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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续魂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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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情况紧急,我怎么会是为了支开你呢。”

    说话间,只觉得前方的结界已经开始出现波动,我急道:

    “九哥,苦情狱出现这么大的动静,眷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察觉,他要是能来早就来了!何况就算我赶回去,也未必能找到他。现在前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如果溟烈真的要用灯芯破界,如果给他得逞了,有我在的话,我也可以带你过去继续追他。你把我调走,绝对不行!”

    九哥叹了口气,见我意志坚决,只得说:

    “那好吧,等一会我们见机行事。”

    凤凰山一带,景色突变,灰蒙蒙暗沉的天空,赤红色的云层堆积着,压得人胸口发闷。草木都像是受到了惊吓,大片大片的枯死衰竭,结界波动的地方,如同有巨大的冲击力一下一下敲打在上面,震得地面发出轻微的颤动。

    凤头处,也就是九哥猜测的那个地方,阔别已久的那个人御风而立,周身以寒冰附体,他一身宽大松垮的黑袍,手中悬着的明灯分外眼熟。而在他的身边,还有被法阵困住的三两个身影,定睛辨认了一下,我心中一咯噔。

    颜臻、毕方,还有余空的一缕命魂。

    他们四个人形成一个古怪的角度,在那个法阵里迂回旋转,溟烈左手结着法印,玄光从他的指尖飞出,像一根丝线,将余空、毕方还有颜臻紧密地穿了起来。

    黑丝玄光上,隐隐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就像是从那三个人的身体里抽出鬼气,然后再重新汇聚到溟烈的指尖。

    那个场面简直诡异,我从来没有见过。看九哥神情凝重,浑身都散发出戒备和惊觉的气息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

    阴烨尘观摩了片刻,带着我悄悄地朝那个法阵逼近,低声说:

    “还不清楚,我也没有见过。不过那个法阵有股吸引力,我们不要靠的太近,先看看再说。”

    “可是,万一溟烈打破了结界怎么办?!”

    阴烨尘让我安心:“结界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打开的,何况现在并不是它最薄弱的时刻,任何禁制法阵都有自身防卫的功能,我虽然还不太清楚仁圣大帝设下的结界如何破解,但凭他的高深法力要破结界一定要拥有与之相抗衡的力量。溟烈维持这个法阵冲击结界至少已经三天了,但是你看,结界处在波动阶段,要想破界还需要时间,我们得在这段时间里搞清楚他究竟要怎么做。”

    “可是,万一我们找不到阻止溟烈的办法,怎么办?”

    我忧心忡忡,心乱如麻。

    “月儿,凡事没有绝对,溟烈已经亮出他的底牌,续魂灯的力量到底可以发挥多大现在还未可知,但是我们也并非没有胜算的把握。”他快速整理思路分析道:

    “首先,他虽然可以借助灯芯驱使续魂灯,但毕竟不是灯的主人,灯芯总有耗尽的时候,所以我们可以将他破界的时间尽可能地往后拖;第二,他将破界的时间提前,自己也会承担风险,法阵都有反弹的力量,他未必就能扛得住;最重要的一点,溟烈并不知道你和颜臻互换,他想以月轮眉心探路,但困在阵中的颜臻好似并不能起到关键性作用。所以,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

    九哥说的很对,虽然溟烈突然发难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但其实这件事对双方来说,都是有利有弊,溟烈想攻其不备,可他自己也要承担应有的代价。

    这一场赌局,就看双方手里的筹码,谁的更大一些了。

    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们悄悄的靠过去,打算静观其变,却没想到,走的近了,才发现法阵外围竟然还有一个人!

    他应该也是躲在那里看了很久,因为太入神,都没有发觉我们到来。我心中一喜,低声叫他:

    “眷生,眷生!?”

    原来他早就过来了,幸亏我没听九哥的话去找他。

    眷生一看是我们,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变了脸,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阴沉沉地瞪着九哥,怒斥道:

    “阴烨尘,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怒不可遏,劈头盖脸把我们就是一顿臭骂:“都跟你提醒过多少次了,璃月不能留,不能留!现在好了,璃月被溟烈带走,法阵已经开启,他要是以月轮穿过结界,我看你怎么向所有幽冥的人交代!”

    眷生愤愤不满,一双眼睛瞪的又圆又大,恨不得把我们给吃了!

    这原本是一件很严肃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却有些想笑。这个眷生还真是死心塌地地守着结界,一丝不苟。先前总觉得他又势力又难对付。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是白担心了。

    我正要把事情说清楚,告诉他溟烈未必能够过去。到这个地步,我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可是九哥却忽然抢过话题,问他:

    “你知道这个法阵?溟烈他打算怎么做?”

    眷生一脸不屑,本不打算搭理,可是毕竟我们已经合作,统一战线要阻止溟烈。眷生也不希望溟烈的计谋得逞,于是还是不情愿地解释:

    “这是续魂灯的法阵,内容高深莫测,我也只是从前在三座大殿的壁画上看到过。按理说它也只有拥有续魂灯的人才能启用——溟烈怎么能够启动续魂灯呢,”眷生看了我一眼,恍然大悟,指着我道:“是你把续魂灯的使用方法告诉他的!”

    眼瞅着眷生一脸快要崩溃焦急的样子,就知道他还当我是颜臻呢。

    “这法阵能够做什么?”

    眷生担忧地看着不远处阵法里的几个人,指着溟烈说:

    “续魂灯,是以地下深层岩浆打磨,并注入自己的修行炼制,本意是为了盛装流火,但由于材质特殊,加上拥有者的修为,它的灯体可以聚魂储魂,它的灯芯可以续魂散魂,如果同时知道驱使续魂灯力量的法诀,甚至可以将时间速度拨快。”

    听上去有些晦涩,我奇怪地问道:“这什么意思,时间也能加快速度?!”

    九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沉重地解释说:

    “点亮续魂灯,是以燃烧释放灯芯为代价。当初颜臻抽取你的命魂,点亮续魂灯,于是引燃灯芯,长出灯芯树为代价,将你们两人的身份互换;而溟烈从颜臻那里得知续魂灯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灯芯,他杀害师父,夺走灯芯,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颜臻落魄,续魂灯交由璃月收管,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想到借用续魂灯的力量,来加速结界的削弱。至于月轮眉心,可能也只是他顺便发现的。毕竟当时你和溟烈相处机会并不多,那时候你的月轮并没有打开,他应该没那么容易发现。”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在理。

    九哥继续说:“不过,灯芯的能力有限,想要全凭灯芯削弱结界,有些不现实,所以灯芯消耗完毕,溟烈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我们还是有机会阻止他。”

    “没错。”

    我们一唱一和,三下五除二就把局势分析了一遍,不过这一番话让眷生彻底懵了。

    “你们俩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我与九哥会心一笑,是在没忍住,我低着嗓音,很诚恳地看着眷生,坦诚道:

    “眷生大人,其实我不是颜臻,半年前我入狱的时候,颜臻用续魂灯跟我互换了身份,这半年我替她在地狱受刑,而她扮作我的样子,一直以璃月的身份待在九哥的身边。”

    “这怎么可能!?”他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不过慢慢的他的脸上就出现了纠结困惑的神情。

    其实我和颜臻的性格相差很多。虽然因为续魂灯我们连容貌都变了,大家都没有认出我们,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她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

    眷生已经彻底傻眼了,他死死盯着我,好久才不确定地再问:

    “你真的是璃月?!”

    我就差没在原地转个圈了,不过眷生很快也就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怪不得!我就说我后面再见璃月,她的眼睛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光泽一样。原来真正的璃月,一直躲在地狱里!还就在我身边?!”

    眷生怅然所失,突然觉得尴尬,当初他可是当着我的面,说什么要解决璃月的话,此刻想起来,未免觉得滑稽。他的脸上一阵青白,不过我也很识趣,过去的事都没有提。

    “所以,眷生大人,月轮眉心的事不用担心,假璃月是没有办法突破结界的,现在是要想办法,终止溟烈布下的这个削弱结界的法阵。”

    我们三个忧心忡忡地看着前方法阵,手足无措,眷生老实交代:

    “这个法阵我也只是在壁画上见过,但具体怎么施展,阵眼在何处,我是两眼抓瞎啊。”

    说话间,忽然感觉地面猛烈地震颤了几下。我们警惕地抬头,才发现结界似乎比刚才显得更弱了一下。溟烈的目的已经开始慢慢达到了,再不想办法阻止,恐怕结界真的会被他打开一个窟窿。

    “天哪,你们快看。”我眼睛死死盯着法阵当中引出来悬浮在四个人四处的黑色玄光。

    只见溟烈指尖的光线已经开始变得衰弱,慢慢露出光线里包着的东西。

    “那就是灯芯啊。”它已经开始变得虚弱微小,本以为溟烈就快要脱力失败,可就在这时,溟烈手掌反转,再结法印,玄色的丝线牵着余空的命魂缓缓靠近。

    在接近灯芯的一刹那,幽蓝的命魂忽然被拧着一根细线,溟烈想也不想就将丝线缠到了渐渐变小的灯芯上,这个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命魂在靠近灯芯的一刹那,竟然就像蜡烛一样被融化,慢慢和灯芯融在了一块。

    我心中巨震,溟烈挖人命魂,竟然是为了代替灯芯,继续维持法阵帮他破界!

    目光落向丝线绕着的另外两个人,我们心中都有的不好的预感。

    等到余空的命魂燃烧殆尽,下一个人,不是毕方,就会是颜臻了!

    “原来如此,难怪溟烈有恃无恐。”眷生苦笑:“其实续魂灯真正的含义,并不是借助续魂灯延续自己的生命,而是用自己的命魂,去维系续魂灯长明,这个法阵可以打破一切结界,当然也会燃烧无数魂灵的性命。这才是越善想要封存续魂灯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