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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你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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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林子后,正好有一片湖。紫萧和柳子卯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这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年。那白雪飘飘的时候,也悄然间有了几分绿意。远远看去,十分的怡人,就像是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似得。

    柳子卯把马车停了下来,紫萧掀开了帘子,看着这景色,眉头也舒展了不少。如果她是一个画家就好了,只需要纸墨笔砚就可以把这美景好好的记下来,就可以把时光留在画纸上。哪怕是似水流年,也不会把它冲淡。

    柳子卯看到紫萧并没有拒绝后,就知道这丫头还是喜欢这景色,“萧儿,要不要下来坐坐?”

    紫萧点了点头,柳子卯想把轮椅也取下来,紫萧摇了摇头,说道,“坐一坐也是好的,如若是多了这轮椅,倒是煞风景了。就这样吧,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也没什么好矫情,好娇气的。”

    紫萧微微一笑。这一路上,她也看到了很多人脸上对她的同情额的神色,要说难受多少的确是有些难受,可等着时间长了后,也就觉得没什么好难受的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只是,这心里还是微微的有些刺罢了。

    柳子卯心里有些怪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萧儿虽说是腿上有残疾,可也不至于不能坐着。他这虽说是好心的,可还是在无形中伤了萧儿的自尊。

    柳子卯看着紫萧,想说些什么,可看到紫萧情绪还不错,也不想再提一次了。他一把横抱起了紫萧,慢慢的走了过去,把紫萧小心一些的放在了草坪上。

    虽说只是冒了新芽,可还是为这儿的冬天添了几分绿色,瞧着有别样的美。

    “子卯哥哥,你猜,萧儿最喜欢什么时候?”

    紫萧悠然的问着,双手也不闲着,拨弄着四周的嫩芽。柳子卯能看得出来,紫萧此刻的每一个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只是柳子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有些满足感,同样也有些空落落的,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指尖流过似得。

    “春天吧,春意盎然,我觉得就像是萧儿一样。萧儿对于我来说,就是生机勃勃的,不管如何,都能不失本心,也带给了周围的人快乐。”

    柳子卯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点心,递给了紫萧,自己自顾自的喝着水。

    “其实呢,这都是一面。每个人都有两面,好的一面,坏的一面,看自己如何的去控制自己的这两面。控制的好的大多都是好人,而稍微懒惰的,想投机取巧的也便成了坏人。我觉得我呢,就像是这两面独立出来的人一样,什么都不属于,别扭着。”

    紫萧边吃边说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可是看在柳子卯的眼里,紫萧仍然是那个不谙世事的紫萧。让人成长的从来都不是年龄,还是经历的事带给的经验。萧儿所经历的,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他不曾参与的过去。柳子卯很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过去,可以让一个心性活泼的紫萧,有时候是那么的少年老成。

    “萧儿,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想那么多。人呐,这辈子是那么多的多变,想保留曾经的那几分天真,着实是有些困难的。我觉得,在趁着自己还没有失去那几分天真的时候,好好的把这份儿天真保留下去,这也算的上是不愧于自己。萧儿,好好的珍惜自己的那段天真吧,成熟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

    柳子卯看着紫萧的侧脸,不由得有些感慨万端。是什么促使了快速成长,还这么的不留痕迹,恐怕也就只有紫萧一个人知道吧。

    “子卯哥哥,萧儿都知道的,只是有些疑惑罢了。若是真的能这么顺顺畅畅的走下去,这人生也确实是没什么意思了。其实这样挺好的,我也不是抱怨什么。只是,有时候,命运对我太不公平了,无法反抗,也只能逞嘴皮子上的功夫了。”

    紫萧看着湖面,有些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柳子卯知道,萧儿是有心结的,至于这心结是什么样的,什么时候才能解开,那就得看萧儿自己了。他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萧儿情绪低沉的时候,好好的安慰着萧儿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是我自己情绪有些过头了,子卯哥哥,抱歉。真是的,刚才的话题一下子都扯远了,子卯哥哥都怪你,要是你没提的话,还好些。我这人啊,从小到大就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话特别多,一聊到感兴趣的话题,整个人就来了精神,什么也顾不上了。刚才也是突然间大道理就上来了,其实啊,我也纯属就是照猫画虎,扯扯其他的道理罢了。子卯哥哥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紫萧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后,当即就开始认错起来。她也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到柳子卯的身上,可是每次聊着聊着她就会跑题,为此,她心里也是十分苦恼的。这习惯必须改了,免得总会在不知不觉间莫名其妙得说很多话。

    “萧儿无碍,你还可以继续讨论刚才的那个话题,我是没什么的。反正,这都已经到弦月谷的边界了,虽说之后的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也不能辜负了这大好时光啊。话多一些也没什么的,要是萧儿突然间不爱说话了,子卯哥哥还受不了呢。”

    柳子卯并没有放在心上,萧儿能噼里啪啦的跟自己说一大堆话,那代表着,萧儿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否则,谁会花费如此长的时间,去和陌生人说一大堆话,若不是在乎,何必让对方住进自己的心里呢?

    “嗯。其实啊,我最喜欢的是现在的这个时候,黎明的黑暗正好如果,曙光就在眼前的那种感觉总让人觉得,就算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绝望,都可以被这黎明的曙光洗去不少。只是,哪怕是我对这黎明的曙光十分的向往,可每一次,它总会在我将要触到它的时候,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着实是有些可笑至极。”

    紫萧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安静,就好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很多事情也都一笔带过了。她这一笔带过,把之前经历的所有的不痛快都通通的遗忘在了脑后。紫萧同样也在说这,不管是曾经,还是过去,以及不远的未来,她虽然向往着黎明的曙光,可早已经看的很平淡了。

    她被上天恩待的时候,总是在尝到一切的时候,突然间又失去了。这种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什么都抓不到的感情,只能深深地折磨着她,让她寝食难安,让她痛不欲生。即便是她已经很累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对抗了,可还是阻止不了一点一点的残忍将她吞噬,多可悲,却还是只能默默忍受。

    “哎,真是的。我今天是怎么了,明明说好了不提这些大道理的,可怎么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这不知不觉间又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算了,子卯哥哥就当萧儿什么都没说吧。我这几日也是有些糊涂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其实,这几日越是接近弦月谷,紫萧心里就愈发的慌的厉害,喜忧各半,总感觉到了弦月谷后,会失去一些东西,也会得到一些东西。但如果这些都必须要用柳子卯的性命去交换的话,那么她宁愿不要去弦月谷。她已经欠了柳子卯够多了的了,这辈子也不见得还能还的清,她怎么可能还会要了柳子卯的命?

    今日在这里的闲谈,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如果真的是想要进弦月谷,必须要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杀了其中一个的话,那就她吧。让柳子卯好好的待在弦月谷中,这样他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不用再烦恼世俗的事情,再加上,弦月谷就像是桃花源一样,和桃花镇要好很多。

    柳子卯心灵澄澈,大部分时间更是心如止水,没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选择安居乐业。他眼睛看透了很多薄凉的事情,现在也开始接受了命运不公。也许,他早就已经接受了,在看到自己的亲妹妹死在自己的怀中的时候,就已经切身体会到了吧。如若当初有一个人愿意施舍给他们一个馒头,再或者,又大夫愿意做一回亏本的买卖,医治桓儿的话,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桓儿也不会死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柳子卯的性子并没有变得扭曲,反而愈发的比其他的人通透了不少,这一点是着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柳子卯也算是有福分,知道自己以后的路是什么样的,也不必打拼数十载,才幡然醒悟,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柳子卯想要安稳的生活,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被任何事物所打扰,那么,她就成全他吧。柳子卯向来都不适合勾心斗角,那就她来做这个坏人。

    “子卯哥哥,如果真的只能二选一的话,你别傻啊。子卯哥哥原来就有些傻傻的,要是一直这么傻下去,萧儿都不喜欢呢。所以啊,子卯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答应萧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逞强,萧儿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