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清平调 > 第十二章 我是来约会佳人的

第十二章 我是来约会佳人的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胖子不领情,站起身来,抖了抖满身的肌肉,横了他一眼,冷哼道:“一个菜才值几个钱?老子才没这么小气跟一分半文的计较!既是出来吃喝,讲究的就是个心情,现在为了等这个菜,活活坏了兄弟几个的兴致,你说,这是能用钱赔来的吗?!”

    胖子一起身嚷嚷,其他五个人也齐刷刷站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哇哇一通乱叫。

    卿羽被叶白众目睽睽之下抱在怀里,浑身不自在,暗暗推了推他,却见他纹丝不动,手臂上的力道却将她箍得更紧了一些,不由无奈了,只好放弃了挣扎。

    叶白面上重新漾开一丝笑意,目不斜视地对着面前的胖子一行人:“既是说到心情,阁下就更理亏了,”见胖子一脸挑衅,笑容更甚,“阁下口口声声说,我们坏了您的心情,不是能用钱赔得了的,那么,您坏了我的心情,请问,要拿什么赔?”话说到最后,语气不着痕迹地加重了几分,卿羽侧脸看他,只觉一阵凛冽寒气,自他带笑的眼睛里缓缓流出。

    胖子大怒,骂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敢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

    话还没吼完,只见那胖子已经“嗖”的一声,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飞出去,“咚”的一声闷响之后,呼天抢地的痛呼声如雷贯耳。

    陆霄不知何时已步入酒楼中来,抬起右脚放在板凳上,两手来回揉捏了一番,不满地嘟囔道:“死胖子,比两头老母猪还重,可将小爷的脚累坏了!”

    卿羽见到陆霄,自是高兴,但相比之下,还是挂念着那胖子的伤势多些——开张头一天,她可不想弄出人命。

    趁叶白一个不注意,她一鼓作气将他推开,拔腿就要跑出门去,堪堪只迈出两步来,又被身后的叶白一个擒拿手给拎了回去,见她气急,不由笑道:“用不着你费心,自然有人去关心他。”说罢,眼光一扫被吓呆了的胖子一伙五个人。

    五个人一个激灵,不约而同飞奔出去,争先恐后地将那胖子扶起,关切地询问着:“大哥,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

    那胖子在众人的扶持下,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攒足了力气还要进来,只见尚在揉脚的陆霄神色一凛,右脚抬起的瞬间一掌拍在那板凳上,受了巨大内力冲击的板凳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而后朝着门口的胖子等人呼啸扫来!

    胖子大惊失色,来不及躲,吓得后退数步,只听得“哐当”一声,定睛一看,那板凳端端正正落在跟前,陆霄蜷了一条腿稳坐其上,将手中长剑横在胸前,笑意温柔:“想进门?先与小爷我切磋一下,如何?”

    胖子面如土色,两片肥厚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一挥手,带着五个弟兄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了。

    陆霄哈哈一笑,朝那六个背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大哥,别急着走呀,小爷还没玩儿够呢!”

    叶白在里面咳了一声,陆霄忽地敛了笑,拎起板凳几步奔了回去,再一抬头,已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恭敬请命:“公子,您有何吩咐?”

    卿羽忍不住大笑出声。叶白斜睨了她一眼,冷淡地问道:“很好笑么?”卿羽不知所以,笑容僵在脸上,叶白肃然了一刻,却也忽地大笑出声!

    卿羽才反应过来被他捉弄,佯作打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这个暴徒!”

    叶白却稳稳捉住她的手,笑的得意:“我又没说不准你笑,是你自己太好唬了!”

    这时,陆霄已十分体贴地端了一杯热茶过来,他单手接过,随意抿了一口。

    卿羽左顾右盼,道出心中忧虑:“那胖子,怕是个不好惹的泼皮,要万一他明天再来闹场……”

    叶白寻了个空位坐下来,隔了盏灯火看她,淡淡答道:“那人是城中有名的破落户,凡是开饭馆酒楼的,他都要去闹上一场,这么多年来,都成了一种习惯,能吓唬住谁,就常去那里混吃混喝,吓不住的,也就不再来挑事儿了。今日,他在你这里挨了顿打,估计往后也不敢再来寻衅滋事,你放宽心便是。”

    卿羽听得半信半疑。

    叶白打包票道:“若他日后真敢再来闹,有我在,怕个甚么?”

    卿羽听了这话,嗤笑一声:“怎么?你也在月凉城里住?”

    他倒乐了:“怎么,许你们山里人进城,就不许我在城里土生土长?”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抓了抓后脑勺,“我是感到惊喜,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来到了燕国,又找到这露鼎记的?”

    “今日七夕,是自是来约会佳人的。”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惬意,额头一扬,带了几分戏谑之意,“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

    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去处并不难,只要有心,终归是会再见到的。

    回京以后,暂时安排好手头的事,他曾再次去到祁嵇山,却已寻不见她。

    那个与她初识的地方,院落依旧,篱笆依旧,新建的厨房仍崭新,却已是柴门紧闭,唤了许多遍也无人应答。

    一切恍若一场梦,他在柴门前坐了半下午,直到看见阿黄,它远远地朝着这里望,看见他也不近前,扭头慢悠悠地走开了,他才真正意识到,这里的人搬走了。

    而令他得知她的确切动向的,还要多亏一样东西。叶白盯着她看,唇畔笑意亦愈发明媚,扬声问道:“我记得那日夜里与你辞行,有枚玉佩落下,李姑娘,您可曾见到过?……”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犹如当头挨了一道霹雳,将她劈得肝胆俱裂。

    她早该想到,他是来讨债的,可怜她个笨蛋还傻呵呵地与他来一场久别重逢式的欢喜,用了一大箩筐废话兜了一个大圈子。

    然后成功地在她不知不觉中将圈子兜回到了“还钱”上面。

    卿羽干搓着两只手,张口结舌了一刻,心想左右是躲不过了,索性一咬牙,道:“实话告诉你吧,你那枚玉佩啊……”心一横,“让我给卖了!”

    叶白似乎并不惊讶,又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哦?卖了多少钱?”

    卿羽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两。”

    他放下茶杯,语气仍是淡淡的:“你可知,我那枚玉佩的价值,足以买下十个露鼎记。”

    啊……是、是嘛?……卿羽张口结舌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辩解着:“我是跟那重瑞阁的老板立了字据的,待我挣够了钱,就会再把它赎回来。”

    他忽地站起身来,猝不及防拉住她手腕,带至跟前:“可是,我现在就想要。”

    她怎么也没料到他竟这么在意那枚玉佩,但说到底还是自己理亏,两手局促地绞着衣袖,明显底气不足:“可是,我现在也没钱赎回来啊……”

    他腾出另一只手来,理去她散在额间的碎发,沉了的嗓音听起来既温润又惑心:“你弄丢了我最心爱的东西,该怎么赔呢?不如,把你赔给我好不好?”

    卿羽脸一红,不知从哪儿来的劲儿,将他推开,恨恨道:“妄想!”从门后抄了根笤帚出来,“别以为我欠你钱,又蒙你一次人情,就会任由你为所欲为,欠你的,日后我定会样样还清,但若你借机无理取闹,休怪我翻脸无情!”

    叶白眯了眯眼睛:“你这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吗?”

    卿羽执着笤帚立在对面,一脸的愤懑:“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原则。”

    叶白一声长叹,惆怅不已:“若换做那个人,你便不会如此了吧。”

    这话用意很明显,让她瞬间想到周顾,表白遭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纵然已经过去月余,每每想起尚心有余悸。这段时间以来,她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在露鼎记上,想以此分散注意力,忍着不去见他,忍着不去想他,原以为这样,便会淡化一切。

    多么天真,能淡化什么呢?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待你和白露一样”就能否定她十年来的心意吗?否则旁人一句无心的提及,她怎又会伤情至此?

    她失神的表情被他一眼洞悉,心底没来由地浮起一丝愠怒,他拉过她的手,重重拍下一样东西。

    卿羽低头看向手心,甚是吃惊:那枚玉佩,安安静静地躺着,跳跃的灯火渗入几缕光芒,显得晶莹剔亮,光华温润。

    她翻来覆去地看,待确定它果真是自己上月当给重瑞阁的那枚玉佩时,激动得难以自持:“还真是它啊,怎么会在你手上?我明明……”

    “重瑞阁老板方子敬,是我多年好友。”他打消了她的疑虑,“得亏你去的是重瑞阁,不然,我与这玉佩的那夜一别,倒真成永诀了。”

    与你……也怕是没这么顺利再逢了吧。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只道:“这玉佩是我特意放下,赠予你的,想着即便你不上心,也定然不会随意乱丢的,谁知,再次见到它时,却是在典当行,不得不说,你还蛮有头脑的,不要的东西,在丢掉之前也懂得利用完价值。”

    “真不是这样!”听得出他言语间的讽刺,她慌忙解释,“我当时手头实在是缺钱……”

    “那现在呢?”他欺近她一步,明眸亮若烛火,“现在你还缺钱吗?你要还缺,告诉我,多少我都给你,但若不缺,就好好收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