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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安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瞧见关元鹤,登时便愣住了,瞧了瞧站在窗户边上吓得面色惨白的夏儿,便又回头怔怔地瞧着关元鹤。

    她尤自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是不能消化一下子瞧见他的事实,回想一下只觉从昨夜到今晨的事都像是做梦一样!

    直到关元鹤骤然收了收抚在慧安腰间的手,慧安才吃疼之下猛然回过神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此人的突然出现和他此刻的暴怒。只这回过神却是叫她当即便面色微白,被关元鹤搂住的身体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慧安被他阴沉的目光盯着,只觉面皮迅速地升了温,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这便本能地低了头,余光却瞧见脚边躺在地上的绳索,只觉得那东西碍眼的紧,仿似它就是为了躺在那里提醒她方才的爬窗之举一般。

    一个大家闺秀,在外面呆了一夜,天亮还爬墙回来,丫头们还帮着打掩护。天知道她这一辈子也就干了这一回,可关元鹤不会就觉着这事她是驾轻就熟,这两年不定总是做吧?

    这事说出去也算是惊世骇俗了,更何况她做下此事,竟还叫关元鹤这个未来的夫君给撞了个正着,这可真是房漏偏遭阴雨天啊!

    只这里虽说是临时的安置处,但也算的上是她如今的闺房了,关元鹤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啊?!

    慧安头皮发麻,腰身被关元鹤一双大掌勒的生疼,却也不敢开口呼喊,只低着头瞧着脚尖,心中发急。

    关元鹤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猛然便拽住了她身上的外裳,那领口处还粘着血迹。他的眼就又眯了眯,因面色沉冷而显得越发如刀剑般横着的眉梢高高扬起。

    慧安被他拽住襟口完全不知他想干什么,直吓得一哆嗦,匆忙着抬头用一双盈盈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瞧着关元鹤,可那人却视而不见,慧安只闻撕拉一声,她身上的外衣便被关元鹤扯了开去,露出里面的中衣和一下片肌肤来。

    脖颈处一凉,慧安惊的睁大了眼睛,抬手便拽住了关元鹤的衣襟,声音细弱的道:“夏儿……还在呢。”

    慧安是想着自己爬墙被当场逮住,算是硬气不来了,但关元鹤私闯她的闺房,这却也是于理不合啊,自己没法子发火,但是夏儿你身为姑娘我的贴身服侍,你应该跳出来维护姑娘我才对啊。

    故而她才这么喊了一句,可谁知她话音刚落,关元鹤就冷着脸盯了夏儿一眼,沉声道:“出去!”

    夏儿本在床上躺着战战兢兢地装慧安,可谁知下一刻屋中就多了一人,竟直接掀开了她的被子,瞧见是关元鹤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差点没叫出声来。

    而关元鹤瞧见床上躺着的竟是她,当即那脸沉的夏儿想想都觉着怕。

    她当时吓得爬下床,正不知该如何交代,慧安偏就这会子和关元鹤几乎前后脚的从窗户爬了进来。

    这两年夏儿几人早知慧安对关元鹤的那点心思,加之两人又定了亲,故而她们早拿关元鹤当主子看了,加之她也算半个军人,当初在军营那阵子,关元鹤已闯出了名声,她们对关元鹤的敬仰之情实际上早已在那时候扎了根。

    故而此刻关元鹤一盯来,开口下令,夏儿别说想着维护慧安了,还真就没想着应该留下,当即她就如蒙大赦从床边儿的春凳上拽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撒腿就往外跑,慧安瞧见夏儿竟这般不济事,当即便气的直想跺脚。

    只她这会子才发现,夏儿方才竟只穿了一件里衣,而这屋中的床铺却是展着的,只怕是方才夏儿在床上躺着装她,可不想关元鹤竟闯了进来。

    那他也是从窗户跳进来的?可是因为担心她出了事,这才专门过来一探?

    慧安想着这些,心中又是一阵跳动,蜜蜜的漾起一丝甜意来。

    夏儿出了屋,待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慧安便抖了抖身子,缩着小肩膀低着头不吭声了。关元鹤却将手一挥,直接将慧安身上那件染血的外裳给撕成了两片,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见里面未曾染血,这才又冷哼了一声。

    慧安便诺诺地道:“不是我的血……你莫担心,我……”

    只她的话没有说完,抬头便见关元鹤一脸沉肃的模样,她那话便断了音儿,有些拿不定他到底是在担心自己呢还是在查探怀疑什么!

    慧安不说话,屋中的气氛便有些沉闷,只这沉闷未曾持续多久便被外面春儿的声音打断。

    “夏儿,叶夫人来瞧姑娘了,姑娘还睡着吗?”

    出了这种事情,又是在叶伯昌的地界上,叶夫人于情于理都得看来慧安,这也是礼数,而慧安若是据而不见却是托大,是失礼了,更何况先前春儿还挡了来请脉的大夫。

    这事如今不会怎样,最多那叶夫人对慧安会生出些微议罢了,但来日若是有风言风语传去,再被联想到她据而不见叶夫人的事,却是要坏事的。所以慧安这会子是一定要出去转上一圈的,也得叫人瞧见她是在这屋子里的,不然以后真不定会被人编排什么话。

    所以慧安听到外头春儿的声音便乞求地瞧向关元鹤,关元鹤见她还知道着急,便松了手大步行至床边坐了下去。目光却是盯着慧安,慧安被他瞧的不自在,面颊红透。

    只关元鹤这态度,也分明是允她出去的意思,他还愿意护着她,这便说明他还是要娶自己的!慧安心下稍定,在关元鹤有如实质的目光下,缓缓脱去被扯裂的外裳,又走至橱柜胡乱取了一套衣裳,这便唤了一声春儿,道。

    “请叶夫人先到花厅稍候。”

    春儿应了一声下了楼,夏儿忙又推门进了屋,伺候慧安进了净房,收拾了一番,这才低着头跟着慧安出了屋。房门被带上,慧安只觉大松一口气,那股一直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才稍稍放下。

    她一面往楼下走,一面听夏儿低着声音道:“当时情况太乱,奴婢们被马群一冲再寻姑娘时,姑娘却已不见了。后来恰好遇到郕王的侍卫队,有他们帮忙,那伙刺客气势才算弱了,待马队安置下来,官兵也就赶到了。奴婢们遍寻姑娘不到,春儿说似乎听到姑娘唤了王爷一声,奴婢们心想兴许姑娘和王爷在一处,就不敢声张姑娘失踪了。这便商量了一番,沈景和沈影去寻姑娘,奴婢们仍旧该做什么做什么,就伪装成姑娘还在的样子。奴婢在车中换了姑娘的衣裳又挽了发,待被护送着进了这院子,就装着受了惊吓腿脚发软,埋着头被春儿和秋儿扶进了屋,应是没人瞧出端倪来。后来关将军便来了,奴婢还没能交待姑娘的去向,姑娘便回来了。”

    慧安却是脚步一顿,郕王恰好在青屏山,关元鹤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并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不可能是专门赶过来瞧她的……

    方才他那样子,倒似担忧她,这才来此相探,担忧她?难道他早先就知道昨夜会出事?

    慧安想着,便又瞧向夏儿:“你说马队后来恰好碰上了郕王的侍卫队?”

    夏儿点头,道:“是啊,好在如此,要不然那些刺客还没那么容易就撤退呢。”

    慧安便又追问道:“郕王为何会在青屏山啊?”

    夏儿笑道:“姑娘也知道,这位老王爷是皇上的嫡亲皇叔,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终年都在大辉各处游山玩水,通常连皇上都寻不到他。老王爷又极爱鹰枭之物,这回来青屏山却是听说这里有一种鹰,身形巨大,极为不凡,这才亲自猎鹰来了。”

    慧安闻言心中一紧,目光闪了闪却没再说话,只点了点头,便快步下了楼。

    那叶夫人只是来进礼数,带了不少压惊的补品,慧安陪着她吃了一盏茶,她便笑着告了辞。

    沐浴的热水早已备好,慧安上楼匆匆洗漱了一番,叫夏儿给她绞干头发又挽了个篆儿,这才穿戴整齐回了屋。这一来一回已是过了小半个时辰,而屋中关元鹤却还是那样四平八稳地坐在床榻上,见她进来也未说话,只又用他那一双锐利的目光盯着她。

    慧安方才已想的清楚,唯今只有他问什么自己就坦言什么,再施些温柔攻势方是上策,这事被他凑巧撞上倒也不全是坏事。

    此事瞒的住倒还罢,若然将来又个什么风言风语再传到了关元鹤的耳朵中,却是要出大事的,倒不如如今被他撞破,说个清楚明白的好,反正她是问心无愧的。

    而且这事也不能全怨她,他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慧安这般想着,便迎上关元鹤的目光,缓步过去,在他身边站定,目光温柔又细密地落在他面上,糯着声音道:“你怎黑了这么多?这两年很辛苦吧?”

    慧安这一瞧目光中还真聚集了心疼,关元鹤瞧着和两年前变了许多,原先如玉的肌肤或许是因为北边风沙的缘由呈现一种古铜色,但是肤质还是极好,细腻而平滑。

    只这古铜色的肌肤却将他原本就刚棱有力的轮廓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宽阔的额头,高耸的鼻梁,坚毅地下巴,紧抿的嘴唇,嘴角的线条坚硬无比,好像是被定格住一般,显示着他此刻的不为所动。

    发现自己的温柔攻势完全没有作用,慧安心中就有些泄气。

    只关元鹤怎么可能全然不受影响,两年未见,如慧安这个年纪的女子是变化最大的。如今的她已非两年前的模样,面庞赫然长开了许多。

    如今瞧着她那张尤自还带着水汽,绯红如同熟透的红果般的美丽面庞,这样的感觉便更加强烈,瞧着她冲自己笑,瞧着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说着关切的话,他只觉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诉之不清的风姿,说不上有什么特别,但就是直直抓住他的心,叫他有些狂躁起来。

    只他终究还记得自己此刻还在暴怒之中,竭力遏制住将慧安拉入怀中的冲动。只瞧着慧安眸光中闪过一丝失落,他那一张冰脸却到底有些绷不住了,沉着声音道。

    “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唤沈景来问?”

    慧安本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正无措,闻言她猛地抬头瞧向关元鹤脸上便就带上了愉悦的笑容,只要他开口便好。

    若然他真要唤沈景问话,方才干什么去了,还能等到现在?慧安心知他是刻意板着脸,只怕心中已消了些气,一喜之下,也不敢笑出来,只拼命忍着,急切地道。

    “你也知道,昨夜在青屏上出了事,当时马群一惊便将整个马队彻底冲散了,我和夏儿几个也被隔了开来,当时我离秦王殿下很近,所以……”

    后来她给李云昶处理了伤口,还和他呆了一夜,这些话慧安却是不能亲口说出来的,她不说关元鹤也自是会知道。慧安不是傻子,也知两个人在一起,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心知肚明便好,说出来却会成刺,故而她很果断的停了话,咬了咬下唇,便忐忑的瞧着关元鹤,眼眶红红的道。

    “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关元鹤瞧慧安因自己的一个神情忽喜忽愁,心中便受用的紧,那气便又消了一些,瞧着慧安眼眶红红的说出这话,当即那心就跳了跳,险些真绷不住脸败下阵来。

    只想着自己担忧她,特意爬窗进来瞧她,结果却看到躺在床上装病的夏儿,再想到慧安和李云昶呆在一起一整夜,关元鹤心里就抓心抓肺的难受,那气就又拥了上来。

    慧安见他神情分明松动了一下,接着却目光比先前更冷,一双眼睛更是翻腾着凛冽的巨浪锁着自己,她便生了些怯意。只想着方才自己稍稍软一些,他便明显气弱了,慧安心中还是涌起了一丝得意和甜蜜来。这便干脆泪珠子一滚,哭着道。

    “你嫌弃我了,真不愿娶我了吗?”

    关元鹤见她嘤嘤的哭了起来,肩头不停抖动,便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来。那晚他当时没觉着怎么,后来每每想起那夜,却是又心痒难耐,又愧疚感动。

    一方面感动慧安对他的纵容,也越发知道她对自己的爱意和信任,另一方面却也因自己那夜的孟浪而感到愧疚,尤其是那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却又离了京,留她一个想来也是担惊受怕的。

    慧安现在如此问他,是不是这两年来心中一直担心自己会不要她了?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关元鹤的心便隐隐作疼了起来,瞧着慧安越哭越伤心,脑中便不期然闪过那夜他吻去她脸上泪珠儿的场景。

    那泪涩涩苦苦的,却又甜甜的……

    关元鹤这一想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都端坐不了,有些难受地挪动了一下,干脆探手便将慧安猛的拽进了怀中,令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搂住腰。

    慧安惊呼了一声,眼泪便不再流了,有些傻傻地瞧向关元鹤,心中想着,他这是不是不生气了?

    关元鹤似乎不满意她的走神,手臂一紧,慧安便几乎整个上身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股股幽香刺激着关元鹤的神经,叫他瞧着慧安的目光幽深起来,问出的声音也愈加的低沉沙哑:“知道错了?”

    他问着她,开口的同时却也靠近她,鼻尖几乎触碰到慧安的,慧安感受他的目光炙热起来,面颊便唰的红透,颤抖着点了点头。

    关元鹤瞧她绯红了脸,这才挑眉微微挪开面颊,盯着慧安,冷声又道:“错在哪里?”

    慧安咬了下唇,这才道:“我不该强出头,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可你早该知道我是个蠢的……你为什么不早来!你为什么不早来啊!呜呜,你可知道昨晚我有多害怕!我怕我就那么死掉,死在乱马下,或是死在流箭下。后来保住了命,却是更怕,我怕闺誉被坏掉,怕被人瞧见我和他在一处,怕你误会我,怕你不要我了,我嫁不成你怎么办!我连死都想到了,你却现在才来,还如此凶我!”

    慧安一开始只是想说些好听话哄哄关元鹤,可说到最后却真的想到了这一夜的惊险,想到了那时候心中的无限惊恐来,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抱着关元鹤便哭泣着捶打起来。

    若然此刻她还不知自己被耍了那便真成了傻子了!

    且不说郕王会恰好出现在青屏山这事就极为不对,只此处离雁城还有两日的路程,关元鹤却在青屏山一出事便到了这里,这就不对劲。他方才的各种神情,分明都说明他早就知道这夜会出事。

    听夏儿的话还有一点极为不对,那些官兵去的太快了,郕王刚刚现身稳定住局面,官府便到了。是叶伯昌能力太强,还是他早先便有准备?

    还有昨夜李云昶怀里放着的上等金疮药和那把似乎专门为了处理伤口用的匕首!当时她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可如今想着却是异常。

    李云昶可不像关元鹤,关元鹤身上习惯带着伤药那是因为他常年带兵,是极容易受伤的人。而李云昶堂堂王爷又生在京师别说是常受伤了,就是磕着碰着都是少的,而昨夜他身上却备了药!

    这次只不管事实如何,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李云昶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他,还就计地演了一出苦肉计,那郕王十之八九就是他早先引至此处的。而她却被傻乎乎地戏弄了一晚,还差点就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清誉。

    这该怪李云昶戏演得太假,还是该怪自己太蠢?

    慧安想着关元鹤早知这事,但却任由她跟着大队受着惊吓,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若然他早先就告诉她这夜会生变,她又怎会想岔了而做出傻事来。

    关元鹤被慧安质问,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想通其中关节,再被她一逼问,心里还真有些愧疚,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事本就隐秘,他没有行事前泄密的习惯,更何况这是朝堂之事,是外事就没有告诉女子的道理。在他想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要慧安老老实实呆在马车里,春儿几个都是会武功的,那流箭也不会伤到她。片刻郕王就能现身,那些刺客失了先机,事情不成官府马上就会赶到,慧安又怎么可能出事呢?

    可他后来终究是放心不下,生恐慧安受到惊吓,这才在事一了就潜进了她的落脚处。可谁知慧安当时竟不在马车里,还那么大胆妄为,非但不躲着危险,还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她便那么放不下李云昶,担心他的安全?

    这个想法在他心中浮现,便翻搅出巨浪来,叫他片刻也不得安宁,故而刚刚才会气的面色铁青。倒并非他不相信慧安,而是从两年前他便觉出慧安对李云昶的不同来了,如今又碰此事怎能不叫他多想!

    可后来他想着慧安费劲爬窗进来,还生恐清誉坏掉,忙着补救。瞧着她为他的一个神情而忽喜忽忧,他那些心思便就被压了下去,如今慧安如此一哭,一质问,他的气势就彻底没了,心中倒是升起一阵后怕来。

    只怪自己先前行事太过拘泥,也太过小心,这事早先他就该知会沈景和沈影一声,起码也叫她们多留意一些。是他行事稍欠稳妥了,想来慧安当时也是怕很了,担心李云昶真出了事,会被牵连这才弄成了这般。

    关元鹤想着这些,听着慧安委屈的哭声,便爱怜地抚了抚慧安冰冷而挂着泪珠的脸蛋,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欺身压上去吻了吻她的面颊,哄道:“莫哭了,以后我什么事都不瞒你便是。”

    慧安只觉男人雄性的气息猛然袭来,几乎瞬间便侵略地把她包围,睁开眼睛她就瞧见了关元鹤黑沉沉的目光,这目光何其熟悉,和那夜一模一样!甚至烧的更加炙热,锁着她似要将她吞噬!

    属于他的独有的味道肆无忌惮地往她鼻间冲,低哑的声音,温柔的语调,慧安不安地扭了扭。

    她不动还好,一扭之下关元鹤登时一口咬了下去,堵住慧安张口欲呼的小嘴,他的舌也强势地挤开她微启的唇齿冲了进去。

    慧安一夜未归,开始只觉着是自己的理亏,便委曲求全地哄着关元鹤,不住失软。可这会子关元鹤没了气,慧安心里那点委屈和伤心,对他的不满也就抬了头。想着他一消气,这便有动手动脚起来,登时那股羞怯和躁动过去便齐齐都化成了不甘和恼恨来。

    有了两年前二人的肌肤之亲,慧安也知这会子不叫他得逞他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故而也不阻止,只脑子一根筋拧不过来,就想着得反欺过来!不能每每都叫这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事事都操控在手。

    所以慧安想着,当即便恨恨地抱住关元鹤,用力回吻起他来,关元鹤哪里想到慧安敢如此大胆,当即便睁开了眼,眸光如狼般盯了慧安一眼,四唇交接,呼吸交缠,他的吻也变得更加炙热急迫。

    如今的慧安早不似两年前,无处不诱惑。何况关元鹤正是血气方刚,又忍了这两年,急切地去寻慧安腰间的系带。

    亲吻,喘息,挣扎,直到关元鹤感觉惠安一动不动了,这才诧异地抬头。

    他猛的挣大了眼睛,微微抬头却见慧安露出半张小脸来,她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安安静静地躺在粉嫩的面颊上,樱红的小嘴微微嘟着,竟是紧闭着眼睛睡着了!

    慧安能不睡着吗?她本就是坐了一天的马车,在车中瞧了一日的书,瞧的还是费脑的医书。待到夜里本该休息了,谁知又发生了刺客的事情,这一夜来不光是身体上受不住,精神上更是绷得紧紧。

    这下关元鹤明显不再生气,慧安心神一松,那疲倦早就像是潮水一般袭了过来,身体被关元鹤推上床的那一刻就无处不再叫嚣着疲累。

    而她这一睡,倒是叫关元鹤一阵愕然。半响他才知道自己被慧安给戏弄了!

    当即真是哭笑不得,半响才扯了扯嘴角慢慢挣开被慧安抓着的手腕,用右手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粉粉的面颊。抚弄了两下,这才叹息一声,也不将慧安推开,只捡了床上一张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抬手搂着慧安便凝眸瞧着头顶微微晃动的帐幔想起事情来。

    夏儿那里将关元鹤在慧安屋中的事到处嚷嚷,便是春儿几个她也没告诉,一直就守在门口。听到窗户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又过了片刻她才推门进来,瞧见慧安好生生地躺在床上睡觉,夏儿拍了拍心口,嘟囔一声。

    “还穿着衣裳呢,哪里能解乏……”

    但她到底心疼慧安,不忍将慧安叫醒,这便又瞧了两眼转身往房门走,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回身跑到窗前将窗户落了栓,这才放下心来,出门而去。

    关元鹤离开慧安的屋子却没有出官驿,而是直接避开人进了一处把守森严的小院。那里李明早等着接应他了,瞧见他现身,忙迎了上来,道:“将军可来了,我们王爷等您半天了。”

    关元鹤沉着脸点了下头,李明先一步去打点过后,这才带着关元鹤进了院子,一路直接进了李云昶被安置的房间。

    屋中弥漫着一股药味,李云昶平躺在床上面色显得有些苍白,见他进来目光闪了下,抬了抬身子。吩咐李明在他身后垫了个软垫,半躺在了床上。

    而关元鹤已自行在那边的太师椅上落座,瞧着李云昶挑了挑眉,却道:“伤到哪儿了?”

    李云昶听他口气讥讽,不由抿了抿唇,过了片刻才道:“你那是什么口气!”

    关元鹤冷哼一声,才道:“怎么被东宫察觉的?先前太子不是半点疑心都没吗?”

    这次刺杀却正是太子所设!而李云昶却是在不久前才得知了雁州的陷阱,他将此事火速传过了关元鹤。关元鹤因知道郕老王爷在遂城逗留,故而便设计将人引诱到了青屏山,叫他见证了昨夜的刺杀。

    而郕王临时出现,这才打乱了叶伯昌的阵脚,令叶伯昌不得不放弃了原先计划,转而指挥官兵过去救援,以求洗脱嫌疑,也尽快将那些刺客处理干净。

    若是李云昶早先没有得到消息,若是他没有防范在先,那昨日的结局可以料想。东宫一方是必定要将罪名推到淳王的身上的,很有可能会留下某个潜逃的刺客活口,将来本严刑逼供之下供出淳王来。

    想着这些李云昶的面孔便阴冷了下来,沉声道:“先前他是未曾怀疑,只上次他曾开口欲令我娶李氏为妃,被我拒后便似起了疑心,只怕淳王也动了手脚,加之先前我们按在东宫的棋子被拔出来,虽我们处理的及时,他什么都没查到,但难免有些蛛丝马迹留下。石敬这个蠢货,本王再三令他行事稳妥为上,他竟还是中了圈套,被试探个正着!”

    关元鹤闻言便沉了沉面,半响没再开口,李云昶阴历的脸色变幻了片刻,这才蹙着眉道:“只怕这次回京,本王的处境要难了,太子已能断定我在他身边放了人,必有异心。”

    关元鹤却扬了扬眉,道:“倒也未必,皇上不定会以为那郕王是淳王殿下刻意引来的呢?这事真真假假,且看如何安排了。”

    李云昶闻言目光一亮,接着便笑了起来,道:“文轩所言极是,郕王虽老但却也不糊涂,这事只怕已瞧出了端倪,只要他肯查,咱们就将线索往淳王那里引!就叫他以为此事是淳王刻意诱他来看戏,那本王却是可以摘个干净了!本王如今卧病在床,就劳累文轩了。”

    关元鹤点了点头,却是瞧着李云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两眼,道:“既是苦肉计,你这般却是不行,皇上只怕不日便会派太医过来,还是浸些冷水的好,不然露了马脚,却是要白忙一场了。”

    他言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李云昶,两人视线相对,李云昶便感到了一股压迫而来的威势,他当即便两手一握,身子紧绷了起来。

    只关元鹤却立刻收回了目光,起身冲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这便大步往外走。

    李云昶瞧他这般却气的沉了沉脸,肩头生疼,只怕是方才那一下子扯裂了……

    关元鹤虽一句话没多提慧安,但他方才那样子却是明着暗着的警告了,他竟敢如何!

    李云昶咬着牙,半响才缓缓平复了起伏不停的胸膛。想着关元鹤方才那话,只觉关元鹤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是在告诫他离慧安远些。

    昨夜他本是不必拖累慧安的,可当时瞧她不明所以地过来相救,他心中就突然生了念头。

    当时关元鹤明明知道他进宫求旨赐婚,却还是抢走了慧安,这在李云昶心中也生出了不满来。故而昨夜一来他甚为要娶到慧安,再来也想扳回一局,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而那些暗处的隐侍见他无碍,又得了他的暗示,自然不会再出现。可他没想到自己如此算计,宁肯多受一些苦,宁肯失血疼痛也要拖着慧安和自己一起,还用秦王妃的头衔相留,真情相诱,最后慧安竟还是不为所动,更是突然出其不意地一掌劈晕了他,这叫李云昶想起就心中涩然生疼!

    而现在关元鹤虽是半点没提昨夜之事,但是态度却是极为冷,方才那话更是语中带刺。李云昶又怎会不知他是为何?想着两人自小掐架,长大后竟还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李云昶不由苦笑一下。

    只关元鹤说的却也没错,既然这箭伤都受的,索性就该叫这伤势更重一些,这苦肉计若然失了水分,却是极容易叫人识破的,父皇和东宫那位都是疑心极重的人……

    李云昶叹息一声,终是瞧向李明,吩咐道:“去备冷水!”

    李明闻言却心疼自己王爷,只觉关将军真是多嘴,都伤的这么重了,不定一会子就要发起烧来,若然再泡了冷水,这还不得烧死!他犹豫着瞧向李云昶,劝道:“不若属下就拿冰块给王爷擦擦身子吧,总比浸冷水好受些。”

    李云昶瞧了他一眼,却是道:“去准备吧,无碍的,本王浸下醒醒脑也是好的……”

    李明觉着他的话怪怪的,却也不敢再多劝,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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