饭,只怕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拜了师的原因。

    刘延宁对妹妹自来放心,以往妹妹跟他那两位好友接触,也常是一视同仁,并未对他们多特殊,该注意距离分寸的,都不用他提醒,妹妹自己就做的很好,今天会一反常态,单独碰到景行也如此热情,大概就是为了给她自己找个挡箭牌,这不他娘果然就没责怪妹妹了吗。

    只是让刘延宁不解的是,景行答应妹妹的邀请来吃饭也就罢了,怎么还特意帮他妹妹掩饰?

    以往江景行对妹妹颇为照顾,勉强可以说是看在他的份上,可这一回,照顾得也有些过了罢?

    一想到前几个月,他娘还想着要他另一个同窗方永顺和他妹妹相看,刘延宁就就不得不紧张起来,虽然他觉得他妹妹还小,可就像他娘说的,到这个年岁的姑娘,该定亲的也定亲了,江景行比妹妹大几岁,可方永顺大得更多呢,他娘都觉得合适,想必其他人也是这么看的,谁能保证江景行不起心思?

    还真不是刘延宁自恋,事关他妹妹的终生大事,刘延宁不敢掉以轻心,江景行和方永顺不同的事,他不同意方永顺是不想妹妹这么早定下来,可妹妹要是跟江景行传出些什么,那这辈子就真真毁了,安宁侯府那样的门第,就算他拜了师傅,也不可能看得上自家,顶了天看在师傅的面子上,给妹妹一个名分,这还是好的。

    可他妹妹也是家里捧着宠着的,凭什么去受那个磋磨?

    刘延宁越想眉头皱得越深,又怕自己现在只是一时多心,本来还没什么的,被他娘和妹妹瞧见反而叫她们也担心,忙转身把院门关上,顺便让自己的表情平静下来。

    关好门,刘延宁再转身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旁敲侧击的问他妹妹:“青青,你是在哪儿碰到景行的?聊了些什么?”

    刘青闻言,刚放下的心又紧张了一下,难道亲哥看出来了?

    不过紧张归紧张,刘青在她哥跟前,还是不敢胡说的,顶多避重就轻了些,“就在回家的半道上,还是江大哥先瞧见我并且打招呼的,否则差一点就错过了。我就说哥哥现在拜了江先生当师傅,要请江大哥来家里坐坐,江大哥推迟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刘青说着顿了顿,又笑道:“对了,我还问了江大哥上次送他的胰子好不好用,江大哥可喜欢呢。”说到这个话题,刘青笑得非常满足。

    刘延宁仔细打量了她的神色,见她的关注点竟然在胰子上头,心里就更放心了,妹妹还是那个妹妹,并没有起什么心思,所以只要他以后注意些,将二人隔开就好了。

    以江景行他们的出身,见惯了多少大家闺秀,现在顶多对他妹妹这样的小姑娘有些感兴趣,还不至于真上心了,以后少接触,想来就不会发生他担心的事了。

    刘延宁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李氏洗了碗出来,正好听到她女儿的话,立刻笑道:“对了青青,你不是去那些铺子瞧了吗,咱们家做的胰子卖得怎么样?”

    刘青忙从怀中把钱拿出来,笑眯眯的把今天在那些铺子受到的待遇讲了一遍,又道:“娘,还得再托人送个信回去,叫爷奶他们多多准备些花生油和茶油啊,实在不够,那就再添些豆油菜油什么的,我估摸着过不了半个月,前儿送过去的那些胰子,要全部卖完了。”

    李氏一脸的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接过钱袋数了数,翻来覆去的瞧着,一边点头道:“行,叫你爷奶去多买些茶油和花生油拿过来,至于别的油就不用了,万一做出来不好,反而糟蹋东西。”

    刘青抿了抿唇,倒也没强劝,心手等手工皂越买越卖多,家里的原料实在供应不上,她再提出试试别的油,想来就不会被阻止了。

    刘延宁见着东西卖得好,当然也高兴,脸上便带出些轻松的笑容,对李氏道:“对了娘,我今天问了师傅的意思,师傅说不用去外边吃,在咱们自己家摆个酒桌,自家吃了顿饭就行了。”

    李氏终于抬起头,皱眉道:“会不会太寒碜了些?我先还想要不干脆咬咬牙,干脆去居云楼定一桌,贵就贵一些,可拜师也就这一回,在居云楼好歹不堕了江先生的身份。”

    “娘就不必担心了,江先生说更喜欢家常小菜,就像上回他去咱家吃的那般,去酒楼反而千篇一律,更没了新意。”

    听到这话,李氏才松开了眉头,笑道:“看来咱们青青想出来的菜式,不但江公子和曹公子喜欢,连江先生都喜欢,那就这样罢,待会儿再送个信回去,让你爷奶他们来的时候,带一些咱们家有的,或者镇上能买到的土特产,做些不一样的菜式给江先生尝尝。”

    刘延宁便道:“待会儿我回书院的时候,提前一刻钟出发,顺道去送个信,就不用青青跑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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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约定的这一日,刘家人一早就进城了,除了刘大爷和蒋氏,刘二叔几兄弟也全都来了,拜师是大事,更何况刘延宁要拜的师傅还是从京城来的贵人,身份不一般,刘家严阵以待,这些做长辈的都来了。

    事实上要不是县城实在是远,进来一趟不方便,恐怕不只他们,整个刘家的男女老少都该出动了。

    进城的时候是刘三叔赶的车,板车上除了人,还堆了满满的东西,有招待贵客要用的吃食,更多的是给准备做手工皂的茶油和花生油,拿了那种半大的瓦罐盛着,花生油和茶油分开装,怕路上掉灰进去,又用木板和旧衣服严严实实的捆盖起来。

    满满当当一板车的东西,跟搬家似的。

    刘青听见动静给开了门,回头同她娘说了一声,便上前帮忙搬东西。

    “青青啊。”刘二叔看着她,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像是心虚,又像是讨好,笑完就低了头,语气不是很自然的道,“你站着罢,我们来搬就好了。”

    刘青一阵奇怪,又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怕犯了忌讳,也不好贸然开口问,便点了下头,刚想说话,她二叔就跟做贼心虚似的,立刻转身去搬东西了,留下一个后背对着她。

    本来只是奇怪的刘青,见他这副表现,心里头便确定肯定有事了,这是不知道是关于她的,还是关于她哥哥的?

    刘青留了个心眼,又观察了下其他人的神色,才发现他们不对劲,明明哥哥拜了江先生当师傅,大家应该喜出望外才是,怎么连最爱炫耀的蒋氏,这会儿都抿着个唇,脸上没多少笑意?

    看来事情不是一般的大了。

    刘青心里一咯噔,索性就没有多问,看他们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可不敢去当这个炮灰。

    一家人沉默着搬了东西进屋,连出来迎接的李氏除了刚开始有些笑意,后面也被带得一阵忐忑,再没办法热情的寒暄。

    很快就把东西搬好了,蒋氏先看了一眼屋子,没话找话似的问:“延宁又去书院了吗?”

    李氏不安的点头:“去了,午时才放学,到时候他顺道请江先生叔侄和曹公子一道回来。”

    蒋氏抿了抿唇,又问:“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正准备等娘来了下锅炒菜,青青帮忙处理从家里带过来的这些菜,现在时辰还早,正好能赶上江先生他们过来开饭。”

    蒋氏便道:“让青青歇着罢,我去帮你打下手。”说着,便挽起了袖子准备跟李氏去灶房。

    按照平时,李氏是要推辞一番的,现在却没这个心思,刚想点头,那边的刘大爷却忽然开口了:“既然还有些时辰,那就先坐下来,有个事要跟老大家的说一声。”

    刘二叔忍不住道:“爹……”

    话还没说,刘大爷已经摆了摆手,叹气道:“事关青青,老大家的也该知道,再说现在还不晓得要怎么收场。”

    刘青听到跟自己有关,心里跳了一下,正准备竖起耳朵来听,她娘却脸色发白,忍不住颤声问:“青……青怎么了?”

    “唉,造孽啊。”刘大爷深深的叹了口气,“是我们对不住青青。”

    刚起了个头,刘大爷就一脸的抱歉,好像说不下去的样子,把刘青一颗心吊得高高的,她实在想不到自己不在家,能够遇到什么祸事。

    难道他们把她给卖了?不科学啊,她哥哥现在是秀才,刘家人傻了才会做这样的事。

    或者说把她定给了哪家的土财主,人家有权有势,刘家人不敢硬碰硬,只能妥协,牺牲她一个幸福全家人?那好像也不现实,她又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大美女,作为一朵没长开的花骨朵,哪个土财主瞎了眼看上她?

    刘青正猜测的起劲,那边的刘二叔狠狠的捶了一下墙,怒道:“我说就该把那个女人休了,搅家精,家里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她现在就搅得咱们不得安宁!”

    听到这话,刘青在心里挑了挑眉,还跟王氏有关?

    刘大爷怒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先想想该怎么收场!”

    蒋氏也连忙道:“对啊,这事对青青而言倒还好说,反正还没传出去,影响不大。要是没处理好,你让延宁怎么面对方秀才?他们可是同窗,感情又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结不了亲也不能结仇啊!”

    刘四叔也拧着眉,缓缓道:“还有大侄女,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现在要是结不成亲,大侄女名声就给毁了,要是二哥再把二嫂给休了,更是雪上加霜,叫大侄女以后还怎么说亲?”

    听到这里,刘青总算是懂了,看来是方家想给她和方永顺定亲,结果被王氏插了一脚,变成了刘雅琴,现在事迹败露,方家不乐意,两家要开始反目成仇,而整个村子都知道刘雅琴跟方家结亲的事,临时生变的话名声怕又要坏透了,刘大爷他们被这事困恼的没有办法?

    理顺了事情来龙去脉的刘青放下心来,心说王氏这一脚插得好,她还真没想跟方永顺过,虽然看起来方永顺是秀才,她是秀才的妹妹,门当户对,可方永顺的长相不是她的菜啊。

    假如一定要嫁人,至少也要找个长得附和她审美的帅哥吧,不然既没有感情基础,颜值又不过关,还怎么搭伙过日子?

    刘青心情是轻松了,可李氏却腾地一下站起身,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气得浑身发抖:“王氏!王氏!她怎么能……”

    穿越到这儿一年多,除了上回王氏过分针对她,惹得她娘爆发了一回,刘青还从来没看过一贯忍辱负重的李氏这么愤怒,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王氏在跟前的话就要跟她拼命一样。

    不单单是刘青吓了一跳,就连蒋氏他们,也没想到李氏反应这么大,一时愣在原地。

    刘青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揽住她娘的肩,一手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娘,没事,方大哥跟我本来就不配,他比我大那么多呢,这要是订了亲,还不得早早就成了?我还想多陪娘几年呢。”

    不愧是亲兄妹,刘青的理由跟她哥的一模一样。

    李氏却没有被安慰好,她紧紧抓着的刘青的手,仍然是咬牙切齿的语气,道:“你还小,不懂,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见不得你好!什么都要抢……”

    这个时候,刘青也顾不上刘大爷他们在场了,忙道:“没事的娘,抢走就抢走呗,哥哥明年就参加乡试了,这要是考中了举人,咱们想找什么样的人家说不上?再说能被人抢走的,那就不是属于我的缘分。”

    李氏仍然不断摇头,嘴里一直重复道:“你不懂……”

    “没事的娘,有爷奶和哥哥在呢,现在哥哥又认了江先生做师傅,谁还能欺负到我?”刘青不断地安抚着她娘,“事情到这一步,跟我倒没多大关系了,反正实情就咱们两家知道。现在是要把事情处理好,最好是让大姐跟方大哥结亲,哥哥同方大哥关系更进一步,以后还能有个扶持。就像奶说的,实在结不成亲,也不能成仇啊,哥哥和方大哥还要相处呢。”

    因为刘青把话题往刘延宁身上扯,李氏也渐渐冷静下来,倒是不再说话了,反而在低头拭泪。

    蒋氏回过神来,心里却一喜,她没想到这个孙女竟如此大气,来的时候还忐忑不安呢,毕竟青青忙前忙后,帮着张罗赚钱的事,结果却遭到了这样的事,说是说王氏在中间搞坏,可若不是他们自己听了王氏的忽悠,火急火燎的就定了下来,但凡事前跟大孙子这边打声招呼,恐怕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出了事反而要找大孙子来解决了,这要是不能好好摆平,婚事吹了的话,对青青而言多大的损失啊,他们整个江州,这么年轻还没定亲的秀才,也就几个而已,凤毛麟角,人家还是看在延宁的份上,不然这婚事都轮不到他们家!

    蒋氏觉得换做她是二孙女,只怕要恨死王氏母女了,说不得连带着他们这些当长辈都要被迁怒,已经做好了拉下脸来跟孙女和儿媳妇赔不是的准备,没成想孙女一句话怪罪的意思都没有,还如此明事理的劝着她娘,这不是惊喜是什么!

    想到这里,蒋氏忙不迭开口道:“还是青青明事理,说到点子上了……”

    话还没说完,刘大爷却瞪了蒋氏一眼,打断她的话,道:“老大家的,我们知道你心里有气,我们也生气,这件事解决了以后,怎么处理王氏,由你说了算。”

    刘青闻言挑眉,刚开始二叔说要休妻的时候,刘大爷还不同意呢,现在说交给她娘处置,难道她娘要把王氏赶回娘家,刘大爷就会同意了?

    那头刘二叔也连忙表态道:“大嫂,都是我没看好王氏,你可千万别把自己气着了,等这事解决了,让她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公爹和二叔子都这么说,李氏纵然有再大的气性,也不好揪着不放了,只是还憋着气不想这么快算了,刘青却想到一个主意,忙拉着她娘撒娇道:“我知道娘是为女儿抱不平,不过连大师都说女儿福气好呢,说不准以后还有更好的缘分,这事就算了吧,你可别为了给我出气,反而伤了咱们一家人的和气。”

    刘大爷听到这话,倒是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悠悠的道:“老大家的你别怪我说风凉话,这是媒人说方家想跟雅琴结亲,那边说方家催得急,方秀才早点定下来,才好直接回书院,我们也怕耽搁方秀才念书,才事先没送个信回来,直接就给了生辰八字让媒人带去方家。要我自己说,方秀才配青青还差一些,就像青青说的,等明年延宁成了举人,更好的还在后面等着呢,咱们可不急。”

    “再说就方家那个姑娘,比青青还大一岁呢,现在还没定亲。都是读书人家的孩子,再晚也好说亲。”

    蒋氏闻言,倒也笑道:“我也想说这话,方秀才年纪到底大了些,他们家又这一个儿子,想必急着抱孙子我,真要定了咱们青青,往后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呢。”蒋氏说这话也是有依据的,方家是单传,到时候急着抱孙子,可她二孙女身子骨到底还没调好,今年刚来的月事,月事也不太好,少不得温养个几年,把身子骨调理回来,晚两年成亲也少受些罪。

    李氏眼神一闪,也想到她女儿来月事痛成那个样子,不比蒋氏,她回城后是悄悄跟隔壁金氏打听过的,金氏在城里待了这么多年,见识比她广,一听就说姑娘这反应是宫寒,要是不养好,对子嗣不利,因此她还特意让女儿去街上称了几斤红糖回来,每晚熬了姜糖水哄她喝,就想把女儿这身子调理好。

    要是还没调好身子,就急着定亲结亲,去了方家还真是受罪。

    想到这里,李氏彻底放开了,叹了口气道:“罢了,这都是命,怪就怪我女儿没这个福分。”

    蒋氏知道李氏心里还有气,忙笑道:“老大家的说什么话呢,这才说明咱们青青福分大着呢!现在跟方秀才没缘分,以后定是要说个举人老爷的。”

    李氏抿了抿唇,没做声,她只是不得已放弃,心里哪里甘心,方秀才这个年纪能考上秀才,迟早也能考中举人的,反倒是婆婆说的直接给女儿找个举人,哪有那么容易,真有年岁合适的,如此少年英才,恐怕也早被人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