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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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别墅迎来清晨的第一道光。

    薄凉深秋略有转暖的迹象,日光攀过后山的繁茂植被而来,直直透过别墅的大片落地窗伏上木质地板,在地毯柔顺的羊毛间留下暖手的热度。

    缅因猫在羊毛毯上蜷成一团,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听见楼梯上传来动静,Maple忽地猫耳一动,蹬出前腿伸了个懒腰,浑身的软毛都炸开来。

    那双颀长匀称的美腿从厨房拐来,在角落里的白瓷碗里抖下一整碗的猫粮,又扯着睡袍翩飞的后摆走开了。

    Maple眯起眼,冲着她的背影叫了一声:“喵喵!”

    你还没和主子请安呢!

    女人闻声回首,长而顺的卷发随动作朝肩上一搭,露出半张俏丽的脸来:“你都还没先叫我。”

    猫咪像是听懂了,咧嘴露出尖牙:“喵!”

    铲屎的!

    她抱起手来,不以为然地威胁道:“不卖萌没有小鱼干。”

    看你那张牙舞爪的小样儿!

    “喵喵~”Maple立即换作娇声,又在地毯上卧倒露出毛茸茸的小肚子。

    那就让你摸一下吧~

    “这还差不多。”

    可等到逗猫的劲头一过,宁臻就觉得自己肯是睡久了脑子不清醒。

    幼稚!居然和一只猫斤斤计较!

    算了,反正每天都这样。

    宁臻赤脚站在后院里,手里拿着水管正朝草坪浇水。

    片场不用每天都去,暂时还没有创作新文的灵感,实际上她还挺闲的。

    闲得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绕圈走,睡袍的下摆也被喷出的水溅到湿透,她就差直接跳进泳池里去泡一下了。

    刚想去把水龙头关上。

    谁知才一转身,宁臻便察觉到了后头的动静。

    再熟悉不过的咔嚓声,是相机!

    原来她已经红得有狗仔蹲点了?

    要是蹲门口也就罢了,还得特地翻到别墅后山去偷拍,真是敬业得很。

    能有这种待遇,她怕是要一夜爆红了。

    可嘲讽归嘲讽,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肯定是又出什么八卦了。

    宁臻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内。

    几乎是在关上玻璃门的瞬间,她就伸手去将背后的窗帘给扯上。

    客厅的最后一片窗帘嗒地一声到位后,原本敞亮的空间即刻被笼上一层暗色。

    弯腰拿起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机。

    微博,是你足不出户却能获取最新娱乐八卦的捷径。

    热搜榜上。

    第一名——#苏亦轩疑被潜规则#

    嘴角不自觉一抽,她标志性的冷笑又浮上脸来。

    潜规则这个词,向来是虚。

    在这娱乐圈里若真有的事,绝不会用上潜规则这么泛的词。就好比#苏亦轩有金主#、#苏亦轩耍大牌#,这种能点到实处的,一般才有那么回事儿。

    而且潜规则就算了,还得是疑被潜规则。

    呵。

    想想狗仔是怎么赚钱的?

    拍到料后等主人公高价买回去,要人家不愿意买,就直接送他上热搜。

    可只放潜规则三个字,又能吓唬得了谁?

    别说高价了,半毛钱都捞不到。

    看到热搜主人公是苏亦轩,加上自己刚刚被偷拍,宁臻已能估摸出事情的大概,所以十分淡定。

    顺着热搜点进去——

    @洋葱娱乐V:#苏亦轩疑被潜规则#日前,有记者拍到一线小生苏亦轩下机后即刻奔去某位大人物的私宅。PS:据小编所知,这位大人物很有背景哦……[图片]

    附上的照片里,小奶狗就站在她的别墅门口,手里捧着一束小雏菊。

    难怪会派人去翻山偷拍。

    从这张照片的角度,根本连她的半根头发丝都拍不到。

    半山可以蹲点的地方本来就少,加之这栋别墅的结构特殊,从正面看就只有一扇门,而左右则全是封闭的墙或高窗。

    想拍到里头,就只有爬到能看到落地窗的后山上。

    还真是难为他们这么有心。

    害得宁臻还差点以为自己真红了。

    她倒还盼着底下评论有人能提到自己呢,结果连个宝盖头都没有!

    不适时的门铃响起。

    宁臻一面刷着微博,一面拖着脚步去开门。

    知道她住处的人不多,而狗仔才不会直接跑来按铃,所以她也没从猫眼里去瞅瞅看是谁,就直接拧下了把手。

    来的是季清让。

    他倒是难得穿得像今天这样休闲。

    一身浅色套头薄衫露出里头衬衣的领,黑色九分束腿裤将整个人拉得更加笔直修长,像一座雕像一样挺立于前。

    宁臻满不上心地抬眼一睨,又垂下眼帘继续刷微博。

    她一面朝回走,一面道:“你还用得着按门铃?”

    来人不答。

    他一伸手臂,直接把跨出两步的女人给拦腰揽了回来。

    季清让贴着她下意识绷紧的后背,微微颔首用下巴点在她的肩上,抿唇轻笑道:“我只是怕会坏了你的好事。”

    说着,目光在昏暗的空间里扫视一圈,准确地落在花瓶里插着的小雏菊上。

    他的声音霎时便得冷淡,手也漠然松开:“看来他还真懂你的喜好啊?”

    这是……吃醋了?

    “你不会是……”宁臻欲擒故纵,特地顿了几秒改了个说辞:“误会什么了吧?”

    背后的人不打自招:“你和他真没关系?”

    本来是不该怀疑的。

    但他一看到那张照片,看到那熟悉的背景,瞬间就没了自信。

    “没有。”宁臻微微往右偏头,懒得解释太多。

    何况她和小奶狗确实没丁点暧昧,身正不怕影子斜。

    季清让继续追问:“为什么总不接我的电话?”

    “最近忙。”她走向餐厅,酸溜溜地道:“我天天对着摄影机,某人天天对着年轻貌美的女学生,到底是谁比较惨一点?”

    他闷声:“我不喜欢年纪小的。”

    宁臻耸肩:“我也是。”

    两人又没了话语。

    她回答显然不能安抚他心里的不舒坦。

    一贯的冷淡只会令季清让渐生暗怒,恨不得钻到她的心里,看看自己到底在不在里面。

    宁臻也感觉到了,遂试探地叫道:“清让?”

    那人不理。

    顺势拉开椅子坐下,小妖精又歪着脑袋唤了一声:“季哥哥?”

    季清让叹了口气。

    行,他投降。

    谁让自己心甘情愿被她钓着呢?

    女人莞尔:“来。”

    他走过去,为那只纤纤玉手牵着坐下。

    “对不起。”宁臻用尾指勾住那只垂下的大手,有意无意地用指腹在他掌心打着圈。“我道歉好不好?”

    季清让扭头看她,脸色没有丝毫好转:“不好。”

    他现在心里头不舒畅,说什么都不好使。

    “那如果……”宁臻起身,解开睡袍上系着的结。“是这样讷?”

    看到睡袍下隐约露出的黑色蕾丝花边,他的喉结干涩地滚了一下。

    不知为何,灼热感顿然从腹部生出。

    “我……”

    宁臻素颜时面容清丽,可眉眼间却夹着娴熟的魅惑:“我们打个赌吧?”

    她的左手搭在腰间防止睡袍滑开,右手却扯住丝绸腰带的尾端朝外拉。

    “如果我输了,你要什么我都照给。但如果是你输了,那我可得好好想一下……”

    季清让疑惑:“赌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双手被用力地扯向椅背,瞬间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好几圈,还打个结。

    像是个死结。

    牢牢地把男人绑在了椅子上。

    “赌你会生气。”

    迎上他不悦的眼神,宁臻将手一撑,顺利地坐到餐桌上。

    她踩上椅子,小巧的脚尖就点在椅子的边缘,在他的两腿之间,笑语清脆无辜:“就玩一下,别这样看着我。”

    闻声,季清让微微眯眼,不情愿地把头转向墙边。

    宁臻对着他英俊的侧脸端详了好一会儿,忽地道:“等我回来。”

    说完,便风一样地跑到后头去了。

    不到一分钟,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盖上了他的眼睛,遮挡住了视线。

    他默然。

    忽有微微的光亮从左边透进来,听声音应该是拉开了窗帘。

    “如果最后真能不生气,就算你赢。”

    那把声音绕在耳根,像是有生命一样钻进他的耳蜗里,又顺着血液流到心脏,用力地叩响他的心门。

    紧接着,散发着幽香的柔软跨在了他身上。

    手指沿着他的耳廓朝下,又滑到燥热滚动的喉结上停留着。

    季清让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可她身上的气味却像引路灯一样,领着他朝前探索。

    “囡囡。”他哑声唤道。

    恨急了这根束缚双手的腰带,他只想紧紧地拥抱她,却完全做不到。

    有团火,在他的小腹烧着。

    烧得他口干舌燥,烧得他快失去理智。

    “季清让……”

    宁臻贴上他的右耳,用唇语默念了一句:我有点喜欢你。

    “你说什么?”他隐约听到气息声,却全然不知内容。

    才问出口,身上的人便迅速抽身离开,又走去嗒地一声拉上了窗帘。

    脸上的丝巾被取下,季清让在突如其来的光明中皱起眉头。

    宁臻就站在眼前,身上的睡袍自然半开,露出傲人的身材。

    他还没来得及去问她刚刚说了些什么,就被这幅绝佳的景色给吸引了。

    黑色蕾丝,很棒。

    季清让毫不避讳地欣赏着。

    她倒也无所畏惧,反正人还被绑在椅子上,逞不了兽性。

    点了根烟放到嘴里,宁臻瞥见他眼里的赞赏,淡淡道:“不用客气。”

    走去倚靠在窗帘边缘,她从缝隙里看向后院,吐出一口浓白的雾。

    他们不是要料么?

    难得她今儿心情好,乐得要啥给啥。

    忽然,门锁咔地开启。

    宁臻敏锐地拉上睡袍,季清让则随之皱起了眉头。

    他都还没看够……

    “囡囡!我说你和苏亦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宁天一进门,还没转头看到他俩就在餐厅,直接就开口嚷嚷了起来。

    真是急死哥了,这才几天妹子就又被人黑了。

    宁臻走到椅后,只一扯便打开了那束手的结。

    男人起身,低声在她耳旁说了一句:“我去一下卫生间。”

    见季清让面无表情地从眼前经过,宁天不禁担忧得眉毛一抖:“清让怎么好像不大高兴啊!是不是你真和……”

    她翻了个白眼:“看球看到一半被打断,要换作是你,你高兴得起来?”

    说完,宁臻径直便走向了客厅。

    “看到一半?”宁天跟在后头,思绪又被扯得老远,“那当然……”

    等等,今天好像没球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