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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六章:离家出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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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不早了,母妃早点歇着去吧,儿子这里还要收拾了东西赶去汤泉,若母亲走的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父皇写给儿子的罢免诏书,正好为父皇送上玉玺,免得作为一个皇帝手上没有玉玺,总归觉得不趁手。”

    德贵妃气到整个脸成了猪肝色,直指着萧衍的鼻子就差一个巴掌甩在萧衍的脸上,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在怎么忤逆自己,她到底舍不得真打下去,亲疏有别,德贵妃心中门清很。

    萧衍却越发火上浇油深深的向着德贵妃弯下腰鞠了一个躬后,便做了请的姿势,倒是打定了主意真的要带着洛卿语与章温言离开,一副浪迹天涯的模样。

    德贵妃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次动了真格的,皇帝和自己惹了萧衍的逆鳞,这一下,萧衍为了一个洛卿语,是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最不孝的举动。

    德贵妃生了气,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出现了忤逆,像是被人抢了最珍爱的宝贝一样,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环顾着在场的众人,最后甩手带着云溪嬷嬷与那托盘之中的玉玺,离开了这里。

    承风苑一下安静了,洛卿语皱着眉牵住了萧衍的手,低声说了一句“让你为难了……”那是他的亲生父母,在旁人眼里,自己远比亲生父母要来的远了一层,自古女人如衣服,旧了便可以换,而父母不同,忤逆父母便是大逆不道,尤其还是未来的储君忤逆了现任的帝王,那更加是天理难容。

    “不关你的事,你只是起因,可真正的原因,我也是希望父皇能够明白,我不是他手上的牵线木偶,若他想要一个牵线木偶,余下的皇子里,随随便便寻一个出来便是,今日若不做笺子出来与他瞧,明日他不定会有多少的幺蛾子摊在那儿,无论是家事还是国事,总会有龋龉的时候,牙齿和舌头就算在好也会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是两个人的理念,尤其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大权在握许久,忽然旁落,总归心中失落,他有疑心,可这样的疑心他要到什么消,我要他明白的就是,我没他想象中那样在乎皇位,他若觉得放不下,尽管拿去,我可以等他寿终正寝,不在乎这一时三刻。”

    萧衍知道洛卿语心中内疚,拉住洛卿语的当下,只柔声的向洛卿语解释着他今日这一番举动的作为,洛卿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大道理,可看德贵妃刚才失落又心碎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心,那时候的德贵妃不是身在高位的女人,而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被儿子的话所伤,终归……

    “让喜翠姑姑简要的收拾些行装,我们漏液出发。”在洛卿语躲在萧衍的怀中沉默之时,萧衍又一次出声,这一下是真的把洛卿语给震惊到了。

    “你真打算离家出走,把所有的都放下丢给皇上,他那外强中干的身子这么多繁杂的事情管下来,不出三个月,他就会出事的。”

    洛卿语只以为萧衍对德贵妃说的话是气话,可一看他那模样,是真的来真格的,这是要和皇帝较劲,偏要让皇帝服软……

    “你以为父皇在我这儿碰了个钉子后,还能够向从前那样和颜悦色的对我又或者对你吗?若不让他服软,他还会想别的法子来制伏我,就像是驯服一个野兽般,若我猜的没错,父皇这会已经在宫里命人写我的罪状,打算让我在沉一沉心思。”以帝王论去了解皇帝的萧衍满不在乎的勾唇一笑,算是把皇帝想到透彻。

    正如萧衍所料,皇帝带着熊熊的满腔怒火回到紫宸殿后,便让袁卫铺纸磨墨手执玉笔笔走如蛇般的写下了萧衍大不敬的条条罪状一副要与萧衍断绝来往的势头,不死不休的模样看的侍奉在一旁的袁卫跪在了地上。

    “皇上,这不能啊,皇上,您这东西一旦真的拿出去,那您和睿王爷的这份父子情,那便算是断了……”

    “断?你瞧瞧朕这身上的血,你在看看滚落在朕身边的那颗人头,他这是要弑君,你瞎了是不是,你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若朕再不拿出点气势来,他那是要把朕往死里逼,朕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袁卫抱着皇帝的大腿一阵的哭求,他真的是着急,一把年纪了,眼瞧着就是天平盛世,若皇帝与萧衍传出不和,那可是要大乱的,不说这朝中余下的几个皇子,就是那些有心作祟之人……

    可皇帝却像是听不见,一脚踢开了身边的袁卫,指着袁卫的鼻子就是一番的大骂,直到德贵妃抱着玉玺匆匆赶来,不顾阻拦闯入紫宸殿!

    皇帝生了萧衍的气,连带着牵连了德贵妃“逆子无状,连你也要学那逆子了!朕早吩咐过,无召不得乱闯,你这副一脸凶相的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帮着那逆子一起吃了朕不成,怪不得把个逆子教成那般模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哼!”

    德贵妃抱着手上的玉玺一路委屈的回到皇宫来到紫宸殿,她被亲儿子顶撞,尤其是一直孝顺着自己的亲儿子,心里就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眼下又遭皇帝训斥,气急攻心的她也顾不得许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捧着那玉玺便往这大殿之上走,将那玉玺一把放在了皇帝的书案之上“砰”的一声,倒是把皇帝给看傻了眼。

    “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皇帝望着那方玉玺,瞪大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德贵妃,连语调都变了。

    德贵妃心上有气,尤其是对皇帝,若非皇帝非要搞出这么多的事,现下哪有这般的模样与状况出现,没了好脸的德贵妃指着那玉玺脸上只是冷笑“什么意思皇上还不明白吗,衍儿说了,他要带着两个丫头一起去汤泉,给两个丫头调养身子,至于这朝事,您是皇上,自然就该由您做主,免得假手于人,您自己也不快活,这玉玺给您,您自己的事情以后您自己做,至于那些个罪状,写完了,正好您在这上头盖印,瞧瞧,什么都帮你想好了,您这罪状也不写好了!”

    德贵妃来到这大殿之上时,就已经看到了皇帝写下萧衍的条条罪状,萧衍对皇帝还真的是了解,不愧是父子,可皇帝也却是凉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萧然从前那样偏执的性格,何尝不是随了他的性子,就连萧衍自己也是,偏执的性子一脉传承。

    皇帝接连受气,将手旁的那一方玉玺直接拿在手上往底下的黑曜石地砖上砸去,“砰”的一声,黑曜石地砖与玉玺碰撞,玉玺的一角生生被磕破,碎掉的渣子滑落一遍,袁卫吓得心都在打颤,在皇帝因为愤怒而砸掉玉玺的那一刻,一路小跑着扑倒在玉玺跌落的地方,似命根子般的将玉玺紧紧抱在手里,差点哭出了声。

    “皇上息怒,您就是有天大的怒气,你也不能拿这东西来撒火,要打要骂都可以,这可是命根子,千万千万别再砸了,老祖宗传下来的玉玺可糟践不得,这是要世世代代传下去的……”

    “传什么传,眼看着这江山都要毁在那逆子手里了,还指望着什么世世代代,眼下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该这么忤逆朕,他这是在盼着朕早点死好给他腾地呢,说什么孝子,说什么孝心满天,说到底那都是骗人的,朕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知道朕不能奈何他了,眼下还敢给朕摆脸色,还真的以为朕少了他就真的不行了不成。”

    袁卫带着哭腔嘶哑声声的劝导着皇帝,这边话都没说完,那边皇帝就已经不耐烦的给打断了,他认定了萧衍这是在和自己做笺子,打自己的脸,像是钻进了死胡同,怎么也转出不来的皇帝,气的一拳头敲打在书案上。

    “那皇上就另选人选吧,皇上手上那么多儿子,关了个萧然,废了个萧衍,底下还有七八个儿子在等着呢,反正您身子健朗,有的是时间等,有的是时间培养,再不济,从小抓起,将淑贵妃生的那个小的也拉出来,皇上您亲自教养就是,衍儿怎么了?他今日这做法难道不对吗?不是我这个做娘的偏心,早在皇上您想这法子的时候,臣妾就告诉过皇上,你这样做是要和衍儿生出嫌隙的!

    衍儿无心驳您什么,是您自己被人算计久了,谁都不信,现在,玉玺还回来了,兵符也给了您,衍儿有什么,除了一个王爷的头衔,他什么都没有,可皇上你呢,还在觉得他会伤害您,算计您,到头来,您才是伤害人的那一个!话止于此,皇上您自己好自为之吧!”

    德贵妃看皇上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气不过的她只是摇头,冷脸一笑的看着皇上,将心中想说的话尽数的告诉着皇帝,一字一句,都是在打着皇帝的脸,让皇帝脸上的神色一次又一次的转换,听得皇帝血气翻涌,心口隐隐作痛,德贵妃不满皇帝已久,在长篇大论的将皇帝数落完后,干脆再不理会皇帝拂袖而去,就这么留给皇帝一个背影离开了紫宸殿……

    皇帝气的无法,手边又没了可扔的东西,最后,只能把书案上放着的笔墨纸砚直接掸落在地。

    就在笔墨纸砚落地的声音脆生生的传入耳中时,门外有个小太监着急的入了门一下扑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皇上,城门那儿的禁军来报,说是睿亲王带着家眷离京了……”