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帝妃无双 > 第36章 挚爱咫尺难相守(下)

第36章 挚爱咫尺难相守(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凌无双想,这便是一个自负的男人,与一个不敢再相信爱情的女人相爱的悲凉之处吧!

    男人总是以为,只要你还爱着他,你便一定会笨笨的去相信。可是,他忘记了对于她这样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的女子,看到的从来都是爱情里最不美好的一面。

    她从一开始就对爱情没有信心。而他,在她最需要他给予信心的时候,选择了帝位。

    是以,这一刻,她明明向往着他口中的白首不相离,却对爱没有半点信心。

    这一次,他会让她学会信任吗?

    凌无双看着面前低眉顺目,看上去有些柔弱,又不掩骄傲之色的女子,半点没看出她有一点扈达人的直爽。

    就在半个时辰前,皇甫睿渊答应了让凌无双来见她。

    凌无双很清楚,既然是皇甫睿渊准许的,她便什么都问不出了。

    但,她还是想见见她。

    她想将她送回拓跋飏的身边,以平息拓跋飏对她的恨。

    “绮罗姑娘,你愿意回到拓跋飏身边吗?”她开门见山地问,刻意称呼她为“姑娘”,而非“娘娘”。

    绮罗看着戴了面纱的凌无双,骄傲地笑了笑,好似她胜了她什么一般。

    “本宫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凌无双直觉得,她的视线这会儿正火辣辣的透过她的面纱,嘲笑着她脸上的伤痕。但她不在乎。她的美丑,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赞美,或是嘲笑。

    是以,在绮罗的挑衅下,她只是平静地道:“姑娘何必还要装不懂呢?我既然知道你是什么人,皇甫睿渊会不知道吗?”

    “姑娘到底知道什么,本宫不清楚。本宫只知道,那个天下间最强的男人是本宫的夫君,本宫会紧紧地将他抓在手中。”绮罗的眸子微缩,闪过一股势在必得的光芒。

    凌无双因她眼中的神采心惊,她从绮罗的眼中看到了母后当年为了争夺权势时的光芒。

    难道,她想一直留在显国?她看得出,她的眼中并无半点爱慕之意。只有压抑着的,对权势的渴望。

    若不是她从小见多了这样的眼神,常人怕是看不出她这压制得极好的情绪吧!

    这倒也不奇怪,像是皇甫睿渊那样毗邻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不动心呢?

    只是,那她与拓跋飏之间的感情又算什么?

    “绮罗姑娘不再想想吗?”她想为了拓跋飏再劝一劝她:“姑娘应该很清楚,若是姑娘没有了价值,睿渊是绝对不会留一个很可能是拓跋细作的女人在身边的。”

    “姑娘何以这般肯定?”绮罗不以为然的轻笑:“姑娘又怎么知道皇上在宠幸本宫的时候,不是也许了本宫一生一世?”

    “他不会。”凌无双平静地否定绮罗的挑衅。

    即便她不敢确定他对她的爱,但是她了解他,她知道像是他那样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地许一个女人一辈子。

    若是许了,他便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许。

    她不禁为眼前的女子感到惋惜,不管她是为了拓跋飏坚持留下,还是为了皇甫睿渊而坚持。如今有机会回到挚爱的身边,不试一试,她当真不会后悔吗?

    “呵!既然姑娘执意不信,本宫也只能觉得姑娘天真了。”绮罗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啜一小口,动作优雅得仿佛经过特许的训练。

    “你可以再想想,错过了这次机会,我相信不会再有下次了。”凌无双不想再与这样一个带着虚假面具的女子多言。她不了解她,也看不透她的坚持是为什么。她只是想为拓跋飏做点什么。但绮罗执意不愿意离开,她还能做什么呢?

    她大概只能惋惜,又是个痴傻的女子!

    拓跋皇宫。

    暗夜无边,本已是宵禁的时间,却有人疾行着,向着漆黑一片的无忧楼而去。

    末了,来人在无忧楼前停住脚步,对着里边禀报道:“大王,韩兆城那边送来消息,无双公主确实在皇甫睿渊的手上。”

    无忧楼里片刻的沉寂后,响起了比这没有月亮的暗夜还要沉的声音:“立刻派人去翾国,请太后前来拓跋观礼。”

    拓跋飏闭着眼,盘腿坐在空旷的大殿中央,殿内未点一支烛火,在这样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但,越是黑,他越是能果断的做出决定。

    “是,大王。属下这就去办。”冀安刚想领命离开,便听拓跋飏又道:“你亲自去通知翱王,告诉他,周景澜的提议,孤王答应了。”

    “是,属下告退。”冀安不敢怠慢,立刻快步离开了。

    拓跋飏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才蓦地睁开眼,一双眸子在暗夜中闪着狠辣的光芒。

    “凌无双,你不该救孤王,不该让孤王看到你的好……”他在心里狠狠地说,眼中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一定会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韩兆城的天空一连阴沉了几日,好似预示着有什么即将要发生一般。

    凌无双坐在池塘边,漫不经心地往水中扔着鱼食,心里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以为,皇甫睿渊会因为她答应再试一次,立刻班师回朝,不想他却说,他还有些事情要做。她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因为她知道,即便她问了,他也不会说。

    他说,让她再信他一次,她便学着去信任,不多问,只在无边的寂寞中等待着那一线奇迹。

    他以她的身子没有大好为由,不许她出府。她的心里虽然有些别扭,还是默默地答应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常看着帐顶,不停地问自己:“凌无双,你还能坚持多久?还能自欺欺人多久?”

    从答应他的那一刻开始,她便预料到了那之后的结果。

    她不过是想再给彼此一次机会,这样才能做到彻底的死心。

    她虽然可以在这府中随意走动,身边却总是跟着一大群的人伺候。她没有自由,只有满心的孤单。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多是畏惧,不管她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至于绮罗,那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过。

    而名义上,皇甫睿渊仍是留宿在绮罗的屋里,但她知道,他不会碰她。

    虽不相信他会为她放弃天下,但她却信,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碰其他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这几日,她下意识地将这处不大的院落找了个遍,却始终没能再找到绮罗的身影。

    将最后一把鱼食丢进河里,她站起身,向自己平日用膳的花厅走去。

    这个时候是韩兆城最大的酒楼给她送糕点来的时间。而今日,皇甫睿渊出了府,不知去忙什么事。但,离开前,他对她说:“等办完这件事情,我们就回宫,从此再也不用分开了。”

    她知道,皇甫睿渊并不似她一样处在半梦本醒间挣扎着,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是以,他封锁了所有消息,让她以为这天下太平得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但他却忘记了,她同样可以冷静的自己都觉得可怕。

    与她算好的时间果真差不多。她才一在花厅里坐下,立刻有皇甫睿渊的属下将糕点摆好。

    皇甫睿渊很宠她,她只说了一句想吃那家酒楼的糕点,他便日日派自己的亲信前往,盯着糕点师傅做好,然后趁热带回来给她。

    可是,这份宠又何尝不是为了阻止外边的人传消息给她?

    看他这般小心地提防着,她不禁心疼他,爱若是必须如此,真的有意义再试一次吗?

    “你们都下去吧!”凌无双对侍立在旁的丫鬟吩咐道。

    “是!”几个丫鬟一同领命,退了出去。

    门关起后,凌无双眸光淡淡地看着糕点,并没有吃的兴致。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放糕点的盘子上,缓缓站起身,端起盘子,高高地举起,蓦地一松手。

    “啪!”瓷器碎裂的声音一起,外边立刻传来小丫鬟紧张的询问:“姑娘怎么了?”

    她们都了解凌无双的脾气,再加之皇甫睿渊之前也刻意的交代过,若不是万不得已,切不可轻易打扰凌无双,惹得她不高兴。

    凌无双知道这样的体贴,不过是因为他在为不让她出府的事情而感到心虚,所以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府内,她即便想放火烧房子也可以。

    若是他在她答应试试的那一日,就带着她回了中原。或许,被爱冲昏了头脑的她,就不会再有机会清醒过来了。

    可是,他偏偏便没有走,用束缚和紧张让她渐生猜疑,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的活下去……

    “我没事。”凌无双对门外回了句,蹲下身,从瓷器的碎片中拿出一张字条。

    不只有他耍了手断,她也一样。

    她其实不是爱吃那家酒楼的点心,她只是想给外边的人一个送消息进来的机会。

    即便皇甫睿渊提防再提防,却终究不能将每件事都算计的一点漏洞都没有。

    若是有人挖空心思的想要送消息进来,总是能做到的。

    糕点是他的亲信盯着做的,那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就是这盘子了。

    她微一迟疑,没有立刻将字条展开,因为她知道,这一看,也许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狠狠地闭上眼,遮去眼中的纠结与痛,却逃不开责任的束缚。

    她终是睁开眼,将字条在眼前展开……

    凌无双不知道在桌旁呆坐了多久,本就不亮的屋子渐渐又黑了些时,门外传来了皇甫睿渊的声音。

    “姑娘在里边?”皇甫睿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她想,他应该是办好了他想办的事情,准备带她离开了。

    可是,太迟了。

    她很清楚,他为了维系这份感情多么煞费苦心。

    可是,他忘记了,纸包不住火。

    有些事情,他越是想隐瞒,便越是瞒不住。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漂浮不稳,又哪里禁得住这样的谎言?

    他一进门,便对上她过于平静的视线。如一汪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

    “怎么了?”他微愣后,笑着走近她,脚下不慎踢上破碎的盘子碎片。他顿时一拧眉,对室外喝道:“来人。”

    立刻有人闻言而入,便听他怒斥道:“怎么盘子碎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若是伤了主子怎么办?”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丫鬟连连告罪,迅速将瓷器的碎片清理了出去。

    “怎么了?”皇甫睿渊在她的面前蹲下,温声问。

    可是,这会儿他的声音于凌无双而言,就如温柔的刀子一般,一下一下,轻轻的割过她的心头。

    她险些就忍不住这疼,抬手给他一巴掌。

    可是,她忍住了,她不想再闹了。她想最后与他好好说说话,想让他明白,他们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

    他爱的自私,她不愿为爱糊涂,这样的两个人在这样的乱世,要如何走过一辈子?

    “黄大哥,真正能伤到我的不是瓷器碎片,而是你。”她没有赌气,一点都没有,声音如他的一样温柔:“等你再遇到一个让你动心的女子时,不要再像骗我一样的去骗她了。女人天生就胆小,特别是愿意为你一辈子留在深宫中的女人,更是害怕失去。是以,不要再用谎言去粉饰太平。免得华丽的外衣脱落时,剩下的只是欺骗给爱的难堪。”

    “无双,你到底在说什么?”皇甫睿渊问得胆战心惊,他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些什么,可她却平静的不给他一点可寻的迹象。

    他不禁有些怒了:“凌无双,你怎么可以将绝情的话说得如此平静?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看吧!你也不相信我们是真的相爱过。”凌无双缓缓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摊开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扎得麻木的手心,露出被攥成了团的字条来。

    皇甫睿渊的身子一僵,瞬间白了脸色,看着她掌心的字条,竟是迟疑着不肯去拿。

    她知道,他不需要看也能猜到字条上的内容。

    “黄大哥,放我走吧。除非你想看着我死在这里。”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却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