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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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徐长贵与徐老汉的面子上,齐蓁才对徐小荷一再忍让,但这个女人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些,一口一个荡妇,好像她自己多清高似的,若不是徐家人对着唯一的女儿百般宠着,哪里会把徐小姐养成这幅人嫌狗憎的模样?

    齐蓁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了,杏眸眯了眯,眼神说不出的冰冷。

    对上齐蓁的眼神,徐小荷心里无端的升起一丝慌乱,只觉得这女人的模样瞧着真的可怕,她有些色厉内荏的别过头去,不敢跟齐蓁对视。

    倒是一旁站着的徐长贵脸上十分尴尬,他原本就对齐蓁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但因为齐蓁是个寡妇,自然不敢走的太近了,否则一旦坏了女人的名声,在大湾村这种地方可是天大的事儿。

    “弟妹,小荷她不是这个意思。”

    徐长贵急忙想要替妹妹辩解一二,上前几步,一张憨实的脸紧紧皱成一团。

    “我就是这个意思!”

    徐小荷牙尖嘴利的反驳,根本不顾徐长贵的一番苦心,她伸手指着齐蓁,看着女人那张晶莹剔透的脸,恨不得从上面生生撕下来一块肉才痛快,没了这张标致的脸,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哥!这个荡妇分明在勾引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一个寡妇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整日跑出来抛头露面,还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齐蓁冷笑一声,直接走上前,站在徐小荷面前,道:

    “亏得你还好意思说我,真当自己是京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了?你要是真守规矩,想要当那百年一遇的烈女的话,从今日起就不用迈出家门半步了,省的让别的男人看到了你这张脸,毁了你的清白!”

    齐蓁本来就是个牙尖嘴利的,平日表现出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少招惹一点麻烦罢了,徐小荷竟然还将她当成软柿子捏,哼!

    大概因为动怒的缘故,齐蓁一双杏眸中盈着一层波光,看起来十分明亮,明明她在骂着自己的亲妹妹,但徐长贵心里头却没有丝毫怒火,只是担心齐蓁会因为妹妹跟自己疏离。

    徐小荷可不像齐蓁似的,脸皮厚如城墙不怕刀穿针刺,她还是个云英未嫁大姑娘,此刻被这么一挤兑,哇的一声就开始抹眼泪。

    徐长贵被自己妹妹的叫声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赶紧哄着,余光还偷偷往齐蓁那处扫了好几眼,看见女人转身直接离开的背影,他只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儿似的。

    “小荷,别哭了,咱们先回家。”

    徐家的位置不算偏僻,来来往往经过此处的村民不少,一个个的看着徐小荷抹泪,就当笑话看呢!

    徐小荷平日里的性子不好,经常跟人使小性子,要不是徐家人足够厚道,人缘又好,恐怕那些人早就不搭理徐小荷了,现在看她在齐蓁手下吃了鳖,心里说不出有多痛快。

    齐蓁回到家里后,心里头仍有些堵得慌,火辣辣的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似的。

    女人的心眼儿本就不大,齐蓁即使活了两辈子,也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今日徐小荷骂她荡妇,此事她肯定是要记一辈子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齐蓁走到门口,推开了那扇木门,看着正在读书的廉伯元,心里头的那股子烦躁好像冬雪遇上热油一般,一下子被浇了个干净。

    听到开门声,两小同时抬头,廉仲琪生的一双圆眼,一下跳下凳子,吧唧吧唧就走到了齐蓁面前,抽了抽鼻子,小脸儿瞬间亮起来了,急声问:

    “娘,您给仲琪带什么好吃的来了?仲琪想吃……”

    听到廉仲琪软软和和的声音,齐蓁从怀里将在长顺糕点铺买回来的红豆糕放在桌上,冲着廉伯元努了努嘴,说:

    “先休息一下,可别熬坏了身子。”

    廉伯元看书的劲儿跟他爹一模一样,齐蓁虽然没有跟廉君做过那档子事儿,但好在也是人家名义上的媳妇,对廉君的习惯也了解几分,知道廉君即使在病重时,也会拿着一本书看来看去的,就像里头有花儿似的。

    齐蓁本就是个粗人,即使认识几个字,也改变不了她本性庸俗的事实。

    她现在就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赚大把大把的银子,痛痛快快的过日子,虽然这种想法说的好听些是甘于平淡,若说的不好听,就是混吃等死,但齐蓁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性子,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反正自己过得舒服就成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操心操肺的多损耗心神,女子的容貌本就娇贵,若是不好好养着,整日劳心劳神的话,恐怕要不了几年,原本如同花儿一样艳丽的小脸儿,就会像被抽干了水分一般枯萎了。

    廉仲琪个子矮,用力踮起脚尖,还是够不着放在桌上的油纸包,廉伯元存心逗他,伸手将油纸包往桌子的边缘推了推,恰好放在廉仲琪指尖能碰着,但又拿不过来的地方。

    廉仲琪今年都六岁了,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廉伯元存心戏弄他?

    这阵子被齐蓁好吃好喝养的白白胖胖的脸蛋儿,气的浮起一丝红晕,憋着嘴,道:

    “哥哥坏!”

    齐蓁见状,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笑了一声。

    廉仲琪有些委屈,小跑着搬了一个凳子到桌边上,他人小力气也小,搬个圆凳对他而言,工程量实在有些大了,廉伯元怕他摔着,就在一旁看着。

    把凳子搬到桌前,廉仲琪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圆凳,这才抓住了油纸包。

    将油纸包一层一层的剥开,廉仲琪先拿出一块红豆糕,往齐蓁嘴边送,道:

    “娘先吃。”

    听了这话,齐蓁象征性的咬了一小口,眼眶有些发热,长顺糕点铺的糕点果真做的十分细腻,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又香又软的豆沙,因为是用蜂蜜调的味道,也不想白糖那么让人口干。

    见着齐蓁不再吃了,廉仲琪坐在凳子上,咬一口糕就瞅廉伯元一眼,小模样得意急了,皱了皱鼻子,道:

    “就不给哥哥吃!”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廉仲琪其实是廉家心肠最软的一个,一块红豆糕还没吃完,就给廉伯元拿了一块,小声絮叨着:

    “虽然你对我不好,但你还是我亲哥哥,就给你尝尝吧……”

    齐蓁听了这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去京城折腾了一通,她现在也有些饿了,就走去厨房,炒了两个青菜,蒸了米饭。

    虽然齐蓁的手艺不错,但架火烧菜实在是太累了,又损伤皮肤,现在正是春天百花齐放的季节,她要做的脂膏也不在少数,等到了京城后恐怕就忙的分身乏术,到时候也应该找个婆子来做活儿,让她能安安心心的做脂膏。

    一家三口坐在厨房里吃饭,齐蓁忽然开口了:

    “今晚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日就搬家了。”

    齐蓁这话一说,廉伯元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紧紧皱着眉头,问:

    “咱们搬到哪里啊?”

    “京城。”廉伯元到底已经十一岁了,已经算是个小大人,此刻听到齐蓁的话,面露思索之色。

    廉仲琪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明白搬家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娘要带他去其他地方好好玩,但廉伯元到底不同,他从小就在大湾村长大,一听到搬家,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舍之色。

    “伯元,咱们搬到京城之后,你跟仲琪就能去学堂好好读书了,再过几年你也要参加科举,原本你叔叔在家,教你读书也没什么,但他去了边关,想要在大湾村给你们找个靠谱的先生,实在难得很。”

    听了这话,廉伯元低下头去,他自己怎样都没关系,但却不能耽搁了仲琪。

    “娘,搬到京城去,要花很多银子吧?咱们家里还有吗?”

    “你忘了?娘能做出胭脂啊!之前娘跟你郑姨一起去京城,就是在看铺子,娘做出的胭脂好得很,供你们读书根本不算难事。”

    闻言,廉伯元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但情绪仍有些低落,原本能吃两碗饭的,今日只吃了一碗。

    见着小孩这幅难过的模样,齐蓁心中不忍,说:

    “咱们搬到京城去,等到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回来,反正一日功夫就能走个来回,你怕什么?”

    廉伯元抬起头,用一双与廉肃十分相像的鹰眸看着齐蓁。

    说起来,廉伯元生的不像他父亲廉君,反倒跟廉肃这个叔叔好像从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对上他的眼神,齐蓁竟然有几分心虚,也不知到底是犯了什么毛病。

    “娘,咱们从家里搬走了,叔叔回来之后还能找到我们吗?”

    “你放心好了,你叔叔那么本事,长了一张嘴不会问啊!怎么会找不到?”

    一听廉伯元提到廉肃,齐蓁脑海中不由浮现了廉肃离开之前的那一晚,那混蛋对她做出来的腌臜事儿,要是廉肃没有本事,哪敢将她的身子看遍摸遍,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嫂子,真是好不要脸!

    听到叔叔能找回来,廉伯元也就放心了,他今年不过十一岁,自然看不出廉肃与齐蓁之间的猫腻儿,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叔叔会夜夜想要占了后娘的身子。

    吃完饭后,齐蓁便回到房里头,先将自己的东西给收拾收拾。

    好在她能看的衣裳根本没有几件儿,今晚要收拾的主要是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床底下有四个坛子,一个坛子中装的是米团子,一个坛子是百年的桃花露,一个坛子是普通的桃花露,还剩下一些桂花香露。

    将这些香露香脂给一并放在木箱子里头,连带着桌面上的几十瓶胭脂水也没有浪费,直接放了进去。

    这些花露不能让阳光直接晒着,否则不止其中的香味儿会逸散出来,功效也比不上以前,胭脂水会变色,涂在脸上唇上就起不到那么好的效果,所以齐蓁收拾东西的时候十分小心,可不敢砸了自己的招牌。

    至于剩下的五十两,齐蓁也一并放在了箱子里,这可是她全部家当了,去到京城还得置办一些东西,想到这里,齐蓁就一阵肉痛。

    将自己的东西归拢好后,齐蓁又去到两小的房间里,给他们收拾了几件衣裳,以及平时能用得上的书本,至于廉肃房里头的东西,齐蓁一点儿也没动,反正大湾村的屋子她也不打算卖出去,只要锁好了,让郑家人帮忙照看着点儿,也就没什么了。

    第二日一早,郑大郎就赶着车过来了。

    驴车听在廉家门口,隔壁的徐家人自然也看见了,徐大娘嘴里叨咕一句:

    “这是怎么了?郑家那个黑脸的怎么过来了?”

    徐长贵一直盯着廉家的方向,看着郑大郎进了屋里,搬出了两口大箱子,他心脏狠狠一跳,这青天白日里搬东西,让他觉得有些不妙。

    齐蓁不会是因为跟小荷置气,才非要搬走吧?

    放下手中握着的斧头,徐长贵也顾不上干活了,直接走出院子,用力拍了拍身上的木头渣子,扬起了一片灰土。

    “弟妹,你这是要?”

    虽然齐蓁跟徐小荷不对付,但对于徐长贵却没有什么记恨的地方,她脸上露出笑容,说:

    “家里两个小的也到了读书的年纪,正好我在京里头找了活儿干,送他们去读书也方便。”

    “在村里读书也是一样的,何必花那么多的银子去京城?”

    徐长贵下意识的反驳,他根本不想让齐蓁离开大湾村,看着郑大郎把箱子搬上板车,急得红了眼,浑身紧绷,院子里一直看着这一幕的徐小荷此刻也冲了出来,一看到齐蓁就开口怒骂:

    “你这不要脸的娼妇,勾引我哥哥还不算,还将郑家的大郎给带进房里,比那些暗娼也差不了多少了!”

    啪的一声,徐长贵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徐小荷脸上。

    只见这男人气的浑身发抖,黝黑的面颊泛着暗红,怒目圆瞪,眼底满是血丝,狰狞的开口问:

    “你给我滚回去!”

    徐长贵刚才那一巴掌根本没有吝惜力气,直接将徐小荷打得嘴角渗血,腮帮子也肿的老高。

    徐小荷被这么一下给打懵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疼她的二哥竟然会为了齐蓁这个贱人而对她动手!

    哇的一声,徐小荷扯着嗓子干嚎,她捂着肿的高高的面颊,死死瞪着齐蓁,那模样好像恨不得直接将齐蓁给剥了皮似的。

    齐蓁心里头也有些奇怪,不知道徐小荷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重的恨意,要只是因为嫉妒的话,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现在齐蓁马上要搬到京城了,手上的事情不少,自然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女人继续耽搁着。很快她就把行礼都搬上了板车,然后拉着两个小孩坐在上头。

    徐家二老听到徐小荷的干嚎声,也坐不住了,走到门外想要将姑娘给拉回去,但徐小荷年轻力壮的,徐家二老又年迈,一时之间竟然僵持住了。

    郑大郎狠狠在驴身上抽了一鞭子,只觉得这些苍蝇嗡嗡的十分烦人,要不是他家那个娇气的非要贪图那一成利,现在自己也不必这么忙里忙外的。

    驴车渐渐走远了,徐家二老也将满嘴是血的徐小荷给拉进了家里头,徐大娘看着狼狈的女儿,虽然有些气但到底还是心疼多了一些,一边取来一块干布给徐小荷擦着嘴,一边埋怨道:

    “小荷说的话再怎么不对,她也是你亲妹妹,你下手这么狠,是要把她往死里打啊!”

    徐大娘眼眶发红,用干枯粗糙的手抹泪,徐大爷则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的,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徐长贵紧紧皱着眉头,几步冲到了徐小荷面前,面颊扭曲的问:

    “小荷,你告诉二哥,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齐蓁,你说啊!”

    男人的大手紧紧扣住徐小荷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将徐小荷摇的脑子发昏。

    她听了徐长贵的话,脑海中却想起她之前看到过一幕。

    那天她去廉家想要看看廉肃身体好了没,却看到了廉肃从背后将那个女人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脖颈。

    徐小荷吓了一跳,之后落荒而逃,再也不敢踏入到隔壁,只觉得齐蓁真是个贱人,否则也不会在丈夫死了之后,就耐不住寂寞的与小叔子私通。

    “你说话啊!”徐长贵摇着徐小荷的肩膀。

    徐小荷突然挣脱开他的手,什么话都不想说,直接跑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死死关上,好像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徐长贵在外头狠狠敲着门,吼道:

    “小荷,你快开门。”

    “快开门!”

    无论徐长贵怎么敲,里头的徐小荷仍在死死靠在门板上,一动都不动。

    ******

    驴车停在铺子前头,郑大郎将两口箱子搬到里头的院子里后,也没有多留,直接就离开了,等到人走后,齐蓁忙着把东西归拢一番,好在东西不多,再加上铺子里头的家具本身就齐备,收拾起来简单的很。

    因为前世里在京城待了多年,老太监的铺子虽然不是开在这条街上,但对京城的大致方位齐蓁还是了解的。

    她现在想着赶紧做一个匾额出来,否则没有店名儿,她这铺子也没法开张,店名是齐蓁早就想好的,就叫玉颜坊,名字简单好记。齐蓁用帕子擦干净自己头脸沾着的尘土,带上一些银子就出门了,她记得离八宝楼不远的地方有个木匠店,要价公道,那里的师傅干活麻利的很,做块儿匾额还是可以的。

    去木匠店里定了匾额,又花了齐蓁二两银子,她也顾不上心疼,脚步不停的往布庄赶去。

    走进布庄,齐蓁看着桌上的一匹一匹烟罗色细纱,开口问了一句:

    “这细纱怎么卖的?”

    “一两银子一匹。”

    布庄的小厮抬了抬眼皮子,看着齐蓁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位不是有钱的主儿,即便皮相长得再标致又如何?吃不到嘴里,他还懒得看呢!

    对于小厮的冷淡齐蓁也不恼,她眼中异彩连连,只觉得细纱卖的实在是便宜,要是再过几年,恐怕三两银子都下不来一匹。

    “成,十匹细纱送到八宝楼对面没有牌匾的铺子里。”

    说着,齐蓁就付了一两银子的定金,看着店里的活计将细纱搬上车往外送之后,这才抬脚离开了布庄。

    这一整日齐蓁都在外头跑着,之后又买了不少做工精致的瓷瓶儿瓷盒儿以及几个香炉。

    等到天边擦黑之后,她才回到了铺子里,看着满满当当堆在桌上的烟罗色细纱,只觉得脑仁儿生疼。

    齐蓁买这十匹细纱自然不是为了给自己做衣裳的,而是为了将铺子装饰一番,她的玉颜坊虽然不大,但细节上却不能出纰漏,京里头的小姐们一个个都是在富贵乡中长大的,衣食住行桩桩件件都挑剔的很,店面看起来脏污不堪,即使里头卖的东西再好,恐怕依旧会门可罗雀。

    齐蓁把玉颜坊开到京城里,可不是为了卖一百文一瓶的胭脂水,她做出的香膏价格势必会贵的很,所以在细节上讲究些实属正常。

    生怕两小饿了,齐蓁刚才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了一只烧鹅回来,让老板改了刀切成小块,又买了几个馒头,把铺子的门从里头锁好,齐蓁走到后院儿的房中,叫了一声。

    “吃饭了。”

    两小正坐在箱子上,有些茫然无措,此刻一听到齐蓁的声音,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冲到女人面前。

    烤鹅是刚出锅的,即使齐蓁一路走来,仍有些烫手,将烤鹅的油纸包打开,齐蓁拿了几双筷子出来,廉伯元与廉仲琪大概是饿的狠了,夹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

    齐蓁喜欢吃这些禽类的皮,她啃了一个翅膀,一边用手撕着馒头,一边道:

    “这几日娘可能会忙一些,等到咱家的铺子安置好了,再送你们去学堂。”

    廉伯元倒是不急,嘴里塞满了东西,连连点头,含糊不清道:“我们不急,娘你悠着点,别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