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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本不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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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不舒服,只管歇着便是,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怕没有热闹,倒是你们姐妹俩错过了,有些惋惜。”不待凤家的姐妹自己呛声,杨慧欣便先行开口,免得又闹得不愉快。

    “这位姐姐说的是,咱们姐妹第一次出门,便不能尽兴,却是遗憾。”因凤玲珑‘不舒服’,便由凤梦珑代为开口。

    向一众小姐道别之后,姐妹俩带着自己的丫头,又寻了镇宁王府的丫头前头带路,真的就朝客房而去。

    镇宁王府毕竟不是一般人家,丫头们询问是否需要请大夫之后,便上了茶水与点心,只留一个可以跑腿的小丫头在门口守着,不再打扰客人休息。

    “六妹妹今儿被我连累了,这镇宁王府的菊花可是出名的好看。”凤玲珑语气平静的开口,内心却是复杂的。

    前世,就是这赏菊宴,让她成为京都千金中的笑柄。

    今生,身份和心境都已经改变,有些事情也改变了轨迹,不知凤娇珑和赫连风是否会换些花样来耍呢?

    “凤二小姐,我家世子听闻你身体有恙,想要来看看,不知可否方便?”门外留守的镇宁王府的丫头出声禀告着。

    “这世子倒是有心了。”凤梦珑烟嘴一笑,眼中净是揶揄。

    “你这丫头才多大,就这般的会捉弄人了。”凤玲珑娇嗔一声,见凤梦珑要躲出去,忙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妹妹可别走,否则传将出去,还道咱们凤家女儿不懂规矩。”

    “这里是镇宁王府,哪个能知道,二姐姐可是多心了。”凤梦珑打趣着,见凤玲珑真的没有松手的意思,便问道:“我若不走,二姐姐当真不怪我?”

    “六妹妹聪慧,岂会不明白姐姐的意思,你若要走,便带上我,否则不见也罢。”凤玲珑坚持不肯独自与赫连风相见,其中缘由不好直言,便道:“六妹妹也别拿这个笑我,咱们在凤府的身份比不得你三姐姐,行事自是要小心稳妥些。”

    “二姐姐言之有理,只怕妹妹我要被世子怪罪,不懂得看脸色了。”凤梦珑轻叹一声,扶着凤玲珑到软榻上坐好,这才示意跟来的丫头前去开门。

    “委屈六妹妹了。”凤玲珑不好意思的笑笑,改握住凤梦珑的手,不给她躲开的机会。

    见凤玲珑如此,凤梦珑的笑意大了些,明白母亲为何要她跟在凤玲珑身边。

    这位二姐姐虽是庶出出身,却比那些嫡女更懂得轻重,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姐妹俩各有心思,暂时成为同盟,或许日后能真心交好也说不定。

    “玲珑妹妹身体不舒服,怎么也不叫人找大夫来,误了身体可是我镇宁王府的罪过了。”赫连风进屋后,不悦的看了凤梦珑一眼,以为她会退却离去,谁知凤梦珑低垂着头,就这么站在凤玲珑身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不过是头疼的旧疾罢了,歇歇就没事了,何须请大夫那般娇贵,被人知道了少不了要说些闲话。”点头向赫连风请安,凤玲珑并未起身,既然装病那就装到底好了。

    “这头疾可不是小事,可需请来御医瞧瞧?”赫连风一脸担忧的问话,不知情的定以为他对凤玲珑用情至深,是个有担当的男儿。

    轻轻摇首,凤玲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世子不必挂心,许是吹了风的缘故,不出三两日便会好的。若是真的惊动了御医,回府后定会被父亲与母亲责怪,世子可不要好心办了坏事,玲珑只是微恙,多谢世子关心。”

    见凤玲珑是真的不想请大夫,赫连风便也作罢,他不过是来做做样子,还得到前头去与世家公子们把酒言欢,来这里已经是浪费时间。

    “今日是镇宁王府做东,身为镇宁王府世子,把客人搁置在前头总是不好的。玲珑这里无事,世子还是快些回去,免得怠慢了客人。”见赫连风没话可说,凤玲珑善解人意的替他开了口。

    “既是如此,本世子便先去前头,玲珑妹妹若是有事,便差丫头通报一声,切莫客气了。”赫连风温雅的颔首,又对凤梦珑道:“听下人讲,是凤家三房的六妹妹留下来照看着玲珑妹妹,有劳了。”

    “自家姐妹,照顾二姐姐是应当的。”凤梦珑欠身还礼,姿态大方得体,并不见有不妥之处,倒是叫赫连风多看了一眼。

    命丫头送赫连风出去,姐妹俩便坐在软榻上聊天,凤梦珑到底是年纪小,不一会便忍不住说道:“二姐姐,我怎么觉得世子与你说话的态度,那般的生疏?”

    “我与世子本就不熟,生疏些才合情理。”凤玲珑不以为然的一笑。

    本以为自己这么问,凤玲珑会伤心,此刻见她神色淡然,倒叫凤梦珑吃不准那些传闻的真假。

    “二姐姐,这桩婚事可是有委屈?”凤梦珑问的委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的婚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世子仪表堂堂,出身显赫,是二姐姐我高攀了。这姻缘,本就是委屈了世子,哪里由得我喊委屈?”凤玲珑涩然一笑,拉着凤梦珑的手,感叹道:“这话,六妹妹切勿在他人面前说起,否则又会惹来不少闲话,连带着你们几个做妹妹的亲事都不好说与了。”

    见凤梦珑沉思,凤玲珑又柔声道:“三婶疼你,祖母也不会在你的亲事上为难。若六妹妹能听得姐姐一句话,便在适当的时机说与三婶听,女子嫁人不求荣华富贵地位显赫,倒是能寻一个真心人,便是此生之福。”

    “二姐姐……”凤梦珑讶然,她一直以为凤玲珑的亲事,该是凤玲珑此生最骄傲的资本,却不想是她最大的负担。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话,见差不多午时了,便相携去了前院,总不好一直躲着。

    一路上有丫头带路,倒也没绕什么弯子,便来到女客的院落。

    远远的便听见清浅的笑声,不知是在说些什么,让那些千金小姐忘记闺中礼仪。

    “二姐姐,我不想与三姐姐坐在一起。”远远便瞧见凤娇珑被众星拱月的坐在席位上首,凤梦珑小声嘀咕着。

    “客随主便,这丫头怎么引路,咱们也只能跟着。”凤玲珑到不排斥这些,凤娇珑有心找麻烦,她们坐在哪里都一样。

    闻言,凤梦珑只得不情愿的跟上凤玲珑的步伐,却没想到那丫头竟直接将她们领到凤娇珑身边,可凤娇珑身边的位置早已经被一个官家千金占据了,哪里还有她们落座的地儿。

    凤梦珑看看凤玲珑,不知所措,她虽也有闺中姐妹,会出门小聚,但那些都是商户之女,或是连金銮殿都进不得芝麻官的千金,大家相处的倒也融洽。

    今儿这场面,一看就知道有人故意所为,想要给她们难看。

    见凤梦珑嘟着嘴,凤玲珑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三妹妹在忙着,咱们先去长辈那里请安,稍后再回来便是。”

    凤玲珑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在座的人自是听的清楚。

    本以为凤玲珑会尴尬,然后来求自己,可凤玲珑连招呼都不打,让凤娇珑心中不满。

    “二姐姐与六妹妹过来了,身子可是好些了?”凤娇珑语带关切的问着,却不让凤玲珑落座。

    “不过是旧疾罢了,见了风便觉得不舒服,叫三妹妹挂心了。”凤玲珑适宜的一笑,并不因站着而低人一等。

    “凤二小姐倒是娇贵,连风都见不得了,我听闻只有那刚产子的妇人才不能见风呢。”凤娇珑身边一位娇艳的小姐,开口便怪腔怪调的,说着引人怀疑的话。

    凤梦珑被气得要开口辩驳,却被凤玲珑轻捏了下手背,笑道:“这位小姐有所不知,我这旧疾,乃是当年贪玩,与三妹妹去塘边戏鱼,却不想三妹妹脚滑,险些跌入塘中,我一时乱了分寸,将三妹妹推开,落了水受了寒,这些年便一直如此。”

    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叙述着过往,凤玲珑语音柔亮,叫在场的人都听得真切,至于各人心中如何评价,则是另说。

    凤娇珑心中气恼凤玲珑把旧事说出来,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感动姿态,泪眼婆娑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二姐姐,这么多年母亲没少请大夫,可二姐姐的头疾就是不见好转,当真是愁煞人了。”

    “这事可怪不得娇珑你,你与相爷夫人待庶出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人太笨,救个人都能落水,没福气享受你们的好罢了。”那锦衣少女又一次开口,还不忘瞪凤玲珑一眼,责怪道:“瞧你,没事说那等子旧事做什么,惹得娇珑落泪,大家的好心情都被你给坏了。”

    “锦瑟,不得这么说我二姐姐,若没有二姐姐,今日我哪里还能坐在这里陪你喝茶聊天。”凤娇珑俏脸一崩,从肖锦瑟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见凤娇珑不高兴,肖锦瑟忙不迭的说着道歉的话,她父亲虽是三品大员,可在相爷那里就不够看了,自要巴结凤娇珑的。

    “真要赔罪,也该是向着我二姐姐的,我哪里能责怪你。”凤娇珑大度的说了一句,又一次将凤玲珑给拉下水,存心要她不好看。

    “玲珑当不起这位小姐赔罪,如这位小姐所言,是玲珑自不量力,才会落得顽疾。若当时只站着呼救,三妹妹福泽深厚,想来也不会有事。”见肖锦瑟不情不愿的看向自己,凤玲珑淡淡的开了口,让肖锦瑟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有那心思灵敏的,立即眼唇浅笑,倒是凤梦珑看不惯凤娇珑这般糟践自家姐妹,开口道:“我大伯母对二姐姐倒是真的好,那时我虽小,却也听说大房每日都熬药给二姐姐喝,足足喝了三个月二姐姐才好转些,有力气下床。为了不让二姐姐落下病根,也耽误了女子该学闺中活计,大伯母便让二姐姐每日跟着下人做些事情锻炼身体,否则哪能有这么好的身体。”

    凤梦珑一副天真的模样,任谁也不会觉得她会为了维护凤玲珑而说假话,顿时脸上的颜色缤纷起来。

    没想到会被凤梦珑拆台,凤娇珑心中暗恨,袖中的拳头紧攥着。

    “不过就是个庶女,连做点活都使不得吗?六妹妹,你可别冤枉了大伯母,不知情的还以为大伯母没有气量,不待见庶出呢。”见凤娇珑不高兴,凤锦珑忙出口斥责凤梦珑,奈何她这么一说倒是叫大家更觉得相爷夫人就是这么个心思。

    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凤锦珑,凤娇珑恨不能将她给赶回府里去,可想着一会还有用她的地方,只能忍下了。

    “四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那么一听说,也真心觉得大伯母是对二姐姐好的。”凤梦珑说着,泪珠儿便在眼眶里打转看向凤娇珑,怯怯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可凤娇珑哪里有心思理会凤梦珑,满心思都在想着如何推动那个计划。

    “六妹妹别怕,你四姐姐心直口快,并不是针对你。”凤玲珑安抚着凤梦珑,觉得这个话题还是点到为止的好,便问道:“适才与我家六妹妹过来的时候,听到大家笑的很是开怀,可是我们姐妹错过了什么好事?”

    凤玲珑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凤娇珑心中一喜,便暗地里推了推肖锦瑟,让她接话。

    只可惜,这肖锦瑟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一时不能会意。

    “倒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方才在花园的时候,不知怎地从天上掉下来一块玉佩,看成色便知价值不菲,偏巧落到锦瑟妹妹怀中,大家正在这里猜着,是不是哪位贵公子相中了锦瑟妹妹,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心意呢。”杨慧欣人如其名,在适当的时候,总是先出口圆场的那个。

    “原是如此。”凤玲珑点头,也不好多说。

    本以为凤玲珑会多说什么,却见她对此不敢兴趣,而肖锦瑟春心已动,凤锦珑又不懂得配合自己,凤娇珑只得笑道:“二姐姐来的倒是巧了,咱们正在这里商议着,由谁去寻那位公子更为适宜呢。”

    “既是锦瑟小姐得到的,自是当事人最适宜,或许是天赐良缘也说不定。”凤玲珑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