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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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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前一天,女方要宴请宾客,还要抬家具摆设到男方准备的新房里铺床。

    明珏缠绵床榻,翻来覆去,午时将近,也不想起。明天不能睡懒觉,后天也不能,恐怕以后想睡懒觉就难了。想到这些,明珏百般不情愿,觉得自己同意嫁人是个错误决定。而且自己后知行觉,就要上花轿了,才意识到错误。

    “九小姐,快起床,家具归整好了,一会儿要送去萧家,苏嬷嬷让你去看看。”

    “好吧!”明珏长吁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精工细作的各式各样的家具摆满了前院,颜色以红、黄为主,华贵厚重,散发着淡淡的木香。黄梨木的拨步床、临窗大炕、带抽屉的炕几、雕花炕屏、镶玻璃镜的梳妆台、带穿衣镜的内室衣柜,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上等楠木打制的书架、书厨、书桌、画桌、琴台,香樟木打制的大立柜、储物柜、衣架、小箱柜、雕花铺纱屏风、雕漆长方匣,有数套之多,酸枝木的桌椅板凳也有好几套,核桃木的马桶、子孙桶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个。

    明珏就是再外行,对木头疙瘩再不感兴趣,也知道这些家具不同于金银珠宝和布料衣饰等嫁妆,不是几个月就能打制好的,短短几个月,有可能连木头都备不齐。现在,这么多家具就摆在她眼前,准备送到她的新房去,令她惊诧不已。

    “公羊白,准备这些家具花了你不少精力吧?”明珏试探着问。

    备嫁管事花费精力心血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明珏没看到有这笔银子的支出记录,这么多上等木材制作的家具怎么也要几千银子吧!

    对钱敏感是明珏自认为最大的优点,备嫁过程中,凡花银子超过五两的支出紫竹都另记了一笔帐。自温玉娥成了御赐的平妻之后,明珏每天看紫竹的秘密账本,琢磨着怎么从萧某人手里把这些银子变本加厉搜刮出来。

    紫竹的账本上没有这笔支出,买木材、做家具的银子从哪来的?

    公羊白笑了笑,说:“也没花多少精力,新居刚开始盖,侯爷就让京城最好的家具铺子准备家具了,木材也是侯府早就备下的,要不哪能这么快做好?”

    “哦!原来是这样。”

    明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小小激动了一下,心里却不以为然,不但不感动,反而有点怨气。萧怀逸为自己娶老婆准备家具,若娶的不是她,自会有别人使用,又不是专门为她准备的,银子理所当然不是她付。

    “九小姐,你来看看这些。”公羊白带她走到一套用油布包裹的家具前,解开油布,说:“这套家具是摆在内室的,用金丝楠木混合特等楠木打制而成。”

    “啊?金丝楠木?”明珏大吃一惊,金丝楠木可是御用木材,臣民擅用就是僭越之罪,萧怀逸竟然用金丝楠木打制家具,若传出去不惹麻烦才怪。

    “九小姐勿惊,皇上接到侯爷和您订婚的奏折,御赐了几块金丝楠木让侯爷打制家具。侯爷怕被人诟病,才混合了特等楠木,打了一套内室的家具。”

    明珏摸着金丝楠木,心中感慨,果然是从古到今最金贵的木材,手感都与众不同。前世,对于金丝楠木,她只限于听说而已,今天又开眼界长见识了。

    苏嬷嬷进前,说:“九小姐,按理说采买木材、打制家具的银子该我们付。”

    “真的?”明珏明知故问,毫无底气,这么多名贵木材打制的家具需要不少银子呢,若不是苏嬷嬷提起来,她肯定装做忘了,她才不想付这笔银子。

    “呵呵,当然是真的了,这些家具要从我们家送到萧家去的。”

    明珏点点头,干笑几声,说:“先记账,等以后再说,反正也不差这笔银子。”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决定把这笔钱赖掉了,萧某人敢跟她要钱吗?借他十个胆。要也不怕,明珏最擅长算账,保证能把萧怀逸算得想去跳楼。

    中午宴请宾客和备嫁、送嫁的人,明珏没请洛老太太过来,也没理会二房的人。除了她的下人、朋友和邻居,许氏和康氏的娘都来了不少人。

    许氏是明珏的嫡母,却因无夫无子,又是罪身,不能为明珏去送嫁。康氏是明珏的长嫂,跟许氏的情况一样,不吉之人不能出现在婚礼上。

    明珏从下人和邻居中挑了几个人为她送嫁,许氏认为不妥,这些人的身份都太低,也没出入过王侯权贵之家,怕一时难以适应,到时候会闹出乱子。许氏和康氏就从她们娘家的亲戚中请了几位见贯大排场的贵妇过来撑场面。

    洛家没落了,许氏和康氏娘家那些亲戚也都跟洛家断了来往。听说许氏和康氏放出来了,明珏收留了她们,日子过得挺滋润,而且明珏又将嫁入侯门,被封为一品淑仪夫人,许氏和康氏娘家那些亲戚也就都来锦上添花了。

    许氏的顾虑正是明珏烦恼的问题,无论她多优秀,萧怀逸有多么喜欢她,娘家无人也令她为难。许氏帮她解决了大问题,明珏心存感激,对她这位嫡母也客气了很多。在诸多宾客面前,这一副母慈女孝的场景也感动了某些人。

    下午,负责铺床的喜娘带着家具摆设装饰物品去萧家,很快就回来了。听说铺床很顺利,萧家人很配合,那些名贵的家具和精致的饰物令他们惊叹不已。

    萧怀逸不惜重金、提早准备,就是想让明珏脸上有光,让萧家任何人不敢轻视她。明珏确实感动了一把,也更坚定了不还萧怀逸银子的信念,她长了脸也是萧怀逸的面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所以,打制家具的银子还是她收着最好。

    一直忙碌到傍晚,明珏最后一次查看了准备情况,一切妥当,才放下心。吃过晚饭,活动了一会儿,吃了几丸安神助眠的药,就去会周公了。明天她唱主角,要早起、要劳累,一点也不能马虎,她必须保证自己吃好喝好休息好。

    刚进寅时,紫竹就叫醒了明珏,要薰香洗澡、铰面梳头、穿衣打扮。明珏估算时间还很富裕,让紫竹一个时辰之后再叫醒她,掉头就又睡了。刚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苏嬷嬷和许氏就来了,好说歹说,非让紫竹从床上把她扯起来。

    被扒光衣服抬进浴桶里,氤氲着香气的温热的水洒在身上,明珏长吁一口香气,才算彻底睡醒了。洗完澡,丫头又把芳姑姑特配的香脂在明珏身上涂了薄薄一层,轻轻按摩,直至完全吸收。穿好亵衣中衣,喜婆开始给她铰面梳头,边梳头边念叨着吉祥话。洗漱梳妆完毕,到许氏特设的小祠堂里拜祖宗,添香祈福。

    “苏嬷嬷,为什么一口东西也不让我吃呀?”明珏捂着肚子抗议。

    “从蒙上红盖头到送入洞房挑下盖头这段时间是不能如厕的,怕泄了喜气。”

    “现在不是还蒙盖头吗?”

    “可你刚吃了,也不可能马上就……”苏嬷嬷很为难,有些话她不方便说。

    明珏看了看沙漏,满脸宽慰看着苏嬷嬷,说:“苏嬷嬷,你放心,我一定把最后的‘肥料’留到自家,绝不便宜萧家,你要相信我是很会过日子的。”

    苏嬷嬷想笑没笑出来,一口气憋住,连声咳嗽,忙出去叫来丫头吩咐了几句。

    一会儿,紫竹给她端来一碗荷包蛋,上面盖着一层丝面。明珏深吸了一口气,先喝汤,边喝边扭腰揉肚子,等她吃完最后一根面条,她的肚子就有了反映。她很高兴,忙往净房走去,终于可以把最后的“肥料”留到自家了。

    送嫁的喜娘和伴娘都准备妥当,聚到明珏的院子里,萧家传来消息,说迎亲的队伍已经上路了。从平北侯府到别苑的路程不近,怎么也需要半个时辰。

    田妈妈喜滋滋进来,手里拿着一本春宫图,谴退房里的丫头,搬来绣墩坐到明珏床边。明珏暗笑,这差事又轮到田妈妈了,真没新意,也不说换个人。几年前,田妈妈可是给她过人伦大道的,口舌费了不少,一点实用性的东西都没有。

    明珏窃窃一笑,问:“田妈妈,你经验是不是特丰富?怎么又让你讲?”

    “老奴……”田妈妈羞红了脸,讪笑几声,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好吧好吧!你讲,我洗耳恭听。”

    田妈妈听明珏这么说,无奈笑叹,微微皱眉,确实觉得没什么好讲了,只应付着说了几句,就把春宫图塞给明珏,让她自己悟去了。

    明珏翻开春宫图,不禁连声赞叹,这本春宫图可比三年前田妈妈给她的那一本精美生动多了,图解详细,人物清晰,连某些三级器官都看得很清楚。

    前世,三级电影和AV录像她看得不少,不管是古代的云雨二十四式还是现代的爱爱四十八式,具体到《色戒》弯弓式、《玉蒲团》坐莲式,她都很清楚。

    若说理论经验,十个萧怀逸也不如她丰富,别看萧怀逸千帆过尽,熟练的姿势肯定超不过四个。一想到萧怀逸还需她调教,明珏很兴奋,很有成就感。再想至今晚她可能就要变理论经验为实践过程,又不禁紧张得手心出汗了

    门人传报说花轿到了胡同入口,明珏一紧张,又去净房打发了“肥料”,才让喜娘给她盖好红盖头,丫头帮她整理好嫁衣,扶她坐到床边。

    吉利喜庆的话语排山倒海般向她涌来,说得明珏头昏脑胀,心底涌出慷慨的意味。若在萧家她过得没这些人说得好,岂不凭白浪费了这多人的美好祝愿。所以她要努力,拿出经商赚银子的智谋,将萧某人降服,压到身下。

    直到坐进花轿,她仍有些昏头燥脑,思绪凌乱飞升。花轿一路四平八稳进入平北侯府的大门,听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明珏长吁一口气,总算清醒了。

    被一根红绸牵着、两个丫头扶着过了高高低低数个门槛,总算到了喜堂。在司仪满含喜气的吆喝声中拜完堂,又穿门槛、踩台阶,走了很久,才入了洞房。

    恭贺喜庆的话语再一次铺天盖地涌来,欢笑声声,祝福连连,令明珏心中泛起无尽的喜悦和甜蜜。前世,她是熟女兼剩女,今生,她做了新娘,这就是成就。

    丫头扶着她坐到喜床上,她松了一口气,身体的疲惫很快就消失了。身边坐了一个人,即使隔着厚厚的红盖头,她也能闻到熟悉的气味。感觉到身边人正看着她,明珏心里涌出浓浓的踏实的归属感,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掀盖头了。”

    萧怀逸点点头,站起来,满脸欣喜,接过喜娘递来的称杆,小心翼翼挑起红盖头。他有一段日子没见过明珏了,昼思夜想,心如猫抓,今日终于得尝相依相偎的心愿。以后的日子朝夕相伴,携手并肩,直到白首话夕阳。

    终于重见天日了,明珏长叹一口气,很大方地抬起头,见萧怀逸正满目柔情看着她。她故作羞涩一笑,偷偷冲萧怀逸挤了挤眼,满眼电光令他微微一颤。

    “新娘子真漂亮,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喜娘话音一落,新房内外随即响起恭维道贺声,甘甜如蜜的言语浸润心田,久久淌佯。

    “哈哈……本侯的娘子能不漂亮吗?”萧怀逸满目含笑注视明珏,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明珏的脸,轻声嘟嘟道:“你脸上的粉太厚了,一会儿赶紧去洗洗。”

    明珏很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要不为跟你成亲,天生丽质、姣美无双的姑奶奶我用涂这么厚的粉吗?让你看,你还便宜卖乖,欠收拾的小人。

    “侯爷赶紧和新夫人坐下,撒果子喽!”

    两人刚并肩坐到床边,喜娘就抓着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向他们洒来,边洒边说吉利话。喜娘洒了几把,新房里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抓起果子向床上洒。

    萧怀逸接了两颗红枣,塞到明珏手里,低声问:“累了吗?”

    明珏微微摇头,触到萧怀逸灼热喜悦的目光,丝丝红晕爬上明珏那张厚厚的“白面脸”。与他并肩而坐,气息相闻,明珏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前,只是感觉不尽相同。那时候两人很亲近,不管是她还是萧怀逸,同现在比起来,都很纯洁。

    接下来,又一片喜庆中喝了交杯酒,吃了子孙饺子。当明珏咬开一个子孙饺子,很痛快地说“生”时,萧怀逸揽着她的腰,头伏在她的肩上,放声大笑。

    洞房的程序进行完毕,萧怀逸轻声嘱咐了明珏几句,就去陪客了。男方的喜娘又一番恭贺,明珏让丫头给了她们丰厚的红包,送她们离开。女方的喜娘陪明珏说了几句话,嘱咐了一些洞房的禁忌事项,就被萧家的管事婆子请去吃饭了。

    新房里就剩了明珏主仆,明珏站起来,活动四肢,让丫头帮她打水净面。整整端进三盆清水,端出三盆浊汤,总算把她那张脸洗干净了。

    “什么时辰了?”明珏四下看了看,新房里没有沙漏,她连时辰都不知道。

    窗外阳光灿烂,明亮耀眼的光芒被清爽的秋风吹进新房,顿觉舒适惬意。

    “回九小姐,末时初刻了。”

    贺妈妈忙说:“以后不准再叫九小姐,要叫二奶奶。”

    明珏紧紧皱眉,很想大喊:谁敢管我叫二奶奶,我就捅了她(他)。可是萧怀逸排行第二,平北侯府里的主子都以太太奶奶称呼,不叫她二奶奶叫什么?

    “你们就叫我九小姐,不用按照萧家的规矩称呼。”

    下人们见明珏一本正经,也没多说什么,就各自出去了。明珏一个人在新房内,她才不想老老实实坐在床上,闲行无聊,就这里转转,那里看看。

    这个时空,结婚当天对于女人来说是极其不人道的,女人也真没地位。这么早起来洗漱收拾,化妆穿衣,怕泄了喜气,还不让吃喝。上午抬过来,洞房的程序进行完毕,就把新娘晒起来了,也不给送一些吃食过来。

    一直到晚上,新郎入洞房,夫家才会送酒席进来,让新郎新娘共进一餐。有的人家中午会让人送一些吃食来,多数人家则不会,越是高门大户,规矩就越严。

    新娘主仆也不方便去要,就怕落人口舌,招来白眼,大喜的日子自寻晦气。整整一个白天,新娘主仆能有茶喝就不错,这也是夫家给新娘的一个小小的下马威。这似乎是约定俗成的习惯,再刁横的新娘也不会去挑这个理。

    男方中午主要招待女方送嫁的宾客和一些不方便晚上赴席的女眷,男方的宾客一般要等到晚上才招待。有的人家要摆一下午的流水席,以示隆重热闹。

    送嫁的人吃完饭,来和明珏说话,明珏交待了一些重要问题,就让他们回去了。嫁为人妇,她的生意不能落下,好多事情还需要慢慢适应安排。

    紫竹端了一壶茶进来,给明珏倒了一杯,说:“还好能烧水泡茶。”

    “能煮面吗?熬粥也行。”

    “听朱嫂子说二进里有一间大厨房,收拾得很干净,只是没有锅碗瓢盆。”

    明珏冷哼一声,撕开一只红枣塞进嘴里,“这座院落什么样?我出去看看。”

    “不行,九小姐,新娘子不能出房门。”紫竹递给明珏几颗花生,又说:“这座院子是新盖的,听朱嫂子说不错,奴婢在内房伺候,也没出去看。”

    “爱什么样就什么样吧!”明珏摸了摸肚子,接着吃红枣、花生和桂圆。

    “哎哟,我的小祖宗呀!这些东西怎么能随便吃呢?”田妈妈进来,看到明珏正在吃枣,忙一脸慌张跑上前,把她手里的红枣全抠出来,又拿出手帕让她把嘴里正嚼的全吐出来,“这些东西吃了不吉利,紫竹,你不知道吗?”

    紫竹一慌,忙跪下,说:“奴婢不知道,奴婢……”

    上一次明珏出嫁,紫竹只是三等丫头,根本不能进房伺候,也不知道洞房里的规矩。这一次,原来伺候过明珏的人只剩了翠墨,而翠墨嗓子不好,认为自己是不吉之人,连新房都不进,陪嫁过来,就跟朱嫂子在外面收拾。

    田妈妈也忽略了这个问题,主要因为明珏嫁过一次,这些还不知道吗?上一次,她抱着一只公鸡老老实实坐了一天,晚上让吃饭都没吃几口。而这次,明珏根本不管不顾,只想填饱肚子,才不管什么早生贵子的吉祥喻义。

    “为什么不能吃呀?丢掉岂不是浪费。”明珏的眼神就象一只护食的小狗被更强大的狗抢了口中食一样,不满、气愤、委屈却无可奈何。

    “怎么会丢掉呢?这要放到子孙桶里,还要……”

    “你吃什么了?”萧怀逸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冲明珏眨了眨眼。

    “侯、侯爷,您怎么来了?”田妈妈暗自着急,又一个不讲规矩的人,新郎喝完交杯酒出去,晚上入洞房才能进来,哪个新郎这么着急来看新娘了?

    “我给你们拿来一些吃食,萧攀在外面,你们也去吃饭吧!”

    田妈妈满脸无奈,拉起紫竹,两人忙告退出去,留下明珏和萧怀逸独处。

    萧怀逸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食物一样一样罗列到方几上,问:“饿了吧?”

    四盘精致的菜品、一碟蒸枣豆糕、一碟三鲜虾饺,还有一碗皮蛋豆腐羹。明珏看着精美的吃食,食欲大旺,满脸欣喜,抓起筷子就要吃。

    “我喂你,张嘴。”萧怀逸从明珏手里拿过筷子,与她并肩坐在床上,挑她爱吃的菜,往她嘴里放,边喂她吃东西,边给她讲婚宴上的新鲜事。

    明珏微微低头,错开他温柔炽热的目光,轻声说:“不要了,我自己吃。”

    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萧怀逸面露不悦,放下筷子,打开门,是萧攀。萧攀跟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萧怀逸嘱咐了明珏几句,也匆匆走了。

    “紫竹,外面出什么事了?”明珏很饿,却没心情再吃东西。

    “听说温家人在闹事,让侯爷把迎娶温六小姐的酒席换成八珍席。”

    大秦皇朝的王侯权贵之家摆宴席也有约定俗成的习惯,一般是四珍席、六珍席和八珍席。皇宫摆宴才能用十全席,百姓之家最多能摆两珍席或是普通席面。

    平北侯娶正妻摆八珍席符合礼法规矩,温玉娥虽说有御赐标签,充其量是平妻,迎娶她也让萧家摆八珍宴席,温家这不是叫板吗?难道温家人喝的酒和茶没进肚子,而直接进了大脑?或温家又有了新的筹码,按捺不住了。

    温玉娥嫁进门,跟她肯定会有恶战,明珏也做好的全力迎战的准备。萧怀逸对她们的态度直接关系到她们的胜败输赢,温家这时候难为萧怀逸,绝非明智之举,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或是有人推波助澜,想帮明珏一把,也未可知。

    明珏冷笑两声,说:“去打听,我要详细消息。”

    “贺妈妈派人去了。”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把得到的消息详细告诉明珏主仆。

    原来几个皇子来赴宴,都喝了不少酒,吃完饭,就开始闲聊。小乔听说萧家迎娶温玉娥要摆六珍席,就埋怨萧怀逸不上道,不会拍五皇子的马屁,冷落五皇子的表妹。五皇子知道小乔是激将法,故意让他难堪,也不理会。

    温氏家族几个子侄也来喝喜酒,听说这件事,仗着几分酒气,就闹开了,非让萧家把迎娶温玉娥的酒席换成八珍席。温家人一闹,五皇子没法收场了,就找萧怀逸商量,要出一些银子,让萧家把迎娶温玉娥的席面也换成八珍席。萧怀逸不想闹出事来,只能息事宁人,就答应了温家人和五皇子的要求。

    前些天,五皇子令巡城卫查封了明记豆腐坊,抓了人。只封了两天,豆腐坊就开门了,五皇子还赔了几百两银子。明珏小小报复了温家一把,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小乔却耿耿于怀,今天与五皇子对阵,显然是别有用心。

    可五皇子的处理方式很玄妙,不去压制温家人,反而跟萧怀逸谈条件。是五皇子的脑子进水了,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温家人真不要脸,连酒席都争。”

    明珏微微摇头,她才不想多管这样的闲事,萧怀逸答应了五皇子和温家人,对她没影响。萧怀逸被逼无奈,把平妻跟正妻抬平,她毫不在乎,但平北侯府会落人口舌。萧怀逸心里不痛快,温玉娥能有好日子过吗?这是温家自寻窄路。

    “别谈论这些闲事,与我们无关,我要睡一会儿。”明珏伸着懒腰,刚想躺下,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说笑声,萧氏家族的妯娌婶娘来看她了,她睡不成了。

    这些人一直跟她谈笑闲聊,直到天近黄昏,前院开始摆席,她们才离开。明珏又吃了一些东西,感觉很疲惫,一头倒在床上,就睡了。

    “侯爷来了,快出来伺候。”

    明珏睡得正香,听到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她刚整理好衣服,就有两个丫头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萧怀逸进来。萧怀逸闭着眼睛进来,脚步虚浮,踉踉跄跄扑到床上,叫着明珏的名字,睡着了。

    两个丫头忙帮萧怀逸更衣清洗,明珏看到萧怀逸被她们摸来摸去,心里很不是滋味。萧怀逸以前都是贴身随从伺候,他要成亲,怕明珏的丫头不方便伺候,才新挑了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一个叫莲心,一个叫莲叶,都是花容月貌的美人。

    萧怀逸睡沉了,两个丫头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明珏感觉自己多余了,就去了净房。紫竹进来,沉着脸训斥了她们一顿,两丫头才委委屈屈离开了。

    明珏不想面对那只醉鬼,在净房里磨蹭,田妈妈催了她几次,她才慢腾腾进了卧房。刚转过屏风,她就被人一把抱起来,狠亲了几口,轻轻放到床上。

    “你没醉呀?”

    “我不装,他们能放过我吗?等我一下。”萧怀逸又吻了她几下,去了净房。

    看到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床单上铺着洁白的元帕,明珏的心一阵颤栗。她并不怎么害怕跟萧某人做某事,那是夫妻双方的义务,做为一个很腐很潮的异时空剩女,她对这种事的态度很客观,甚至还有一种很坦然的期待。

    可若真做了,没有落红怎么办?

    明珏发现自己有多疑性精神病的潜质,连这个都担心,简直不可思议。可她认为自己的担心很有道理,至少是有科学依据的。她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她天天奔波忙碌,又是好动少静的性格,那层膜在不经意间破了,也很正常。

    这个时空,无论男女,都很重视这层膜,没落红后果怎么样,她不敢想。今晚不能做,改天找个有经验的稳婆偷偷检验一下,确定了以后再说。

    洛明珏的身体很期待与萧怀逸接触,而江宇慧的灵魂也对美男垂涎三尺,迫不急待要“助纣为虐”,可做为二者的结明体明珏小朋友却有更深一层的顾虑。

    怕自己没有落红只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以此做为推迟与萧怀逸交欢的理由。实际上,她真正在乎还是几天以后,有一个“合法”的第三者会在她和萧怀逸之间横插一脚。与别的女人共同睡一个男人,想都是不要想,根本不可能。

    男人总想成为女人的第一个男人,而女人则希望能为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

    她不是萧怀逸的第一个女人,但她想成为最后一个,有了她,萧怀逸就不能再有别人。可是,六天之后,他要迎娶温玉娥为平妻,他们之间能不能爱爱吗?

    放弃,明珏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不管是怕没落红还是心里膈应。可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她不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萧怀逸对她用强怎么办?

    她刚想到这个问题,某人就来了,很猛烈,激情四射,真正如排山倒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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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先更新八千,等情绪调整好了,再万更。

    另外,这个洞房是我是按我们这边的习俗写的,可能与太多的地方不一样,亲们别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