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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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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奕抬起头,定定地看向皇上,缓缓说道:“苏将军为什么会出现在回鹘?”

    原以为轩辕枫麒多少会有些言辞闪烁,不料,他只是微微一笑道:“不过是缔结姻亲罢了......倒是三弟你,不是去了江南么?为何会在那里?”

    轩辕枫麒轻描淡写,便将疑问推给了轩辕奕。轩辕奕望着被微风轻轻吹起波澜的湖面,略带着感伤的说道:“是她想去那里......早知如此,也不该应了她......”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轩辕奕散落在肩头的发,轩辕枫麒惊讶的发现,这个尚且年轻的三弟,竟隐隐有了白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三弟,你当真如此爱她?”轩辕枫麒忍不住好奇,这样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子为什么会俘获三弟的心,虽然此刻的他看上去尚且安然,可眼中的华采却是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轩辕奕缓缓回转过头,悲凉的一笑,缓缓说道:“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说吧......”轩辕枫麒很少从这个弟弟的口中听到这般的语气,诧异之余,倒也让他好奇轩辕奕到底所为何事。

    “臣弟想离开京城,四海遨游,永不归还......”轩辕奕郑重其事的说道。

    轩辕枫麒不动声色的看着轩辕奕,试图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除了恳切,他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意图与情绪。于是他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别说什么永不归还......不过,出去走走也是好的。等你心情平复一些,再回来吧......”

    轩辕奕起身,行了一礼,朗声道:“谢过皇兄......”此后二人品茶乘凉,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尚亭中,却再未相谈一句。

    傍晚时分,看着轩辕奕乘着小船先行离开尚亭,黄昏的夕阳泼洒在湖面上,金光闪闪。映着小船上孤傲站立的男子形色孤单,轩辕枫麒的心不由得动摇了。就这样吧......放过他......他已无心在世,自己又何必去费力杀了一个已然死去的人呢......

    轩辕枫麒的嘴角突然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自登基以来,他心底暗藏的这个秘密每日都折磨的他难以安寝。他时刻要提防着轩辕奕突然的暴乱。他为了守住这个原本可能会属于轩辕奕的皇位,警觉到像是一只敏锐的兽,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他心中一惊。可是谁曾想,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却让轩辕奕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看着渐行渐远的男子,屹立在船头,风轻轻卷起他的衣袂。那一瞬,他头也不回的决傲模样,突然让轩辕枫麒瞬间惊醒。细细回想,三弟根本没有丝毫夺位之念。纵使他的才能超过了自己。但他从来都是隐忍的,避世的。原来这些年,他轩辕枫麒不过是与自己的心魔争斗着,日夜不息。

    片刻之后,尚亭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引得不远处静候的奴才们都大吃一惊。但见皇上独自站在尚亭台阶上,仰头狂笑。却没有人看到从他眼角滑落的泪滴。

    “父皇,如你所愿......他终是远离了这些纷争狂流,随心所欲的去爱、去恨、去活着......到头来,你最疼爱的,依旧是这个从未在膝下一日,从未叫过你一声父皇的孩子......”轩辕枫麒看着天空在心中默默的说着:“可我呢?我坐拥天下,却注定要孤独一生吗?父皇......”

    轩辕奕乘着小船靠岸后,便看见孙总管侯在那里,一脸的担忧。见小船驶来,他便早早迎了上去。

    “王爷......”孙总管上前,试图询问,却见轩辕奕疲惫的摆摆手道:“先回府去......”

    孙总管止住话语,跟在轩辕奕身后,沉默的向前走去。却见轩辕奕猛地停住了脚步。孙总管疑惑的唤道:“王爷......?”

    但见轩辕奕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那是谁......”

    孙总管顺着轩辕奕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抹嫣红消失在假山翠柳之后,还未等他回话,王爷便已大步流星的朝那边追了过去。

    “王爷......!”孙总管唤着急急追了上去。便看见轩辕奕气喘吁吁的拦在一袭红锦华服的女子面前,用悲喜交杂的眼神怔怔的看着女子,双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女子身边的宫女大声叫道:“大胆!竟敢冲撞公主!”然而轩辕奕像是没有听到,只是颤抖着抬起手,朝着女子步步走近,一边低喃道:“我知道你没有死,你不会轻易死的......你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孙总管见王爷突然发痴,面对着眼前的陌生女子竟然步步紧逼,欲图抚上她的脸庞,而女子虽然没有惊叫,却也是一脸惶恐的朝后退去。见状,孙总管便急忙上前拦挡住轩辕奕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就在这时,女子身旁的宫女突然大叫:“来人啊!来人啊!”片刻间,便有一众侍卫出现在了几人身边。

    “来人!快将这个对公主不敬的人拦下!”宫女看着衣着简单清素的男子,料定他必定不会有什么高贵的身份,即便是有,她也不允许有人轻薄公主。

    然而当侍卫们看清所谓的“轻薄之人”,却纷纷行礼道:“参见王爷......”

    “王爷?”宫女见状,疑惑的看向这个有些痴疯的男子。

    孙总管看到轩辕奕痴痴地试图走上前去,要将女子揽入怀中。他急忙拦住轩辕奕急声说道:“王爷,你清醒一些。她不是王妃啊!你仔细看看她,她不是啊!”孙总管看着与萧梓夏面容全然不同的女子,急声劝阻着。

    不料,轩辕奕用力挣脱着他的拦挡,视线并未从女子的脸上挪开:“不!她是!本王不会认错,是她,她回来了......”

    看着这样的场景,侍卫们都面面相觑,奕王爷痛失爱妃的消息,已经在宫中流传。可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奕王爷竟是如此痴情,将她人错认为王妃呢?原本那个洒脱俊逸的王爷,此刻变成这般疯癫模样,实在让人觉得遗憾......

    就在侍卫们不知如何是好,宫女也拼命的拦挡着王爷的时候,那红锦华服的女子突然轻轻施了一礼,柔声道:“见过王爷......”

    只是这般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轩辕奕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向女子的眼睛,但见女子温婉清丽的眼神中,除了疑惑和漠然,没有丝毫其他的感情。她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感到害怕。可是她所接受的礼数教导却让她强忍着想要逃离的冲动,向他笑容僵硬的微微施了一礼。

    片刻之后,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轩辕奕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双肩,疯狂的摇晃着:“你在做什么?是我!难道你认不出我了吗?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你好好看个清楚啊!”

    此刻,女子似乎再也难掩心中的恐惧,轻声惊叫起来:“放开我!来人啊!救我!”

    “王爷!”孙总管急忙上前,想拦住轩辕奕,却被他用力甩到一旁。

    看着女子柔弱无助的模样,轩辕奕急声叫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你想骗本王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心都像是死了,每日如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可你还要这样折磨我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女子惊叫着,拼命挣扎。

    这时,一个声音沉沉的炸裂在众人耳边:“三弟!你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