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王爷,你就从了我吧 > 第五十五章 杀戮

第五十五章 杀戮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太子府,地宫。

    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几颗苏铁树,绿意点点。

    绿树掩映之中,是那一间的小小殿堂,在最里之中,在纱幔掩藏之中,是象牙装饰的床榻,烛光几经旋转,定格在卧床的那个妙人身上,倾泻在那张煞是苍白的容颜之上。

    “她还需多久才会醒来?”司徒惊鸿坐在女子的身畔,手心摩挲着钱多多的一头秀发。

    “少则半天,多则半月。”说话的是一个青衫的男子,皓月般的容颜,举止轩然,端得是儒雅斯文,云淡风轻。

    此人名唤冯百病,是天下第一的圣手,然则是归于山林的隐士,唯与司徒惊鸿交好。

    男人的话掷地有声,司徒惊鸿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的容貌,又能恢复多少?”

    在大理寺牢房之中,钱多多的肌肤已经溃烂,在恶劣的环境中,恶鼠极度猖狂,他见她时,她的小指已经断了一根。

    他与大理寺卿私下有交情,彼时去大理寺,碰巧遇上他们刑讯,而在刑堂之上,他见着她被捆于刑架之上,她绵软无力的头就那样低垂着,发黄的囚衣上,是纵横交错的鞭伤。

    他原也是个心硬的人,见惯了这样的刑罚,本该漠然置之,而那一眼,他分明清楚自己的心悸。

    在大理寺卿错愕的目光中,他已经急速上前,指尖勾着女子的下颌,撩开她面前的乱发,他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指尖还带着难以言明的战栗,他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再次相逢的庆幸。

    庆幸她被百般折磨,还是吊着一口气。

    “她脸上的伤已经入骨,拖延的时间太久,养伤绝不是问题,只是,复颜之后容貌就会有一定的变化。”

    冯百病在盥盆中净了手,点燃了安魂香,香魂浮动,惹得一室的缥缈。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待她的身体痊愈之后,才可一试,如今,便留的她好生休息吧。”

    他的目光好似沉淀了岁月的重量,在钱多多的面上,落下一道暗光。

    *

    几步走近秋千,何处而来的一阵晚风,冰冰凉凉,烛火晃了晃,终究湮灭在无尽的暗夜里。

    手上的夜灯还在无声地摇曳着,忽而有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掌风一挥,一时间,塔灯全都亮了起来,亮如白昼。

    “你身子虚弱,为何还要出来吹风?”

    司徒惊鸿站于钱多多的身后,解了肩上的狐裘,轻然拢于女子的背后,他靠她靠得那么近,能感受他纯阳的气息,狐裘上,还带着他的温度。

    “睡得太久,骨头都松了。而且,我需要这般冰冷的空气,让我更加清醒,铭记刻骨的仇恨。”

    女子的脸上,是可怖的流脓,单只见得她的目光如铁,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俩人比肩站着,菲薄的吐息在一指之间凝为水露。

    烟波淼,星如豆,朝阳渐渐自东方升起。

    他们之间,再没有过多的交流。

    对于司徒惊鸿来说,他恋着这熟悉的气息,不愿打破。

    对于钱多多来说,她的心早就尘封,万里冰河。情殇一旦筑成,便再难攻克,也无法坦诚。她始终没有向司徒惊鸿言明,自己是何以欢的事实。

    帝王家的心思何其复杂,司徒莫离这般居心叵测,司徒惊鸿又能纯粹到哪里去?

    他救她,总有自己的算计。

    从今之后,她绝不会轻信他人。

    *

    巍峨的城墙下,午门。

    高处的刑台上,一众的囚犯被刽子手狠狠地踢中小腿,忽然便跪了下去,他们的身子狠狠地撞击着雪面,不是很疼,却是彻骨的寒意,让他们连连哆嗦。

    他们皆是被五花大绑,或中年,或老幼妇孺,被折磨了几个月,骨瘦如柴,肥大的囚衣套在身上,显得累赘不堪。

    他们浑身黝黑,发丝缭乱不堪,一张张皲裂的脸皮,还在不断地渗着血,显得诡异可怖。

    钱串子跪在第一排,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有如荒原的秃鹫,就那样看着高台上监斩的司徒莫离,带着饥饿的狠戾,直勾勾。

    “司徒莫离,我钱串子赌天发誓,我钱家寨遭受如此欺辱,他日到了阴曹地府,我必定化为厉鬼,前来向你索命!”

    男人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穿透云层,在广袤的天际下,卷起无边的萧瑟悲戚。

    高台上,司徒莫离拢一身白衣,玄纹云袖,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对于钱串子的嘶吼,男人没有一丝的动容。

    钱多多站在一颗松柏下,寒烈的风夹杂着漫天的雪花将她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睫毛上铺了一叠的雪花,她的眼眸也氤氲如水,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她的神色间是深深的愧疚、悲痛、仇恨,几乎将她的理智吞没。

    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神祇一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嘲弄。

    “行刑!”司徒莫离一声令下,男人凉凉的声线像毒蛇般划过每个人的心口,紧紧缠绕,直叫人透不过气来。

    囚犯们彼此注视着,眼中的神色由无措再到不甘,不过是一瞬。

    他们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任人鱼肉,刀锋擦过他们的后颈,头颅落地,鲜血直冒,冉冉而出,刽子手眼神却因为这鲜艳的色彩而变得更加疯狂。

    手起刀落,不过半个时辰,那群囚犯中便只剩下了一人——钱串子。

    他的双眸别染得鲜红,此时将目光对准了司徒莫离,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钱多多微抬眸看向司徒莫离,他明明有着圣人般光洁的面容,现下却凉薄地蔑视着他们,他们的性命仿若蝼蚁般不值一提。

    她第一次这样厌恶鲜血,同时也厌恶着那个孑然身外的男子。

    “钱姑娘切不可冲动,你如今要是站出来,无非就是螳臂当车,必死无疑。”冯百病就站在钱多多的身畔,暖阳在他的周身打下一层的光圈。

    他的头发墨黑,衬出他脖颈的白皙。

    形如轩竹,身姿挺俊。

    “这是命里的劫数,避不开,躲不了,世人无法左右,即便是仙人,也无能为力。”

    冯百病的话中自有玄机,有如禅语般高深莫测,然而此时此刻,钱多多又哪有心情去揣度其中的奥义。

    “请你解开我的穴位!”女子的遮了面纱,目光疼痛而扭曲,语气更是阴寒。

    “对不起,我不能放任你不管。”冯百病却是负着手,青色的长衫,乌发飞扬,使他越加优雅入画。

    下一瞬,他已经将女子打横抱起,消失在远处的小巷中。

    *

    靖安王大婚之日,天刚蒙蒙亮,迎亲的队伍就敲锣打鼓地来到宰相府,早早地在外候着。

    云卿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双璀璨的水眼,微微挺翘的琼鼻,红润饱满的双唇,白皙水嫩的肌肤。就像出水的芙蓉,令人赏心悦目。

    这一月的桎梏,她终是明白,所谓的身不由己。她云卿月不过是父兄手中的一枚棋子,可笑她自认是帝都小姐中的翘楚,却是连自己的姻缘都不能把握在手心。

    盖上喜帕,由红袖引着自己一直穿庭过桥,冬至的梅花开得正艳,溢香不绝,盈盈不散,她的心头,却是缭绕着经久的惆怅。

    骤然,她的手被递到了一双温凉的手中,她能清楚地感触到那只手上的脉络,远比她想象要有力许多。

    与此,司徒莫离也是一愣。

    对方的肌肤柔软的就像羊脂,又像刚长出的柳芽,仿佛轻轻一掐,就会破碎。

    与那个女子的截然相反。

    心脏忽的一痛,一时不察,捏着云卿月的手却是太过用力了。

    女子吃痛,不明白为何他的情绪失了控,却是默默地咬紧嘴唇,没有作声。

    *

    云卿月一人静静地坐在喜房内,红袖守在门外。她闭着眼,微微一声叹息。

    她被带到这个房间已经有一天了,期间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吃了些糕点微微填了肚子。

    虽然她盖了喜帕,却也是能知道的,外面怕已天黑了。

    脚步声哒哒,如淅淅沥沥的雨点响起。

    云卿月一惊之下,立即坐直身子,双手却紧紧地揪着裙摆。

    “呵~九皇弟能够娶到云姑娘,当真是艳福不浅啊。除却云小姐的姿色不说,便连诗词歌赋,都能信手拈来。九弟怕也是欣喜,才喝得这般迷糊。”

    “九皇弟是最晚成亲的那一个,今夜,可要好好闹一下洞房。”

    “只是他醉得这样糊涂,到时必定也没什么乐趣。再说,这云小姐怕是个脸皮薄的。已经月上三更,我们还是散了吧,免得扰了他们的好事。”

    ……

    门外,霎时便清净了下来。

    司徒莫离一身喜服,脸上漠漠的叫人看不出喜怒,他佝偻着腰,在一旁吐酒吐得厉害,一个容貌如画的人,竟也有这般世俗的时候。

    “王爷。”红袖向他行礼。

    “你下去吧。”男人有些不耐地挥着手,步履蹒跚。

    门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响,在静谧的夜里倒有些瘆人。

    红袖抬头却只能见到一片火红的衣角,门就被迅速合上了。

    床上铺了莲子花生还有百合。司徒莫离此时有些怒气,看向云卿月的眼神也有些不善。坐到凳子上,他闭眼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